看著一臉堅定的草薙京,林嶽東頗有些感慨。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成為草薙京這樣的人。


    草薙京的決定並不理智。霧島京子不是什麽能夠逆轉戰局的關鍵人物,可草薙京那份蓄積的戰力爆發出來,卻是真的可以決定勝負的。將一份可以左右局勢的力量用在一個不能左右局勢的人身上,無疑是一種浪費。


    但是反過來說,這樣將情感放的重於理智的人,能夠獲得更多人的喜愛和支持,反過來又可以彌補他因為不理智所造成的損失,甚至獲得更多。


    這樣的人有時候會因為自己的不理智而身陷絕境,但也同樣是這樣的人最容易在絕境中爆發。他們有信念,有意誌,有勇氣,有血性,關鍵時刻不服輸的精神往往能給他們以強大的力量,讓他們完全不講道理的突破絕境。


    這是林嶽東做不到的。相比於這些人,他偏理性的思考方式讓他缺乏那種不講道理就是能爆發的能力。


    當然,這樣的理性也讓他不那麽容易陷入絕境,可以說是有利有弊。


    “川崎市基地的防衛現在並不嚴密,但是實力卻比預計中的強大。”林嶽東說道,“我昨天去探查了一下基地,隻是遠遠的看了一下,就看到裏麵至少有十幾個複製人和克隆人在基地外圍晃悠。按著音巢基地通常的情況來說,裏麵可能至少有上百個複製人和克隆人。”


    提到複製人和克隆人,草薙京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問道:“怎麽會有這麽多?音巢不是應該把戰鬥力都集中到東京去了麽?”


    “是我的疏忽。”林嶽東承認道,“一開始我也以為音巢的主要戰鬥力都在東京,但是看到那些人的時候我才明白,川崎離東京很近,他們應該是將戰略預備隊安排在這裏了。”


    人和人之間戰鬥,出手要留三分餘力以待變化,很多人和很多人之間的戰爭同樣也是如此。任何一個稍微學習過一點軍事知識的人都知道,戰爭中必須要留下一些預備隊作為後手,應對戰場上的變化,克隆零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隻是湊巧的是,他偏偏將預備隊安排在了川崎。


    其實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東京的兩個基地都被攻破,剩下的一個是主力所在的位置,那預備隊隻能安排在離東京最近的川崎基地,卻意外的給林嶽東和草薙京的救人行動造成了更大的困難。


    說來也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不是林嶽東搞掉了音巢的東京基地,音巢也不用將預備隊安排到這,恰好卻又對林嶽東造成了阻礙。


    之前霧島京子的事情也是如此,這種巧合讓林嶽東不禁覺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變著法的給自己製造困難,阻礙自己幹掉音巢。


    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


    草薙京聽明白了,也有點撓頭:“原來是這樣。那可就有點麻煩了,一百多個那種級別的人一起上的話,就算是我也會覺得有些棘手的。”


    林嶽東說道:“好在他們隻是積蓄了戰力,但沒有將這些人都充實到基地的防禦之中,隻是讓他們待在這裏而已。所以,我們還有機會。”


    草薙京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林嶽東答道:“我的計劃是,打一個時間差,沿著基地防禦的薄弱處一路突進,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將霧島京子救出來。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還要打出威風,所以必要的情況下也要打幾個硬仗,那就要看草薙京先生的能力了。”


    草薙京問道:“薄弱之處?你知道他們基地的布防麽?”


    林嶽東微微一笑:“我叛逃之前,恰好研究過這個。”


    那還是他在沒解除洗腦的時候,當時他擔任大阪基地的防衛主管,為了重新布置大阪基地的防禦殫精竭慮,參考了許多音巢基地的布防,其中就包括川崎基地的布置。


    現在距離那時候也不過是不到十天,川崎基地的防衛主管等強者又被調去了東京基地,想必他們也沒心思重新布置基地的防禦。因此就算是拿著那個時候的布防圖,也完全可以用來當做入侵指南的。


    林嶽東昨天晚上就憑著記憶畫出了一份布防圖,現在他把這張圖拿了出來,和草薙京商量了一下,規劃出了一條最為安全的路線,並商定了幾套方案。


    規劃完畢之後,草薙京一拍桌子,手上噴出一股火焰,迅速將整張圖都燒成了灰燼,卻沒有傷到下麵的桌子分毫:“就這麽辦,出發吧!”


    ———————————————


    兩個人離開了旅館,很快便來到了川崎基地的正門處。川崎基地的人並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有草薙京這種等級的人物跑到這來救人,防禦很是鬆懈,即使是正門也隻安排了兩個複製人而已,而且沒有任何的暗哨。


    “一人一個?”林嶽東提議道。


    “他們不配用火。”草薙京略有些冷漠的說道,“還是讓火焰燒掉他們吧。”


    林嶽東聳了聳肩,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些複製人和克隆人等於是竊取了草薙家血脈的力量,草薙京對他們一向很是厭惡。


    草薙京大步走了過去,兩個複製人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他。


    “站住,私人領地,請馬上離……嘶!”一個複製人話剛說到一半,就倒抽了一口涼氣,聲音顫抖了起來,“草,草,草……草薙京!”


    “要個簽名麽?”草薙京開了個玩笑,臉上卻殊無笑意。


    兩個複製人對視了一眼,扭頭就跑。草薙京和音巢可是絕對的深仇大恨,他來到音巢基地,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懷好意。他們兩個貨可不是草薙京的對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草薙京冷笑一聲,腳下發力,一躍便跨過十幾米空間,一腳踢向了一個複製人!


    草薙流古武術,七百七式·獨樂屠!


    複製人根本沒想到草薙京追上來這麽快,此時還背對著草薙京逃跑呢,哪裏知道還手,當即就被草薙京一腳踢在頭上。這一腳下去,一股沛然莫禦的大力讓這個人身上的全部骨頭,從頭蓋骨到腳踝骨都寸寸粉碎,整個人仿若麵條一般軟倒,哼也沒哼一聲就死翹翹了!


    林嶽東看的身上一寒。草薙京不愧是草薙京,一腳之威幾至於斯,好像k''在殺出音巢基地的時候也沒展現出這種級別的殺傷力吧。


    另外一個複製人聽得身後風聲,更是不敢迴頭,拚了命的往前跑,速度又快了幾分。可在草薙京麵前,這根本沒有意義。草薙京隻是簡單的往前衝了一步,便追上了那個家夥,右手一拳打了上去,狠狠的砸在了複製人的後背上!


    一團火焰瞬間爆發開來,籠罩了複製體全身,隻一秒不到的時間,便將複製人整個燒成了灰燼!


    百十四式·荒咬!


    舉手投足之間連殺兩人之後,草薙京似有所感,仰天長嘯,嘯聲鏗鏘宛如九天鳳鳴,聲震十裏,傳遍了整個音巢基地!


    林嶽東站在一旁,隻覺得連腳下的大地,都被這嘯聲所震,抖動起來!


    聽到這樣的嘯聲,音巢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很快便有許多警衛跑了出來,一看究竟。他們出來之後,隻看到一個身穿白色上衣,黑色長褲,背後繡著烈陽紋,麵色凜冽的男子站在那裏,腳下是兩具複製人的屍體,身後還站著一個穿著白色朋克服,麵露苦笑的男子。


    看到跑出來的這些人,草薙京厲聲道:“音巢的人給我聽著,今日我草薙京來大開殺戒,要命的都給我滾開!”


    草薙京!


    人的名,樹的影,這幫人一聽說草薙京來了,腳下立馬就軟了,一個個兩股戰戰幾欲先走,連半點與之對敵的想法都生不起。要不是音巢對叛徒極為嚴厲,隻怕此時便已經有人開始逃跑了。


    草薙京那是何等實力,當初音巢要不是趁人家剛打完大蛇,疲憊至極又身負重傷,根本不可能抓得住。饒是如此,草薙京也是逮著一個機會就打出了那個用來關押他的戒備森嚴的音巢基地,一路過關斬將手下無一合之敵,著實給音巢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


    這幫貨色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加起來和林嶽東這種水平的掰掰腕子或許還可以,跟草薙京打?送死都不夠格!


    草薙京可不管他們害不害怕,一看這些人戰又不戰退又不退,他可不是張飛隻喊不打,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猶如虎入羊群一般,大殺四方!


    這時候,就體現出川崎基地防禦不嚴的一麵了。確實,基地裏有不少複製人和克隆人,加起來戰力也頗為可觀,但是這些戰鬥力根本沒有很好的安排下去,導致根本發揮不出用處。


    本來兩人如此正大光明的從正門突入,應該麵臨一場惡戰的,可那些真正還算有戰鬥力的複製人和克隆人此刻多半都還在基地裏一起哈啤,連有外敵入侵都不知道,結果就隻有一幫稍經過訓練的普通人警衛在這挨打。


    對付這樣的人,草薙京那都不是一拳一個了,是一拳好幾個甚至十幾個。雙方連戰鬥都談不上了,完全就是在虐殺。


    林嶽東在後麵仔細的觀察著草薙京的出手。他發現,草薙京的一招一式都是連在一起的,每一招都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繼承了上一招的餘力,又為下一招積蓄了力量。


    這就仿佛是一架水車,一旦開始轉動,就會連綿不絕的持續運轉,不會輕易停下!


    看上去他每一招都會打出大片燦爛的火焰,聲勢煊赫之極,用來對付一個敵人似乎多有浪費,但實際上每一分力量都發揮了其用處,要麽就是打在了敵人的身上,要麽就能為下一招所用。


    林嶽東覺得,這樣的戰鬥方式,和k''的又有不同。k''追求的是每一次出手的效率,每一招都尋求以最小的力氣取得最大的成果,而草薙京追求的則是戰鬥整體的最高效率,這一招消耗了多餘的力氣,卻是為下一招所準備。


    兩種不同的風格,卻都是格鬥中很高的境界。對付這種雜兵,無論是k''還是草薙京都不可能還需要精密的去計算,隻能說明這樣的戰鬥風格已經刻入他們的本能之中,信手拈來便能打出這樣的效果。


    這就是自己未來的目標。林嶽東忖道。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有這樣的境界,大概就算是初步擁有自保之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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