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博士所在的這家醫院，並不是父親所在的市屬中心醫院，不能順路看望一下父親，對張羽揚來說未免有點遺憾。
不過父親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
這個問題，不管是本地的醫生，還是交界之城之前派來的研究人員，都沒法解釋清楚，現在自然也不是張羽揚能考慮明白的問題。
“這個，您好。”
按照萊爾說的，張羽揚“走到”一樓的前台。今天沒什麽病人，前台的兩位接待人員自然很悠閑。見到張羽揚，其中一位一下子站了起來，笑著看向了他。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嗯，請問歐陽醫生，呃，教授在嗎？”說著，張羽揚遞出了那張名片。
“哦？”接過名片看了一下，這位接待小姐看向張羽揚的目光一下子尖銳了許多，“你這張名片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
最近市裏的局勢不太穩定，政府高層的某些人似乎在針對歐陽教授搞一些小動作，所以為了保證他的安全，醫院對每一個前來找歐陽教授的人都采取了嚴密的審查和監管措施。能不見的人，醫院就盡量把他們打發走了。
也就是像萊爾這樣的大熟人，醫院才會放鬆標準，讓她直接進到位於地下一層的實驗室去找歐陽教授。
而且這樣一個年輕的男孩子，怎麽可能會擁有他的名片？歐陽教授已經十幾年沒有外發名片了，最後一張名片的年齡，恐怕都要比他還大了……
可這張名片看上去也不是偽造的，“沒有人會為了見一位已經退休了好幾年的醫生去偽造一張沒有任何價值的名片的”，這還是老師自己親口說的。
那這張他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呢？
“呃，這張名片，哦，是萊爾小姐給我的。”
“萊爾小姐？昨天臨走前，她的確是說了，今天會有一個叫張羽揚的學生來的，就是你嗎？”
“是我是我，這是我的學生證。”
結果還是要萊爾小姐為自己鋪路，光靠自己還是不行啊。
“嗯，那你跟我來……還是我推著你走快點。”把學生證和名片還給張羽揚，這位前台的接待小姐姐叫了一聲她的同事，“小微，你先看一下哦。”
“是，是，知道了，你就趕緊去吧。”聽到同事的囑托，這個叫小微的女孩卻連頭都沒有抬，就在一邊自顧自閉著眼睛睡覺。
“那好吧。”
沒有再理睬同事，這位領路的接待小姐姐便推著張羽揚走過了醫院的通道，穿過了醫院後門，一直來到了醫院後麵一幢建築。
與周圍的建築相比，這座躲在醫院後麵的二層小樓顯得相當不起眼，甚至有些殘破，枯萎的藤蔓植物將這城市中少有的磚瓦房捂得嚴絲合縫。說是實驗室，倒不如說這裏是一座倉庫。
雖然外表殘破，但是這座房子內部的設施卻是一點不差，各種研究設備一應俱全，與之相配套的，安保措施也是相當全麵，光是從這座房子的大門，到位於一樓通道盡頭的辦公室，短短二十多米，就安裝了八九個攝像頭。
隻是張羽揚來的時候有些不巧，歐陽教授似乎有些事情出去了。沒有他的指紋和其他個人信息，張羽揚是無法前往整座實驗樓中樞的地下一層的，自然也沒辦法去見那個孩子了。
她的病房，在地下一層的實驗室隔壁。
“教授應該過一會就能迴來了，你就在這裏先等一會兒吧。”因為現在不是下班時間，所以她把張羽揚扔到辦公室就走了，但是臨走前，她還是提醒了一下張羽揚，“這裏的東西您看可以，但是最好別動。如果觸發了報警係統，我可救不了您。”
張羽揚自然是不會動什麽東西的，這個辦公室非常簡單，隻有一張辦公桌和裝了幾個鐵櫃子的資料。這些資料，幾乎都是晦澀難懂的專業書籍，就算是拿過來看，張羽揚也敢保證自己一個字都看不懂。
當然，這間辦公室裏還是有能吸引張羽揚的地方的。就比如說，夾在桌子玻璃板之下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照，裏麵就兩個人，歐陽教授和另一個陌生女人。
說是陌生，但是這個女人張羽揚還是有一點印象的。而且張羽揚非常肯定，自己見過見過本尊。但是，她究竟是誰來著，自己怎麽就沒有一點印象了呢……
“那是我的老師。”
就在張羽揚在那邊抱著頭冥思苦想時，一個厚重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了過來，著實嚇了張羽揚一跳。
下意識轉過了頭，兩個人站在了辦公室的門口。其中一個和一般的醫生沒什麽區別，一身白大褂，一副眼鏡，就是身體略微那麽，富態一點。畢竟人已經老了，身體總是無可避免地發生一些衰退。
那張慈善的麵孔和網上的圖片幾乎一模一樣。著名的世界級全科醫生，歐陽霍華教授，真人就站在張羽揚的麵前。
至於另一個嘛。
“您怎麽在這裏？”一看清楚這位，張羽揚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路克，西斯，先生？”
不會錯的，這個標誌性的單片眼鏡，這幅熟悉的麵孔，還有著豐富的表情，這個男人，就是在交界之城為自己做測試的那位魔法師，路克西斯。
可能是為了不引人注意，他收起了魔法書，也換下了披風，穿上了和歐陽教授一樣的白大褂……
他不是魔法師嗎？怎麽和醫生在一起？
“喂，我穿上這個很奇怪嗎？”看到張羽揚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位“行走的表情包”也開始了，“我可不光是魔法師，我也是正經的醫生啊！我也是有醫師資格證和執業證的！”
“不是，我，那個……”
“我可是為了你們，放下手裏的工作，連夜坐著飛機來到這裏的！咱倆才見過一次，你就這麽不歡迎我嗎？”
“不是……”
“不是什麽？”
“你，你的衣服被哪裏刮壞了……”
“嗯？啊！這可是我借的衣服啊！”
“嗯，小夥子啊，150塊，照單賠償吧。”
……
就這樣，在折騰了十多分鍾後，三人終於安靜下來了。
沒想到歐陽博士都已經年過古稀了，卻還是一副“孩子氣”。他短短幾句話，就成功地讓路克西斯走向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當然，他的崩潰隻是因為那150塊錢。
自己可是相當缺錢的啊！而這種支出，時空聯合會的財政部門是不會報銷的。
現在的他們，正在位於地下一層的實驗室。
“我明白了，萊爾小姐從交界之城叫來的醫生就是您。而您也的確在執行著自己的責任。”
“當然了！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醫生！”
“是，是，我知道了。”透過單向玻璃，張羽揚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依舊陷入沉睡的小女孩，“話說，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她還沒有任何蘇醒的症狀，躺在病床上就像一隻乖巧的小貓，隻是這種乖巧，真是讓人揪心。她的身上沒有連上多餘的監控器械，僅僅是手背插上了一根輸液的管子，某種透著恐怖氣息的藥水正一點點輸入到她的體內。
“怎麽說呢？她的狀態的確有點微妙，但這也可以算是她的正常情況吧……就像是人因為極度困乏而陷入沉睡一樣。但是呢，讓她沉睡的原因不是肉體的疲憊，而是魔法力的過度消耗。”
魔法力？她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現在的她，雖然一時半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再不補充魔法力的話，她遲早會死掉的……因為高次元人類的靈魂和肉體之間是依靠魔法力連接的，一旦魔法力徹底見底，兩者之間便會出現分裂，此時為了保護生命，肉體就會燃燒生命力來製造魔法力，直到生命力也消耗殆盡，靈魂和肉體便會徹底分裂，靈魂歸於地獄，肉體則宣告死亡。從昨天算起，她的生命力已經不知道消耗掉多少了，這東西可不像魔法力那樣能計量的，所以為了盡快解決問題，我直接用了補充魔法力最快的魔藥，好在魔藥直接打入體內也是可以發揮效用的……看樣子，她應該已經有所恢複了，至少已經完全退燒了。”
原來吊瓶裏麵恐怖的黑色液體是魔藥，但是這……
總有點一言難盡的感覺。
“可她為什麽還是不醒？”
“她體內魔法力的儲存能力非常強，對魔法力的消耗也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想要讓她醒過來，還需要多補充上幾天，大概還要這樣輸上一周吧。這種事情還是不能操之過急的。”
“路克西斯先生啊，魔法的事情我不懂多少。”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歐陽教授提醒到，“但是我記得您似乎還有一件事情要解決吧。”
“哦，對了。”敲了一下腦袋，路克西斯便從身旁的工作台上拿過來一支注射器，裏麵的液體也是黑色的，看上去跟那隻吊瓶裏的魔藥沒什麽區別，似乎就是稀釋了一些，“張羽揚，我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
“什，什麽目的。”雖然已經猜了出來，但是張羽揚還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可以跑的話，自己一定已經飛出實驗室了。
路克西斯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了。
“治好你的腿，你的毛病，實際上和病床上的這位，一樣，哦……”
不過父親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呢？
這個問題，不管是本地的醫生，還是交界之城之前派來的研究人員，都沒法解釋清楚，現在自然也不是張羽揚能考慮明白的問題。
“這個，您好。”
按照萊爾說的，張羽揚“走到”一樓的前台。今天沒什麽病人，前台的兩位接待人員自然很悠閑。見到張羽揚，其中一位一下子站了起來，笑著看向了他。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嗯，請問歐陽醫生，呃，教授在嗎？”說著，張羽揚遞出了那張名片。
“哦？”接過名片看了一下，這位接待小姐看向張羽揚的目光一下子尖銳了許多，“你這張名片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
最近市裏的局勢不太穩定，政府高層的某些人似乎在針對歐陽教授搞一些小動作，所以為了保證他的安全，醫院對每一個前來找歐陽教授的人都采取了嚴密的審查和監管措施。能不見的人，醫院就盡量把他們打發走了。
也就是像萊爾這樣的大熟人，醫院才會放鬆標準，讓她直接進到位於地下一層的實驗室去找歐陽教授。
而且這樣一個年輕的男孩子，怎麽可能會擁有他的名片？歐陽教授已經十幾年沒有外發名片了，最後一張名片的年齡，恐怕都要比他還大了……
可這張名片看上去也不是偽造的，“沒有人會為了見一位已經退休了好幾年的醫生去偽造一張沒有任何價值的名片的”，這還是老師自己親口說的。
那這張他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呢？
“呃，這張名片，哦，是萊爾小姐給我的。”
“萊爾小姐？昨天臨走前，她的確是說了，今天會有一個叫張羽揚的學生來的，就是你嗎？”
“是我是我，這是我的學生證。”
結果還是要萊爾小姐為自己鋪路，光靠自己還是不行啊。
“嗯，那你跟我來……還是我推著你走快點。”把學生證和名片還給張羽揚，這位前台的接待小姐姐叫了一聲她的同事，“小微，你先看一下哦。”
“是，是，知道了，你就趕緊去吧。”聽到同事的囑托，這個叫小微的女孩卻連頭都沒有抬，就在一邊自顧自閉著眼睛睡覺。
“那好吧。”
沒有再理睬同事，這位領路的接待小姐姐便推著張羽揚走過了醫院的通道，穿過了醫院後門，一直來到了醫院後麵一幢建築。
與周圍的建築相比，這座躲在醫院後麵的二層小樓顯得相當不起眼，甚至有些殘破，枯萎的藤蔓植物將這城市中少有的磚瓦房捂得嚴絲合縫。說是實驗室，倒不如說這裏是一座倉庫。
雖然外表殘破，但是這座房子內部的設施卻是一點不差，各種研究設備一應俱全，與之相配套的，安保措施也是相當全麵，光是從這座房子的大門，到位於一樓通道盡頭的辦公室，短短二十多米，就安裝了八九個攝像頭。
隻是張羽揚來的時候有些不巧，歐陽教授似乎有些事情出去了。沒有他的指紋和其他個人信息，張羽揚是無法前往整座實驗樓中樞的地下一層的，自然也沒辦法去見那個孩子了。
她的病房，在地下一層的實驗室隔壁。
“教授應該過一會就能迴來了，你就在這裏先等一會兒吧。”因為現在不是下班時間，所以她把張羽揚扔到辦公室就走了，但是臨走前，她還是提醒了一下張羽揚，“這裏的東西您看可以，但是最好別動。如果觸發了報警係統，我可救不了您。”
張羽揚自然是不會動什麽東西的，這個辦公室非常簡單，隻有一張辦公桌和裝了幾個鐵櫃子的資料。這些資料，幾乎都是晦澀難懂的專業書籍，就算是拿過來看，張羽揚也敢保證自己一個字都看不懂。
當然，這間辦公室裏還是有能吸引張羽揚的地方的。就比如說，夾在桌子玻璃板之下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照，裏麵就兩個人，歐陽教授和另一個陌生女人。
說是陌生，但是這個女人張羽揚還是有一點印象的。而且張羽揚非常肯定，自己見過見過本尊。但是，她究竟是誰來著，自己怎麽就沒有一點印象了呢……
“那是我的老師。”
就在張羽揚在那邊抱著頭冥思苦想時，一個厚重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了過來，著實嚇了張羽揚一跳。
下意識轉過了頭，兩個人站在了辦公室的門口。其中一個和一般的醫生沒什麽區別，一身白大褂，一副眼鏡，就是身體略微那麽，富態一點。畢竟人已經老了，身體總是無可避免地發生一些衰退。
那張慈善的麵孔和網上的圖片幾乎一模一樣。著名的世界級全科醫生，歐陽霍華教授，真人就站在張羽揚的麵前。
至於另一個嘛。
“您怎麽在這裏？”一看清楚這位，張羽揚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路克，西斯，先生？”
不會錯的，這個標誌性的單片眼鏡，這幅熟悉的麵孔，還有著豐富的表情，這個男人，就是在交界之城為自己做測試的那位魔法師，路克西斯。
可能是為了不引人注意，他收起了魔法書，也換下了披風，穿上了和歐陽教授一樣的白大褂……
他不是魔法師嗎？怎麽和醫生在一起？
“喂，我穿上這個很奇怪嗎？”看到張羽揚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位“行走的表情包”也開始了，“我可不光是魔法師，我也是正經的醫生啊！我也是有醫師資格證和執業證的！”
“不是，我，那個……”
“我可是為了你們，放下手裏的工作，連夜坐著飛機來到這裏的！咱倆才見過一次，你就這麽不歡迎我嗎？”
“不是……”
“不是什麽？”
“你，你的衣服被哪裏刮壞了……”
“嗯？啊！這可是我借的衣服啊！”
“嗯，小夥子啊，150塊，照單賠償吧。”
……
就這樣，在折騰了十多分鍾後，三人終於安靜下來了。
沒想到歐陽博士都已經年過古稀了，卻還是一副“孩子氣”。他短短幾句話，就成功地讓路克西斯走向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當然，他的崩潰隻是因為那150塊錢。
自己可是相當缺錢的啊！而這種支出，時空聯合會的財政部門是不會報銷的。
現在的他們，正在位於地下一層的實驗室。
“我明白了，萊爾小姐從交界之城叫來的醫生就是您。而您也的確在執行著自己的責任。”
“當然了！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醫生！”
“是，是，我知道了。”透過單向玻璃，張羽揚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依舊陷入沉睡的小女孩，“話說，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她還沒有任何蘇醒的症狀，躺在病床上就像一隻乖巧的小貓，隻是這種乖巧，真是讓人揪心。她的身上沒有連上多餘的監控器械，僅僅是手背插上了一根輸液的管子，某種透著恐怖氣息的藥水正一點點輸入到她的體內。
“怎麽說呢？她的狀態的確有點微妙，但這也可以算是她的正常情況吧……就像是人因為極度困乏而陷入沉睡一樣。但是呢，讓她沉睡的原因不是肉體的疲憊，而是魔法力的過度消耗。”
魔法力？她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現在的她，雖然一時半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再不補充魔法力的話，她遲早會死掉的……因為高次元人類的靈魂和肉體之間是依靠魔法力連接的，一旦魔法力徹底見底，兩者之間便會出現分裂，此時為了保護生命，肉體就會燃燒生命力來製造魔法力，直到生命力也消耗殆盡，靈魂和肉體便會徹底分裂，靈魂歸於地獄，肉體則宣告死亡。從昨天算起，她的生命力已經不知道消耗掉多少了，這東西可不像魔法力那樣能計量的，所以為了盡快解決問題，我直接用了補充魔法力最快的魔藥，好在魔藥直接打入體內也是可以發揮效用的……看樣子，她應該已經有所恢複了，至少已經完全退燒了。”
原來吊瓶裏麵恐怖的黑色液體是魔藥，但是這……
總有點一言難盡的感覺。
“可她為什麽還是不醒？”
“她體內魔法力的儲存能力非常強，對魔法力的消耗也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想要讓她醒過來，還需要多補充上幾天，大概還要這樣輸上一周吧。這種事情還是不能操之過急的。”
“路克西斯先生啊，魔法的事情我不懂多少。”這時，一直沉默著的歐陽教授提醒到，“但是我記得您似乎還有一件事情要解決吧。”
“哦，對了。”敲了一下腦袋，路克西斯便從身旁的工作台上拿過來一支注射器，裏麵的液體也是黑色的，看上去跟那隻吊瓶裏的魔藥沒什麽區別，似乎就是稀釋了一些，“張羽揚，我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
“什，什麽目的。”雖然已經猜了出來，但是張羽揚還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如果可以跑的話，自己一定已經飛出實驗室了。
路克西斯的臉色，已經說明一切了。
“治好你的腿，你的毛病，實際上和病床上的這位，一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