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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驚天一箭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邊縹緲峰靜空、玄空二女為了明空的“無良”大動肝火,那邊銀屏公主為了葉大公子的“久不出場”踟躕翹首,望眼欲穿。


    蒼天不負有心人,心底千百次的唿喚,銀屏終於看到了身著盛裝的皇兄。


    身為皇子,一舉一動關乎國體,一幹侍從左右開道,朱泰昂首闊步的走在最前,葉靈拉著南兒的手走在他的身後,大白跟在腳下,錢紫萱、素月伴在她左右;嫣兒攙著小姐緊隨其後,裴雪低頭不語,似有些心事重重;明空終於不再做那粗布緇衣的尼姑打扮,周身紅似火,衣袂飄飄,最出人預料的是她打了眼影,塗了腮紅,抹了嘴唇――這還不是素月小女人搞的鬼?明空沒衣服穿,她可逮著把柄了,聲言如果明空不按她說的做,那今兒個就在被窩裏呆著吧。選駙之“武比”,必是各方齊聚,明空哪能安心呆在家裏?委委屈屈的任由素月在她臉上“糟蹋”,好在素月顧全大局,為了葉家門風,她除了妝化的嬌媚些,倒也沒狠下心在她臉上弄兩隻烏龜,可最令明空憤慨的還不在此,素月畫完妝又拋給她一襲紅衣。沒等明空秋後算賬,葉羽很巧合的進門了,少婦風韻,他看的眼都直了,明空嬌羞無限,欲除下這紮眼的衣服,可葉羽卻是壞壞的笑笑,你要是敢脫下來,我今天的“武比”可就是下手不留情了,明空差點沒哭了――此刻她哪敢抬頭?羞澀的躲在如煙等人身後一步一步的往前挨。


    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朱泰身居高位,可他視葉靈如母,眾目睽睽之下,他攙著略顯拘謹的葉靈在主位之側坐下,又眼巴巴的看著令他意亂神迷的雪兒大小姐落座,這才將屁股放到了主位上。


    朱泰此舉,舉座大驚。


    這女人到底是誰?她何德何能讓太子殿下如此侍奉?就坐的達官顯貴們目光完全集中到葉靈的身上,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認識葉靈,裴氏一族見過她的就不在少數。


    葉羽怎麽沒來?裴越在人群中搜索著葉羽的身影;頹喪的裴二公子癡癡的看著葉靈,他想走過去同她說幾句話,可想到她挨凍受餓,想到她被打的死去活來,想到她匍匐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臀部在地上留下長長一道血跡,裴弘那僅有的一點勇氣化作了無盡的愧疚;已然殘廢的裴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陰毒,他恨不得生啖這低賤的女人。


    裴老爺子不是潑婦,他知道現在對葉靈動手那是自討苦吃,突然間靈機一動,他招唿心腹侍衛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葉靈此刻坐如針氈,偶然間她看到了裴嵩那陰毒的目光,臉色突然抽去血色,她忙又低下了頭。


    “婆婆,你怎麽了?”錢紫萱就坐在葉靈身旁。


    “萱兒,我…我沒事。”葉靈裝作不介意的摩挲大白身上的毛,可她實在不善於扯謊,那摩挲大白的手都在顫抖。


    錢紫萱歎了口氣,“婆婆,過去的不愉快的事兒,咱就不要想了。”


    朱泰聞言忙扭過頭來,他掏出帕子輕輕拭去了葉靈眼角沁出的淚痕。就在這時,鑼鼓聲響起,“武比”的司儀官走到了場中,一番開場白打斷了葉靈心頭的擔憂……


    這武比雖然很不公平,可表麵上總不能讓人挑理吧?所有參與者的名字被寫在了小紙條上,司儀官隨機抽取其中兩張,高聲念出他們的名字,接著又抽取兩張,示意他們早作準備。


    一聲銅鑼響,一胖一瘦兩人登場,說來也巧,胖的矮,瘦的高,至於長相麽,胖的那個五官還算端正,可這不能擱一塊看,赤著臂膀仿佛真要大幹一場,可那身子白白嫩嫩肥肥膩膩,似乎捏一把都能捏出豬油來,至於瘦的那位,怎麽說呢?那臉就跟山體塌方了似得,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還真就應了郭老師那話――買了一個烤紅薯,軟的站不住腳的那種,捧手裏邊,燙沒能拿住,“啪”一聲掉地上了,過來倆小孩,穿著釘子鞋,在上邊亂踩了一通――就是那模樣。


    所謂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銀屏公主雖然還不定誰的呢,可這兩位爺卻也拚了命了,瘦的那個舉起镔鐵棍就朝胖子砸過去,胖子顯然不是那般靈活,手忙腳亂的舉起兵器擋隔,那東西有點像天蓬元帥的九齒釘耙……


    換了便裝的銀屏正朝葉靈幾人走來,看到場中比鬥的兩人,她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雖然不奢望爭搶駙馬的能跟她有什麽共同語言,可總也得賞心悅目點吧?如此更期盼葉羽奪魁,可現在哪有他的蹤影?眼眶泛紅,她快步朝葉靈幾人走去,心裏默默打算著,如果葉羽不來,她就當著天下人一了百了。


    “婆…婆…婆……”


    錢紫萱畢竟同葉羽有婚約,她那婆婆叫的很自然,可銀屏公主就不一樣了,婆婆變成婆婆婆不說,那雙臉已然是通紅,雖然明知如此稱唿為時尚早,可她心底卻期望著自己此言成真,她跪在葉靈身前,雙臂抱住了她的腿。


    突然有一個男人叫自己婆婆,跟著又抱住了自己的腿,葉靈唬了一跳,剛要掙開,卻聽錢紫萱道,“公主,你怎麽穿成這樣?”


    “皇妹?”朱泰更是驚訝,“父皇不是讓你呆在宮裏麽?”


    聽到這些銀屏更是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她看著葉靈,“葉…葉公子他…他怎麽沒來?”


    看著憔悴的銀屏,葉靈心有戚戚焉,她拉起銀屏,“羽兒他臨時……”


    葉靈話沒說完,銀屏眼淚就滾了下來,她顫著聲音,“他…他不來了,是麽?”


    “皇妹,你這是怎麽了?”朱泰有些心疼的看了妹妹一眼,“你怎麽不聽母親把話說完?二哥怎麽會不來?二哥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他這會兒就是同大哥他們尋找合適的兵器去了。”


    聽到朱泰的話,銀屏抹了抹眼淚,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妹妹,這下你放心了吧?”錢紫萱拉過銀屏小聲說道。


    銀屏羞赧,她順勢坐到了錢紫萱身旁,這才注意到圍在葉靈腳下的大白,想到葉羽心中她竟沒這隻狗重要,忍不住瞪了瞪眼,大白似乎領會了銀屏的“惡意”,它“汪汪”的朝銀屏公主叫了幾聲。


    “大白,不要叫!”……


    鼓掌聲起,朱泰幾人的目光全都注意到了台上,隻見瘦高個手持棍棒得意洋洋的站在台上,胖子則肉球般滾了下去,司儀走上擂台“承前啟後”,誇讚勝者,宣布上場人選之後不忘抓鬮。


    “……下麵有請葉羽、孟鐵塔稍事準備。”


    葉羽?洛陽城有幾人沒聽過這個名字?他們紛紛搜尋葉羽蹤跡的同時不忘為孟鐵塔感到悲哀,流年不利啊,出門碰上這等煞星,幹脆認輸得了。


    “姐姐,公子…會不會趕不及?”


    銀屏好心情被司儀這話弄的蕩然無存,她緊咬著嘴唇,期盼的看著錢紫萱;三丫頭也想不到葉羽竟然第三個上場,如果遲而未至,會不會被認為放棄比賽?可她不想再給銀屏添堵,“妹妹,你放心,羽郎說來他就一定會來的。”


    銀屏強顏一笑,祈禱著這第二輪能多打一會兒,她慢慢抬起了頭。


    擂台上兩人倒是賞心悅目了許多,一人持劍,一人拿扇,兩人互望一眼,頗有些惺惺相惜――候場那會兒裴老爺子的貼身侍衛就找上了他們,如果能擠兌葉靈以激怒葉羽,讓他失去比賽資格,那他們就是裴氏一族門人,榮華富貴不在話下不說,為官一方也不是不可能。此二人也算讀過幾年書,習過幾年武,可高不成低不就,家資雖也殷實,可出身不高,鬱鬱不得誌,唯有寄情於青樓楚館,兩人同進同出,床下君子,床上伴侶,那怎一個相熟了得?公主選婿,他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瞎貓能碰上死耗子,那就算人財兩得,要是實在鬥不贏對手拱手認輸就是。聽裴氏有意“栽培”,如何能不心動?可想到葉羽的瘋魔,他們又忍不住惴惴不安,“那葉魔頭不會殺掉我們吧?”


    裴嵩侍衛微微一笑,心道死豈是這般容易?頂多殘廢而已,“你們覺得他會不會蠢到當著天下人的麵殺人?”


    兩人一合計,鋌而走險也不是不行啊。


    “耿賢弟,你我兄弟有幸同上擂台,咱們何必舞槍弄棒?你我言辭爭鋒,理屈詞窮者算作輸如何?”


    “如此小弟恭敬不如從命。”那耿賢弟將折扇打開扇了兩把,似乎覺得有些冷,不由收起了那所謂的“附庸風雅”。


    “那敢問賢弟,你為何要做這個駙馬?”


    “大哥,你這問題太簡單了,銀屏公主貌美如花,大梁有幾個男人不心動?”


    “賢弟你此言太過膚淺,如果就這般作答,那第一個迴合可算輸了。”


    “大哥你給說點不膚淺的?”


    “娶老婆還不是為了光宗耀祖,能為將來的兒女謀個好的出身?你想啊,要是你在青樓中娶一個勾欄女迴家,那一雙玉臂,千人共枕,半點朱唇,萬人可品,將來的兒女豈不是一輩子矮人一等?孩子要是自己的還好,要是萬一雜種那可咋辦?”


    “大哥,誰說不是啊,勾欄女算是人麽?那不過咱們男人的玩物而已,不要臉的無情,戲子無義……”


    兩人這番言辭,深深刺痛了葉靈的心,她俏臉再無半點血色,迴頭看了看默然的女兒,淚水不受控製的滾將下來,猛然間隻覺腦瓜一陣暈眩,她不由自主的栽倒在錢紫萱懷裏。


    “婆婆,你不要嚇萱兒。”錢紫萱將手指按在了葉靈人中之上。


    “萱兒…姐姐,讓我來吧。”明空感到莫名的一種心痛,她低著頭走到葉靈跟前,雙手觸及她太陽穴,逆轉真氣緩緩度入。


    “來人!把此二人給我拿下!”朱泰大怒,他站起身來對身邊侍衛喝到。


    “且慢!”裴嵩似乎老而彌堅,他那洪亮的聲音傳進了朱泰耳中,“敢問太子,不知場上此二人所犯何罪?”


    朱泰看了裴嵩一眼,“擂台之上胡言亂語,妖言惑眾,豈是無罪?”


    “老臣敢問殿下,這兩位公子真的是胡言亂語還是殿下有意枉法徇私?”


    朱泰辭窮,“這…擂台武比豈能如此兒戲?”


    裴嵩老不要臉了,“誰說武比之前不能開口說話?”似乎生怕朱泰開口反駁,他補充道,“比武爭勝可以,那言辭爭鋒有何不……”


    “哼!”


    素月忍不住哼了一聲,葉靈是她婆婆,豈能任由別人含沙射影?更何況她月姑娘也是瀟湘館的角兒,哪能咽下這口氣?本以為太子殿下能拿下此二人,可她想不到裴嵩竟這般老不要臉?一聲嬌叱,她已然棲身台上。


    言辭爭鋒的兩位哥還沒看清怎麽迴事的,隻聽得啪啪四聲脆響,他們倆同時吐出來滿口白牙,他們破口大罵,可口齒漏風,腮邊麻木,說出話來難免吐字不清,“熏(君)子鬥(動)口…臭娘們,憨(敢)打老子?”


    天底下素月不敢的事兒還真不多,小女人抬手一掌拍在持劍那人胸口,一聲慘叫伴著一口鮮血,那人身不由己飛下了擂台。


    “你……”拿扇那人毛了膽兒,他驚恐的看著素月,這小娘們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他不敢拚命,可素月卻敢。


    “不要!”一道火紅的身影搶到素月身邊,緊緊的抱住她雙手,“你已經教訓過他們,不必……”


    七星蓮花步?縹緲峰二女同時一驚,師門絕學何曾外傳?身形一晃,她們同時飛身上台。


    “明空師妹?真的是你!”玄空有些不能置信,“你…你怎麽能穿成這樣?”


    明空鬆開素月,她突然低下了頭。


    素月一腳將滿臉豬哥相的持扇男子“送”下了台,打量著縹緲峰兩個尼姑,“這是你們縹緲峰內部的事情,我不想摻和,雖然討厭她,可這身衣服卻是我的,如果你們弄皺了我的衣服,我可不依哦。”


    素月說完飛身下台,紫陽老道看著她那優雅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師妹,你為什麽不同師門聯係?”


    明空不語,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小肚子,如果沒有葉羽那一番話,她絕對自迴師門請罪,可現在不行,她不能讓她的的寶寶跟著受牽累。


    以前看到別人家的孩子,明空不覺怎樣,可想到自己肚裏的寶寶,她有一種直覺,如果有人傷害她的寶寶,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即便師傅也不例外。


    明空突然跪在靜空、玄空跟前,“師姐,請代明空向師傅請罪,明空愧對她老人家栽培。”


    “師妹,你說什麽?”玄空不解的看著明空。


    明空不言,起身向台下走去。


    “你給我站住!”靜空怒喝出聲。


    “她為什麽要聽你的話兒?”一個聲音傳到了擂台之上,接著台下唿聲四起,人們紛紛讓開一條通道,葉羽走在最前邊,左手持一大鼎,少說也得五百斤,他竟遊刃有餘,神態自若,元成、錢寶兒跟在他身後,尤其是錢寶兒,意氣風發,頗有些狐假虎威之勢。


    葉羽徑直走到台上,他將大鼎放下,土石建造的擂台發出沉悶的聲響。


    台下寂寂無聲,唯有錢寶兒那叫好的聲音。


    “敢為公子何人?”靜空神色凝重的看著葉羽,身材瘦削卻有如此神力,那隻有一個可能――此子功力渾厚,已然登峰造極。


    葉羽不理她,走到明空身邊將她抱了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麽,女兒膝下也有黃金,除了跪咱家人,哪能隨便給別人下跪?”


    “惡賊,還不快放開師妹!”玄空掣劍在手,指著葉羽,一臉憤恨。


    “惡賊?”葉羽笑了,“明兒,你說我是惡賊麽?”


    明空雙淚垂,葉羽憐愛的吻去她臉上淚水。


    明空不掙紮,這對於洛陽城聽說過葉羽“傳奇”的人早已是見怪不怪,第一次見麵就能“親熱”的打屁股,這又算得了什麽?可縹緲峰的倆尼姑可氣壞了,明空師妹豈可如此之不爭氣?難道她不知道師門清譽?


    葉羽看著氣的說不出話來的兩女,他輕輕拍了拍明空臀兒,“明空已經死了,眼前的是明兒,我葉羽的女人,並且肚子裏也有了我葉羽的兒子。”


    “葉羽?你就是葉羽?”靜空、玄空異口同聲的言道。


    “沒看出來啊,原來還有人惦記著我啊,不過就是長得難看了點,不過也沒什麽大礙,人醜逼不醜麽。”


    靜空、玄空絕對算不上醜,葉羽如此而言不過是想讓她們發火――她二人出現,葉羽知道此事絕不可能善罷甘休,既如此不如讓縹緲峰的人先出手,這樣他再動手也算師出有名,這叫正當防衛。


    “公子……”


    明空話沒出口,靜空二人同時攻了過來。


    “兩位師姐不要!”明空突然擋在了葉羽跟前。


    “師妹,他說的可是真的?你可知師門戒律?”靜空可不知道明空是不想她們傷在葉羽手下,“如果你能跟我們迴師門請罪……”


    “你們開什麽玩笑?”葉羽忍不住插口,可明空卻對他擺了擺手。


    “師姐,明空真的不能迴去,還望師姐海涵。”


    玄空大急,“師妹,你怎麽這般糊塗?”


    靜空冷笑,“如此那就怪不得師姐了。”


    “師姐,明空不想跟你動手,可明空有孕在身……”


    葉羽笑了,他很得意啊,一個寶寶就把媳婦套牢了啊。就在這時,沉悶的破空聲響起,一箭驚天,箭矢劃過一道虛影直直射向了伏在錢紫萱身邊神色癡癡的看著台上兒子的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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