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總,看您氣色不是很好,坐下休息會吧。”


    負責這次活動的劉芳君,是冉記春申集團最近躥升極快的人物,冉茹歡的左膀右臂。


    靳璐無意掌控這個冉家的集團,早已經將權力陸續下放,隻是擔任春申會館的會長職務。目前集團內的實際一號人物,便是冉鴻椿,最早站隊支持她的人。


    位列第二的,就是冉茹歡了。


    冉鴻椿負責管理集團,冉茹歡負責半導體、房地產兩大業務。


    而劉芳君問話的,倒不是冉茹歡這個頂頭上司,而是始終站在台下的冉茹秋。


    她的臉上早已不複曾經倨傲的樣子,隻是神色略顯憔悴,溫柔地笑道,“不礙事的,這次的發布會對提振冉記春申集團的形象很重要,我還是想來現場看看效果。”


    “另外,別叫我冉總了,我現在又沒有具體職務。”


    冉茹秋擺了擺手。


    劉芳君堅持道,“鄭總說了,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的,您稍等,我去拿個椅子。”


    冉茹歡在台上侃侃而談,麵對著到場的記者們,淩厲地說道,“剛剛你們問我,為什麽要在如今這個市場大環境下堅持建造豪宅,我的答案很簡單。”


    “上滬是國際金融中心,是九州經濟最發達的都會。”


    “這裏生活著全國最多的富人,他們需要的是終極改善,而不是剛需、剛改。也會有很多外國人來此旅居,所以我認為冉記春申有義務,建造代表九州形象的作品。”


    “記住,我們匠築的是作品,而不是房產品。”


    “是九州的封麵,而不是城市封麵。”


    冉茹歡擲地有聲地說著,台下掌聲如雷,發布會取得了良好的成績。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番說辭,並非是真正的本意。


    不隻是為了集團,更為了【上滬老板】。


    等到發布會後的媒體接待沙龍時,冉茹歡終於抽出空閑到後麵休息。


    冉茹秋遞了杯水過去,笑著說道,“小妹,你說的蠻好的,比我想象中更好。其實啊,這也是沒辦法的。為了避免讓九州的房地產泡沫硬著陸,總有人要站出來才行。”


    冉茹歡不置可否地說道,“還是要提振市場的信心,”


    這段時間,冉記春申集團逆勢而行。


    自從鄭謙北上歸來後。


    她們就在全國多座城市瘋狂拿地。


    冉茹秋微微頷首,“地方財政以前很大部分來源於土拍收入,若是房地產硬著陸,影響不小。我們這樣做,也能夠緩解一些地方的問題……這件事,也隻有姐夫有能力辦到了。”


    提到【姐夫】,她的臉頰出現了片刻異樣的神情。


    可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並沒有人注意到。


    是啊,在全國瘋狂拿地。


    也就鄭謙有能力。


    更準確的說,是有這個財力,不需要依靠從銀行貸款,本身就擁有巨大的資金池。


    冉茹秋溫柔地笑言,“好了,既然一切順利,那我就先迴去了,你也不要喝太多酒。”


    冉茹歡微微頷首,目光複雜地看著曾經的【敵人】,欲言又止地說道,“你……這段時間有沒有感覺,身體會忽然不舒服?算了……早點休息,你最近氣色不是很好。”


    冉茹秋笑著點點頭,乘車迴到了家中。


    把車子停好,才從地下車位進入別墅的一樓。


    就聽到管家婆婆在和女仆嘮叨。


    “最近蠻好的,之前在附近的野貓好像都沒了。”


    “是啊,現在晚上也沒有奇怪的聲音。”


    “最近冉總氣色不好,估計也是被那些野貓吵得……啊!冉總您迴來了,想吃什麽?”


    聞言,冉茹秋隻是溫柔地搖了搖頭,“你們最近也辛苦了,晚上給我煲湯就好,沒什麽胃口。對了,我要在樓下處理點事情,湯煲好了,放在門口即可。”


    “是。”


    管家婆婆連忙鞠躬答應。


    冉茹秋說完,便又折返迴了地下二層。


    這是一間經過高度隔音處理的房間,早在多年前打造的。


    經曆完商彥雄被殺事件後,冉茹秋的感覺失去了很多記憶,當再度迴到這個別墅裏,驚訝於自己居然曾經建造了一間隔音性如此好的房間,卻想不起來是為了什麽。


    不過,最近派上了用場。


    她來到房間的角落。


    掀開蓋著的黑布,籠子裏是三隻瑟瑟發抖的小貓咪。


    她蹲下來,溫柔地撫摸它們的頭,輕聲道,“真是可憐,你們的媽咪死掉了,隻留你們活在世上,肯定……也非常辛苦吧?要不要,去天堂?那裏有吃不完的貓糧,吸不完的薄荷。”


    【喵嗚~~喵嗚~~】


    它們看到冉茹秋,似乎更怕了。


    眼神裏充滿警惕。


    “不知好歹的東西。”


    冉茹秋眯起眼睛,依次勒緊了它們的脖子,逐漸用力。


    直到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她這才將貓咪的屍體仍迴到籠子裏。


    臉上的表情從陰冷,變成了漠然,再到困惑、不解……最後變成了驚恐,跌坐在地。


    她渾身顫抖,淚如雨下,蜷縮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裏,痛苦地捂著腦袋


    “嗚嗚……我……嗚嗚……我怎麽控製不住我自己啊……為什麽……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它們是那麽可憐……”


    “2005……2017……2023……”


    “為什麽,為什麽最近我的腦海裏,總是出現這些年份……”


    “為什麽,我感覺今天發生的一切,曾經發生過?”


    “我好像殺死了這些貓咪很多次……”


    “我,我到底是誰?”


    ……


    “你說,世界上,真的存在很多世界線嗎?如果婉芳姑姑說的沒錯,那或許應該是有的。畢竟,你是可以看到一部分未來的人,所以……表妹,我的未來會是怎樣?”


    一個年輕男子,一個帥氣的,穿著白色西裝,戴著白色手套的男子。


    放下了手中的《人類簡史》,對麵前的女孩輕聲問道。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


    男的帥氣,女的漂亮。


    他們就這樣坐在河畔的咖啡廳裏,享受著如此愜意的午後。


    竺法洛搖了搖頭,她似乎總是刻意和男子保持距離。


    “準確的說,我看不到任何人的未來,我看到的是【因果】。就比如我們可以坐在一起,也是因為因果。又好像,你手裏的這本書,它講的是【人類從動物到上帝】的過程。”


    “而【動物】和【上帝】,就是因果關係。”


    “還有,我看不到完整的未來,因為你所做的每個【因】,都會種下不同的【果】。”


    “取決於你接下來的決定,隻有你做出某個關鍵的事情之後,因果才會明晰。”


    男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叫傅蘇。


    是竺法洛的表哥,不算太遠的親戚。


    傅蘇眯起好看的眼睛,盯著竺法洛不安的雙手,笑著說道,“我能看出來你的緊張,似乎你已經看到了一些【果】,是關於我們的嗎?你,不想麵對,是嗎?”


    竺法洛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


    又似乎,盡在不言中。


    傅蘇笑的更溫柔了。


    直視著竺法洛,輕聲道,“表妹,看來我猜對了。迴答我,讓你如此不安的,是怎樣的結果呢?我想想……嗯,在未來,我們會有幾個孩子?”


    竺法洛身體一顫。


    她似乎非常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但,這是既定的因果。


    “不出意外的話,會是三個男孩。”


    “一位美利堅首位華人總統,一位身價萬億美金的富豪,一位歐洲原子能機構總幹事。”


    竺法洛淡淡迴答。


    “既然這是你能看到的【果】,那就一定是會發生的,對嗎?既然如此,那我放心了,看來我所做的決定沒錯,即便你看不到完整的未來,那也是有用的。”


    “起碼證明,這幾年我會風生水起,而且你也會順利成為我的妻子。”


    “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傅蘇的聲音很輕柔,說起話來,格外有親和力,且迷人。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人走來,恭敬地彎腰,低聲道,“公子扶蘇,會議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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