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裏,每一分每一秒都上演著勾心鬥角的傻逼劇情。


    秋日的午後,她在餘楠至的手裏落荒而逃,卻與季祿不期而遇。


    相遇的那瞬間,沒有久違的關心問候,有的隻是突如其來的質問:“你怎麽能把親戚從會場裏趕出來!”


    這樣的二叔,這樣的相遇,在季寥心中充滿了冷漠與絕情,她心中的那灘死水又多染幾分暗黑的顏色。


    “親戚?”季寥裝作不懂,憶起當年,她捂著胸口聲音清寒,“我季寥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親戚嗎?”


    一句話問得季祿啞口無言,他大腹便便的模樣略顯心虛。


    季寥頷首,驕傲的冷笑,“我不知道是什麽驅使你們跑來酒店撒野,但我告訴你,別跟我攀親戚!”


    她冷漠的和來人撇清關係,疏離的想要離開。


    季祿不滿,皺著眉擺出長輩的架勢來說教,“和叔叔這麽說話,你的教養呢?”


    “叔叔?”季寥朝天大笑,覺得這兩個字特別的諷刺,“叔叔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說教我。”


    “叔叔是你父親的弟弟,怎麽就沒有資格!”


    “我呸!”季寥對著他真的是一點也沒有教養,以前從來沒想要做的事,今天她都大膽做出來了,她呸了季祿一口後,怨恨油然而起,憤怒將她灼燒,她像瘋魔的惡鬼,目眥欲裂的大聲說:


    “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我父親的兄弟?當年我父母親落難,你說把家業先讓你打理幾天,可最後呢?那些家業你還給我了沒有!還有我父母建造的那個家,最後是不是你們霸占了!季祿啊,你有臉麵嗎?有良心嗎?”


    她以為把這些話說出來會勾起季祿心裏的一點點親情,可是他黑沉著臉,恍若未聞,繼續說著他的荒謬大論,“你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家族企業本來就是傳男不傳女,你爸媽不在,繼承企業的重擔當然就落在我身上!”


    “哈哈哈……搞笑,真他媽的搞笑。爺爺曾經說過誰的能力強誰就接手企業,這一句話大家有耳皆聽,難道你的耳朵塞驢毛了嗎?”


    這就是所謂的叔叔,注定是她生命裏的劫難。


    她的話縱使不好聽,卻也像利劍一樣剜著季祿的心髒。


    他的能力本就沒有季君臨那麽強,無論是拉攏客戶還是管理員工,他都隻能在塵埃裏仰望。


    他也有過自卑有過不服,但是所有人都不把他當一迴事。


    季寥見他不語,又故作不解:“當初你得到了季氏企業對我避而不見,現在怎麽過來找我了?”


    季祿沒過多想,從思緒裏抽身,“你出獄了,我們甚是想念,想著帶你迴家。”


    “哈?這麽驚奇啊!”


    那短短的幾句話就像是塵埃裏開出的泰坦魔芋,惡臭得讓人唯恐避之不及。


    季祿見她表情頗為不屑,忍著心中不舒坦,溫和地說:“都是一家人,走哪都有牽掛。你雖然殺過人坐過牢,亦是我們季家的血脈,我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流落在外。”


    哇~這話說得好漂亮喲,如果自己愚蠢一點,就該感激涕零的投入他的懷抱了。


    可季寥已不是當年那個隻有一根筋的季寥了,一聽這樣話就知道這人究竟有多虛偽。


    她忍著抽心穿肺的疼痛咧開一抹豔麗的微笑,“季祿,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話都太晚了嗎?”


    季祿皺眉,“你什麽意思?”


    “看吧,作為年過半百的長輩,居然不懂我這個晚輩的意思,那你這幾年過得真糊塗。”


    “那你有話就直說,拐彎抹角沒意思。”


    季寥冷笑,說:“我雖然坐過牢但我沒有殺人,我是清白的。作為季家人,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人,確信我不是慘無人性的殺人犯。”


    季祿眉頭緊鎖,“不管你當初怎樣,我們都不嫌棄你,就是想你念你才來迎接你。”


    “講得真好聽。”


    她此刻,喉間像是哽著一塊生鐵,唿吸困難,連眼眶都跟著酸澀起來。似陷入了迴憶,她揪著胸前的布料忍住心傷帶來的苦痛一一說起那些年:


    “那天的雨好大,我好冷。從餘家迴來,我拿出鑰匙想開門進屋,可是鎖頭換了。我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給你打電話,給所有的親戚打電話,你們不接,對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搞得我最後像條流浪狗一樣漫無目的的流浪在街道。


    那雨啊,像一條條帶刺的鞭子死命的抽打在我身上,似乎要讓我清醒過來,似乎要告訴我:看啊,這就是人間,又陰又冷又無情。迴頭看啊,那就是你的親人,一家子正坐在寬敞的客廳喝著熱茶看著最新新聞談天說地……


    二叔啊,你說你當年為什麽要換了我家的鎖頭,你說你和那些親戚是怎麽做到那麽絕情絕義的。我當時是真的把你們當做唯一的依靠,多麽希望你們能朝我伸出手,告訴我說:寥寥別怕,我們迴家吧!


    可是啊,現實把我打入地獄,一切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全部把我給拋棄!你今天又怎麽能厚著臉皮來和我說那些話呢?


    啊,最後還真他媽的謝謝你們那些年的絕情,徹底讓我死了心。”


    她的一番話,震得季祿垂下腦袋。他臉漲得通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眼前人。


    季寥的心還在刺痛,但也沒啥,因為那些過往的事在她心裏重演了千萬次,習慣了疼痛也就麻木神經,很快就恢複如常攏了攏被餘楠至撕開的紅裙,開口的聲音清又冷:“以後見到我,請退避三尺。”


    撂下一句話,季寥抬腳就走。而季祿像是被逼急了,立馬就把他來這裏的目的說出口,“我希望你能讓餘楠至把季家的產業還迴來。”


    聲音在偌大的地方響徹,冷不防丁的穿進季寥的耳朵裏,她停住腳步麵帶嘲諷地迴眸望他,“你這話好搞笑哦,憑什麽希望我讓餘楠至歸還季家產業?”


    “那是我們季家的家族企業,作為季家人,你應該履行自己的義務把它奪迴來!”


    “哈?這麽牛逼的都有!”仿佛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話一樣,季寥開始大笑,笑得有些癲狂,“季祿啊季祿,如果我是你,就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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