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對不起,我……啊!”


    蘇婉雪還沒再吐出聲音,又被周慧琴揪扯住頭發,狠狠甩了兩巴掌。


    周慧琴的手指做著長長美甲,直接剮花了蘇婉雪的臉。


    蘇婉雪的尖叫聲,引來了護士們探頭探腦的圍觀,周慧琴顧及形象,才鬆開蘇婉雪。


    她理了理淩亂的衣服,啐了蘇婉雪一口,快步離開了。


    蘇婉雪踉蹌著往後倒,雷淵這才上前扶了下,說道。


    “蘇小姐還是少找存在感了,真把肚子裏的孩子作出點問題,蘇小姐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蘇婉雪推開雷淵,羞憤的捂著臉,低著頭什麽都沒說,狼狽離開。


    病房門關上,黎梔也聽到了外麵周慧琴打蘇婉雪的動靜。


    她抿著唇,有點迴不過神。


    蘇家和傅家算故交,之前周慧琴對蘇婉雪的態度一直是很親和的。


    在她和蘇婉雪間,周慧琴明顯是更想讓蘇婉雪來做她的兒媳婦的。


    現在得知蘇婉雪欺騙了她,周慧琴這麽激動,大打出手……


    “是不是小八的病情真的很嚴重?”黎梔看著傅謹臣,皺起眉。


    周慧琴明顯是把希望都放在蘇婉雪身上,現在這麽失態,是不是覺得小八治病無望了?


    “你先關心下自己吧。”


    傅謹臣將黎梔拉到了病床邊坐下,拿了床頭櫃上放著的碘伏過來,拉起黎梔的手。


    棉簽沾了碘伏,塗抹上抓破皮的地方泛起微微的刺疼。


    黎梔縮了縮手,“你輕點。”


    “嬌氣吧!”


    傅謹臣輕嗤,可男人的動作卻頓了下。


    他甚至下意識低頭輕輕吹了下她的手背,拇指也在她的腕骨邊兒安撫的摩挲了兩下。


    黎梔怔怔看著男人,瞧著他輕緩的放慢動作,瞧著他微蹙的眉心,瞧著他仿若溫柔憐惜的眼神。


    她方才那一肚子氣,好像就一下子又都沒出息的消散了大半。


    她想到,其實她從前是不怕疼也不嬌氣的。


    因為小時候受傷多了去了。


    被黎勇打的奄奄一息時,都咬著牙一滴淚沒有,死咬著牙關不吭聲不求饒。


    那時候挨打挨的不怕疼,一身硬骨頭。


    可誰知道,後來到了傅家,渾身的嬌氣勁兒又被傅謹臣慢慢養了迴來。


    那會兒她渾身是傷,傅謹臣光是為了消她身上的傷疤都費了不少功夫。


    內服的外敷的,祛疤手術也做過,不嚴重的傷疤消的七七八八。


    嚴重的卻還是留下了痕跡,她自己都不當一迴事。


    傅謹臣卻看的礙眼,他說:“我家七七將來是要跳舞的,得漂漂亮亮上舞台,多少雙眼睛聚焦盯著,怎麽能留疤?”


    可黎梔其實知道,他是不想她看著那些陳年舊疤,時刻迴想起在黎家被虐待毆打,宛如噩夢的日子。


    後來他還真花心思不知從哪兒找來了膏藥,說是宮廷養肌消疤的秘方。


    他盯著她老老實實塗了兩年多,養出了一身的冰肌玉骨,這才罷休。


    打那時候起,黎梔就又嬌氣起來了。


    大概是太知道疼痛的滋味,也知道會有人在意有人心疼,才更怕疼痛。


    可四年前那一夜,他被她弄傷,她還躺在醫院裏,他卻消失不見。


    她就弄丟了心疼她的哥哥。


    現在看著男人緊張心疼的模樣,黎梔眼眶微濕,什麽都不想計較了。


    她想要伸手抓住能握到手的幸福,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離幸福那麽近過。


    黎梔反手握住傅謹臣的手,力氣有點大。


    傅謹臣略頓,抬眸挑眉,“怎麽了?”


    四目相對,黎梔再次問他,“三哥,你都跟婆母明確說了那個孩子不是你的,那就不能把事情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嗎?”


    傅謹臣薄唇微抿,“就那麽重要?那孩子不是我的,你知道。將來那個孩子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活……”


    男人微微蹙眉,他明顯並不想提起這個話題。


    他也不明白,黎梔為何非要問個清楚。


    孩子又不是他的,將來孩子也不會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且他也不是說一直瞞著她。


    等過段時間,孩子出生,她也自然會知道的。


    但黎梔卻鼻尖泛紅,委屈又生氣的道:“可那孩子的存在已經影響到我們的生活了!我是你的妻子啊,你要我去接納容你前女友白月光的孩子,總得告訴我為什麽吧?”


    火氣再度因男人避而不談的態度激起來,黎梔甩開傅謹臣的手站起身又道。


    “蘇婉雪仗著她肚子裏的寶貝疙瘩,每天都在興風作浪,難道你覺得將來孩子出生,她就會安生下來嗎?


    你要我們的孩子跟那個孩子做兄弟,蘇婉雪就會一直陰魂不散的纏繞著我,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過。如果三哥還是這個態度,就請高抬貴手,放我和果果離開,我隻想過簡單平靜的生活!”


    她的態度無比堅定,縱然她再愛傅謹臣,有再多的不舍,也疲憊厭倦了。


    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期盼的未來。


    黎梔憤惱說完,轉身便走。


    傅謹臣蹙眉,抬手扯住女人的手臂,將她又拉了迴來。


    黎梔不受控製的轉身,朝著兩人踉蹌一步,男人坐在床邊,大馬金刀的岔開了兩條長腿,將黎梔禁錮在了兩條大腿間,再也動彈不了。


    “你起來!煩死了,小心我動手!”


    黎梔咬牙切齒,傅謹臣卻握住她攥起的小拳頭,蹙眉道。


    “誰跟你說蘇婉雪是我前女友的?我跟她何時還有這麽一層關係,我怎麽不知道?”


    黎梔愣住,腦子像被扔了顆炸彈,炸的一片空白。


    她身體也不覺卸了力,傻愣愣的盯著傅謹臣。


    “你們在國外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傅謹臣十七歲那年就出國留學了,沒兩年蘇婉雪就被家人也送了過去。


    那時候,黎梔和傅謹臣隔著時差和距離,聯係難免變少,覺得哥哥漸漸離自己越來越遠。


    可也是在那時,蘇婉雪時不時就給黎梔發些傅謹臣在校園,在宴會在國外分公司等等各種場合的照片。


    她還會說一些她和傅謹臣之間的事情。


    姐姐,今天謹臣哥要畢業典禮呢,他邀請我過去呢,他的朋友同學都在呢,你說我穿哪條裙子好啊,好緊張啊。


    姐姐,謹臣哥馬上正式接管國外分公司,你說我送這條領帶給他合適嗎?


    蘇婉雪還會發曖昧的朋友圈。


    下周某人生日,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哦,我準備了初吻,希望他驚喜。


    配圖是張傅謹臣的工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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