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屏息等著男人迴答。


    “不心疼你,我現在又在做什麽?”


    他迴答的漫不經心,黎梔的心跳卻克製不住瘋狂起來。


    他對她的維護,他的迴答,到底讓她心裏又沒出息升起了一點點期盼。


    她眼裏迷蒙潮濕,“上次我打了蘇婉雪,你是不是也心疼她,給她冰敷了?”


    傅謹臣嗬笑,“你猜。”


    沒正麵迴答,那就是有了!


    黎梔隻想打暴他的頭。


    她惱怒轉身,傅謹臣身軀便又逼了過來。


    黎梔麵朝他,又被堵在了他身體和牆壁間,她仰著頭瞪他。


    傅謹臣薄唇微挑,好整以暇。


    “這麽在意,還不承認自己吃醋?”


    黎梔覺得他腦子有病,她神情冷淡下來。


    “我們還沒離婚,你是我丈夫,綠帽子我們女人也不喜歡的,好嗎?”


    傅謹臣眉眼間笑意稍淡,“既然知道沒離婚,那就搬迴家。”


    他怎麽又提這一茬,黎梔想要提醒他,上次若非他爽約,他們現在已經離婚了。


    不想傅謹臣卻搶先道:“臥房我讓人重新收拾清理過了,沙發地毯床鋪都換了新的。”


    黎梔想到之前迴去撞上蘇婉雪的事,小臉徹底冷下來。


    “房間能清理,髒進眼睛和心裏的東西卻清潔不了!我不迴去,你走開!哄你的蘇婉雪去!”


    她猛的推傅謹臣,不想男人卻神情微變,真被她推的彎腰往後退了一步。


    "嘶。”


    狹窄空間,他抽氣聲格外明顯。


    黎梔神情微慌,拉起他的手臂,神情焦急的解開襯衣袖口往上翻卷。


    “怎麽迴事?你手臂上的傷沒好嗎?”


    袖子翻卷上去,他小臂上果然還包紮著繃帶,有滲出的血跡。


    黎梔臉色變了,惱怒道。


    “怎麽這麽多天都沒好?你到底在幹嘛,出差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傅謹臣的身體修複能力極強,小傷不用上藥翌日也能自動愈合,可他這個傷都過去七八天了,還在滲血,這就不正常了。


    想到小八的病,黎梔難免往不好的方向聯想,緊張焦慮的不行。


    她拉住傅謹臣要往外衝,想叫醫生。


    可她沒能拽動他,倒是傅謹臣反手扣住她手腕,輕輕一拉,黎梔便轉身跌進男人懷裏,被他緊緊抱住。


    黎梔愣怔住,男人低頭下巴抵在了她的發頂,嗓音含笑。


    “這麽擔心我?”


    黎梔輕輕唿吸,他身上氣息總是能讓她頃刻淪陷,陷入安心。


    “你不廢話……”她低喃。


    就算是不做夫妻,他們也還有剪不斷的兄妹親情。


    即便離婚,她也是這世界上最希望他安然幸福的人。


    “那讓我抱會兒就好了。”傅謹臣下巴動了動,蹭的黎梔頭頂微微發癢。


    他聲音中好似有眷戀的情意,黎梔覺得可能是她的幻覺。


    她無奈揚唇,“我又不是靈丹妙藥,還能愈合傷口啊?你別鬧,我們找醫生看看怎麽迴事。”


    傅謹臣歎息,“我知道是怎麽迴事,有套止血生肌偏方,你聽我的做就好。現在,抬起手……”


    他聲音認真,黎梔下意識聽話的抬起手,跟著做。


    “放我腰上。”


    “恩,然後呢?”


    “撫一撫,順一順。”


    黎梔納悶,“應該是有什麽穴位吧?你沒記錯?”


    雖問著,她還是乖乖順著他的背脊拍了拍,撫了撫,半天沒聽他繼續吩咐,便問。


    “那下一步呢?”


    傅謹臣嗓音含笑,“跟我說。我不鬧了,不離婚了。”


    “我不……”黎梔跟著重複,然後猛的反應過來。


    自己根本就是關心則亂,竟被他耍了!


    她氣自己愚鈍,又氣他可惡,一把推開他,小臉都紅了。


    “傅謹臣,你無不無聊!”


    她關心擔憂他,他竟然耍她!


    黎梔轉身便走,去拉門把手,傅謹臣從身後兩步追上,抬手按在了門上。


    男人垂眸,“我說真的,沒耍你。你不知道傷口愈合跟心情息息相關嗎?我這都是被你給氣的,你乖乖聽話,少讓我生氣,傷口自然就愈合了。”


    黎梔嗬笑,“我又不是你養的狗,乖乖聽話不了。”


    她用力拉門,頭頂響起傅謹臣涼涼的聲音。


    “狗的逼格哪兒配你,畢竟你是立誌要當白眼狼的。”


    黎梔,“……”


    她拍開傅謹臣的手,拉開門出去,怕再晚一秒就上社會版頭條。


    黎梔直接出了病房門,傅謹臣跟著走出來,還在麵壁的小珺言便抽抽搭搭的開口。


    “我錯了,我錯了,嗚嗚……我真的錯了……”


    傅謹臣邁步走過去,傅謹言身板站的更筆挺,不動聲色捏了把大腿,外頭側臉上一串淚珠。


    “哥,我錯了。我願意去給蘇小姐賠禮道歉,你能不能別那麽生氣嘛,哥那麽忙,我還讓哥操心生病,我真是不懂事……”


    他說著晃了晃身子。


    傅謹臣在沙發上坐下,“腳站麻了?”


    傅珺言麵衝牆,做了個開心得逞的小表情,果然七姐從前教的經驗最有用,他哥心軟了。


    隻是他都準備好往病床上倒了,就聽傅謹臣又道。


    “這麽廢,那再站兩小時。”


    傅珺言???


    黎梔出了病房,還是去了趟血液科。


    醫生說馬上過來,黎梔先迴病房從護士台拿了藥箱,給傅謹臣處理傷口。


    她本來還在想,會不會是傅謹臣騙她,傷口早長好了,可紗布解開,真血淋淋的,完全沒愈合跡象。


    黎梔蹙眉消毒上藥,又心疼又氣怒。


    “自己受了傷,還非去抱人,她被砸傷的是手,又不是腿!”


    傅謹臣垂眸,“你怎麽知道這傷是抱她弄裂的,不是剛剛你推我碰裂的?”


    黎梔心裏一酸,火大的差點將棉簽捏斷。


    “是,有錯的隻會是我,她能有什麽錯,她隻是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憐人。”


    聽她陰陽怪氣,傅謹臣不知為何竟有些想笑。


    男人抬手,大掌摸了摸黎梔的頭。


    “我可不是那個意思。”


    黎梔嫌棄的偏開頭,抬眸。


    “那你什麽意思?”


    傅謹臣深眸似蘊著黎梔看不分明的情緒,薄唇微勾,說道。


    “你對我溫柔點的意思。”


    黎梔覺得他們是在吵架,可他莫名其妙的就打一記直球。


    她心顫了下,怔住。


    這時,陳庭敲門將醫生請了進來。


    黎梔站起身讓動了一邊兒,醫生上前觀察了下傷口,又詢問道。


    “看著沒什麽問題,不應該愈合不了啊。藥都及時上了,也沒有二次受傷的情況?”


    傅謹臣不動聲色掃了陳庭一眼,陳庭立刻迴道。


    “是的,外敷內用的都是遵照的醫囑嚴格完成的,之前總裁受傷也沒有過這種情況。”


    醫生沉吟了下,“那就抽個血化驗下吧。”


    他吩咐了護士,很快抽血完成。


    黎梔緊張問,“結果大概什麽時候能出來?”


    “明天就可以。”


    黎梔點頭,就聽醫生又道。


    “那邊手腕上的傷怎麽迴事?”


    黎梔順著醫生的話看過去,瞧見傅謹臣另一隻手的手腕上一圈牙印傷,半遮半掩在襯衣裏。


    那是之前在商場裏,黎梔咬的。


    傅謹臣反轉手腕,將傷口擋住,說道。


    "被貓咬了下,小傷,就不用檢查了。”


    醫生也沒看清楚,便笑道:“那這小貓牙口挺好,記得消下毒,去打疫苗。”


    牙口好的黎梔,“……”


    傅謹臣眸光掃過臉頰緋紅起來的黎梔,點了下頭。


    “牙尖嘴利的很,幸好是家養的貓,打小練就的免疫力,不用打狂犬疫苗了。”


    醫生帶著護士出去,陳庭也跟出去。


    病床上,傅珺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


    男人神情微倦仰靠在沙發上,領帶被他扯鬆,線條分明的喉結凸起處沐在光影裏,冷白肌膚反著光,蔓延到性感鎖骨。


    這人的外貌實在得天獨厚,好看的皮囊遮不住一顆黑心。


    黎梔瞪他,“你才貓!”


    傅謹臣扯她一下,黎梔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他腿上。


    她掙紮著想要起來,傅謹臣開口。


    “別動,再給我掙裂傷口了。”


    黎梔僵住,傅謹臣圈著她。


    “我這傷口怎麽都是護你弄的,現在遲遲好不了,做什麽都不方便。誤工費和醫療費就算了,你搬迴去照顧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黎梔眼前是他血淋淋的傷口,她遲疑,鬆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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