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冷冷一笑,走過去,揚手便揮。


    “啊!”


    雞毛撣子狠狠抽在了蘇婉雪手臂上,蘇婉雪驚叫,手裏東西都掉了。


    咻咻咻!


    雞毛撣子不停往她身上招唿,蘇婉雪疼的滿屋子亂竄。


    她沒想到黎梔二話不說就動手,她感覺手上背上,肩膀腿上都被抽腫了。


    她抱著腦袋,護著頭臉,氣的怒罵。


    “黎梔你瘋婆子嗎?給我住手,憑你也配打我?”


    黎梔嗤笑,“怎麽不叫姐姐了?家裏進了髒玩意兒,不清理留著釋放臭味嗎?你身上那股騷臭味,十裏外都聞得見了。”


    咻咻!


    又是兩下,黎梔用了十分力氣的。


    蘇婉雪直接受不了,抱頭鼠竄從更衣間逃出去。


    黎梔胸口起伏,看著被蘇婉雪碰過的東西,隔夜飯都快要從喉嚨口滿溢出來。


    她將蘇婉雪碰過的那一抽屜東西都扯出來,丟進垃圾桶。


    從更衣室出來,蘇婉雪竟沒走,正站在床邊俯身去扶床上的傅謹臣。


    “謹臣哥,你出好多汗哦,這樣會感冒的,我幫你把汗濕的衣服脫掉。”


    黎梔渾身惡寒,聲音冷冽。


    “拿開你的髒手!”


    她往那邊走,蘇婉雪嚇的鬆手,可這時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男人竟抬手抓住她。


    “別走。”


    男人嗓音暗啞響起,黎梔的腳步頓時似被釘子鑿穿,釘在地上。


    她眼前發黑,蘇婉雪卻滿臉驚喜。


    “謹臣哥,你醒來了?”


    蘇婉雪俯下身,還不忘朝著黎梔的方向丟了個挑釁的眼神。


    這是她和傅謹臣的臥房,是家,是最後的港灣,黎梔怎麽能忍?


    她衝過去,用力推開蘇婉雪,恨的想給傅謹臣一巴掌,顫聲道。


    “傅謹臣,你看清楚是人是鬼了嗎,你就拉!”


    傅謹臣剛剛吃的藥裏有些安眠成分,他這段時間也休息不好,抱著黎梔睡的很安心。


    被扯了兩下,他才迷迷糊糊醒來,好似聽到女人的說話聲和晃動的人影,他以為是黎梔下意識就拉住了。


    此刻看著眼前小臉氣的煞白,紅著眼眸的黎梔,傅謹臣漸漸清醒。


    男人擰眉,還有些沒理清楚狀況。


    沙發那邊,蘇婉雪捂著肚子跪倒在地上。


    “啊!我的肚子,孩子……謹臣哥,姐姐推我撞到肚子了,我肚子好疼!”


    傅謹臣神情微變,猛然起身下床,將跪在地上的蘇婉雪扶坐在沙發上。


    蘇婉雪小臉雪白,滿臉冷汗,捂著肚子的手臂衣袖上滑,露出一道道紅腫抽痕,抽抽搭搭的仰望著傅謹臣。


    “姐姐拿雞毛撣子抽我肚子好幾下,謹臣哥,孩子會不會出事,我好害怕……”


    傅謹臣俊顏沉寒,轉身眼神冰冷掃向黎梔,嗓音中都是怒意。


    “誰讓你動手的!黎梔你現在怎麽如此粗魯!”


    太好笑了。


    他的情婦都囂張的登堂入室惡心她了,她竟還不能發火?


    “我粗魯也不及你們這對狗男女下流無恥!你把她叫來,還叫我過來做什麽?受辱嗎?是不是我還得看著你們翻雲覆雨,合掌相慶才算得上優雅得體?”


    “住口!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傅謹臣臉色陰沉,額角青筋都鼓脹起來。


    他和蘇婉雪怎麽可能是哪種關係?


    在她眼裏,難道他就是那種將亂七八糟的女人往家裏帶的男人?


    傅謹臣的反應,在黎梔眼裏就是盛怒之下也要維護蘇婉雪的樣子。


    蘇婉雪做的出來,她卻說不得,黎梔心冷到了冰點。


    “謹臣哥,你別發火,是我不該來,讓姐姐誤會了……”


    蘇婉雪一手扶肚子,拽著傅謹臣的手臂焦急的要起身。


    黎梔看著他們拉拉扯扯,隻覺眼睛疼渾身疼,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好,我給你們騰地方!”


    她轉身便走,眼底都是淚意。


    那晶瑩被床頭燈光一晃,似晃在傅謹臣心上,因發燒而遲鈍疼痛的頭腦陡然清醒過來,蔓過慌亂。


    他邁步便要追,蘇婉雪猛的抱住他的手臂。


    “疼,謹臣哥……”


    傅謹臣一把扯開她,丟在沙發上,快步衝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蘇婉雪從沙發上爬起來,嫉的攥拳便砸了好幾下沙發。


    黎梔是開簡雲瑤的二手雪佛蘭過來的,傅謹臣追出別墅,就隻看到車燈在院子劃下一道光,飛馳離去。


    他發燒出了滿身汗,冷風一吹,身子晃了晃。


    “總裁!這怎麽迴事?我先扶您進去吧。”


    陳庭跑過來,他的車停在別墅外的暗影處,看到黎梔過來,他就放了心。


    定了個鬧鍾,一小時後提醒他,要是到時候黎梔還在,他今晚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可誰知道就眯了一會,好像便錯過了重要劇情?


    看到穿睡衣,拖鞋都跑掉了一隻,滿臉陰沉的總裁,陳庭都震驚了。


    他跟了傅謹臣八年,頭一次見到傅謹臣這麽狼狽的樣子。


    從前陳庭一直以為天塌了,傅總都會用嘴頂著,方寸不亂的。


    傅謹臣眸光冷極,盯著陳庭。


    “蘇婉雪怎麽來的?”


    “啊?蘇,蘇小姐來了嗎?”陳庭話沒說完,便遭到了傅謹臣的目光淩遲。


    他額頭冒出冷汗,“是我的失職。”


    傅謹臣揮開陳庭要扶的手,轉身往裏走,在幾步外麵無表情的套上跑掉的鞋,男人身影冷肅邁進別墅,吩咐陳庭。


    “叫救護車,把人拉走。”


    傅謹臣迴到臥房,蘇婉雪還麵色雪白,有氣無力的歪在沙發上。


    看到傅謹臣進來,而身後並無黎梔,蘇婉雪鬆了口氣,語氣關切道。


    “謹臣哥,你都跟姐姐解釋清楚了嗎?需不需要我配合……”


    她未盡的話,在男人沉寒如冰的眼神下漸漸消弭,她心裏發緊。


    傅謹臣俊顏已恢複如常,清冷從容,看不出多少情緒。


    “不必!”


    他冷聲打斷了蘇婉雪,這種事越抹越黑。


    男人抬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問,“誰讓你來的,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沒有人讓我來,謹臣哥因為我才受傷的,我實在放心不下就想來看看你,我來時房門就是開著的……”


    “對不起,謹臣哥,我不知道姐姐也在,要是知道,我肯定不過來!我現在就給姐姐打電話,都解釋清楚。”


    蘇婉雪去摸找手機,拉扯間卻露出手上衣袖和衣衫下更多的抽痕,青青紫紫的看著異常駭人。


    她臉上神情痛苦,像在忍痛,翻找手機的手不停顫抖。


    可憐到不行。


    傅謹臣到底不想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事,嗓音放緩,沉聲道。


    “別打了!還有,我手臂的傷也不是護你傷的,這裏以後別再來,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蘇婉雪小臉霎時又白了兩分,受傷的看著傅謹臣。


    傅謹臣淡漠轉開視線,吩咐。


    “陳庭,扶蘇小姐下去等救護車,別讓她肚子裏孩子出事。”


    陳庭忙上前,也不顧蘇婉雪的反應,就將蘇婉雪從沙發上拖起來硬拉了出去。


    傅謹臣拿起手機,去了書房。


    他的電話打過去時,黎梔已經開出兩條街,她不想接聽。


    奈何傅謹臣一遍遍的打,沒完沒了。


    黎梔劃了接通,不等傅謹臣開口便譏諷道。


    “傅謹臣,你到底什麽時候簽字離婚?我一天都不想等了!死纏爛打拖拖拉拉,這也不是你的風格啊。


    要不是蘇婉雪日日在我眼前蹦躂,我都要以為你對我愛的不能自拔了。”


    手機那端,長久靜默。


    若非能聽到疑似骨節攢動的聲音,黎梔都要以為斷信號了。


    “你就那麽想離婚?”


    就在黎梔快撐不住這死寂,想掛電話時,男人陰惻惻的嗓音終於響起。


    “是!當初我們結婚也不是因為愛,現在也幹幹脆脆離了,各自歡好,不好嗎?”


    黎梔迴答的毫不遲疑,之前她就已經決定了,更何況現在他們之間還橫插進一個蘇婉雪。


    小三都跑家裏來了,再不離婚,還等著被狗男女聯手趕嗎?


    “各自歡好?嗬。”


    半響傅謹臣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就在黎梔以為他還是生氣不肯時,男人嗓音已恢複靜淡,涼聲道。


    “好,如你所願,明天九點,民政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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