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遠是黎家唯一對黎梔好的人。


    黎勇嗜酒好賭還家暴,高美娟自私自利,隻顧自己。


    十歲黎慕遠和黎梔相依為命,逃不過就抱著她一起挨打。


    那年風雪夜,黎勇賭輸錢,喝的爛醉往死裏打黎梔。


    黎慕遠聽到消息,從學校翻牆趕迴去時,黎梔咬掉了黎勇一隻耳朵,自己也快被打死,滿屋子血。


    黎慕遠背著黎梔跑去蘇家求助,蘇家人正在遊輪上給蘇婉雪辦初次登上小提琴舞台的慶祝晚會。


    黎慕遠沒辦法,背著黎梔走了三小時夜路跪在傅家老宅外,才有了黎梔被收養的事。


    歲月如梭,一晃十四年。


    那時,大哥給黎梔搏了條生路,如今她也絕不放棄大哥。


    “別著急,你大哥狀態穩定,是y國成立個專門喚醒植物人的研究室,我想將你哥哥送過去,正好你通過麗絲大師的麵試,也要去y國……”


    “做醫學實驗體?”黎梔猶豫。


    霍硯白點頭,“負責的科恩教授是腦域大拿,我保證你大哥過去,不會比現在狀況差。師妹威猛,我也不敢糊弄師妹啊。”


    霍硯白故做怯色。


    黎梔便想到高一初識的情景,兩人一起在簷下避雨,她把他當成摸女生屁股的流氓,狠狠給了一巴掌,讓他滾。


    男生也沒解釋就冒雨離開了,她屁股又被拍了下才發現是壞掉的廣告牌被風吹起在作祟。


    翌日又在校園碰到霍硯白,巧的是他竟跟她穿同款衛衣。她衝過去想道歉,男生戒備後退,指著身上衣服。


    “我真不是變態。”


    黎梔社死的,現在都臉紅。


    她捂臉,“師兄別提了……”


    霍硯白失笑,鏡片後的眼眸都是細碎的光。


    “對了,治療費會不會很高?”


    “放心,不會很離譜。而且,我也準備迴母校再進修,很可能加入研究所。”


    “太好了!師兄,都不知怎麽感謝你了。”黎梔徹底放心,驚喜萬分。


    黎慕遠昏迷一年,時間增長,清醒概率會越低,這下總歸多點希望。


    “請我吃飯?得你親自做。等到y國,我們就又要做同校師兄妹了,到時也請師妹多照顧。”


    霍硯白側眸看她,笑容如清風拂麵,霍硯白母校和麗絲大師所在大學正好是同一所。


    “沒問題。”黎梔點頭,衝霍硯白笑的明媚,飽含對未來的期待。


    “對了,麵試舞曲定了嗎?”


    “簡曆都沒過呢……”


    “怎麽可能不過?麵試趕緊準備,下月初麗絲大師巡迴演出正好到國內,麵試很可能安排在那時……”


    黎梔覺得霍硯白分析的有道理,點頭。


    “我新寫一首曲子,也很適合做舞曲,我想用它編舞,師兄覺得怎麽樣?”


    “是個好創意。”


    兩人相談甚歡,都沒留意,旁邊車道黑色賓利裏,男人正眸光沉冷,透過兩道車窗凝視著這一幕。


    車子開到簡雲瑤小區樓下,黎梔扯安全帶,誰知衣角卡住,拽不開。


    “我看看。”


    霍硯白傾身過來,幫她拉開安全帶。


    “好了。”他笑看向她,有一瞬兩人貼靠的很近。


    黎梔不自在,忙道了聲謝謝下車,隔著車窗擺手。


    “師兄迴去慢點。”


    老小區車道狹窄,黎梔目送霍硯白安全將車開出去才轉身進樓道。


    天色已徹底暗了,聲控燈失靈,黎梔正想摸手機照明,一股大力陡然襲上纖腰。


    “啊!”黎梔驚唿,後背重重撞在牆上。


    “還真是你儂我儂,戀戀不舍,他就是你找好的下家?蠢貨,你以為他是什麽好人?”男人涼寒如水的聲音響起。


    黎梔辨出嗓音,雙腿一軟往下滑又被男人掐著腰抵在牆壁。


    她驚魂不定瞪著他模糊的俊顏輪廓,惱了,故意氣他,反唇相譏。


    “是又怎樣?他再不好也比你好!”


    “嗬,比我好?還讓他吻你?傅太太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


    黎梔愣住,意識到傅謹臣是誤會了。


    她下意識想解釋,唇瓣剛動,卻聽男人寒涼著聲音又道。


    “這麽耐不住寂寞,難怪十八就敢爬我的床!”


    黎梔水眸震顫,血液逆流。


    她忍著眼淚,“是啊,所以你快把協議簽了,免得被我戴綠帽……啊!”


    話沒說完,她的下頜被男人手指捏住。


    “你現在除了離婚,跟我沒別的可說了是嗎?”


    黎梔紅唇微揚,“對,一個連吻我都不肯的男人,還要留著欣賞他怎麽變成糟老頭子?”


    傅謹臣周身氣壓更低,擎著她下巴的手指微抬。


    黎梔被迫高昂起脖頸,纖細頸項拉出幾欲折斷的弧度,在幽暗光線下反射著柔膩的光。


    男人拇指食指稍稍用力,黎梔唇瓣不受控製的張開,像缺氧的魚兒。


    “這麽欠男人吻?行,滿足你。”


    傅謹臣嗓音很冷,拂在黎梔鼻尖的氣息卻灼燙。


    適應了昏暗光線,黎梔瞪著眼,看著男人清雋無籌的麵龐一點點靠近。


    她心跳如鼓,可眼淚卻盈滿眼眶。


    她曾多麽渴望他的吻啊……


    卻不是此刻這樣淩虐般的羞辱。


    啪!


    清脆耳光聲在幽暗樓道響起,失靈的感應燈,湊著不該湊的熱鬧,突然亮了。


    男人微微偏著頭,他薄唇緊抿成不悅的一條線,淩冽下頜線線條更堅毅清晰,冷白側臉發紅,周身似浮動著寒冰冷霧。


    黎梔小臉煞白,眼淚奪眶而出。


    空氣都好似停止了流動。


    感應燈又無聲熄滅,好似也被男人駭人的氣場嚇慫了。


    就在黎梔快承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時,傅謹臣鬆開了她。


    男人一言不發,轉身邁步從樓棟出去。


    高大輪廓遮擋了月光,寬肩落了一層銀白輝光,冷寂無痕。


    直到男人消失不見,黎梔才大喘出聲,握著不停顫抖的手滑倒在地。


    半響,她爬起來一步步上了樓。


    車裏,傅謹臣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煙霧從冷薄唇間散開,男人舌尖抵了抵微微發麻的右腮。


    小丫頭,勁挺大。


    男人深眸抬起,眸底寂滅著幽光,看到六樓燈光亮起,他腕骨翻轉,碾滅煙蒂,開車離開。


    *


    “我好像看到傅謹臣車了,他送你迴來的?”


    簡雲瑤進門就大聲問黎梔。


    黎梔坐在沙發上換藥,想到那一巴掌,她捏棉簽的手顫了下。


    “嘶。”


    “你可笨死吧,別動,我來!”


    簡雲瑤忙過去,接過棉簽仔細給黎梔處理。


    黎梔笑起來,“瑤瑤,沒你我可怎麽辦。”


    黎勇家暴,黎梔經常躲同棟樓的簡雲瑤那裏。


    簡雲瑤父母重男輕女厲害,家裏條件一般,簡雲瑤就將自己的吃食省下來給黎梔。


    兩個小姑娘是從小在磨難中結下的情誼,情同姐妹。


    她們同齡,黎梔一路跳級畢業四年,簡雲瑤還是大三學生,這一居室是她方便打工租的。


    “你知道就好,你可是天才美少女,我立誌要抱大腿的人,趕緊給我支棱起來報答我!要我說,你就該趁離婚狠割傅謹臣一刀,不然便宜綠茶?”


    黎梔苦笑,若她和傅謹臣是正常夫妻,她自然不會傻傻淨身出戶。


    可她是傅家養大的,這份恩情太重,她在這段婚姻裏抬不起頭,也沒資格提財產。


    “他不肯簽字離婚……”


    “嘖,他不要你,你卻不能先不要他,越高傲的男人越如此,傅謹臣也就一俗人!”


    簡雲瑤搖頭為黎梔不值,黎梔眸光微黯。


    是啊,她想也是如此。


    傅謹臣不會不舍得她,更不會突然愛上她,隻是自尊心受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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