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呢,怎麽說都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人,就算吃了藥,那也不可能一天就醒來吧。”粗眉男果斷搖了下頭,“咱這是神醫做的藥,不是神仙做的藥。”


    聞言,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能接受。


    隻要能醒就行,宮盈早就在心裏說服了自己,她甚至做好了,他會睡上十天半個月的準備。


    粗眉男說得沒錯,衛襄受的傷那麽重,就算服了藥,也不可能一日就醒來。


    卻聽對方下一句又道:“起碼也得兩天才行吧。”


    宮盈:“……”


    這和一天有區別嗎!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那個瘦不拉幾的大夫說的。”粗眉男理直氣壯,“不過其實啊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等了這麽大半天,終於把你給等醒了,現在總該給我們宮主大人看看腦子了吧?”


    末了,他補充:“不需要你下床,我待會兒會將宮主送上來,你看看他情況就成了。”


    果真,就知道他不讓她下床,不是真的擔心她的身體。


    他那球一般大小的腦袋裏麵,似乎除了“宮主”之外,就再也沒有裝其他的東西。


    不管怎麽說,衛襄能醒來,都和這位粗眉男有著不小的關係,也多虧他幫了她這麽多忙。


    宮盈實在不忍心再拒絕他,便點了下頭:“成。”


    見她答應,粗眉男險些喜極而泣。


    “哦對了,你昏迷之後,你那倆徒弟都很擔心你,但是大夫說了昏迷的時候需要靜養,他倆這會兒還在樓下守著,待會兒我會讓手下去告訴他們你已經醒了。不過,你知道的,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們宮主的事情重要,先給宮主看完,再去看別的。”


    “……行。”


    宮盈還記得,上次她告訴容瑜他的手下們是帶他來看腦子之後,容瑜當場暴走的場麵。


    也不知道這一次他們要用什麽理由騙容瑜過來。


    見她同意,粗眉男歡天喜地地離開。


    走的時候,守在門外的幾個手下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沒一會兒,木門再次被人從外麵推開。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麻袋?


    這些手下們盡職盡責,小心翼翼地扛著麻袋,無聲且嚴肅地進入屋內。


    粗眉男跟在身後,聲音雖然很小,但裏裏麵摻雜著難以抑製的喜悅:“來來來,輕輕放,放這裏。”


    宮盈抽了抽嘴角。


    原來是打暈了送進來的。


    可是,這不是傳說當中的嗜血可怕的魔頭嗎?這些手下的膽子真的真的好大!等容瑜恢複記憶,迴想起自己的這點恥辱遭遇,怕不是會活生生氣到毀滅地球。


    她忍不住伸手,捂了下眼睛。


    當真是沒眼看。


    麻袋被放下後,粗眉男鬼鬼祟祟地走到宮盈身前,小聲道:“我剛剛忽悠了宮主一通,不過他沒信我,實在沒辦法,就隻能用這招了。”


    宮盈:“……”


    能把自家老大打暈放麻袋裏,兄弟,你這手下當得有些虧啊!你應該篡/位自己當宮主啊!


    但是,宮盈覺得有些愁。


    她在他們扛麻袋進來的時候,就默默打開了腦內的“名稱顯示”,這會兒,麻袋上顯示的名字是“一個被藏進麻袋裏的倒黴人”。


    宮盈:“……”


    她沉默了片刻,抬頭:“要不,咱把他放出來?”


    粗眉男聽完,也沉默了。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憂傷,安靜了會兒後,道:“放出來是可以,隻是,能讓我先離開嗎?”


    宮盈:“……”


    似乎是怕她不放心,粗眉男迅速小聲補充道:“我們宮主腦子壞了以後就變得很奇怪,他現在不會輕易對陌生人動手,畢竟無冤無仇嘛,但是我就不一樣了,我得罪了他太多次,怕他待會兒醒來看到我,會在氣頭上弄死我。”


    “……”原來你也知道他會想弄死你啊。


    “當然,為宮主獻出生命,是我畢生的願望。”他的表情看上去慘兮兮的,“隻不過,我現在還不能死,就算是死,也要等宮主腦子治好了以後再死。”


    宮盈朝他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她思考了下,點了點頭,“行的。”


    粗眉男又道:“還有,放出麻袋之後,他可能會很快醒來,你要替他診治的話,記得盡快看完,完事和他說……”


    說?


    對方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之後,才咽了口唾沫,接著小聲道:“說,他要找的人在樓下,就成了。”


    這是什麽話?


    宮盈覺得有些奇怪和不解,卻懶得深入問。


    她手裏有藥,萬一容宮主動粗,她大不了直接弄暈他。


    這都不是事兒。


    粗眉男期待滿滿地交代完,頂著一張壯士割腕的臉,跑去將麻袋解開,把還在昏迷中的容瑜從中間拖了出來,接著,迅速且失禮貌地領著那群手下,做賊一般從屋子裏離開。


    離開的時候,十分貼心地幫宮盈關上了門。


    容瑜頭上的字從“一個被藏進麻袋裏的倒黴人”變成了“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這個垃圾功能!


    這麽說,還非得把他弄醒才可以了?


    萬一醒來之後,變成了“一個剛醒的人”可怎麽辦?


    宮盈覺得,按照“名稱顯示”的尿性,完全是有這個可能的。


    她思索了會兒,從懷裏掏出了一瓶“軟骨散”,走到容瑜身邊,剛打開瓶子,便又出現了一個疑惑。


    萬一待會兒變成了“被下了軟骨散的倒黴人”怎麽辦?


    似乎真的有這麽個可能。


    她決定見機行事,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用,於是便將軟骨散收迴了背包裏。


    宮盈蹲到他身邊,隔著薄薄的布料,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沒醒。


    她又搖了搖他的手臂。


    這迴,躺在地上的睡美男終於感覺到了,他那濃密好看的眼睫,輕輕地,緩緩地顫了顫。


    但,就在他眼睛睜開的那一瞬間,宮盈突然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


    她的臉上出現了異樣。


    昏迷了這麽久,沒有機會吃易容丹,再加之這兩天因為衛襄的事情忙得暈頭轉向,她甚至差不多將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這會兒,等到臉上傳來異樣感,她才終於反應過來,她該吃易容丹了。


    但,自從藥臼升級之後,易容丹的效果也增強了不少。


    吃下藥後,不到一個眨眼的時間就能換臉成功。恢複自己原本模樣的時候,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在容瑜睜開眼,以及她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一切都遲了。


    她猝不及防,在他麵前變迴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宮盈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低下頭,想要轉身。


    但誰都知道,這根本就晚了。


    她暴露了暴露了暴露了。她完了她完了她完了。


    宮盈隻恨,為什麽自己的藥臼做不出那種可以真的讓人失憶的藥來。


    卻在身體即將抽離的那一瞬間,被人扯住袖擺。


    剛醒的時候,容瑜的黑眸裏還滿是迷茫,頃刻的時間,迷茫便從眼底裏消失,繼而,他從地上坐起來,盯著她的時候,眼瞳恢複了清明。


    容瑜沉默打量了她一會兒,接著歪了歪腦袋,唇邊勾起抹淺淺的笑容:“恩人原來在這裏。”


    平時不說話的時候,他看著有些兇,還有些冷,總而言之就不像個好人。


    可這會兒,那笑容配上眼底幹淨純粹的歡喜,看著就像個拿到了寶貝玩具的孩童,連唇角勾起的那抹弧度,都自帶淨化功能,純潔得不可思議。


    這聲“恩人”差點沒將宮盈的心髒從胸膛裏麵給硬生生嚇得跳出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是在這人麵前掉馬。


    宮盈腦袋裏亂糟糟的,她恨不得迴到幾個時辰之前,將沒有吃易容丹還敢隨隨便便接待人的自己掐死在床上。


    但,容瑜剛醒,應該沒看到她的變臉過程吧?


    現在給他噴藥,等他暈倒之後迅速換臉,然後再假裝是他的記憶出錯,腦袋病情惡化,應該也行得通。


    宮盈這麽想著,剛想將迷藥從背包裏掏出來,便又聽到有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


    “先前恩人說,讓我不要跟著你,我答應你了,可後來,我又後悔了。”他稍稍頓了下,“我還是想要找到你,隻是,這段時間,我一直找,也一直找不到。”


    “還被那些穿得像黑烏鴉的人騙了好多次。”


    宮盈沉默了。


    雖然她也覺得那些人穿得像黑烏鴉,但是容宮主,假如你的手下們知道你這麽說他們是一定會哭的,一定會的。


    “不過,這次他們說的竟然是真的。”他的聲音裏麵多了一些開心,“他們說我要找的人在烏水鎮,我跟著他們來了,本以為又被他們騙了,卻沒想到,你真的在這兒。”


    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似乎還有些疑惑不解。


    “恩人為什麽不說話,你不想理我嗎?”


    她就算是想說話,也得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才行啊。


    “你是不是……為了不被我找到,所以才會刻意變張臉,躲在這裏當神醫?”


    宮盈:“……”


    但這,究竟是誰說他腦子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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