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聶斐走得相當的幹淨利落，半夏有些相當不滿的向蕭薔抱怨道。
她倒不是非要聽到什麽感謝之類的話，隻是覺得聶斐這樣做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些。再說，她總覺得聶斐在有意避開她家姑娘，就好像她家姑娘是什麽洪水猛獸似得。
真是，她家姑娘有那麽可怕嗎？
“半夏，慎言。聶大人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蕭薔瞪了一眼半夏。
雖說半夏在她的心裏猶如自己的嫡親姐妹，但是在外人的眼裏，半夏始終不過是她的貼身丫鬟罷了。如果半夏以後說話都這麽口無遮攔的話，以後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對不起，少爺，是奴才口無遮攔了一些。”
被蕭薔這麽一瞪，半夏趕緊吐了吐舌頭道歉。
“那個國師大人，端敏，你們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宇文默此時也剛好吃完。
作為欽差，用過早膳之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安排，自然沒有功夫和他們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不過，他倒是沒有向聶斐那麽迫不及待的離開，而是等國師和蕭薔都放下碗的時候這才禮貌的開口。
他也是隱隱覺得，蕭薔睡了一覺之後，身上那股飄然若仙的氣質好像又越發明顯了一些。
不僅蕭薔，就連一起侍候她的半夏和如意兩個貼身丫鬟都變得越來越漂亮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定北侯府的水米特別養人，他總覺得上次在金鑾殿上最後一次看到老侯爺的時候，老侯爺也好像年輕了十幾二十歲的樣子。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現在整個賑災隊伍還在等待著他的安排。
等到宇文默離開後不久，終於將自己洗刷幹淨的何強精神奕奕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屬下感謝國師大人，謝謝少爺。。。”
何強一見到國師和蕭薔便立馬跪倒在地上，向著國師和蕭薔的方向結結實實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他雖然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一覺醒來後身上就排出了那麽多的髒東西，而後整個人的一身都輕鬆舒服了許多。
甚至連他身上那次重傷後留下的暗傷都沒了那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受傷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感到他又是個人了，而不是一具苟延殘喘的屍體。
“老夫我可沒做什麽，要謝的話就謝你家少爺好了。還有，記得閉緊了你的嘴巴。如果有人問起你身上的那些傷的話，你就說是老夫看你可憐，順手救了你一次好了。”
國師很是嚴肅的叮囑了何強一句。
“是，屬下多謝國師大人提點。”
何強再次向國師道謝之後才在蕭薔的示意下站了起來，轉身找地方用早膳去了。
等到何強離開後，國師蕭薔半夏如意幾個也都用過了早膳。用過了早膳，半夏和如意開始收拾帳篷裏麵的東西搬迴馬車。
蕭薔也沒有閑著，著手收拾一絲自己的私人物品。
而等到他們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放入後麵的馬車當中，就有定北侯府的家將們過來幫著他們收拾好帳篷。
才剛收拾好一切，賑災隊伍便開始放慢的前行。
從京城出發前往南方路途遙遠，沿途更是要經過好幾個省城。不過因為賑災隊伍並沒有全部走官道，而是一直抄近路，因此並沒有經過幾個大的城鎮。
越是通往南方，氣溫便變得越來越高。還好蕭薔馬車裏帶的不全都是冬天的衣物，也有一些細棉布的長袍。
國師見多識廣，自然早就提醒個宇澤帝南方天氣的異常。因此，所有的禦林軍和其他將士們也都準備了薄薄的秋天衣物。
也不知是因為那些禦林軍和押送糧草將士們的震懾，又或者是因為知道這些都是賑災的糧草，因此一路走來倒是並沒有遇到傳說中的匪患。
因為賑災的隊伍略顯龐大，因此隊伍中糧食的消耗巨大。因此當他們趕到距離受災城市最近的幾個城鎮的時候，不得不開始沿途用現銀買當地老百姓的糧食以便將消耗的糧草全部填滿。
隻是，越往南方，糧草的價格便越來越貴。而當他們距離離受災最嚴重的廣南縣最近的廣青縣的時候，糧食已經高到一個相當離譜的地步。
而且，為了不被廣南縣的災民全部湧入廣青縣裏，廣青縣的知縣甚至每天限製了進出城的人數。
當賑災隊伍來到廣青縣的時候，廣青縣的知縣林寶峰第一時間過來向宇文默請罪。
而且，他還陳述了他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如果不是他每天限製進出城的人數，並且還嚴格控製了城裏人每天的糧食的話，隻怕廣青縣現在和廣南縣一樣，餓殍遍地，死得人不知有多少。
如果不是他第一時間帶著縣衙的衙役們將所有縣裏能夠“借”得到糧食的富戶和糧商們的糧食都借到了縣衙統一發放的話，現在的廣青縣實在不比廣南縣要好上多少。
宇文默顧不上林寶峰說得是不是真的，趕緊安排人在縣城外麵搭起了賑災的粥棚，然後由林寶峰安排專門的人熬粥賑災。
等到蔣超明察暗訪，證明林寶峰確實說得沒錯，而且縣衙裏麵的存糧確實每一粒都用在老百姓的身上，林寶峰確實沒有私吞，也沒有讓自己的家人親戚們大肆揮霍或者趁機斂財的時候，他便放心的留下一些糧食和藥材交給林寶峰，自己便又帶著賑災隊伍去了受災更嚴重的廣南縣。
從廣青縣到廣南縣要經過不少的村莊，而那些村莊大都都是十室九空，便是僥幸有幾個活下來的也是一些麵黃肌瘦幾乎看不出人形的老人和孩子。
據一些僥幸活下來的村民們介紹，村子裏的一些青壯年大都逃荒出去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舍不得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的老人和年紀太小走不動路的孩子們。
這些老人和孩子們熬到現在已經死了大半，因此幾乎每個村子裏麵都臭氣熏天。
那些死去的老人孩子要麽暴屍荒野，要麽死在自己的家裏無人知曉。
這種情況和國師所預料的情況簡直並沒有一點的出入。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到來，那些暴屍荒野無人掩埋的屍體絕對會成為疫病的來源，讓這個災區更加雪上加霜。
賑災隊伍這個時候隻得分為十幾個小隊。
每一隊都帶著數量不等的糧食和藥材前往各個村莊處理村子裏麵的屍體，分發糧食給僥幸活下來的老人小孩。
而蕭薔和國師也是分別跟著那些救災的隊伍前往各個村莊防治那些有可能染上疫情的老百姓們。
“端敏，要不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廣南縣城吧？那裏的老百姓的情況絕對也好不到哪裏去。而且那裏的人口密度更大，如果患上疫病的話傳播的速度更快。。。”
宇文默定然是要跟著大部隊對廣南縣城的，那裏的受災百姓更多。而且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那裏的百姓人口密度更大，如果一旦染上疫病的話，傳播的速度更快。
再說，宇文默之所以這樣提議其實也是有著自己的一點私心的。
他不願意和蕭薔分開。
經過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他已經越來越舍不得和蕭薔分開了。雖說這一個多月以來大都數的時間都是在趕路，但是至少他們的一日三餐是在一起。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辛苦，但是便是每天在辛苦，隻要能看到蕭薔的笑臉，所有的辛苦仿佛都能瞬間得到治愈一般。
隻要一想到自己要和蕭薔分開，宇文默的心裏便十分不是滋味。
“要不還是師父去縣城坐鎮好了。那些村莊每天都要爬山涉水，我到底要年輕一些。。。”
蕭薔倒是沒有宇文默那麽多感慨，隻是單純的覺得去村子裏看病要辛苦一些，所以她願意將去縣城的機會留給國師。
雖然國師表麵上看起來並不老，但是年紀明顯比她要大得多。
她可不想國師年紀一大把了還每天爬山涉水的去各個村莊防治疫病。
“可是你一個姑娘每天爬山涉水的也不方便。。。”
“小丫頭，尊敬孝順師父是不錯，可是殿下說得對，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是去縣城輔助那些太醫們治病防治疫病就好。那些爬山涉水防治疫病的事情便交給師父好了。這些天該教的為師都教給你了，萬一真有疫情出現的話你也知道要怎麽做。好了，就這麽說定了。為師走了。”
就在宇文默還想再勸蕭薔的時候，一旁的國師終於說話了。
之後他也不等蕭薔迴應，便直接跟著專門負責村莊救援的小分隊離開了賑災隊伍。
聶斐望了一眼蕭薔後，便義無反顧的跟在國師的身後離開了賑災隊伍。
“聶大人，你是文臣，身體也不好，要不還是跟著我們一起去縣城好了？再說，你是欽差副使，具有監督檢查本欽差差事的權利。你要是離開了欽差隊伍，將來如何對父皇對。。。交代你的差事。。。”
眼看聶斐居然要離開欽差隊伍跟著國師一起離開，宇文默詫異的同時卻也趕緊阻止聶斐的這種舉動。
他是書生，這一個多月光是讓他坐馬車就折騰得不輕。如果不是每天吃得還算符合他胃口的話，隻怕他早就堅持不住了。
再說，他早就清楚聶斐這個欽差副使不止是父皇的眼線，也是四皇子宇文景的眼線。既然這樣，他就該卯足了勁尋找他的不是才是，怎麽可以擅自離開欽差隊伍呢？
“如何交代？自然是如實交代。再說，每天大家都有事做，就我一個什麽都做不了。我跟著國師前往各個村莊或許還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個多月的相處讓聶斐心裏早已放下了對宇文默的一些偏見。
他算是看出來了，宇文默確實是一心一意想要把差事做好，也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多救幾個災民。既然這樣，那他跟在宇文默就沒什麽意義了，還不如放下他書生的清高，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難不成聶大人是要和他們一起去抬屍體焚燒掩埋屍體？聶大人，你是文人，要幫忙也應該做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一些事情。比如現在的廣南縣知縣早就跑了，你應該坐鎮縣衙，帶人統計廣南縣原本有多少人，現在還剩多少災民。這些災民一天需要消耗多少糧食等等。。。”
聽到聶斐說自己也應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宇文默的語氣不由得變得有些譏諷起來。
原本他因為聶斐的身份對聶斐一直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但是當聽說聶斐想要真真實實為災民做些實事的時候，他卻又生氣聶斐的糊塗。
他自己的身體怎麽樣難不成他自己心裏一直沒點數嗎？他跟著一起去村莊到底是去幫忙還是去給人添麻煩他自己不知道嗎？
還有他是文臣不去做文臣該做的事，難不成還指望他這個欽差大臣去做一個知縣該做的事嗎？
“對不起，殿下，是下官糊塗了。多謝殿下指點。”
聶斐被宇文默斥責的麵紅耳赤，心裏卻沒有因此恨上宇文默，反而有點感謝宇文默替他指明了方向。
隻要讓他知道自己出來一趟什麽事都做不了就好。。。
他可不是真的一心出來監督宇文默，專門找宇文默的茬子來的。
“也是，年輕人還是要做些實事的好。聶大人倒是一個難得通透的人。”
國師站在一旁將宇文默和聶斐兩個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裏，這時也忍不住感慨出聲。
其實他也明白聶斐的處境，知道聶斐和宇文默兩個不管怎麽相處都不自在。好在宇文默並不是個有私心的人，也沒想過要貪汙一絲一毫的賑災銀子和糧食。
這樣一來，聶斐自然便沒有了用武之地。
因此，聽到聶斐終於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事，而不是一心盯著宇文默，看他怎麽出錯的時候，國師心裏不免感到十分安慰。
當然，更重要的是宇文默對聶斐的態度。
他居然在明知聶斐抱著什麽樣的心思呆在他的身邊，居然還願意提點聶斐，這邊十分難能可貴了。
在他看來，宇文默已經具備了一代明君該有的氣度和心胸。看來，大宇王朝氣數到底還沒到盡頭。。。
她倒不是非要聽到什麽感謝之類的話，隻是覺得聶斐這樣做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些。再說，她總覺得聶斐在有意避開她家姑娘，就好像她家姑娘是什麽洪水猛獸似得。
真是，她家姑娘有那麽可怕嗎？
“半夏，慎言。聶大人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蕭薔瞪了一眼半夏。
雖說半夏在她的心裏猶如自己的嫡親姐妹，但是在外人的眼裏，半夏始終不過是她的貼身丫鬟罷了。如果半夏以後說話都這麽口無遮攔的話，以後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對不起，少爺，是奴才口無遮攔了一些。”
被蕭薔這麽一瞪，半夏趕緊吐了吐舌頭道歉。
“那個國師大人，端敏，你們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宇文默此時也剛好吃完。
作為欽差，用過早膳之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安排，自然沒有功夫和他們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不過，他倒是沒有向聶斐那麽迫不及待的離開，而是等國師和蕭薔都放下碗的時候這才禮貌的開口。
他也是隱隱覺得，蕭薔睡了一覺之後，身上那股飄然若仙的氣質好像又越發明顯了一些。
不僅蕭薔，就連一起侍候她的半夏和如意兩個貼身丫鬟都變得越來越漂亮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定北侯府的水米特別養人，他總覺得上次在金鑾殿上最後一次看到老侯爺的時候，老侯爺也好像年輕了十幾二十歲的樣子。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現在整個賑災隊伍還在等待著他的安排。
等到宇文默離開後不久，終於將自己洗刷幹淨的何強精神奕奕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屬下感謝國師大人，謝謝少爺。。。”
何強一見到國師和蕭薔便立馬跪倒在地上，向著國師和蕭薔的方向結結實實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他雖然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一覺醒來後身上就排出了那麽多的髒東西，而後整個人的一身都輕鬆舒服了許多。
甚至連他身上那次重傷後留下的暗傷都沒了那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受傷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感到他又是個人了，而不是一具苟延殘喘的屍體。
“老夫我可沒做什麽，要謝的話就謝你家少爺好了。還有，記得閉緊了你的嘴巴。如果有人問起你身上的那些傷的話，你就說是老夫看你可憐，順手救了你一次好了。”
國師很是嚴肅的叮囑了何強一句。
“是，屬下多謝國師大人提點。”
何強再次向國師道謝之後才在蕭薔的示意下站了起來，轉身找地方用早膳去了。
等到何強離開後，國師蕭薔半夏如意幾個也都用過了早膳。用過了早膳，半夏和如意開始收拾帳篷裏麵的東西搬迴馬車。
蕭薔也沒有閑著，著手收拾一絲自己的私人物品。
而等到他們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放入後麵的馬車當中，就有定北侯府的家將們過來幫著他們收拾好帳篷。
才剛收拾好一切，賑災隊伍便開始放慢的前行。
從京城出發前往南方路途遙遠，沿途更是要經過好幾個省城。不過因為賑災隊伍並沒有全部走官道，而是一直抄近路，因此並沒有經過幾個大的城鎮。
越是通往南方，氣溫便變得越來越高。還好蕭薔馬車裏帶的不全都是冬天的衣物，也有一些細棉布的長袍。
國師見多識廣，自然早就提醒個宇澤帝南方天氣的異常。因此，所有的禦林軍和其他將士們也都準備了薄薄的秋天衣物。
也不知是因為那些禦林軍和押送糧草將士們的震懾，又或者是因為知道這些都是賑災的糧草，因此一路走來倒是並沒有遇到傳說中的匪患。
因為賑災的隊伍略顯龐大，因此隊伍中糧食的消耗巨大。因此當他們趕到距離受災城市最近的幾個城鎮的時候，不得不開始沿途用現銀買當地老百姓的糧食以便將消耗的糧草全部填滿。
隻是，越往南方，糧草的價格便越來越貴。而當他們距離離受災最嚴重的廣南縣最近的廣青縣的時候，糧食已經高到一個相當離譜的地步。
而且，為了不被廣南縣的災民全部湧入廣青縣裏，廣青縣的知縣甚至每天限製了進出城的人數。
當賑災隊伍來到廣青縣的時候，廣青縣的知縣林寶峰第一時間過來向宇文默請罪。
而且，他還陳述了他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如果不是他每天限製進出城的人數，並且還嚴格控製了城裏人每天的糧食的話，隻怕廣青縣現在和廣南縣一樣，餓殍遍地，死得人不知有多少。
如果不是他第一時間帶著縣衙的衙役們將所有縣裏能夠“借”得到糧食的富戶和糧商們的糧食都借到了縣衙統一發放的話，現在的廣青縣實在不比廣南縣要好上多少。
宇文默顧不上林寶峰說得是不是真的，趕緊安排人在縣城外麵搭起了賑災的粥棚，然後由林寶峰安排專門的人熬粥賑災。
等到蔣超明察暗訪，證明林寶峰確實說得沒錯，而且縣衙裏麵的存糧確實每一粒都用在老百姓的身上，林寶峰確實沒有私吞，也沒有讓自己的家人親戚們大肆揮霍或者趁機斂財的時候，他便放心的留下一些糧食和藥材交給林寶峰，自己便又帶著賑災隊伍去了受災更嚴重的廣南縣。
從廣青縣到廣南縣要經過不少的村莊，而那些村莊大都都是十室九空，便是僥幸有幾個活下來的也是一些麵黃肌瘦幾乎看不出人形的老人和孩子。
據一些僥幸活下來的村民們介紹，村子裏的一些青壯年大都逃荒出去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舍不得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的老人和年紀太小走不動路的孩子們。
這些老人和孩子們熬到現在已經死了大半，因此幾乎每個村子裏麵都臭氣熏天。
那些死去的老人孩子要麽暴屍荒野，要麽死在自己的家裏無人知曉。
這種情況和國師所預料的情況簡直並沒有一點的出入。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到來，那些暴屍荒野無人掩埋的屍體絕對會成為疫病的來源，讓這個災區更加雪上加霜。
賑災隊伍這個時候隻得分為十幾個小隊。
每一隊都帶著數量不等的糧食和藥材前往各個村莊處理村子裏麵的屍體，分發糧食給僥幸活下來的老人小孩。
而蕭薔和國師也是分別跟著那些救災的隊伍前往各個村莊防治那些有可能染上疫情的老百姓們。
“端敏，要不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廣南縣城吧？那裏的老百姓的情況絕對也好不到哪裏去。而且那裏的人口密度更大，如果患上疫病的話傳播的速度更快。。。”
宇文默定然是要跟著大部隊對廣南縣城的，那裏的受災百姓更多。而且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那裏的百姓人口密度更大，如果一旦染上疫病的話，傳播的速度更快。
再說，宇文默之所以這樣提議其實也是有著自己的一點私心的。
他不願意和蕭薔分開。
經過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他已經越來越舍不得和蕭薔分開了。雖說這一個多月以來大都數的時間都是在趕路，但是至少他們的一日三餐是在一起。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辛苦，但是便是每天在辛苦，隻要能看到蕭薔的笑臉，所有的辛苦仿佛都能瞬間得到治愈一般。
隻要一想到自己要和蕭薔分開，宇文默的心裏便十分不是滋味。
“要不還是師父去縣城坐鎮好了。那些村莊每天都要爬山涉水，我到底要年輕一些。。。”
蕭薔倒是沒有宇文默那麽多感慨，隻是單純的覺得去村子裏看病要辛苦一些，所以她願意將去縣城的機會留給國師。
雖然國師表麵上看起來並不老，但是年紀明顯比她要大得多。
她可不想國師年紀一大把了還每天爬山涉水的去各個村莊防治疫病。
“可是你一個姑娘每天爬山涉水的也不方便。。。”
“小丫頭，尊敬孝順師父是不錯，可是殿下說得對，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是去縣城輔助那些太醫們治病防治疫病就好。那些爬山涉水防治疫病的事情便交給師父好了。這些天該教的為師都教給你了，萬一真有疫情出現的話你也知道要怎麽做。好了，就這麽說定了。為師走了。”
就在宇文默還想再勸蕭薔的時候，一旁的國師終於說話了。
之後他也不等蕭薔迴應，便直接跟著專門負責村莊救援的小分隊離開了賑災隊伍。
聶斐望了一眼蕭薔後，便義無反顧的跟在國師的身後離開了賑災隊伍。
“聶大人，你是文臣，身體也不好，要不還是跟著我們一起去縣城好了？再說，你是欽差副使，具有監督檢查本欽差差事的權利。你要是離開了欽差隊伍，將來如何對父皇對。。。交代你的差事。。。”
眼看聶斐居然要離開欽差隊伍跟著國師一起離開，宇文默詫異的同時卻也趕緊阻止聶斐的這種舉動。
他是書生，這一個多月光是讓他坐馬車就折騰得不輕。如果不是每天吃得還算符合他胃口的話，隻怕他早就堅持不住了。
再說，他早就清楚聶斐這個欽差副使不止是父皇的眼線，也是四皇子宇文景的眼線。既然這樣，他就該卯足了勁尋找他的不是才是，怎麽可以擅自離開欽差隊伍呢？
“如何交代？自然是如實交代。再說，每天大家都有事做，就我一個什麽都做不了。我跟著國師前往各個村莊或許還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個多月的相處讓聶斐心裏早已放下了對宇文默的一些偏見。
他算是看出來了，宇文默確實是一心一意想要把差事做好，也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多救幾個災民。既然這樣，那他跟在宇文默就沒什麽意義了，還不如放下他書生的清高，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難不成聶大人是要和他們一起去抬屍體焚燒掩埋屍體？聶大人，你是文人，要幫忙也應該做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一些事情。比如現在的廣南縣知縣早就跑了，你應該坐鎮縣衙，帶人統計廣南縣原本有多少人，現在還剩多少災民。這些災民一天需要消耗多少糧食等等。。。”
聽到聶斐說自己也應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宇文默的語氣不由得變得有些譏諷起來。
原本他因為聶斐的身份對聶斐一直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但是當聽說聶斐想要真真實實為災民做些實事的時候，他卻又生氣聶斐的糊塗。
他自己的身體怎麽樣難不成他自己心裏一直沒點數嗎？他跟著一起去村莊到底是去幫忙還是去給人添麻煩他自己不知道嗎？
還有他是文臣不去做文臣該做的事，難不成還指望他這個欽差大臣去做一個知縣該做的事嗎？
“對不起，殿下，是下官糊塗了。多謝殿下指點。”
聶斐被宇文默斥責的麵紅耳赤，心裏卻沒有因此恨上宇文默，反而有點感謝宇文默替他指明了方向。
隻要讓他知道自己出來一趟什麽事都做不了就好。。。
他可不是真的一心出來監督宇文默，專門找宇文默的茬子來的。
“也是，年輕人還是要做些實事的好。聶大人倒是一個難得通透的人。”
國師站在一旁將宇文默和聶斐兩個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裏，這時也忍不住感慨出聲。
其實他也明白聶斐的處境，知道聶斐和宇文默兩個不管怎麽相處都不自在。好在宇文默並不是個有私心的人，也沒想過要貪汙一絲一毫的賑災銀子和糧食。
這樣一來，聶斐自然便沒有了用武之地。
因此，聽到聶斐終於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事，而不是一心盯著宇文默，看他怎麽出錯的時候，國師心裏不免感到十分安慰。
當然，更重要的是宇文默對聶斐的態度。
他居然在明知聶斐抱著什麽樣的心思呆在他的身邊，居然還願意提點聶斐，這邊十分難能可貴了。
在他看來，宇文默已經具備了一代明君該有的氣度和心胸。看來，大宇王朝氣數到底還沒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