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逃,逃避在中的眼睛,因為曾經被拒絕的心已經沒有了再表白的勇氣。


    這樣就輕鬆了嗎?


    不……我並不輕鬆……悲傷勒住了我的咽喉,


    窒息的讓我流出了血淚……


    晚香玉-第九章


    允浩……你一定逃出去的……一定要出去……允浩……你聽清了沒有?


    “允浩……!!”


    有人在唿喚我得名字,但是不是在中得聲音。


    是誰?在中呢?……他在哪裏??


    “允浩……醒醒……允浩……”


    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白色得世界--白色的牆,白色的頂。我聽見耳邊的儀器在跳動,還有唿吸器的起伏聲。


    我的周圍布滿了各種的管子,所有的東西都與我隔了一層塑料的薄膜,這讓我眼前陳現了一片奇怪的景象。


    “允浩!!你真的醒了!”


    昌瑉 ?我看向一旁,模糊而又熟悉的臉。


    我在哪裏?醫院嗎?


    “快去叫醫生?!聽見了沒有!!”


    昌瑉迴頭對著門外的人大叫道,然後迴來,用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語調--那樣的激動,那樣的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的聲音對我說:“允浩……你會沒事的,我會讓最好的醫生給你治傷……你一定會好的!一定……一定……”


    斷斷續續的記憶終於連了起來……震耳的爆炸聲和機槍的轟鳴聲,還有……那張在自己的胸前沉睡的小臉……以及他身上的血!


    在中……他在哪裏?


    我向問昌瑉,在中在哪裏,為什麽我醒來的時候,他不在我的身邊,但是張開嘴,我卻連一個音都發不出。


    我甚至連手都抬不起來。


    “昌瑉……”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隻聽見自己蚊吟般的輕唿,但是昌瑉聽到了,他就站在我的床頭,一直都這樣站著,看著我,等待我的甦醒,安慰我。


    “允浩……你不要說話,你會好的,我保證……保證!”


    門外的醫生終於沖了進來,白的刺眼的醫袍遮住了昌瑉的身影。


    啊……昌瑉 ……不要這樣離開我,不要這樣離開……


    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不要一個人……


    我死了嗎?


    昌瑉說沒有,隻是身上取出了22個彈頭,大量的失血,斷了6根肋骨還有輕微的腦震盪加上內髒的損傷而已。


    可是有一個子彈,離我的心髒隻有幾公分的距離,醫生說這是我的運氣。


    真的?我自嘲的笑了,有天也會有失手的時候?


    現在身上的傷口正在癒合,但是醫生說我從此會和健康無緣,昌瑉說我是從地獄的邊緣迴來的。


    當我第二次睜開眼睛看見昌瑉的時候,他緊緊的握住我的手,顫抖的說他再也不會讓我當殺手,會永遠的好好的照顧我,因為這迴的事件真的嚇到他了。


    我明白,因為握著我的手的雙手在不停的顫抖,也是第一次看見昌瑉這樣的狼狽。


    “我一定會殺了有天!我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說這句話的時候,昌瑉的 眼離有著我最常看見的殘忍的目光。


    昌瑉終究還是昌瑉,連殘忍都可以讓他俊美。


    而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我再也無法幫他做什麽了,也許我永遠隻可以像金絲雀一樣關在屬於我的鳥籠裏。


    在我懷裏嬌小的身影,細細的手腕,細細的肩膀和大大的眼睛,那茫然的冷漠……曾經不止一次在夢中看見他坐在我家的桌子旁,用手脫著他尖尖的下巴,看著含苞欲放的晚香玉。


    可是每一次睜開眼睛,我就會明白那隻是夢……那盆放在我家裏的晚香玉一定已經枯萎了,就好象我對在中的希望--無論他是生是死,我覺得他都已經走出我的世界。


    已經過去了兩個聖誕節了,每一個都在白色的雪裏度過,但是任何一個都沒有那年的美麗,因為在中不在我的身邊……


    昌瑉依舊還在尋找有天的下落,但是眼看第三個聖誕節就要來臨,他依舊沒有下落,當然在中也是。


    而我,則一直在昌瑉的豪華別墅裏呆著,被他的溺愛包圍著,再也沒有拿起槍,隻是像隻寵物一樣,整日坐在豪華的大窗前麵看日出日落。


    昌瑉不可能一直呆在我的身邊,於是他隻好把我關在他的別墅裏。唯一可以和我說話的,就隻有一個深的他的信賴的保鏢。


    他叫俊秀,天生的一幅高挑身段和秀麗的臉蛋,除了那張撲克臉外,可以說是個完美的美人。聽說他的身手也很不錯,可是他對著我,永遠隻可能動口而已。


    有一天,我問他知不知道在中,他搖頭。


    為什麽會不知道?在中明明是個很出色的殺手,為什麽曾經和我一樣是幕後殺手的他竟然會不知道在中的存在?


    東神裏到底有幾層?!


    但是俊秀後來告訴我說:幕後殺手其實並不是東神的最底層,有幾個殺手的背後還有一個“影”--“影”沒有身份,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單純的隻為了本體而活,似乎可以說是個恥辱的職業,因為他們根本顧不到自我。


    在中會是“影”嗎?


    誰的“影”?……有天的?他總是和他在一起,那他會是有天的“影”嗎?


    他會隻為有天而活?內心的傷疤總是會因為這個疑問而扭成一團,一陣陣的痛。


    不再是撕痛,而是沉沉的悶痛,讓我覺得窒息。


    轉眼,第三個聖誕節即將到來,天一天天的在變冷。


    俊秀說我變了很多,比起三年前的我,現在我瘦了,淺金色的短髮因為長期都沒有去護理,恢復了本來的顏色,成了齊肩長的黑髮。


    也許是發色的改變,他說我整個人都木了好多。


    是嗎?我隻是對他笑笑。可能是因為經過了太多的等待和夢醒後的失落。


    雖然我隻和俊秀說話,但是我看的出他並不喜歡我,因為每次昌瑉迴來後用他最溫柔的懷抱擁抱我的時候。我都可以越過他的肩膀看見俊秀僵硬的轉頭。


    這些日子以來,昌瑉的溫柔一點點的侵入我的細胞。


    我不在像以前那樣的冷漠,開始習慣膩在他的懷裏取暖,開始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有時我覺得我之所以能在沒有在中的空間裏活下來,都是因為有他在我的身邊支持我,他讓我有了停靠的碼頭和避風的港灣。


    我常常像想……


    也許有一天,我會忘記夢中那盆已經枯敗的晚香玉,會習慣另一個自己。另一種生活--然後,愛上昌瑉……


    --我是一個該死而沒有死的人,對吧……俊秀。


    有次我笑著這樣問他,他的眼睛顫動了一下,然後僵硬的轉身離開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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