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人參已經形成了孩童的模樣,而且看起來修為不淺,在滾燙的鍋裏泡著都沒事,歡快的遊來遊去,蛙泳,蝶泳,狗刨……甚至還搓起了澡,時不時還吐個泡泡!


    蕭瀟:“……”頭一次見到主動往鍋裏湊的人參。


    見到蕭瀟看過來,人參眼睛一亮,遊到鍋邊,熱切地看向蕭瀟。


    蕭瀟一把抓起人參,走出廚房,然後用力,扔!


    “啊!”人參化作了天邊的一顆流星。


    蕭瀟冷哼一聲,“誰讓你在我的湯裏洗澡的。”


    轉迴廚房看著滿鍋的參湯,蕭瀟深深的糾結了,一想到剛才那隻參在裏麵搓澡,她就膈應,誰知道它身上有沒有帶著點泥土,而且小和尚的身體棒棒的,喝了這湯隻怕得上火,倒掉又覺得可惜,蕭瀟想了想,找了一個罐子將湯裝起來。


    明天帶下去給山下的村民們喝好了,正好給那些受傷的人補血。


    蕭瀟又重新熬了一鍋,舀了一碗擱在貢台上。


    “夜深了,去睡吧。”吃飽喝足,蕭瀟摸著阿呆的頭說道。


    “嘎。”阿呆應了一聲,迴到前院蕭瀟給它搭的鵝棚裏睡下了。


    第二天蕭瀟端著參湯給山下的村民布施,告訴他們這是藥膳,裏麵加了人參,一個個都激動得跪下來磕頭。


    這些人怎麽說都執意要跪,活佛活佛的叫著,也不改稱唿,蕭瀟歎了一口氣,給受傷的人換了一下藥,迴去了。


    路上蕭瀟問小和尚,“小和尚,你有法號嗎?”


    “法號?師父沒有給我取過。”小和尚摸著頭說道,一直以來師父都是小和尚小和尚的叫,山下的人也是小師父小師父的叫,他還真沒有法號。


    粗心的老和尚!蕭瀟在心裏默默的吐槽,然後對小和尚說:“那你以後有法號了,就叫桃生,叫這個名字如何,你師父不就是在桃樹下撿到你的嗎?”


    蕭瀟本來想說長生的,想著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普遍了,便改了口。


    “桃生?”小和尚眼睛一亮,“這個名字好,我以後的法號就叫桃生了。”


    蕭瀟點點頭。


    很好,以後下山就讓他們改口叫法號。


    ……


    楚凡卸下了喬裝後,被縣令客客氣氣的迎了進去,然後將找到人的消息匯報上級,正好因為縣裏韃子作亂的消息,上麵加派了官兵,而其中就有楚凡認識的將領。


    “楚少將,可找到你了!”將領縱馬趕來,歡喜的對著楚凡說道:“當日你從馬上跌落山崖,我們一直都在找你,元帥在等你迴去呢。”


    楚凡心跳漏了一拍,勉強的笑道:“從山崖上掉下來以後,我掉進了一條河,學後就被衝到了這邊,在山上的一座破廟裏養了兩年的傷。”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將領鬆了一口氣,說道:“楚少將身上的傷都養好了吧,不如等解決了這裏的韃子,我們一起迴去見元帥怎麽樣?”


    “……好。”楚凡點點頭。


    以前他故意的逃避了很多事情,現在仔細想想,事實與預想相差甚遠,這裏雖與平型關隔了崇山峻嶺,但若是平型關真的失守,他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聽到,更何況元帥在民間的聲望一向很高,若是元帥真出了事,百姓早就傳開了。


    當初他故意的拖延時間,聽到前線傳來的平型關失守,元帥已亡的消息順水推舟的裝作傷心欲絕掉下山崖,同時也擺脫了北漠聯係他的奸細,想著在山林裏隱居,再也不問世事了。


    平型關雖然失守,但是國力昌盛,君王治國有道,很快就能夠奪迴來,楚凡不想在陷入是非裏,便死遁了。


    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楚凡不知道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難道是傳信的士兵是北漠的人,故意的傳錯了消息,如果是這樣他怎麽會不知道。難道是元帥布置的局,想要以此試探他,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不通緝他。


    最後楚凡搖了搖頭,不管真相如何,都無所謂了,他此來就是為了請罪的。


    將所有流亡在縣裏的韃子消滅,楚凡隨著昔日的同伴迴到了平型關,麵見元帥。


    “迴來了。”元帥坐在案桌前查看地圖,聽到傳報以後淡淡的抬起頭看了楚凡一眼,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


    此時房間裏就隻有楚凡和元帥兩人,楚凡將隨身帶著的青銅劍拔出來,雙手奉上,膝蓋重重的跪下。


    “楚凡該死,求元帥軍法處置。”楚凡如是說道。


    “你犯了什麽錯?說來聽聽。”元帥坐在案桌前,老神在在的說道。


    “勾結北漠,拖延戰事,求元帥責罰。”楚凡簡明扼要的說道。


    “嗯。”元帥點點頭,“你知道你父親是死於我的手下了吧。”


    “是。”楚凡低著頭說道。


    “為什麽要認罪?”元帥說道。


    “勾結外敵,拖延戰事,我有罪。”楚凡說道。


    “那天是我製造了迷惑北漠的假象,我知道你勾結了北漠。”元帥淡淡的說道,“我在北漠同樣安插了人,對於你們的行動,我一清二楚。”


    “隻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沒有去找聯係你的人,既然選擇了死遁,現在又為什麽來找我,說說看這是為什麽?”


    元帥將所有事情托盤而出,楚凡也隻能暗歎一聲,薑還是老的辣,低著頭愧疚的說道:“我從小在齊豫長大,習慣不了北漠的風俗,而且齊豫國力雄厚,明君治國,北漠就算奪下了平型關,也照樣贏不了。我原本是想借著這事遠走高飛的,可是在山中隱居了兩年後,深感罪孽,特來請罪。”


    “你倒是乖覺,跟在我身邊那麽多年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也就做過那麽一件事,雖然沒有成功,不過我卻不能再相信你了。”


    “羅定縣出現的韃子太過突然,而你又恰好出現在那裏,我很難相信你的說辭,也許你歸順了北漠,隻是隱藏在了我都不清楚的地方,所以我不能信你。”元帥說道。


    “元帥!我在羅定縣的一座小山上的破廟裏修養了兩年,並沒有和北漠的人有任何勾結,句句屬實,元帥可以派人去查一查!”楚凡聲音有些急切,出現在羅定縣的韃子真的不是他招來的。


    曾經他視為長輩、義父的元帥如今那麽的防備他,楚凡心裏的落差很大。


    元帥許久沒有說話,楚帆的心裏越發的絕望,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查過?”過了許久,元帥輕笑一聲,將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楚凡不明所以的接過,打開一看竟是小和尚的字跡。


    ——施主,小僧今天救了三條命,已經是第十萬零四十條了,望你早日洗清身上的罪孽。


    上麵還標明了日期。


    楚凡一看怔住了,這的確會是小和尚說的話。


    “有空介紹那位桃生小師父給我,起來吧。”元帥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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