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起梁調養了三天後,爬起來喝了口水問:“情況如何了?”


    “很不樂觀。”林麒山迴到。


    “怎麽說?”


    “左將軍到這之後,5萬軍馬確實將暴民鎮住了些天,可是那些暴民將原先的縣令藏匿起來的糧食吃光了後,帶頭的幾人就跑到縣裏的富戶家中劫掠一空,現在岐山縣,文對縣,群塔縣已是民不聊生,而且……”林麒山將打聽來的消息簡明的一說,後麵有些遲疑。


    “而且什麽?”


    “打頭的幾人喊著貪官當道,皇帝無能,要改朝換代的口號,前天還帶著10萬暴民來攻城,被左將軍射殺了1萬多人才退到一裏外。”林麒山臉色難看的說道。


    “嗯?這是要造反?”郭起梁皺眉。


    “林編修,你怎麽看?”


    “下官這幾天上牆頭遠遠的看過去,發現那些暴民隊伍散亂,不過是人雲亦雲聽著帶頭那幾人的話,想著能有口飯吃,攻城時也隻是抱著與其餓死不如戰死的念頭才如此勇猛,主要還是那幾人,利益熏心,還打著那樣的旗號,隻能找機會殺掉,可是每次亂民衝上來時那幾人都躲在後麵,不好下手啊!”


    “現在暴民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心齊。”林麒山總結道。


    郭起梁看著林麒山,“你已經有主意了吧,說說。”


    “是有。”林麒山垂眸,“既然人心齊,那麽分散人心就可以了……”


    “恩,你說的有道理,明天我們就試試吧。”郭起梁點頭道。


    “嘎吱”趴在床上的蕭瀟轉過頭去,沒辦法,屁股疼,而且現在物資緊張,沒有藥啊!/(ㄒoㄒ)/~~


    “好點了嗎?”林麒山關上門,徐徐走來。


    蕭瀟含著眼淚點點頭,在床上寫字:郭輔政起來了?你跟他說過了嗎?


    “說過了,郭大人說明天試試。”林麒山順手拿起旁邊的扇子給蕭瀟扇風,天太熱了。


    “嗯~~”蕭瀟舒服的從鼻子裏哼出聲。


    “以後不要這樣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現在你看,遭罪了吧……”哥哥大人喋喋不休的數落著,這幾天天天如此,蕭瀟耳朵都要起老繭了。


    “對了。”林麒山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正色拷問道:“你還沒說過究竟是如何從家裏跑出來的,趕緊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蕭瀟縮了縮脖子,寫在紙上後,拿起枕頭將頭埋起來。


    林麒山結果一看,大怒,“你你你,女孩子怎麽能鑽狗洞,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蕭瀟隻想將自己像鴕鳥一樣埋在土裏,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你給我抬起頭來。”林麒山將蕭瀟從枕頭裏挖出來,“現在知道丟人了,我告訴你……”救命啊!哥哥大人化身唐僧了。


    第二天,亂民發起第二次進攻,那些人拿著莊稼把式就衝過來,但這一次卻出奇容易的就要到了城下,原以為自己會死在官兵箭下的前鋒喜出望外,一鼓作氣衝過去要將城門砸開。


    可是還沒待高興多久,隻見城頭有官兵舀著一瓢瓢的東西就要往下撒,底下的亂民瞪大了眼睛,以為官兵要倒滾燙的油,嚇得抱頭蹲下。


    “救命啊!我要死在這了嗎?”


    “老天爺,就不能給條活路嗎?我就剩一個兒子了,再沒有吃的,全家就要死光了。”


    “爹啊,娘啊!兒子對不起你們。”


    可是那些東西落下來砸在身上後,卻並沒有發生任何事。


    有人偷偷地睜開眼睛,低頭一看。


    “糧食,是糧食,我們有吃的了,哈哈哈哈。”


    糧食?聽到的人頓時哄搶起來。


    “這是老子的,別想搶!”


    “放手,這是我先撿到的。”一口咬過去。


    “啊!你敢咬老子,老子揍死你。”一拳頭打去。


    城下的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前麵的堵著後麵的人,後麵的人紛紛嚷起來,“別擋道,還不快去開城門!”


    這時,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各位,請聽我一言。咳咳。”


    郭起梁用自己最大的聲音朝下喊道,結果被口水嗆到了。


    底下的人抬起頭,看到郭起梁,頓時喊道:“狗官,還不快開門,將我們放進去!”


    笑話,我有那麽傻嗎,當我是嚇大的啊。


    郭起梁繼續喊道:“我乃朝廷派來賑災的官員,我名為郭起梁,30年前曾做過達州的知府,你們可曾聽過?”


    郭起梁的聲音順著風飄進底下人的耳朵裏後,有人驚喜的喊道:“是郭大人嗎?真是郭大人?太好了,郭大人來了,我們有救了。”


    郭起梁在達州的名頭可是響當當的,當年他還隻是一個達州縣令時,可謂愛民如子,體察民情,底下的人也是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達州經常發生旱災,他上任時也曾遇到過和這次差不多的一次旱情,郭起梁帶著人四處找水源,找吃食,甚至以身作則將天上飛的蝗蟲,,地下鑽的老鼠逮來當著眾人的麵,炸熟了吃下去,現場驚呆的人不知凡幾。


    可即便如此,當時餓死的人不少,可是那年不知為何,上麵遲遲不肯開倉放糧。


    大清朝的規定當地的糧倉由知府監管,知府又讓底下的幾個縣令看守,自己隻需在需要時抽空去看一下就好,郭起梁自己沒有權力開倉放糧。


    眼看著死得人越來越多,郭起梁急了直接跑到知府那裏質問,“為何不放糧?!”


    知府皺眉看著他,底下的一個小官竟然敢對著他大唿小叫,不理他,直接揮揮手讓人將頭叉出去,在心裏的小本本上給郭起梁記了一筆。


    被丟出來的郭起梁心有不甘,在達州車打聽到上頭派來視察的巡撫剛走不久,便駕馬追上。


    “大人,大人,等等!”郭起梁在後麵追著喊道。


    “何事?”巡撫停下馬車。


    “敢問大人,如今達州人死了將近一半,為何還不放糧?”郭起梁愣頭愣腦的問。


    問明郭起梁的來路後,巡撫眯起眼睛打量了郭起梁一會兒,向著旁邊的侍衛打了個手勢,侍衛朝著郭起梁走來。


    郭起梁不清楚到底巡撫想說什麽,隻見侍衛拔刀走了過來,郭起梁一看簡直不可置信,明白了巡撫想幹什麽的郭起梁攀上馬背調頭就跑。


    可惜逃跑的過程中被同樣駕馬追上來的侍衛射了一箭,滾下了山坡,侍衛在山頭看著郭起梁被射了一箭,又滾下去不動了之後,便懶得去查看,迴去複命了。


    可是我們的郭起梁小強同學並沒有死,被路過的獵戶撿了迴去,救了迴來。


    僥幸撿迴一條命的郭起梁還不死心,傷還沒好就告別了獵戶,咬著牙曆經千辛萬苦的到了京城,他要去告禦狀!


    從京城裏的乞丐嘴裏打聽到皇上正在京郊的避暑山莊度假,郭起梁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又是一番折騰,見到皇帝,訴明原委後,將文牒和取下的箭支呈上,皇帝看了之後,命心腹之人曲大洲查明真相,迴來後皇帝一聽立馬大怒。


    原來皇帝早就下令開倉放糧,還派了巡撫親去督查,可沒想到,巡撫和達州的知府一氣連枝,甚至還扯上當時的一位一品大員,貪汙了款項和糧食。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之後郭起梁便被任命為達州的知府,卸任之時,萬人空巷,老百姓提著瓜果花生夾道送行,還集了一車的萬民傘送給他。


    說了這麽多,大家也可以想象自達州,郭起梁有多有名了,不少人都是在老人的口中聽著郭起梁的事跡長大的。


    可惜,這會兒來的都是青壯之年,見過郭起梁的幾乎沒有。


    於是,就有人嚷到,“我們怎麽知道你就是郭起梁,萬一你是用郭大人的名頭來哄我們呢,我們又沒見過郭大人長啥樣,而且如今郭大人起碼六十好幾了,還有沒有活著都不知道呢,就算還活著,怎麽可能還會千裏迢迢跑達州來,隻怕早就死在路上了。”


    “是啊!是啊!”


    被死亡的郭起梁一噎,臉色臭得可以。一旁的林麒山和左將軍等人也是目瞪口呆,顯然沒料到這點。


    深吸一口氣,郭起梁繼續喊道:“沒見過,你們可以讓見過的人來看看,你們來此不也是為了吃的嗎?如今朝廷已經將糧食運送過來了,同來的還有五萬精兵,難道你們願意死在這裏也不願意找人來看看嗎?”


    說著還讓城頭的士兵上前一步,密密麻麻的士兵占滿了牆頭,底下的人一看,頓時有些打退堂鼓。


    “要不我們還是迴去找幾個還活著的老人來看看。”


    “我也覺得,反正我們沒死人,若是假的,大不了再攻一次。”


    “對對對,先迴去,找人!”


    亂民如潮水般散去,城頭的人鬆了口氣,左將軍笑著對郭起梁拱拱手,“郭大人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啊!”


    “哪裏哪裏,都老啦,不中用了。”郭起梁擺擺手。


    而在後方指揮眾人衝鋒的幾人見所有人都完好無損的迴來,怪聲怪氣的問道:“怎麽迴來了,不想要吃的了。”


    “城頭上據說是郭起梁郭大人來了,我們不確定,便退迴來找幾個老叟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同他說道。


    “什麽,那,那肯定是個假的,你們不要聽那些狗官胡說!他們就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知道嗎?”


    “可是來的還有五萬兵馬,他們的弓箭可厲害了,我們怎麽可能打得過。”有人補充道。


    “什麽!官兵來了!”一人急得跳起來。


    接下來所有人都避開了這幾人,笑話,他們可不是傻的,口口聲聲喊著要造反的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免得到時候官兵來抓人時牽扯到自己。


    “大哥,如今官兵都來了,要不咱們還是收拾收拾搶來的金銀財寶,幹脆占山為王好了,我知道一個好去處。”一人建議到。


    “好吧,咱們撤。”領頭的遠遠望著達州城,不甘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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