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隨著徐非的一個雪球打過來,沈凝用左手捂著臉叫了一下。

    “怎麽了?打疼了?”徐非急忙跑了過來,小心的要拉開沈凝的手,看看她傷到哪裏了。

    沈凝用右手抓起一把雪塗到徐非的臉上,笑嘻嘻的跑開了,她的臉上哪裏有什麽傷啊,眼睛笑得賊賊的。

    徐非半蹲在地上不動,雙手捂住眼睛,一臉痛苦的表情。看得已經跑開的沈凝心神不定的。

    “你怎麽了?”沈凝慢慢的走近他身邊,以為徐非也學她騙人呢。

    “剛剛的雪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揉進眼裏了。”徐非悶悶的說,表情依舊痛苦。

    “你別揉,我看看。”沈凝小心的拉開徐非的雙手,滿臉的擔憂。

    “看你往哪跑?”徐非把沈凝整個困在懷抱裏,上半個身子壓著沈凝,沈凝就這樣半躺在徐非的懷裏,擔憂的看著一臉戲謔的徐非。

    “眼睛真的沒事嗎?”沈凝擔憂的看著他的眼睛。

    “剛剛確實有點痛,現在沒事了。”徐非原本想好好懲罰一下沈凝的,但是在看見她擔憂的眼神之後就沒有其它想法了。徐非把沈凝從雪地裏拉起來,幫她拍打肩膀上的雪。

    “進去洗洗吧,感染了就不好了。”沈凝說著就要拉徐非進屋。

    “不用了,真的沒事。你快怕拍身上的雪,過會要化了。”徐非幫她拍著手臂上的雪。

    “你會堆雪人嗎?”沈凝看著正忙著幫她拍雪的徐非,眼眶又開始發酸了,她微笑著轉轉眼珠道。

    “大概會吧。”徐非奇怪的抬眼看了看她。

    “什麽叫大概會?”沈凝微笑著。

    “就是看過別人堆過,沒有自己動過手,不過應該不成問題。”徐非一本正經的解釋著。

    “我大概明白了。”沈凝依然微笑著。

    “想堆雪人?”徐非看著微笑的沈凝問。

    “嗯,可是以前沒堆過。”沈凝淡淡的說著。

    “那還等什麽?”

    徐非徑直蹲在院子裏滾起雪球,沈凝也學著他的樣子在地上滾雪球,兩人一個負責頭部一個負責身子,嘻嘻哈哈的堆著雪人。

    雪人堆完了,胡蘿卜切片做的紅眼睛,一整條胡蘿卜做的紅鼻子,還有一個彎彎的嘴,幸福的戴著帽子圍著圍巾,手裏還拿著掃帚,是很經典的雪人形象。兩個人累得滿頭大汗,很有成就感的坐在秋千椅上看著漂亮雪人。

    “小時候,一下雪,外婆都是早上起床就在院子裏掃雪,然後就堆一個像這樣的雪人在院子裏,因為我很喜歡看雪人。”沈凝看著雪人幽幽的說。

    徐非心疼的看著這樣的沈凝,默默的聽她說。

    “我是外婆帶大的,從有記憶的時候起,就記得和外公外婆住在這裏。媽媽要到過年的時候才會來接我迴去,過完年又把我送迴來。”

    “你知道,這裏一般到年底才會下雪,那時候還小,就以為一下雪媽媽就會來接我了,總是纏著外公外婆,為什麽下雪了媽媽還不來接我。很傻,對不對?”沈凝轉頭對著徐非微笑。

    “所以一下雪你就很開心。”徐非心疼的把沈凝擁在懷裏。

    “嗯。小時候一下雪就好開心,繞在外公外婆身邊蹦蹦跳跳的,晃得他們眼花。可是看雪看久了又會不開心,因為始終等不到媽媽。”沈凝依然淡淡的微笑著。

    “小時候以為自己不乖,媽媽才不喜歡我,把我送到外公外婆這裏。長大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這樣。外婆告訴我,我的曾祖母重男輕女很嚴重,那時我媽媽生了我,曾祖母,爺爺,奶奶都很不高興,經常冷嘲熱諷,對我媽媽很不好。爸爸也希望能生個兒子來繼承他的事業,所以也不是很高興我的到來。為此,爸爸媽媽的感情一日不如一日。媽媽把這些都歸咎到我身上,從此很不喜歡我,自從知道又懷孕之後就把我送到外公外婆這裏了。”

    沈凝感覺到徐非擁緊了她的身體,她迴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我沒事,我理解我媽媽,一點都不怪她,真的。還好,後來我弟弟的到來使她的日子好過了一點。”沈凝依然對著徐非微笑。

    “她不該這麽對你。”徐非的眼裏有著憤怒。

    “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的,我真的不怪她,反而很同情她。”沈凝拍拍他的手安撫道。

    “外公外婆很疼我,我在這裏很幸福,學會了很多東西。外公教我下棋做功課,外婆教我彈鋼琴畫畫做菜。可以說我能有今天都要感謝我的外公外婆,都是他們潛移默化的影響成就了今天的我。可惜我沒來得及報答他們,他們就走了。”沈凝的眼眶微微的發紅。

    “你知道嗎?外婆說這棵玉蘭花樹是和我一樣大的,據說是我被抱到這裏的那年外公送給外婆的。外婆出身書香門第,家裏就種有這樣的玉蘭花,她一直很喜歡,這裏的天氣比較冷,之前他們種過很多次,但是都沒成活。他們一直都沒放棄,每年都會重新種一棵,我來的那年,這棵玉蘭花樹竟然活了,外公和外婆都說是因為我的緣故。”沈凝指著旁邊的玉蘭花樹微笑著說。

    徐非順著沈凝的手看向此刻隻剩下枝幹的玉蘭花樹,枝條上掛著晶瑩的冰條,樹幹上也落著雪花,徐非好奇著這個猶如枯木的玉蘭花樹在來年是否還能開出玉蘭花。

    “一度,外公和外婆也很懷疑它是否能經受住這般的嚴寒,可是來年春天他還是重新長出綠芽。”沈凝看出來他的疑問。

    “它像你一樣堅強。”徐非的眼裏有著讚歎。

    沈凝微笑著看著玉蘭花樹,仿佛它是個老朋友般。

    “你說鋼琴是外婆教的,我想去看看那架伴著你長大的鋼琴,可以嗎?”徐非不想沈凝繼續停留在迴憶裏,岔開話題。

    “可以啊,但是要收費哦。”沈凝俏皮的眨眨眼。

    “一曲《獻給愛麗絲》夠嗎?”徐非站起來往屋裏走去。

    “勉強可以。”沈凝跟進屋裏帶著徐非到書房,那裏有兩麵的書架,一架古老的鋼琴就擺在窗邊。

    徐非揭開放在上麵的白布,打開琴蓋,開始在鋼琴上試音,然後愉悅的曲調就響起來了。沈凝剛開始站在鋼琴邊看徐非談鋼琴,後來情不自禁的坐在徐非的身邊,跟著他一起反複的彈這首《獻給愛麗絲》,兩人不禁都為這份默契動容,直到天色暗了下來,兩人才驚覺時間竟過得如此之快。

    “你晚上不迴去嗎?”沈凝看著坐在身邊的徐非,他一點都不著急。

    “我也想放放假,可以在這裏借住幾天嗎?你放心,我絕對會很君子的。”徐非看見沈凝臉上的為難急忙說。

    “我知道你很君子,隻是我恐怕沒辦法招待你,因為明天是我外婆的忌日。”沈凝淡淡的說。

    “我會自己照顧自己。其實我也很想看看你外婆,當然如果你不介意。”徐非解釋著。

    沈凝微笑著點點頭。

    “現在要先照顧我們的肚子了。”說著站起身走向廚房。

    “你不會又要下廚吧?”沈凝疑惑的站起來。

    “有何不可?”徐非頭也不迴的答道。

    “我總覺得堂堂盛世的總經理下廚很奇怪。”沈凝微笑著說。

    “哪裏奇怪了?盛世的總經理就不要吃飯嗎?況且我也不能在這裏白吃白住啊,就當做房租好了。”

    “算了還是我來吧,你是客人呢!哪裏有向客人收房租的?”沈凝總覺得不好意思讓他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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