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項鴻從身後程遠誌手中拿過一條長槍,與呂布動起手來,這一戰直打的混天暗地日月無光,馬蹄踏起的塵土漫天飛揚,兵器碰撞發出的火花四下飛濺,人喊馬嘶之聲不絕於耳,旁邊眾人隻覺得眼前銀光閃爍,幾乎看不見兩人的身影,隻能聽見唿唿破空之聲。


    項鴻長槍向前一吐,使了一招槍舞梨花,十八個槍尖分成十八條大槍向呂布全身各個要害刺來。呂布大驚,隻覺得眼前一花,十八條長槍向自己刺來,也分不清楚哪一條是真的,他不敢怠慢,手中大戟當做大棍一般使了一招大聖歸來,一條大戟被他舞動起來,就像一麵密不透風的鐵盾一般,將十八個槍尖一一擊飛出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大戰七八十迴合仍然沒有分出輸贏。


    呂布手持方天畫戟如龍蛇吐信使出了霸王戟法第一式“誅仙滅魂”,戟尖一顫直刺向項鴻眉心,這一擊迅如閃電,似乎剛剛使出便已然來到項鴻眉心前,冷光幽幽,直刺得人們眼睛疼痛無比,似是要刺穿人的靈魂一般。項鴻見呂布使出了自家的《霸王戟法》,便想著以霸王戟法對戰霸王戟法。隻見他身子往後一仰躲過戟尖,手中長槍橫著一掃,使的是霸王槍法裏的第六式“霸氣縱橫”,纖細的槍杆卻蘊含著開天般的巨力,如同祥龍擺尾一般,讓人防不勝防,奔呂布腰部打來,呂布急忙迴戟,把畫戟一豎與長槍硬碰一計,鐺的一聲巨響,旁邊離得近的人隻覺得耳膜生疼,口鼻溢血,根本受不了那種音波的震蕩,不由又退後了幾十米,不敢再站那麽靠前了。


    兩人雙馬錯開,各自向前奔跑數十步,一拔轉馬頭,重新打量著對方。項鴻提槍槍尖直指呂布眉心,呂布亦挺起大戟指著項鴻的前胸,二人打馬向前飛奔,項鴻槍尖一劃被呂布斜劈了出去,呂布大戟順勢向著項鴻前心刺來,項鴻身子往一旁一躲,整個人在馬肚子下麵轉了一圈又重新坐迴馬背上,此時匹馬剛剛錯過身子還未,項鴻雙手握槍,身子後仰,槍尖向前一遞,使了一招“殺神破碎”,直刺呂布後心。


    旁邊的何儀早就看呆了,連逃跑的事都拋到了九宵雲外,何儀從小就非常喜歡舞槍弄棒,每次看到別人耍槍都走不動路。沒想到今夜看到了兩個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以槍戟對戰,兩人使的都是霸王戟法裏麵的招式,可謂針尖對麥芒,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把他看得如癡如醉。他一邊觀看兩人對戰,一邊在心裏模擬若是自己對上這一招應該怎麽化解,如果對方使出那一招我該怎麽辦,在這種情況下我應該使用什麽招數,他心裏全都在想這個,哪裏還記得今天自己是來幹什麽來了。


    一旁的鄧茂一邊關注著場上的戰鬥,一邊盯著何儀不放,今晚他們就是為了何儀而來,說什麽也不能讓他跑掉。鄧茂心想若是再把大哥何儀抓住,他應該就不會那麽倔了吧,也許這一次他就會投誠了呢。


    站在人群裏的胡笳卻是第一次見到項鴻與別人對戰,見他武功居然這麽好,一招一式如神筆勾勒一般,那麽流暢那麽優美,他哪裏是在戰鬥,分明是在作畫,畫得幅行雲流水圖。她兩隻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項鴻的身影,嘴角帶著淡淡的甜甜的笑,兩隻可愛的小酒窩不時浮現在那張美倫美奐的俏臉兒上。


    呂布剛要轉身忽聽身後冷風不善,來不及躲閃了,隻得雙腳一用力,整個人騰空而起,身子在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頭朝下麵對項鴻,大戟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拍向項鴻的頭頂。這一招難度非常大,需要幾個因素都要達到才可以施展,可以說如果使出這一招,必然是做到了人馬合一,對自己和座騎的極限能力都要了然於胸才行,如果自身力氣小,根本不可能做到騰空而起,如果馬匹耐力差,被施展者雙腳一踏,頓時就得趴在地上,使施展此術的人功虧一簣。這就是第五式“斬鬼天下”的魅力所在,不僅能殺敵,還能最大程度地超越自身的極限,發出驚天一斬。


    胡笳見到此幕,驚得她不由大叫道:“啊,項鴻小心。”此時她早已內心大亂,心髒咚咚地狂跳個不停,雙拳緊握,指甲紮進了肉裏卻絲毫不覺,兩隻大眼睛盯著戰場上那道身影,心裏不住的喊著“快躲啊”。


    程遠誌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就連發絲間也有一縷縷冷氣向上冒著,身子顫抖著,甚至忘記了唿吸,忘記了呐喊,大腦裏一片空白。


    此時的項鴻雙手握槍仰身躺在馬背上,麵對空中呂布那霸氣絕倫的一式,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霸王戟法》是他們老項家所開創的,他能不熟悉嗎。此時見呂布使出了“斬鬼天下”這一絕技,那他的這一招“殺神破碎”也要變化一下才行,因為霸王戟法裏麵每一招都有三式的變化,要根據實際對戰的情況來判斷怎麽變。項鴻見呂布“斬鬼天下”速度奇快無比,那條大戟猶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當下雙腿緊緊地夾住馬肚子,腰部用力身子向前抬起,相當於做了一個仰臥起坐一般,重新坐在馬背上,雙腳再一用力,身子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麵部向著呂布的方向站在了馬背上,此時呂布的大戟已然走空,整個身子在向下墜落,項鴻一看時機成熟,從馬背上躍起,長槍一抖十八個槍花,如鬼附身一般緊隨呂布的大戟壓下。


    呂布眼見這一擊成空,卻又被項鴻以長槍壓在戟身上,抽出大戟迴身退出去二三十步遠,項鴻一擊落空,連忙使了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以長槍直指呂布,兩個人從剛剛開始的馬上交鋒變成了地麵上爭雄。


    呂布眼中盡是興奮之情,他的一生從未遇到過如此這般酣暢淋漓的戰鬥,往往一二十個迴合就把對手打趴下了,哪裏有人能如項鴻一般與他對打數十迴合不分勝負的。眼下他就如同一個武癡一樣,渴望對手,渴望與強者一戰,也唯有這樣,他才能突破極限,突破自我,讓他的武功再一次升華。


    項鴻也是自出道以來第一次與人這般大戰,無論當初法空與程三麻子對決時他去解圍,還是一把抓住鄧茂的長槍之時,都輕鬆至極,從來沒有覺得費力。他雖然知道呂布在曆史上是三國時期的第一猛將,但是從心裏卻也有些不服氣的,那些隱世不出的高人一定不會少,比如他的師傅,如果真要與呂布對上,呂布是沒有一絲贏的希望的,他作為師傅唯一的弟子,絕對不能給師傅丟臉,並且他相信自己,他覺得自己一定不會輸給呂布,但若是要取勝,也必須費一番手腳的。


    呂布突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罷多時開口道:“項兄弟好樣的,我呂布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對手,不過你今天依然要敗。”


    項鴻對此隻有一句話:“那就來吧。”


    呂布挺一杆方天畫戟抖動不已,突然間呂布的身影模糊了,然後化為了六團銀色的霧團,每一個霧團都是一個呂布,每一個呂布都手持一杆方天畫戟,向著項鴻刺來,這一擊驚天地泣鬼神,陰風唿嘯鬼霧滔天,看不清的天空中似乎有魔鬼在嘶吼一般,聲聲穿透人的心神。六個呂布同時發動了攻擊,每一擊都直刺項鴻的要害部位,每一擊都如同開天辟地一般,直擊洪荒九萬裏,這一擊如“亂舞”,讓人生不出一絲抗拒的心理。


    項鴻和身影開始虛淡了起來,漸漸地模糊不清了,幾乎要透明了一般,呂布長戟刺來卻發現項鴻不見了,再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四周仿佛到處都是項鴻,無數個項鴻的虛影圍著呂布組成了一個圓圈,無數個項鴻每人手中都持著一條長槍,向場中的呂布殺來,每一條長槍都奇詭無比,讓人琢磨不透。


    呂布大驚失色:“難道你練成了傳說中的第七式不成?傳說那是連霸王都在推測的戰法,根本還沒有成功開創出來,你怎麽可能學會的?”


    無數個項鴻的虛影同時開口道:“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因為那是我項家不傳之秘,隻有我們項家的人才會使用這一招。”


    呂布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可能,霸王戟從來都隻有六式傳出,誰都知道霸王還沒有開創出第七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項鴻道:“你隻說對了一半,第七式的確是我項家不傳之秘,但不是由霸王親自開創出來的,而是我開創的。”


    呂布已經戰到了手麻腳軟,無力再戰下去了,每一個呂布都需要同時麵對數個項鴻,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他心有不甘的扔下了方天畫戟道:“我敗了,就衝你能開創出霸王戟法第七式來,我就心服口服。”


    項鴻虛淡的身影重新凝實了起來,又變成了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你沒有敗,我也沒有勝,在這個亂世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輸家。”


    呂布不解道:“項兄弟何有此言?”


    項鴻道:“戰場之上,一個人的武功再高又有什麽用,即使混身是鐵能攆幾顆釘,別忘了蟻多咬死象啊。如果有數位戰友共同配合作戰,每一個人都能發揮自己所長,相互取長補短,則戰鬥力可能不止數倍的提升,結局可能也會變得不一樣了。”


    呂布點點頭道:“項兄弟說的也有道理,想我呂布從來都是一個人衝鋒陷陣,從來沒有想過與他人配合作戰,有時候麵對千軍萬馬,也常感覺力有不逮之時,若是我能與項兄弟共同出擊,想來這天下沒有我二人去不得之地了,哈哈。”


    項鴻笑道:“呂兄所言極是,項某也期待能與呂兄一起上陣殺敵。”


    呂布心中高興,雖然今天他失敗了,但卻遇到了一個值得敬重的對手和朋友,而他最缺少的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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