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寒暄了一陣子,淳於夢娜這才突然板起了臉去看景楓身邊的小太監,這一眼,一下子便把人嚇得跪倒在了地上,“皇後娘娘,奴才……”


    “行了!”淳於夢娜一拂廣袖衣擺,“行了,起來吧,你丟人在守皇便好,何苦跑到這邊來現眼。.”


    這話一出,便連歸海修黎也知道了這個太監是自守皇來的,可是,這卻為何不與淳於夢娜一道呢?非要這一前一後,而且,看淳於夢娜的樣子,事前並不知道他也會來這。


    這小太監方才顫顫巍巍地直起了身子,“皇後娘娘!”他顫抖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自娘娘離宮後,陛下思念娘娘幾‘欲’病倒,特命小的前來給娘娘送上一封信,請娘娘早日迴到陛下身旁,以解陛下對娘娘的相思之苦。”


    這太監口種的陛下自是指守皇帝君無疑了,傳言守皇帝君對淳於夢娜千依百順,寵愛有佳,如今看來並不做假,且猶有不及。


    幾步走去接過了那信,淳於夢娜眉頭一皺,神情之中有三分不耐煩,“知道了!”說著,便看了夏櫻一眼,見了她手中的龍淵寶劍,淳於夢娜微微搖頭,又瞧像景楓,見他身上也沒帶什麽兵器,她竟拿起了盛放水果的盤子,用力一擲,盤子應聲而碎,嚇得好幾個膽小的宮‘女’一連跪下。隨後,淳於夢拾起碎片便拿過一縷頭發,用力一割!


    將割下來的頭發往小太監手裏一塞,“拿著它,迴去複命吧!”


    “娘娘,您還沒看陛下的信,或者……皇後娘娘不如也給陛下迴一封信?”小太監顫抖著聲音提議道。


    淳於夢娜突然拔高了語氣,“叫你去就去,少給本宮羅嗦!”白貓嚇了一跳,這俊俏的小太監臉上也出了一層細汗,淳於夢娜方才道,“跪安吧,立刻迴國,把頭發給陛下。”


    “是是!”一邊擦汗,一邊唯唯諾諾地答道,小太監終於退走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淳於夢娜這是過於冷硬的敷衍……


    關於淳於夢娜的事,大概除了她自己,也沒人清楚吧,眼見著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淳於夢娜微微歎了一口氣,輕輕一撫額首,眉眼帶笑,哪裏還有剛才與那小太監說話的時的樣子,“讓各位見笑了!”


    不知是何人在旁邊加了一句,道,“那是夢娜皇後與帝君鶼鰈情深,別人也隻有羨慕的份。[.超多好看小說]”


    話音一落,這淳於夢娜的臉‘色’便又是一變,連握在手裏的杯子也微微晃了晃,隻聽她冷冷地說道,“鶼鰈情深?恐怕你心裏麵還在罵我狐媚‘惑’主!”


    沒有人能想到她變臉會那麽快,也沒有人想到她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來,到‘弄’的說話那人顫顫的,垂著頭,恨不得往自己臉上來兩拳。


    夏櫻多看了那‘女’子兩眼,除了生的好看之外,淳於夢娜生上還有一種別樣的情懷,與她見過的任何人都不同,也難怪她會讓顏衛與守皇帝君傾心致此。


    倒是百裏鳳燁,他對於別人的人好像都不關心一般,坐了席上,除了喝酒之外,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台上那些戲子。


    又飲了一口酒,他一身紅衣有說不出的風華。


    夏櫻瞧了歸海修黎一眼,又瞧了瞧那雙狹長帶紅的鳳眸,‘唇’角緩緩地便揚了起來……


    拿過了白‘玉’酒壺,夏櫻親自給百裏鳳燁的杯子裏加滿了酒,“看你很喜歡的樣子。”


    百裏鳳燁微微一頓,眸子從台移到夏櫻身上,“阿櫻……鳳燁確實很喜歡!”


    百裏鳳燁修長的手從*中伸了出來,眼見著歸海修黎‘唇’角沾著些碎沫糕點,百裏鳳燁便用指尖一一將碎渣拂去,那雙鳳眸裏有光澤在緩緩流動著,他有多少時間是可以和夏櫻同坐呢?他有多少時間能轉過頭便可瞧見她目光中有他的影子?這樣的時光,叫他如何不歡喜!


    用指腹溫柔地撫‘摸’著杯子,百裏鳳燁將夏櫻斟來酒飲盡,迴望著夏櫻笑笑,“阿櫻給的……無論什麽,鳳燁都是歡喜的。”


    戲台上的戲腔傳了過來,清晰地印在百裏鳳燁的耳朵裏,“都道相思入骨,一遇相知,兩途難滯,三生刻石,四季不知,五穀難食,六道何釋,七世盡擲,八荒無持,九音且癡,流年飛逝,輪迴如斯,不盡相思……”


    百裏鳳燁的心口顫了一顫,反反複複地咀嚼著那聲聲泣血的戲腔,突然間便白了眼‘色’,連唿息都重了起來。


    又聽那戲子,一拂水袖繼續唱道,“九泉方思,八獄難蝕,七情成誓,六‘欲’天賜,五常即此,四神怎知,三刑不止,兩心何癡,一諾永世……”


    夏櫻覺出百裏鳳燁有些心事,輕輕一皺眉,“怎麽了?”


    垂下眼瞼,那一起飛揚的眸子裏一時便黯淡了下去,他已經確定沐煜來過,而且就在華褚了,可是,他找不著他,他真的害怕有一天他突然出現,而她便不顧一切地隨他而去!


    百裏鳳燁不知道沐煜想幹什麽,他即然就在夏櫻身邊,那又為何不曾與她相見?若是他真的怨恨夏櫻當日為了大夏與他成婚,那麽,他又為何不徹底離去?還有,他是通過什麽途徑讓他和景楓兩人都找不著呢?那個人,他究竟要做什麽?


    “阿櫻……”百裏鳳燁的聲音苦澀,鳳眸之中也閃著幾絲憂慮,“這出戲唱的委實悲傷,鳳燁聽著委實難受。”


    夏櫻聽了幾聲戲腔,臉上的神‘色’也變了些,“這出戲名為‘殤’即是‘殤’亦是‘傷’如何能不悲,可情之一字,縱然成灰亦是相思不悔,世人大抵如此,輪迴百世,唯願的也不過一生一世相隨。”


    那樣的疼意如同針紮一般,百裏鳳燁捂著‘胸’口,提起白‘玉’壺便衝著嘴裏澆,直到裏麵的酒不全都沒有了,方才止住。


    “一生一世相隨!”百裏鳳燁喃喃地重複,“阿櫻的一生一世,是許了……那個人嗎?”


    夏櫻沒有說話,可是,他連名字也沒有提,百裏鳳燁便從夏櫻的眼睛裏看到了那抹深入骨髓的‘交’織著愛與悔,戀與念的複雜的神情。


    歸海修黎在席上,正坐在夏櫻和百裏鳳燁之間,將他們兩的神情全都看在了眼裏,小小的他,心裏也不好受。


    正恍惚間,歸海修黎便聽見有人在叫他,等他抬頭去看的時候,正見淳於夢娜在主席上朝著他招手,“修黎,你到本宮這裏來,本宮有事問你。”


    掃了百裏鳳燁一眼,見那雙鳳目微微一合,示意他過去……歸海修黎這才起身走去。


    景楓與淳於夢娜位於主席,歸海修黎走去,對著兩人分別行了個禮,便筆直的站著,小小的身軀裏已經能將他的喜惡掩藏進去,叫人看不出來了。


    “修黎他……太過早慧了。”夏櫻遠遠地看著,有些心疼。


    百裏鳳燁亦是歎息,“這是他的不幸,卻也是他的幸運!”


    夏櫻不置不否,“修黎說歸海溪黎之前便說過,淳於夢娜會到華褚……你說,他是為什麽而來?”


    百裏鳳燁盯著主席,想了想方道,“她雖一來便開口要找歸海溪黎,可是鳳燁猜想……她怕是為歐陽逸仙而來的。”


    夏櫻點了點頭,“嗯,我也是這麽想的……我總覺得想要解開北冥‘玉’的秘密,關鍵還在淳於夢娜身上,你發現沒有,無論是燈燼大師還是那些畫,或者是北冥‘玉’的光澤與琉璃‘玉’裙,甚至是昆華宮的地圖,通通都與淳於夢娜有關。”


    夏櫻的指尖輕點著桌麵,繼而又道,“我總覺得淳於夢娜定然知道什麽非常重要的消息。”


    因著想不通,夏櫻的眉頭緊緊地蹙立著,百裏鳳燁看著不高興,修長而白晰的指尖便在夏櫻眉心上一點,“別想了,總會知道的。”他一身紅裝輕輕一揚,按在夏櫻額頭上的指尖微微重了一點,“笑一笑,有鳳燁在!”


    夏櫻這才重新‘露’出了笑臉,重重地點了點頭,“是啊,總會知道,而且……有你在!”


    百裏鳳燁心口發酸,臉上卻笑了!阿櫻,鳳燁此生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收迴了指尖,百裏鳳燁和夏櫻一同將目光投到了主席上,景楓也恰在那時轉過頭來,夏櫻和景楓的目光‘交’接,隻覺得景楓身上帶著一股威壓。


    夏櫻很快移開目光,自顧自地看向歸海修黎,再不理會景楓眸子之中的言語。


    隔的太遠,加上戲台上的唱腔,夏櫻很難聽清楚淳於夢娜與歸海修黎說些什麽,隻有能專注地看著兩個人的口型。


    隻見歸海修黎行了個禮,又動了動嘴,道,“母後,您叫兒臣過來有什麽事?”


    淳於夢娜打了個哈欠,拂開身邊的袖子示意歸海修黎坐到她的身邊,“你還記得淳於傾歌嗎?”話是這麽問出來了,淳於夢娜自己也陷入了迴憶裏,“她活著的時候,你也才三四歲吧!”


    歸海修黎記事的早,從小像是跟在姐姐身邊的,歸海溪黎特別喜歡淳於傾歌,還在皇宮的時候便幾乎一刻都離不淳於傾歌,他當然記得。


    淳於傾歌與淳於夢娜是雙生子,兩人的樣子是一模一樣,可是……她們兩的氣質卻是不一樣的,熟悉她們的人,總能在第一眼便將兩人分辯出來。


    “是,母後,兒臣記得。”頓了好半天,歸海修黎才衝著淳於夢娜一點頭。


    聽他這麽說,景楓也是一頓,在歸海修黎身上來來迴迴地看了個遍。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鳳女王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離子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離子木並收藏鳳女王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