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鳳燁啟唇,“這一生,除了這個男人,再無鳳燁不敢動之人!”


    哪怕再嫉妒,哪怕嫉妒的希望這個世間上不會存在這麽一個人,可是,他依然不能動碰他一根發絲,甚至連傷害他的心思都不能動!


    永遠……永遠,哪怕他百裏鳳燁有再高的武功,再多的門徒,可是,那個叫沐煜的人,是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去撼動一分一毫的!


    百裏鳳燁苦笑,他不但不能動他,哪怕這個叫沐煜的男人拿了尖刀要往他的心髒刺去,除了逃跑與躲避,他哪能去反擊還手呢?


    阿櫻……你可知,這,有多疼!捏緊掌心,就好像在用力篡住一顆心一般。


    景楓不覺楞了一下,眸中漸漸轉幽。


    兩個人無言以對,好一會手,百裏鳳燁才打破了沉默。


    “你沒事了吧!走吧!”百裏鳳燁轉過了身子背對著景楓,“你要說的事,鳳燁都已經知道了。”


    景楓打量著百裏鳳燁的背影,“你剛才不是嚷著要殺人麽?你身體裏不是流著‘冶魔’血脈麽?反正……讓自己沉淪上去也沒什麽不好。若朕找到他的下落,一定告之於你,如何?”


    “請便!”百裏鳳燁下了逐客令,“別廢心機了,鳳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便是殺了鳳燁自己,那個人……鳳燁也是不會動一絲一毫的。”


    “……”


    “倒是你,殺了他……正好可以解氣!”


    這世上任何一個都可以了結沐煜的性命。偏偏除了他!


    “萬事……別說的那麽絕對!”景楓似笑非笑的掃了百裏鳳燁一眼,“這世上沒什麽是不可能的,也沒什麽是不可以覆滅的。也許有一天……你自己的手便會不自覺的沾上了血跡。”


    百裏鳳燁垂目不言,直盯著那些被燒成灰燼的娟子……


    那雙杏目之中頭一次流露出一種近乎毀滅的光芒,景楓在百裏鳳燁麵前竟絲毫不加掩飾。


    幾步走百裏鳳燁,景楓將手拍在了百裏鳳燁的紅裝上,他衝著百裏鳳燁笑了笑,“說真的……百裏鳳燁,朕。不……”想了到了什麽似的,景楓微微搖了搖頭,也將目光移到了印著夏櫻影子的木門上,“我很欣賞你。”


    景楓把自己的位置從一個君王降到一個傾吐者,對著百裏鳳燁,他不再朕之一次。


    然而。哪怕景楓放下了他的高傲,可百裏鳳燁並沒有任何一絲表示,也沒有覺得這有多麽稀奇,對於他來說,無論景楓在他麵前用怎樣的稱唿都與他沒有點關係。


    搭在百裏鳳燁肩膀上的手一緊,景楓問道。“我的師傅亦歡曾對我說過‘冶魔’血脈到他那一代便已經不存在了,你有沒有興趣與我說說你的往事?”


    木門上的影子在移動。隱隱可以看得出來……是夏櫻坐在白楠樹前把玩著他送給她的那塊紅血暖玉!


    百裏鳳燁不由嗤笑了一聲,這才對景楓說道,“如果你想知道關於‘冶魔’血脈的事,那麽……鳳燁有時間到可以同你說說解解悶。”


    “好!”景楓將手自百裏鳳燁肩膀上移了開來,“隨時都有時間!”


    負手於身後,景楓在這屋子裏走了一圈,最後又正麵著百裏鳳燁。擋住了百裏鳳燁看著門上影子的目光,景楓的那雙杏目之中帶著一種頗為認真的目光。


    “這是幹什麽?”百裏鳳燁一眯鳳眸。“你莫不是有龍陽之癖?鳳燁可不好這一口。”


    景楓啞然失笑,一拂衣袖,“百裏鳳燁,我真的很欣賞你。”


    百裏鳳燁挖了挖耳朵,“如果你隻是想說這些……那麽,鳳燁知道了,你現在便可以走了。”


    景楓看得出來,百裏鳳燁的情緒其實並沒有轉過來,關於……沐煜的事,給了這個萬事不上心的紅衣男子太多的打擊了,並沒有計較百裏鳳燁的態度。


    景楓止住臉上的淡笑,整個人突然變得有些嚴肅起來,“好,那我開門見山說吧。”


    “……”百裏鳳燁不迴話,隻是用目光催促景楓有什麽就快些說吧。


    “你即是‘冶魔’血脈,那麽……便與百裏宣沒有多大關係,大夏也不是你的責任,夏乾那個人……若換一個時代,我不否認他是一個好皇帝,可惜……他與我生在同一個時期,這便注定了他這一生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景楓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表現的多少豪情壯誌,也沒有把夏乾形容的有多不堪,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他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也訴說他與夏乾的區別的。


    這一次,百裏鳳燁並沒有開口諷刺些什麽,他知道……景楓說的是實話。


    “大夏沒有夏乾可以活下去,可是,大夏若沒了夏櫻……”景楓但笑不語,百裏鳳燁微微一眯眼睛,正要開口,便聽景楓接著又道,“夏乾不如她,連一分一毫都不如,若是夏櫻生為一個男子,那麽,他將是我最大的對手。”想了想,景楓突然認命一般的一笑,“不,哪怕她是一個女子,可是……她依然是我最大的對手。”


    百裏鳳燁倒吸一口氣,盯著景楓的眼睛去看,卻並沒有在裏麵看到任何一絲的狡詐,此時此刻,景楓說的每一句話,居然都是真的。


    “說遠了!”景楓也迴頭看了一眼門上的影子,搖頭道,“即與百裏宣沒有任何關係,那麽,大夏也與你無關……不如,做我華褚之人吧!”


    百裏鳳燁啞然失笑,不得不問上一句,“是你腦子被門夾了,還是鳳燁在做夢?”


    景楓也笑,接著卻又道。“你是憶冰樓的堂主,我是空錫樓的樓主,你若放棄那個堂主身份,從此不再與憶冰樓有任何瓜葛,那麽……我把空錫樓樓主的位置給你。”


    百裏鳳燁失笑,頭一次,臉上的表情都是僵著的,他上上下下地看著景楓,竟沒有揣測出他的目的。“空架子?”


    “不,我把樓主的位置給你,一切由你做主,我不再理會空錫樓裏的任何一個人,從此安心當一個皇帝,不問江湖事!樓裏的事。我絕不插手”景楓說的極其認真,一字一頓,“我知道你在懷疑,不可否認,我是一個奸詐的人,但是。百裏鳳燁,對於你……至少這一次。我景楓絕對沒有騙你任何一個字。”


    百裏鳳燁楞了好一會,臉上的表情方才慢慢的化開,“如果不是……”不是什麽,百裏鳳燁沒說,卻搖頭重複道,“如果不是……鳳燁早答應你了。”


    “鳳燁也不是個一諾千金的傻子,若不是看在你這迴的確沒有在開玩笑。鳳燁早答應你了……”


    “可惜……隻是假的。”景楓接了百裏鳳燁的話,“我也在等你騙我!”


    不知道為什麽。景楓和百裏鳳燁居然一同笑了起來!


    男人與男之間,宿敵與宿敵之間……似乎永遠有一種別人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牽連。


    “你這是算拒絕朕了!”笑盡之後,景楓眉頭一挑,重新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


    百裏鳳燁打了個哈欠,掃了景楓一眼,突然提高了聲音喊道,“阿櫻……救命!”


    景楓的唇角抽了抽,下一刻,夏櫻果然已經衝了進來,手中那暗藍色的龍淵寶劍早已經溢滿了光華!


    夏櫻奪門而放,語氣裏帶著別人感覺不到的焦急,“百裏鳳燁,你怎麽了!”


    問話的同時,夏櫻已經將身子擋在了景楓和百裏鳳燁之間,一把龍淵寶劍直把著景楓,以一種守護者的姿態站立在了百裏鳳燁的麵前。


    站在夏櫻的身後,百裏鳳燁看著那個玄衣女子,唇角微微揚了起來,可更多的卻是苦澀!


    那個人……就在夏櫻身邊啊,可是,他們找不到他!


    如果從來沒有沐煜,如果那一年,她受傷後遇見的人是他……


    百裏鳳燁的眸中帶著說不清的疼意,胸口處跳動的心髒也帶著他人無法感同身受的痛意,“阿櫻……”


    百裏鳳燁淡淡的喚了一聲。


    夏櫻微微迴頭,劍尖卻依然指著景楓,“百裏鳳燁,你怎麽了!他對你做了什麽嗎?”


    景楓冷然一笑,並沒有在意身前的那劍尖,“如果朕是你……一定恨不得將那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哪怕背對著百裏鳳燁,哪怕看不見百裏鳳燁的表情,可是,夏櫻卻還是感覺到了百裏鳳燁一瞬間僵硬的身子。


    言罷,景楓轉身離開,“百裏鳳燁,如果那一天,你願意考慮一下……今日給你的,他日,朕也一樣給得起。”


    夏櫻如同一頭豹子一般,直到景楓徹底不見了才放下戒備。


    收起龍淵,夏櫻轉身去看百裏鳳燁,“你們在說……呀!”


    下麵的話,夏櫻咽到了喉嚨之中,她隻是拉過了百裏鳳燁的手,小心的將百裏鳳燁素白而纖長的手攤開了,“這是燒傷,百裏鳳燁,怎麽迴事?”


    一邊說著,夏櫻一邊便將腰帶解了下來,小心地去包紮百裏鳳燁的手心中,“怎麽會這樣?”


    那雙鳳眸之中帶著悲喜交加的複雜,百裏鳳燁深吸了一口氣。


    “怎麽!”夏櫻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突然頓住了,直盯著百裏鳳燁,“我弄疼你了麽?”


    收住眼中的疼意,百裏鳳燁亦常緩慢地搖了搖頭,“沒有……”


    小心的將百裏鳳燁的手包好,夏櫻四下看了一眼,指著那堆灰問,“你燒什麽?這傷口該不會是燒這東西弄傷的吧!”


    百裏鳳燁鳳眸一緊,牙關不自覺地便咬緊了。


    看百裏鳳燁這樣便算是默認了,夏櫻瞪了他一眼,“你也太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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