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櫻聽月華將話說完,久久沒有言語……


    在彼此地對視中,月華漸漸地失去了力氣,見景楓也沒有出事,這便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身想要離開。


    月華在華褚的位分雖然不高,僅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昭儀,可是,在大臣們的眼裏,景楓卻是極其寵愛她的,便連當初手執鳳印的司徒青憐,也不敢對她說上一句重話,早年裏,甚至連皇宮內閣,專門保護皇帝的侍衛月華想要,隨時都能將人帶走,聽說……連景楓的玉璽,月華也玩過。


    按說,做出這些行徑的女人,宮裏的大臣,凡想博得個諫臣美名流芳百世的大臣都不會放過這種進言殺死妖妃的機會,然而……偏偏月華那樣的女子,又是無論做什麽過格行為都一臉淡沒,從不涉及朝政,在後宮也從不興風作浪,你就算提出她再大的不是來,她也不放在心裏麵……轉眼間,便關起南薰殿的大門,自己窩在殿裏也不出來,景楓雖是寵她,可也不見得日日與她斯磨,日子久了,大臣們也疲憊了……直到現在,月華也是和剛進宮時一模一樣,說她好吧,談不上,說她壞吧……又有些小題大做。


    直到今天早上,月華私闖大殿,還打傷了報信的太監……大臣們,這才又對月華不滿起來,當然更不滿的其實就是夏櫻。


    司白望著夏櫻,又瞧瞧月華挺直的後背,莫名地歎了一口氣……司白與月華認識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可是,要談上真正呆在一起的時間,還真沒多少,可是……司白對月華卻是極其了解的,她那張臉上,無論有沒有表情,就算閉著眼睛,司白也能將她的心聲給明明白白的讀出來,這個女子……無論喜怒哀樂。都表現的那麽淡,就比如現在……對夏櫻的誤解,她明明難過的不行,卻楞是不會過多的解釋一分,哪怕受到再大的傷害,等夏櫻需要她的時候。月華也會沒有一絲猶豫地走到她身邊。


    越是對月華的性子有所了解,司白便越是受不了她那種萬年不變的……不喜又不哀的表情,說實話,當月華與夏乾在一起的時候,哪怕每天麵對後宮中各色各樣女子的算計,可是……司白卻可以在月華的臉上看到與現在不同的表情。盡管不想承認,可是。司白卻依然清楚,隻有呆在夏乾身邊……開心也好,難過也罷,那個女子才是鮮活的,離了那個人,就算是錦衣玉食,高床軟枕。月華也隻是一個將靈魂封死以內心深處的木偶,所有的生機。都會隨著離開那人而消散。


    在司白眼裏,夏乾什麽都不如他,便是身份高貴又如何,偏偏連自己的國家都不能篡在手裏,身邊還有一個比他還要大的權臣百裏宣,可是,司白不一樣,若他想當皇帝,就算玉沉王不點頭,他也有本事將整個玉沉的天下牢牢地捏在手裏,絕不會窩囊地弄出一個皇帝也管不下的人!便是說到人品修為,司白更是不屑夏乾,在一些皇族公子哥裏,夏乾的確算是極好的,然而就算這樣,這世上比夏乾厲害的人,更是不少,景楓算一個,他司白也絕對算是一個……這麽一想,司白更覺得夏乾一無是處了,就連感情,他也沒有辦法做到許月華一生一世一雙人……


    桃花扇搖著,盯著上麵的扇麵上的桃花……司白有些憤憤,他什麽都比夏乾要好,可是……為什麽今生唯一動真情的人,卻非夏乾不可,而他,就算放低身段,想做一個替代品都不行。


    月華的身影在晨光下,顯得那麽卑微……司白之前,一直在能力許可和景楓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幫夏櫻,一來,的確是因為不想景楓的日子過的太過舒服,二來,自然很大一部份原因是來自月華,否則……司白就是再風流多情,也不可能對一個已嫁為人婦的女子掏心掏肺!


    司白有些替月華不值,她為這兄妹二人做了多少事,天下間……恐怕除了月華自己跟本不會有人清楚,就連司白也不盡全都了解,可如今呢……便是盛名在四國在靖安王爺,也隻有這麽一點胸襟,隻是這樣,便去猜忌月華,另她傷心!


    眼看著司白和月華就要跨出內殿了,夏櫻突然紅著眼睛問了一句,“月華姐……很辛苦吧!”


    聞言,月華足下一頓,沒有迴頭,可是……雙手卻在素衣在捏成的拳頭。


    夏櫻低歎了一聲,一步一步地走到月華身邊,並有強迫月華迴頭望著自己,她隻是瞧著月華的的背影,再沒有了剛才的強勢,也沒有了一身的殺氣……


    夏櫻有些哀然地從後麵拽住月華的手臂,“月華姐……就算是你說對哥哥沒有任何念想,就算你說大夏的一切都與你無關,就算你說我和哥哥的死活你都不會放在心上……所有所有,就算你親口說了,我也不相信!”


    “……”


    “你以為我來找景楓,是因為生氣你成了他妃子,因為他而讓你我背叛了哥哥,可是……”夏櫻看著月華,連連搖頭,“可是……月華姐,我不是因為這樣才生氣的,我隻是……心疼你!”


    司白靜看著月華,隻見她一直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突然一慟,微微地咬了下唇一見,可是……月華心裏的震驚。


    “其實……我是怕你在華褚受委屈,你武功好,一般人傷不了你,然而……你偏是那心腸極軟的人,你不似我,我常年在邊關,什麽人,什麽事沒見過,有時候,就算要我親手殺一個孩子老人,我都能眼睛不眨一下的下手,可是,月華姐……你做不到,在大夏也好,在華褚也好。隻要在皇宮裏……無論你武功再高,吃虧的都是你。”夏櫻手上的力道緊了幾分,聲音也帶了些哽咽,“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你和景楓之間是怎樣的關係,可是……我知道,你總是向著我和哥哥的。”


    夏櫻垂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這個世上,對哥哥好的人。除了我之外便隻有月華姐姐了……哪怕你當著我和麵給哥哥一刀,我也相信,你是為哥哥好才會傷害他的,若你不傷他這一刀,那麽,哥哥很可能就算送了性命……月華姐。我是你教大的,我身上的武功有五分之一是你教的,我小時候傷心難過時,哥哥給了我五分之一的關懷,剩下的全是你給我,我被關在監牢裏與狼打架。與死士拚命過後,我身上的傷口也是你親手擦的藥……”


    夏櫻說到這裏的。感覺到月華的身子已經開始顫抖起來,臉上也是極其隱忍著,這才唯持著並不平靜的淡沒。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相信……”夏櫻突然仰著陽光笑了笑,“你有苦衷是你不能告訴我,不想我知道的,那好……從今以後,我不會問。你不想讓哥哥找到你,那好……我也不會說。傲天和洛北你也隻管放心,隻要我吩咐了,當擔他們不會在哥哥麵前說一個字!”


    “……”


    “月華姐……我知道,有時候說謊比坦言真相還要難……這些種種,月華姐你是怎樣熬過來的?你離開大夏已經好幾年了,在這裏,你過得該如何辛苦?”


    司白手上的二十四紫骨桃花扇險些從地上掉下來了……他以為夏櫻誤會月華,片刻前,他還在心裏替月華不值,可是現在……


    司白手按在胸口,自問自己也沒有那麽好的胸襟,她說,就算月華給夏乾一刀,她也相信這是為了夏乾好!


    看著夏櫻,司白的那雙桃花眼裏,第一次出現了震撼,司白那樣的男子,已經很久沒有嚐過震撼的感覺了,微微動了動唇,司白隻覺得心口有一團火在燒!


    說起來可笑,他自認為對月華的感情,絕對比夏乾要多得多,可是……到最後,他們兩個其實都輸了,卻是輸給一個女子對她的心意。


    此刻,司白方才知曉……靖安王爺之所以能讓四國都有所忌憚,其實,並不隻是因為她用兵如神或者是因為這個打過很多勝戰的王爺,居然是一個女子!


    “好了一個夏櫻,好一個靖安王爺!”司白長唿了一口氣,“司白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敬佩過一個人了,可我剛才甚至還在心裏的誹謗你,覺得……月華根本不值,想起來實在慚愧!”


    桃花公子是誰?江湖中黑白兩道聽到這名字都得繞著走……如今聽他這麽一句真誠的誇讚,百裏鳳燁心裏美得跟什麽似的……那是當然!百裏鳳燁心裏那一份驕傲與自豪,合著跟人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很意,那雙鳳目裏也是灼灼地帶著亮光。


    百裏鳳燁之前也擔心過夏櫻會受不了月華與景楓的事,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夏櫻心裏真正惱的不是月華的行為,而是這些做為背後,月華受的辛苦!略略吃過一驚後,百裏鳳燁倒沒司白的震撼,畢竟……這樣的才是夏櫻!


    這些話,不隻讓司白受了一驚,不亞於司白和月華震撼的還有景楓……


    她是這樣的女子?她居然是這樣的女子啊!


    直到現在,景楓還沒有找件外套披起,依是著的他的裏衣,想來,洛北問的那句,“可是去下麵行、房了?”景楓想想,竟覺得有點莫名地滿意,再次想起那吊兒郎當,叼著稻草的紈絝……這家夥在景楓的印像裏,居然好轉了起來,也不覺得生厭了,景楓甚至覺得,因著他問了這麽一句話,他每天招待他八十二道菜,其實也挺好的,若八十二道不夠,便是一百零八道也不是不行,反正華褚國庫並不匱乏!


    月華有些站不穩,緩緩迴頭,下唇被她咬得泛著血印,她將手伸開,夏櫻便學著小時候一下撲進月華的懷裏。


    “櫻!”月華喚了喚夏櫻的名字,眼裏也亮了幾分,這是這幾年裏,司白頭一次見到的眼神。


    兩個女子之間的溫情,居然讓景楓的那顆老心也顫了一下,景楓不由得覺得大概是最近幾日日子過的太好了……空錫樓裏沒發生什麽大事,他也懶得去找人家的麻煩,居然連硬得成冰的心也能受到顫動?


    再一想起夏櫻剛才的話,景楓自己也沒發覺……他的書桌居然被他捏碎了一個角!


    她說,她小時候在監牢裏與狼打架,與死士拚命!


    那時候……她會不會疼?景楓動了動唇瓣,突然很想將那個女子護在身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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