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李老道突然衝了過來,“王妃,喝不得啊!”


    菀清淺笑著,微微搖了搖頭,“李師傅,沒關係的。“


    “怎麽沒關係,他們壞著呢!”李老道還不放心,自己先拿起筷子吃了兩片菜。“你等會再吃,我一樣一樣先嚐嚐,半個時辰後我沒死,你再吃。”


    菀清拿起筷子,“放心吧。我們兩都不會武功,若要你我性命,沒必要在菜裏下文章。”


    聽菀清這麽講,李老道覺得也對,“說的也是,那快吃吧……一會涼了。”嚐了一口,李老道直點頭,“還別說,這菜味道還不錯,王妃,來嚐嚐。”


    菀清吃了幾口便飽了,李老道吃的倒挺歡喜歡,“可惜沒有酒啊。”


    菀清朝門外看了一眼,“李師傅,要什麽你隻管去和他們說一聲。”


    李老道一邊往嘴裏夾菜,一邊問菀清,“我說了能有用?他們會給?”


    菀清溫和的點了點頭,這讓李老道受到了無限鼓舞,幾步走到門口,衝著守門人嚷嚷道,“喂,去弄點上好的女兒紅給我。”


    守門的那人點點頭,“嗯。”果真應聲離開了。


    李老道見對方如此聽話,追出了房門……


    可他的腳剛一踏出屋子,另一個守門人便衝他伸出了寶劍,嚇得李老道連忙將腳縮了迴去。


    李老道不甘心,衝著取酒那人的背影吼道,“還有羅記的酸梅子,趕緊整來。”


    沒多久,一壇上好的花雕和一小盒羅記酸梅子便送進了屋子。


    “這麽快!”李老道有些驚訝。


    開了酒小飲了一口,李老道直喚。“好酒。”


    直還想再喝些,可一看菀清還在旁邊,李老道便又將口裏的酒吐了出來,“不行,我不能醉,我得保護王妃。”


    “謝謝。”菀清的感激源自真心,這讓李老道倍受感動。


    “我們這是在哪?”李老道將那壇子花雕封了起來,衝著門外吼道,“你們要把我們送去哪裏?”


    守門的人完全不理會李老道,任他吼的多大聲,他們都像聾了一般,一個字也不多說。


    喊了好半天,李老道有些無趣,這便又走到菀清身邊,小聲地說道,“王妃,等晚上,我從後麵將這兩個人敲昏,咱們一齊跑去出,三腳貓武功我還有一點點,對付這兩人,勉強夠用。”


    “不要輕舉妄動。”菀清聲音溫和,“李師傅,什麽事都不要做。”


    “可是……”李老道眉頭皺的老高,“就這樣任由他們擺布?我們還是想法子跑吧。”


    菀清收起笑容,樣子很是嚴肅,“不可以。”


    “……”李老道還想說服菀清,“畢竟院子外麵就隻有兩個守門人……”


    “不是的。”菀清輕撫著肚子,“看著我們的人很多,李師傅……什麽都不要做,相信景瀾就可以了,安安心心的呆在這裏,他們怎麽安排,我們便怎麽做。”


    “……”


    “這是保命的唯一途徑。”菀清加重了些語氣,“李師傅,一定記住了!”


    李老道知道菀清聰慧,也不再反駁,“行行,我都聽您的。”


    屋子裏突然響起了拍手聲,從四麵八方傳過來,根本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過了好半天,且玄方才引著傀儡走進屋子。


    李老道一開始沒把且玄放在眼裏,可現在……隻過了幾天,他見到且玄便止不住發抖了。


    “菀清公主……與你合作真是很愉快。”且玄帶著嬰兒肥的臉紅撲撲的,分明是頑童模樣,可舉手投足,卻帶著濃烈的陰鬱。


    李老道雖怕且玄,可還是擋在菀清身前,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且玄和他的傀儡娃娃,“你……你來幹什麽?”


    菀清抿了抿唇,“拿紙筆來吧。”


    且玄越發開心,歪著小腦袋,“我最喜歡和菀清公主這樣的人交談了。”


    說話間,那傀儡阿鬧一個勁繞著桌子蹦蹦跳跳,木頭縫製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發笑。


    正在李老道不明所以之時,傀儡娃娃突然用手把自己的肚子撕開了……


    李老道嚇了一大道,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東西不過是死物!


    阿鬧的肚子裏是個空閣機關,裏麵放了紙筆。


    且玄活動著手指,用那些透明的引線操縱著傀儡,“阿鬧,快把文房四寶交給菀清公主。”


    阿鬧直點頭,動作恭順地將肚子裏麵的東西交給菀清。


    菀清接過物件。


    且玄迴頭衝看守屋子的下人道,“你們都死了麽?還不快把桌上的剩菜拿走。”


    菀清將宣紙鋪好,“念吧,我寫。”


    且玄一邊和阿鬧玩鬧,一邊對菀清道,“無需多言,菀清公主……你寫兩個字就夠了。”


    “哪兩個字?”李老道問。


    話音未落,菀清已在宣紙上寫下——‘稱帝’二字!


    李老道一見這兩字,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且玄笑的越發開懷。


    傀儡阿鬧直拍手,又取了菀清麵前的宣紙遞到且玄手上。


    且玄從阿鬧手上接過宣紙,將上麵的墨跡吹幹。整整齊齊的折了起來。


    “先別走。”菀清叫住且玄,“即然要住些日子,那我還需要一些東西,麻煩抽空給我準備一下。”


    “菀清公主如此配合,且玄也不會委屈你的。”且玄迴身,笑眯眯地望著菀清,“不知菀清公主要哪些東西?”


    “圍棋兩副,古詩幾卷。”


    且玄還在等菀清繼續說下去,可菀清卻不再開口。


    “這就沒了?”且玄本以為她會要很東西,還生怕菀清在這些東西上玩手段,“可夠長住?”


    “有棋有詩,已夠久居。”菀清撫摸著肚子,“臨盆將近,煩請迴王府將穩婆大夫接來。”


    想了想,且玄又搖了搖頭,“王府裏的人越少越好,我另給你找吧。”


    “也可。”菀清沒有堅持。


    “那就不打擾了。”且玄望著那傀儡,輕聲道,“阿鬧,走了!”


    且玄剛走不久,菀清要的東西很快便找來了,古詩古集備了十幾口大箱子,十來個人立刻在這房間裏支出半邊書架。


    “這……這效率還挺高的。”李老道吞天口水,虧他前個時辰之前還以為看守他們的人也就隻有兩個。


    菀清得了棋盤,自己同自己下起了圍棋。


    這一對局,菀清可以安安靜靜坐一整天!


    可李老道受不住,拿起另一盒棋子,一顆一顆堆的挺高……直到所有的棋子全都倒了為止。


    玩著玩著,李老道突然一楞,為什麽是兩盒棋子?難道王妃特意給他留了一盒堆高玩?


    正想著,李老道往菀清那邊一看,菀清也正好也在看他。


    菀清沒說話,隻抬了抬眼皮,往高處一望。


    李老道立刻就明白了!


    菀清是要他想法子將棋子往高處丟!


    ***


    白露哭的眼睛都腫了。


    四象也十分自責,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扇了一耳光,“王爺,你殺了我吧,王妃是被我弄丟的。”


    景瀾將四象從地上撫了起來,“殺你有什麽用?你得活著將小桐找到。”


    秋霜平日裏,脾氣最是火爆,可這會倒沉默了,甚至溫和在帝邊勸慰白露。


    六爻眼睛裏也紅紅的,“那天我應該跟著去的,如果我也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白露吸著鼻子,“怎麽辦,小桐姐馬上要臨盆了。要是我們找不到她怎麽辦,要是……要是……”


    更可怕的事,白露跟本不敢講。


    菀清已經失蹤了十天,這十天裏,他們已經把京都找了個遍,可壓跟沒有菀清的蹤跡。


    正此刻,一個侍衛敲門進來。“王爺,有人帶來了這個。”


    景瀾從侍衛手上接過那紙。


    “是小桐姐的字跡。”白露一下子激動起來,一把扯住送信那侍衛的衣領,“是誰送來的?把他抓來,快!”


    侍衛被白露掐的喘不過氣來。


    “是我!”司徒青憐跨門而入。


    “你?”白露的火一下來,也不管司徒青憐是什麽身份,撲過去便要和她拚命。


    幸而秋霜一把抱住了白露。


    “為什麽你會來送信?”白露咬緊牙關,“小桐姐對你不錯……她去買酸梅子還記得給你留一份,可你居然要害她!你們把她關在哪裏?”


    司徒青憐掏了掏耳朵,挺有幾分無奈,“你可誤會我了……這可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信早就壓在奏書裏了。”


    景瀾輕歎一口氣,“你覺得這裏不夠亂,你把這東西送來幹嘛?”


    這信,景瀾確實早就看過了。


    司徒青憐緊咬著牙關,狠狠地往桌子上拍了一下,“照做吧。景瀾……”


    大夥這才看到那‘稱帝’二字!


    “你這麽猶豫不決,不怕菀清出事麽?”司徒青憐一皺眉頭。


    “什麽叫出事?出什麽事?”白露眨巴著眼睛,渾身發抖。


    景瀾捏緊了雙拳,“可以照做,但我要知道小桐的情況。”


    說這話時,景瀾將目光看向司徒青憐,“四大家族挾持小桐,以小桐來要挾於我,這事……你知道麽?你參與了麽?”


    司徒青憐苦笑起來,“景楓不信我,你也不停我?”歎了一口氣,司徒青憐背過身子,“我不知道,這事與我無關,我若事先知道了,不會允許他們劫走小桐的……對於小桐,我無愧於心。”


    看了司徒青憐好半天,景瀾垂下眸子,“我不相信你……可小桐從不質疑於你。”


    司徒青憐抿唇,不知在想些什麽。


    “需要我做什麽?”


    “把江大夫和芸媽送過去。”景瀾扣住司徒青憐的肩膀,“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


    司徒青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裏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可她現在還沒有感覺。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


    沒等司徒青憐說完,景瀾便搶先打斷了她,又重複了一遍,“把江大夫和芸媽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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