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著景瀾瞎跑,可司白仍然不解,“你半夜三更找我幹嘛?能有什麽事?走慢點不行麽?”


    景瀾仍然邁開輕功趕路,並沒有迴應司白。


    “趕著去送死啊!”司白緊跟在景瀾身後,此刻,他必須要全神貫注方才能跟上景瀾。


    等景瀾的腳步慢下來後,司白這才發現周圍越發熟悉。


    竟是空錫樓的分會據點。


    “我去!”司白眯起桃花眼,輕輕拂了拂桃花錦衣,“景瀾,你帶我來這裏做甚!空錫樓的分舵,我還需要你帶我來?”


    司白不知道景瀾是不是腦子有坑,還是說景瀾曉得自己最近鬧失眠,特意帶著他溜上一圈,為的是疲累後的睡意?


    即便是大舅子也不必要這麽貼心吧。


    空錫樓分舵今天的氛圍格外凝重。


    司白漸漸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喂……倒底怎麽迴事?你給透露一下唄。”司白嘀咕著,“我乃四大護法之一,居然叫你一個外人搞的一頭霧水。你什麽時候可以自由進出空錫樓分舵了?”


    隱隱有了某種預感,司白的腳步越來越慢,他幹脆停住沒動了。


    景瀾迴頭瞧著司白,“繼續走啊,你停下來做什麽?”


    司白挑唇笑了笑,又想貧兩句嘴,可是,景瀾還是注意到了他手上二十四紫骨扇已經輕輕地抖動起來了,司白在發抖。


    “走啊,去內室談話。”景瀾又催促了一遍,“裏麵有你想見的人?”


    “月華麽?”司白這麽問,可他自己也知道不會有她。


    景瀾啞然,“抱歉,不是月華……是其他你想見的人。”


    司白仍然站立著沒動,景瀾不再理會,自己先進了內室。


    司白連做了好幾個深唿吸,這才跟著進去。


    眼前的人讓司白很是震驚!


    “玄武,好久不見。”紫硫妖媚地笑著,身邊的赤霜長鞭紅蛇一般地在她手臂間靈活地爬動著。


    在習武上,紫硫絕對是一個天才,隻是……她學東西太容易了,所以會少那麽一點專注。


    如今的紫硫,媚惑中帶上了幾分少女的青澀,顯得有些怪異,可從紫硫的眼神裏看得到……從前瞧不見的璀璨的光亮。


    曾經的紫硫,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女,臉上總是掛著媚笑,可眼裏卻透著憂鬱。而且,她從前做事,手段殘忍,好像所有人都傷害過她一般。


    可現在……紫硫媚笑時,眼睛也會跟著微笑,雖然也一樣是妖女,卻比之前靈動,水靈了不少。


    “白虎,朱雀?”司白的聲線壓低了一些,“你們怎麽在這裏?”


    “為你而來!”說話的是景瀾。


    景瀾從懷裏緩緩挑出了那枚青龍令,並將其舉過頭頂……


    內室裏的幾人,神情全都變得格外嚴肅,一同朝著青龍令的方向單膝下跪抱拳。


    “朱雀見過尊上!”


    “白虎見過尊上!”


    “玄武見過尊上!”


    景瀾有些不習慣,別過頭咳了兩聲,這才道,“都起來吧,青龍離開華褚的時候,請我替他傳遞一個命令,這些……他應該想法子通知過你們每一個人了。”


    三人這才站起身來。


    顧朝華和紫硫齊刷刷地望向司白。


    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司白想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輕鬆些,“都這麽瞧著我幹嘛,雖然本公子風流俊逸,但沒龍陽之好。我記得,這話我都重複過很多次了……顧朝華,你沒戲。”


    顧朝華往後退了一大步,“玄武,你真是一如即往的惡心。”


    罵完後,顧朝華衝景瀾做了個稍等的手勢,“麻煩等我一會,我有事想告訴紫硫。”


    景瀾輕輕點點頭,“不急,還早。”


    顧朝華微微一笑,這才瞧向紫硫,“也就一年多沒見你……誰知道你身上居然發生了那麽多事。”


    紫硫垂下眸子,笑意已經爬滿了臉頰,看樣子……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在她心裏都是帶著美好記憶的符號。


    顧朝華瞧見紫硫那一低頭的嬌媚,輕輕歎息出聲音,好半天,他才從袖子中拿出了一隻朱釵,語氣裏帶著無奈與哀慟,“好多年前就想送你了,可一直不敢。”


    那是一隻紫蝴蝶朱釵,用一顆一顆細小的紫珍珠拚接而成,這隻紫蝴蝶和紫硫手背上的紋身一樣。很精巧,很細致……若有風過,這蝴蝶甚至可以扇動翅膀。


    紫硫半天沒有接,顧朝華微笑著拉過她的手,將朱釵放進她的掌心。


    “雖然已經遲了,可是紫硫……我愛慕你許久。”顧朝華眸子灼熱,“我知道這話說出來很是唐突,但,請你不要有任何負擔……若你和暗辰之間沒有結果,或許,我也不會選擇告訴你,畢竟……這事在我心裏呆了整整九年。”


    紫硫看著朱釵,“很漂亮,謝謝。”


    顧朝華鬆了一口氣,“紫硫,我祝福你們,看見你眼中的星河……我知道暗辰能給你一切。真的……我更喜歡你現在的笑容。”


    “謝謝。”紫硫有些哽咽,九年裏,她不是不知道顧朝華的心意,可惜,就算恨著暗辰,也接受不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哪怕……顧朝華那麽優秀。


    “帶帶看吧。”顧朝華替紫硫將朱釵插到發間,“很美。”


    他仍是癡迷,“紫硫,能擁抱你一下麽?就算為九年的心意,做個最後的告別!”


    沒等他說完,紫硫已經張了的懷抱。


    二人相擁,點到即止!


    顧朝華心滿意足的放開紫硫,望向景瀾,“好了,我結束了……你繼續。”


    景瀾咳了兩聲,將青龍令放在內室的東位,這才看向眾人道,“也把你們的令牌放到各自的方位吧。”


    朱雀為南,白虎在西,玄武居北。


    景瀾瞧向司白,“如今,空錫樓的四大護法皆在……玄武,你將得到自由。”


    司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天,終於到了


    第三次青龍令出!


    “要我做什麽?”等了多年的事情總算到了,可心裏反倒沉重了一些。


    景瀾笑了笑,“青龍要求你做的第三件事,你已經完成了。”


    司白一楞,不可置信,“什麽?”


    景瀾淺淺一笑,將目光投到北方的玄武令上,“你已經完成了青龍要求的第三件事!”


    司白這會兒的反應,顯得格外遲鈍,“什麽第三件事?我做什麽了?怎麽就完成了?”


    “將玄武令放在它的位置上,為便是景楓第三次要求你做的事。”景瀾語氣鄭重,“在四大護法的見證下,司白……青龍解除了你玄武尊者的稱號,第三次賭約已經生效,你自由了……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


    顧朝華苦笑,緊緊了身上的衣服,“四象令牌難得同時出現,如今見其三人,竟叫我在同一天裏,失去了愛情,也失去了同伴,不過……我仍然為你們感到高興。”


    顧朝華也給了司白一個男人間的擁抱,“好兄弟……你自由了。”


    紫硫把玩著赤霜長鞭,“司白……往後,你隻就隻是桃花公子了。”


    景瀾拍了拍司白的肩膀,“你這張臉,實在不像多年願望實現的模樣……”


    司白扯了扯唇角,他想笑……可臉上千斤重,楞是擠不出任何一個表情。


    自由了?


    “當年我說……等賭約完成後的第一件事,本公子非把景楓撕碎不可。可景楓這垃圾……居然故意躲得遠遠的。”說著說著。眾人感覺司白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這該死的混蛋……最後一件事,怎麽可以如此簡單?”


    “不管你怎麽想的,司白,他說過……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事,盡全力同他一戰。”景瀾放緩了語氣,“迴玉沉吧……你是玉沉太子,應該迴去了。”


    手中的二十四紫骨扇,應聲而落。


    顧朝華歎息著替他撿起扇子,“雖然你並不是自願成為玄武尊者的……可,司白……我很榮幸與你共事。”


    紫硫也衝司白笑道,“肝膽一古劍,波濤兩浮萍。我以前在樓裏常常因情緒做錯很多事……多謝你們默默幫忙。”


    司白抬起頭,“即是告別,怎可無酒?”


    “就知道你好這個。”顧朝華指了指角落,居然真的有一壇沒有開封的酒,“十年的桃花釀,我動用樓裏的勢力找到了這麽一壇好酒。”


    “你們……早知道了?”司白啞然,景楓才離京不久,可這些事……他什麽時候做的,又是什麽時候安排交待的?


    顧朝華不作答,隻繼續笑道,“我還有事……不可多飲,桃花酒送別桃花公子。”


    桃花釀開封,酒香漫天……在這秋日裏,開遍了桃花漫野。


    紫硫給每個人端去一碗酒,連景瀾也有份,“幹杯!”


    酒不多,顧朝華不勝酒量,隻飲了一杯。紫硫喝的也不多。


    剩下的,則被司白抬起,一人喝了個底朝天。


    景瀾想檔,可手一伸便又縮了迴來……


    “同門為朋,同誌為友。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顧朝華看著司白痛飲,“瞧你這般喝酒,倒引得我無限愁緒!”


    酒也飲了,告別的話也說了!


    這……意味道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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