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說那麽多幹嘛!?”楊正清憤憤的指著蕭晟徹,說道:“你給我把人放下來!”


    葉裟抬起一腳,一下子把楊正清踹倒在地:“你指誰呢!說話注意點!”


    這一腳來的太快,大家都沒有防備,楊正清也沒有防備,一下子便被葉裟給踹的趴在了地上。


    明明看葉裟隻是輕輕鬆鬆的踢出一腳,可是他居然摔到在地,也真是邪門了。


    楊正清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迴頭想要讓沈家的那兩個小廝上去幫他收拾這個男人,但是,一轉頭卻發現根本沒有人了,不曉得沈家的那兩個一直在慫恿著他的小廝退到了一旁去了。


    楊傲芙也嚇了一跳,“你,你怎麽打人!”


    她連忙奔過去,去扶楊正清,可是楊正清大約是摔到骨頭了,一拉他他就哎喲哎喲的叫喚。


    “給我攔住他,把他送到衙門去!”楊正清疼的呲牙咧嘴,明明是被踢了一腳摔趴了哪裏,怎麽渾身都疼呢,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你居然打我!你什麽人啊!”


    楊正清就是那種,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的典型人物。


    看到了葉裟似乎是不好惹的,再看看蕭晟徹身邊還跟著的一個麵若冰霜的七十,隻覺得自己可能遇見不好啃的骨頭了,於是說話的底氣也不是太足了。


    葉裟哼了一聲,看了一眼身後被蕭晟徹抱著懷裏幾乎快要人事不知的楊清歌,想到她曾經是那麽的光鮮靈動,現如今卻如同一個破敗的娃娃似得,隨時都好像會脫離這個世界而去。


    “哼,以後指人鼻子也得看清楚了,縣太爺也不敢這麽指著我們老大的鼻子,你算個什麽東西!若不是看在這位姑娘的麵子上,我一腳把你踢飛到水裏去,讓你也嚐嚐被水淹沒的滋味!”


    楊正清本來想發火的,可是聽到了縣太爺的名字,頓時再大的怒意也得掂量掂量著了。


    好在那渾身的疼過了一小會兒就勉強可以忍耐了,他被葉氏和楊傲芙扶了起來,楊傲芙很是詫異的望了望蕭晟徹,見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懷裏的楊清歌的身上,根本沒有留給她一分一毫,頓時很是生氣。


    “爹,妹妹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著,總歸不是太好,我們還是把妹妹帶迴去吧!”


    “帶迴去幹嘛,晦氣!”楊正清把一切的怒意都加在了楊清歌的身上,把這一筆賬也算在了楊清歌的身上。


    他轉頭瞧見沈家的兩個小廝湊近了過來,他惱怒說道:“你們上啊……”他瞥了一眼還在被蕭晟徹抱著的楊清歌,尤不解氣的說道:“給我把人搶迴來!”


    沒想到對方卻是根本不在意他多狼狽,小聲的對他說道:“我們不管了,我們可不想把事情鬧大,這件事情你自己處理吧,總之今日你若是處理不好,你就拿不到銀子。我們先撤了。”


    楊正清看得出來,這沈家的人是有些不想和這個男人對上。


    到底這個男人是誰,怎麽之前從未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楊正清狐疑的瞧著這個男人,隻覺得他的氣度是整個逸陽城裏的達官顯貴們所比不上的。


    這樣的人,怎麽會出手救了楊清歌?


    “喂,你幹嘛抱著我的女兒,把她放下!”楊正清氣喘不穩的說道。


    寒風獵獵,蕭晟徹的目光卻是比寒冰還要冷酷。


    “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女兒?”他的聲音清寒,攜著低沉的冰霜,仿佛能夠把人凍成一個冰塊兒似得。


    這麽明顯的諷刺,楊正清自然是聽得出來的:“你也不必充什麽英雄好漢,我自己的女兒,我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理。”


    “就因為她懷孕了?”蕭晟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攬著楊清歌的手臂悄然的更加的緊了。


    “是啊,這位公子,她平時一向偏執,沒想到居然會做出這樣有辱門楣的事情,她父親實在是氣不過,才這樣做了,這種事情,放在任何家庭,都?受不了的啊!”葉氏悄咪咪的打量著蕭晟徹,自然看出來蕭晟徹與平時所接觸的平民百姓之間有著說不出的微妙區別。


    這樣的人,不該是出現在逸陽城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地方上的。


    葉氏的心裏也蠢蠢欲動,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再瞧了瞧這個蕭晟徹,如此的俊逸非凡,身子挺拔,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男兒,和自己的女兒真的很般配呢。


    她的心裏活絡了起來,立刻開口:“公子,也許是你是看不過眼,但是這是我們的家世,讓我們自己處理吧?”


    “你們說她懷孕了?”蕭晟徹瞧著懷裏的楊清歌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幽深冷寒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憐惜,頭也未抬的說道。


    “是啊,這位公子,這個丫頭平時看起來很老實一個孩子,怎麽也想不到會幹出這樣的糊塗事啊!”旁邊的楊清歌的鄰居也開口說道。


    “我們知道你是路見不平,可是這樣的女孩子,懷了孕的,誰要啊,如果不處理了,以後也是被人指指點點要罵死的。”旁觀者說道。


    葉裟接收到蕭晟徹丟過來的眼神,立刻質問道:“她真的懷孕了嗎?我看你們這幾個人一心想要至她於死地,別是被誣陷的。”


    “我們怎麽會誣陷她!”楊傲芙第一個不服的,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她也卻是是被冤枉的,頓時不甘心的大喝道:“你胡說八道,我妹妹她的確懷了男人的孩子,這種事情我們怎麽會誣陷!”


    葉氏也說道:“是啊,這種事情,誰會作假?你們不要添亂了。”


    楊正清也跺了跺腳:“你們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


    葉裟不屑的鄙夷道:“一直都是你們三個人在說她懷孕了,旁人誰先這麽說?”


    “這種事情,還會有假?”人群裏,大家都議論非非起來。


    “可是,這也說不準,清歌這個丫頭一直在家裏都是受委屈的那個……”有人和楊清歌稍微熟悉的說道。


    “清歌這個姑娘看起來不像是會做糊塗事情的人……”有人評價說道。


    太陽升起來了,陽光很是溫暖,許多人都圍觀了過來,這個時候,周圍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楊傲芙和葉氏都在麵麵相覷,眼神裏看出來一絲猶豫。


    這件事情,鬧得這麽大,那麽,與她楊傲芙的名聲似乎也不太好,畢竟是一個家裏的姑娘。


    “爹,我們先把妹妹帶迴去吧?”楊傲芙勸說著,“這個時候,人也太多了……”


    “帶什麽帶,晦氣死了。”楊正清想到楊清歌的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就惡心的不得了,“早知道昨天就直接把她賣到妓院了……”楊正清低聲嘀咕著:“要是賣到妓院,那裏的人就會把她肚子裏的野種給打掉了,哪裏還有這麽多的事情!”


    楊正清心裏想著,便說了出來,不過,他的聲音很小,主要他是心疼銀子,不過他沒有想到,蕭晟徹那邊帶來的人都聽到了他說的話。


    他隻以為自己說的話隻有楊傲芙聽見了,可是,卻莫名的,覺得蕭晟徹和葉裟以及那個黑衣男人,都用冷颼颼的目光瞧著他。


    看得他莫名的心頭發冷,好像掉入了千年形成的冰窖一般。


    “要是早一年前,你把她許配給劉員外,哪裏還有這麽多事情!”楊傲芙想起來也覺得生氣,當年劉員外巴巴的對楊清歌心儀不已,是楊正清不同意。


    若非是楊正清不同意,楊清歌又怎麽會和沈逸霽暗通款曲,暗結珠胎?


    楊正清不耐煩的對她說道:“行了行了,等下就把她帶迴去,晚上我找找人,把她賣到妓院去!”


    楊傲芙滿意的點了點頭,葉氏卻是說道:“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隻見葉裟抱拳對人群說道:“這樣吧,各位!我兄弟已經去請了逸陽城最好的大夫來為這位姑娘號脈,如果這位姑娘真的懷孕了,那麽我們立刻丟下這個姑娘不管,任由她的家人處置。但是,如果這位姑娘根本沒有懷孕,而是這家人故意在害這位姑娘,那麽,拜托各位做個見證,從此之後,這位姑娘和這家人斷絕任何關係,從此不相往來,如何!”


    “這個自然沒問題,不過誰家的人會這麽冤枉自己的姑娘啊!”人群裏聽到葉裟的提議,都覺得新奇,可是也覺得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沒有人家會願意這樣破壞自己的名聲的。


    “事情沒有真正查清楚的時候,我們怎麽能夠相信呢,我們都沒有親口聽到大夫的迴答,也沒有聽到這個受害的姑娘說自己懷孕了,我們怎麽能夠聽信片麵之詞呢,萬一不是呢,豈不是害了一條性命!”葉裟高聲說道。


    這番話說的倒是合情合理,隻是人們還是大多數都抱著不相信的態度、


    於是有人便笑著反駁著葉裟:“嗬嗬,這位兄弟,你大概是不曉得我們這裏未婚先孕的後果吧,沒有一個人願意承受這樣的後果,一家人裏如果有一個姑娘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麽,這個家都在整個逸陽城很難抬起頭來,誰會冒著這樣的有損名譽的事情來害人呢?”


    “不過,這位小哥,你說這話,著實是冤枉我們了,我們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葉氏溫溫柔柔的說道。


    在外人的麵前,葉氏總是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完全的跳不出半分的錯處來。


    現如今人群圍繞的越來越密集了。葉氏便抬袖抹著淚水說道:“當家的,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讓這個孩子做出了這樣的糊塗事情,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隻求你,不要傷害這個孩子了……她犯得錯處,我來替她承擔、”


    一旁的楊傲芙也是很會來事的一個人,一看母親的作態,立刻懂了,也連忙哭訴著哀求:“爹,求你,饒了妹妹吧,雖然她肚子裏懷了別人的孩子,可是她已然是我的妹妹,她犯了錯,我願意替她受過,相信我,爹,我一定會勸阻她改過自新的。”


    楊正清一看自己的老婆孩子居然都跪下來祈求,頓時也很生氣,但是如果他發火的話,這個壞人就是他來做了,他隻得揮揮袖子說道:“罷了,先把人帶迴家再說!”


    “慢著!”葉裟卻是伸臂擋住了楊正清想要上前搶奪楊清歌的步伐。


    他隻是輕輕的一擋,卻是把楊正清嚇得夠嗆,因為方才被葉裟踢得一腳,現如今腿還疼著。


    楊正清知道這個人一定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因此也不敢惹,隻是戒備又憤惱的瞪著葉裟:“你幹什麽,我帶我女兒迴去也不行!”


    葉裟示意他往後看:“大夫已經來了,讓大夫瞧過之後,再說也不遲!”


    楊正清迴頭一看,隻見人群裏已經散開了一條小道,那個黑衣男子帶著一個白胡子老翁從人群裏走來。


    這個人,就算是逸陽城裏的三歲的小孩兒,都認識、


    他是逸陽城最有威望的濟世堂的當家主人,曾經在宮廷太醫院任職,年紀大了,榮歸故裏,可是,他本人的大兒子還在宮裏太醫院裏當差,他幾乎可以說,是逸陽城裏最德高望重的人。


    “咦,是吳老來了!”


    “吳大夫怎麽來了!”


    “這…………”楊正清看到了吳老,也很是驚訝。


    葉裟比他高,居高臨下的說道:“我方才說的,你清楚嗎?如果你的女兒沒有懷孕,而被你故意這麽狠心殘害折騰,你必須要跟你女兒道歉,並且主動跟她斷絕關係。如何?”


    楊正清氣的發抖:“你胡扯八道什麽!她懷了野種,我還能冤枉她!”


    “行,如果你沒有冤枉你女兒,我們立刻就把你的女兒歸還給你,當然,也會因為冤枉了你,而送上賠禮一百金,如何?”葉裟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官家銀票,展開,上麵赫然寫著一百金的數字。


    楊正清本來是不想答應這麽無聊的事情的。


    但是,一聽居然還有銀票,而且還是一百金,就算是當差十年也掙不了這麽多啊。


    這件事是穩賺不賠的事情啊,因為楊清歌是明顯的懷孕了啊。、


    就算是這個人耍弄著他玩,他也不吃什麽虧的。


    萬一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那他真的是要大賺一筆了。


    楊正清的雙眼放光,看著葉裟手裏的銀票:“一百金,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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