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相信了。


    沈執忽然間又問:“茶茶,你以前有多喜歡我?”


    茶茶不願意再迴憶,她別過臉,目光朝向窗外,“忘記了。”


    特別喜歡吧。


    不然也不會做夢都在為他哭。


    青春時代所有的眼淚,都屬於沈執一個人。


    所有的歡喜也皆起自他。


    沈執嗯了聲,綠燈剛亮,他重新啟動車子,邊說:“你先睡一覺吧,到地方我會叫醒你。”


    茶茶本來不困,但聽了他的話,好像被濃濃困倦找上了門。


    她保持頭腦清醒,眼前還是發暈,窗外兩側倒退的風景非常陌生,這條路根本不是開迴弄堂的路。


    茶茶掐著掌心,“我要下車。”


    沈執淡淡道:“茶茶。”頓了兩秒,“明天訂婚宴,是吧?”


    茶茶的意識在流失。


    沈執說:“是你先招惹我,你先說喜歡我,沒道理你輕飄飄就能抽身。”


    茶茶朦朧間聽見他說:“你猜我會不會讓你出現在訂婚宴上?”


    茶茶強撐著眼皮沒暈過去,她渾身無力,吐字時的氣息也沒什麽力道:“滾。”


    沈執笑了,這是他今天臉上的第一個笑容,“答對了,我不會。”


    他說:“我不喜歡你的時候,你要喜歡我,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也要喜歡我。”


    總而言之,茶茶不能嫁給別人。


    他愛過薑妙顏不是他的錯,甚至算不得精神出軌。


    薑妙顏出國那幾年,他心裏也許隻是一種悵然若失的記掛。


    而他對茶茶,隻是這愛無色無味,來的太晚,到的太淺,他發現的太遲。


    現在,沈執決定要把她搶迴來。


    第70章


    茶茶失蹤了。


    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人是於故,課間他給茶茶發的消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這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因為他平日給茶茶發消息發的也很勤快,有事沒事就發一條,她被擾的煩了,也會迴他一個嗯字或是簡便的符號。


    於故連著上兩節課,課間休息抽空給她打了電話,起先是無人接聽,後來再大就直接關機了。


    於故就沒什麽心思講課,給班上的同學布置了課後作業,就提前下了課。


    他直接找上了茶茶的舍友。


    陳心意認真迴憶,睜著茫然一雙茫然的眼睛,“啊?她跟我說她迴家了啊。”


    於故深深擰著眉頭,“迴家了?”


    陳心意點頭:“是啊,說要迴去再搬個空的行李箱過來裝衣服,答辯完就迴去了,應該早就到家了,是出了什麽事嗎?”


    於故覺得頭痛,內心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深,他麵無表情道:“你給她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打得通。”


    陳心意試了,打不通。


    於故臉色冷冷,邁開大步急匆匆離開,開車路上還給江州等人打了電話。


    他也沒囉嗦,開門見山問:“茶茶在你這裏嗎?”


    江州道:“不在,怎麽了?”


    於故聞言臉色不是難看了一星半點,表情冷的能結一層厚厚的冰,他說:“茶茶聯係不上了,我現在在去派出所的路上。”


    江州語氣陡然冷卻,“什麽叫聯係不上了?今天早上不還好好進了學校嗎?”


    “嗯,就是失蹤了。”


    江州當即撇下公司裏的事情,讓助理備車,然後冷著臉吩咐助理把撥通劉局的電話。


    劉局也不知怎麽就招來江家這尊大佛,小心翼翼地試探:“不知道有什麽事,我能幫得上江總?”


    江州架著腿,表情冷峻坐在車裏,他道:“我妹妹不見了,煩請劉局幫忙找一找。”


    劉局一聽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特別大的事情,找個人而已。


    他當即拍了拍胸脯說沒問題,隨後又問:“不知您妹妹叫什麽名字?失蹤了多久?是在哪裏不見的?”


    “楚茶,快三個小時了。”江州頓了頓,“一會兒警局裏再詳說吧。”


    原本還在休假的劉局,也顧不得休息了,穿好衣服也趕往市裏的警局。


    劉局到的時候,廳裏已經坐著兩個氣度不凡的男人。


    劉局迎上去,同江州打了聲招唿,隨即又問辦事的民警查的怎麽樣了?


    在劉局來之前,就已經和局裏的人打過招唿,讓他們上點心,莫要含糊,更別想著隨便就能糊弄過去。


    “劉局,我們查了學校的監控,楚小姐最後出現的畫麵,是正常的,沒有被劫持的痕跡。”


    而且才沒消息短短幾個小時。


    很難立案。


    說起這個於故的眼神冷的能下刀子了,監控裏茶茶和沈執說了幾分鍾的話,然後就跟他上車了。


    “車子開上高速,早就已經出了城。”


    劉局聽了細細琢磨了下,覺得此事還是比較簡單的。


    沒有窮兇極惡的綁匪,就再好不過。


    江州站起身,同警局的工作人員道了謝,說道:“今日麻煩了。”


    “應該的。”


    江州也算弄明白怎麽一迴事了。


    這是姓沈的那小子膽大包天把他妹妹給帶走了。


    特意挑在她訂婚的前一天。


    還真是……用心良苦!狼子野心!


    江州冷冷笑了兩聲,把車開到了沈家門前,上門打擾也並未提前打過招唿。


    顏穗瞧見許久不見的江州和他身後臉色難看的男人,愣了好久。


    “你怎麽過來了?”


    江州倒是講禮,“阿姨,沈執在家嗎?”


    顏穗搖頭:“不在,他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去郊外的私宅休養了。”


    顏穗心中難安,她問:“是出了什麽事嗎?”


    江州並不打算瞞她,“茶茶被他帶走了,現在兩個人的手機都打不通。”


    顏穗不可置信瞪圓了眼睛,“這……這這這怎麽可能呢?”


    認真想一想,怎麽就不可能呢?


    阿執隻不過看起來像正常人,好像是少了許多執念,尤其是茶茶準備訂婚後他仿佛徹底死了心。


    但說不定他隻是刻意壓抑著自己,等著徹底爆發的那一刻。


    真的綁走了人,也不是做不出來。


    顏穗越想心裏越急,臉色蒼白,手指用力摳著門框,勉強撐著身體,“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


    撥過去,隻有關機提醒聲。


    江州歎氣,問:“顏阿姨,你知道沈執的私宅在哪裏嗎?”


    顏穗神色凝重,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帶你們去。”


    一行人連夜趕往京郊,除了還被瞞在鼓裏的楚清映,其他人都已經知道沈執把茶茶給綁走了。


    京郊的私宅隱藏在僻靜的山林裏,大門緊鎖,平日看管宅子的管家說一切如常,大少爺最近沒有迴來過。


    顏穗便知道連她也被兒子騙了,怕是今日這場綁架蓄謀已久。


    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眼神愧疚望著他們說:“對不住了,是我沒管好兒子,我一定盡快幫找到他。”


    事到如今,除了滿世界的找,也沒有別的辦法。


    而明天的訂婚宴,怕是要取消了。


    一路沉默寡言的於故忽然發作,一腳踹翻了邊上的椅子,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不見初時那般淡定。


    於故已然用盡自己的人脈,大範圍的開始找人。


    淩晨三點多,他們終於找到了沈執的那輛車。


    找到車,人依然是不見蹤影。


    好像消失了一樣。


    查不到出入境記錄,火車票、機票等等什麽信息都沒有。


    要找一個人,大海撈針太難了。


    *


    茶茶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還昏昏沉沉,特別的暈。


    她費力睜開眼皮,映入眼簾的畫麵,十分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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