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要答應嗎?她對於故是什麽樣的感情呢?


    茶茶還沒想清楚答案,男人微微彎下腰,薄唇貼在她的耳邊,吐出的氣息冰冰涼涼,他說:“我愛你。”


    是愛。


    不隻是止步於淺顯的喜歡。


    他編織的這張巨大的網,將她牢牢捆綁在裏麵。


    時間到了,他要收網了。


    茶茶渾身一顫,顫栗酥麻感從骨頭裏漫出,她像個傻子站在原地不敢動,咽了咽喉嚨,不知所措。


    於故擅長用溫柔攻勢,他輕聲詢問:“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茶茶想了想,她說:“我要考慮考慮。”


    一聲輕笑從他的鼻腔溢出,他摸了摸她的側臉,聲音裏好像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真的還要考慮嗎?昨天晚上,你勾著我的脖子……”他還沒有把下麵的話說完,茶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堵住他要說的話。


    於故不會給她思考的機會,這種時候隻能連哄帶騙把人弄到手之後再說,等她什麽都想清楚,煮熟的鴨子也早就飛了。


    茶茶稀裏糊塗,腦子滿是昨晚那個色情的吻,麵紅耳赤,此時,她耳邊又充斥著男人誘哄的嗓音,她被哄得暈頭轉向,又被眼前的美色迷昏頭腦,對上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整個一天,茶茶的腦子都還懵懵的。


    宿舍裏,陳心意說了什麽,她也沒有聽清。


    她說:“我和於故在一起了。”


    陳心意哦了聲,無比淡定,“這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她成了個複讀機:“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和他在一起了。”


    “……”這句話陳心意聽到想吐。


    茶茶自言自語,“我還蠻喜歡他。”


    陳心意:“你喜歡就好。”


    茶茶忽然抬起頭,一雙圓眼睛瞪得像銅鈴,她看著陳心意,又神經兮兮的問:“你說於故會不會也欺騙我?玩弄我的感情!?”


    陳心意如實相告:“這我也說不準。”


    茶茶本來還很興奮,馬上就又軟趴趴黏在書桌上,“他也沒說到底喜歡我什麽。”


    陳心意覺得她這是杞人憂天,“長得好看吧。”


    茶茶:“這確實是句大實話。”


    “……”茶茶重新挺直背脊,坐正身體,“但我覺得於故不像是會騙我的人。”


    陳心意點點頭,“也不像是會隨隨便便就被撬走的男人。”


    茶茶得到安慰,“有道理。”


    確認關係後,茶茶和於故就變得更黏糊。


    她每天和他見麵之前都要化個妝,精心挑選口紅色號,開始嫌棄自己化妝櫃裏的口紅顏色都不怎麽好看。


    陳心意說著風涼話,“沒關係,反正最後都要吃進於故的嘴裏。”


    茶茶皺眉:“你說的好惡心。”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也對,所以我要挑個味道甜一點的。”


    “滾滾滾。”


    今天天氣極好,豔豔高照。


    於故騎了單車,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


    她小跑著衝過去,跳到後座上,像個乖寶寶抓著他的衣服,“車哪來的?”


    於故說:“買的。”


    存款還是不太夠他看中的那輛車。


    隻好先買輛自行車帶著她兜兜風。


    茶茶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談戀愛是這麽幸福快樂的一件事。


    發的每條消息都有迴應,迴報了不止同等的愛意。


    重要的節日妥帖放在心上,她的每一個小習慣都有被照顧到。


    茶茶翹著雙腿,輕打著晃晃,她迎著風,眉開眼笑同騎車的少年在說話,“我們還有一場考試,就考完了。”


    於故問她:“寒假要不要去鳳凰古城?”


    鳳凰古城,是她想去很久的地方了。


    當初甚至買好了車票,收拾好行李,出發的當天,沈執有事情,放了她的鴿子。


    她提著行李箱在火車站門口等了他很長的時間,綠皮火車的轟鳴聲從遠到近,她才接到沈執說去不成的電話。


    茶茶剛準備說換個地方。


    於故道:“我買了一月三號的車票。”


    “那就去吧。”茶茶把不開心拋在腦後,“你訂酒店了嗎?我想住特色民宿。”


    於故迴:“訂好了。”


    一間,大床房。


    一定程度上,於故也欺騙了她的感情。


    他的愛不如表麵這般平和,他瘋狂想要獨占她。


    洶湧的波濤,藏在平靜的湖水下。


    他也是個性格惡劣的人。


    “花了不少錢吧。”茶茶有點心疼他的錢包。


    於故讓她用雙手摟住自己的腰,邊說:“沒有多少。”


    他們都沒有特意隱瞞在戀愛的事情。


    基本上認識他們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這件事。


    馮景年本來還想瞞著沈執,可惜消息跟長了腿似的,到處亂飛。


    沈執知道的表現與正常人無異。


    精神分裂到一定程度就不覺得自己有病。


    他甚至問馮景年:“她是不是應該要請我吃頓飯,慶祝一下。”


    以朋友的身份。


    以兄妹的借口。


    第56章


    馮景年差點脫口而出想問問他是不是瘋了!?


    轉念一想,沈執近來確實是不太正常,死不承認自己走不出來,強裝出一副豁達開明的樣子,不斷給自己洗腦他沒有事。


    馮景年一開始不明白沈執分手前沒多少愛茶茶,怎麽分手後就成了這種狼狽又難看的嘴臉?也許是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到手就棄之如履。


    但不是這樣的。


    沈執性格偏冷,其實他對很多事情都不太在乎,情感認知能力天生就差,冷漠無情,沒有同理心。


    後來想想看,如果不是茶茶沒開這個口,沈執也一輩子都不會主動說分手。


    她不知不覺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馮景年說:“你還真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了?”


    沈執掀起眼皮,眼神極度漠然,他說:“是。”


    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也隻有他自己會信。


    或許他的潛意識裏也是不相信的。


    馮景年不忍心看他這個樣子,他冷言冷語放箭,“兄妹會談好幾年戀愛?你是騙你自己還是騙別人?”


    沈執抿唇不語。


    馮景年又冷聲發問:“兄妹會擁抱接吻上床?沈執,你這樣對她也是負擔。”


    安靜了很久。


    沈執抬起眼睛,雙目微微發紅,眼中的情緒依然冷冷淡淡,他說:“你知道嗎?隻有這樣,她才願意和我好好說一句話,才能肯看我一眼。”


    隻有和她劃清界限,確定他們不可能的朋友關係,才能收到來自她的零星善意。


    馮景年無話可說,他知道沈執已經魔怔,除了自救無人可救。


    茶茶收到沈執電話時,正在星巴克裏買咖啡,要了兩杯提神醒腦的冰美式,剛付完錢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於故接過店員遞來的兩杯咖啡,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到窗邊的空位,剛入座看見她掛了電話,噘著粉嘟嘟的嘴巴,低聲抱怨了一句:“有病嘛。”


    這三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都軟軟的。


    於故替她拆了根吸管,問:“怎麽了。”


    茶茶猶豫半晌,在遲疑要不要告訴他,思量片刻,她說:“沈執的電話。”


    於故並沒有特殊的表情,麵色入常,聽見這個名字也沒多少不適,他很有耐心,說話溫溫柔柔不急不躁,嗓音磁性悅耳,“嗯,他說什麽?”


    茶茶皺眉,“他說要和我們一起吃個飯。”


    於故挑起眉尖,詫異不過一瞬,“你和他……”


    茶茶咬著吸管,有點不太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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