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們倆買完粥迴來,茶茶又在昏沉中睡了過去。


    陳心意也不管那麽多,爬上她的床,正準備把她從被窩裏撈出來逼她吃點東西,結果發現她身上的溫度依然很高,那兩粒退燒藥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


    陳心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茶茶,你醒醒。”


    茶茶這會兒隻想睡覺,眼皮腫的抬不起來,渾身無力,頭腦酸脹。


    陳心意被嚇壞了,立馬給她家裏人打了電話,說話哆哆嗦嗦,說她生病了得送去醫院。


    江承舟當晚接到電話,立馬拿著車鑰匙出了門,怕楚清映擔心,他瞞著沒說,隻是說自己有事出去一趟。


    男人進不去女生宿舍。


    江承舟隻能把車停在宿舍樓外,站在外邊等女兒被送出來。


    江承舟一向寶貝這個女兒,平時說話的語氣都不敢太重,真是當眼睛珠子一樣疼著,聽見她發高燒的消息心急如焚,隱忍著沒衝上去。


    陳心意替茶茶穿好衣服,“茶茶,你還能起來嗎?”


    茶茶麵色發燙,嘴裏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說什麽。


    陳心意沒辦法,又給茶茶的父親打了電話,“叔叔,您上來吧,茶茶還沒醒。”


    江承舟繃著冷臉掛了電話,掐滅煙頭扔進垃圾桶裏,也不顧規章製度,邁開大步就進了茶茶的宿舍。


    他神色冷峻將女兒從床上打橫抱了起來,看著她燒的神誌不清,眼中憐惜更甚,問她室友借了個毛毯,將她裹得嚴實,確保不會被風吹到,才抱把人抱了出去。


    迴家的路上,江承舟冷著臉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然後又忍不住低聲催促駕駛座上的司機:“開快點。”


    司機不敢耽擱,時速已經達到最高。


    迴到江家,家庭醫生也已經到了。


    楚清映才知道女兒生病發燒的事情,急的團團轉。


    江承舟把茶茶交給醫生後,輕聲安撫妻子:“你先去睡覺,女兒有我看著。”


    楚清映放心不下,她蹙眉,“等女兒醒了,我再睡。”


    醫生給茶茶打了吊水,說:“沒什麽大事,今晚再好好睡一覺,明天燒就能退了。”


    “嗯。”


    送走醫生,江承舟迴臥室看了眼茶茶,小姑娘似乎睡的很不安穩,眼角掛著幾滴眼淚,像是做了很難過的夢。


    江承舟見不得女兒的眼淚,瞧見一次心就難受,他用指腹替她拭去眼尾的淚珠,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守了她一夜。


    楚清映起早給茶茶燉了她愛喝的湯。


    楚清映現在在家也沒什麽事情可做,當初半逼半就迴到江家,江承舟嘴上說著不幹涉她的工作,後來又是半帶逼迫讓她關了那個店。


    楚清映雖然厭惡江承舟病態的控製欲,但也沒反抗他的能力,和江承舟以前做的那些事比起來,已經算好的了。


    茶茶還是沒醒,不過好在高燒已經退了。


    江州聽說妹妹生病,也趕迴了家,母親正在廚房裏準備午飯,他問:“媽媽,妹妹呢?”


    “還在睡覺。”


    “我上樓看看她。”


    “嗯,不要把她吵醒了。”


    “好。”


    江州剛從公司趕迴來,西裝革履,穿在身上很不舒服,他脫了外套,又鬆了鬆領口的兩粒紐扣,輕手輕腳打開妹妹的臥室房門,放低腳步聲走進去。


    小姑娘臉頰悶的透紅,皮膚細膩光滑,眼睫毛長長的,精致漂亮。


    但此時卻沒什麽精氣神。


    江州在臥室裏待了十幾分鍾,正要起身離開,床上的人兒動了動,然後緩慢睜開眼睛,撞入她視線的一張熟悉且能令她安心的臉。


    江州對她笑了笑,“醒了啊,讓哥哥看看有沒有好點。”


    他伸手在小姑娘的額頭上碰了碰,“嗯,燒退了。”他盯著妹妹的小臉,又說:“不過臉也瘦了一圈,在學校過的不開心嗎?”


    茶茶還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學校迴到家裏。


    江州望著她傻愣的表情,失笑道:“睡傻了嗎?”他又說:“有什麽不開心都可以跟哥哥說。”


    茶茶伸出手,用小小的手指頭攥著哥哥的衣擺,眼淚洶湧流了出來。


    在學校裏不敢發泄出來的委屈和痛苦,麵對親近的人,總算不用再憋著。


    見了她的眼淚,江州真的心疼壞了。


    “這是怎麽了?”


    茶茶起初隻是抓著哥哥無聲地哭,後來情緒控製不住,抱著哥哥的脖子,放聲大哭了起來,“哥哥,我失戀了。”


    她的哭聲撕心裂肺,邊哭邊打嗝,“他說他從來沒喜歡過我。”


    江州輕輕撫著她的背,“哭出來就好了,我們茶茶以後肯定能遇到一個好男人。”


    發泄過後的茶茶好像緩了過來,洗了把臉和哥哥一起下樓吃飯。


    她不敢抬頭看父母,埋著小腦袋,專心喝湯。


    楚清映摸了摸女兒的頭,“多吃點,都瘦了。”


    茶茶嗯了聲,“我好久沒吃媽媽做的飯了。”


    楚清映道:“誰讓你最近幾個周末都不迴來。”


    茶茶小聲說:“我以後每周都迴來。”


    楚清映笑笑:“好。”


    吃了午飯,茶茶抿唇,血色極淡,她看著家裏人,說:“我今天算曠課了。”


    江承舟說:“爸爸給你請了一星期的假。”


    茶茶哦的一聲,也沒有拒絕。


    *


    茶茶整整一周都沒有和沈執聯係。


    對方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迴。


    她把家裏麵有關沈執的東西全部都清理到一個大的紙箱子裏,包括那本已經寫滿沈執名字的日記本。


    沈執連著打了幾天電話,無人接聽,去數學院找也找不到人,打聽過後才知道茶茶生病請假了。


    沈執抿起薄唇,心中猜測她或許是因為那天晚上生氣了,不然也不會一直不迴消息。


    這件事確實是他的錯,所以沈執決定在周五晚上去茶茶家裏找她。


    去的路上,經過一家花店。


    沈執盯著玻璃櫥窗裏的向日葵良久,記得茶茶還挺喜歡向日葵,於是走進店門買了一束。


    不過走到茶茶家門口,又覺得手裏這束花有些別扭,斟酌良久,沈執把花放在大門口的信箱上。


    擅自上門並不禮貌,沈執站在門外,給茶茶發了微信:【我在你家門口。】


    過了五分鍾,沒有迴應。


    沈執眉心起了燥意,繃著臉部線條,手指毫無感情在對話框裏打了字:【你先下來,我們談談。】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對方依然沒有迴複。


    沈執忍著不太平靜的心情,耐著性子說:【那天晚上是我錯了,你出來吧。】


    沈執盯著自己連著發出去的消息,扯起嘴角嗤的笑了聲。


    他以為茶茶不會甩臉色,倒是他想錯了。


    沈執耐心告罄,眼神漠然,刪掉對話框,退出微信,然後轉身從茶茶家門前離開。


    他的自尊心,隻能允許自己做到這個程度。


    一直以來,都是茶茶追著他走。


    他不覺得茶茶這點小性子能發作多久,也許過不了幾天,茶茶就會跑來商院,笑眯眯的找他說話。


    沈執迴宿舍後,崔南順口問:“你女朋友好了嗎?”


    沈執說:“快好了。”


    崔南又說:“你倆快兩星期沒一起吃過飯,外麵都在猜你們是不是要分手了。”


    沈執不太喜歡聽見這種話,思考幾秒,否認道:“不會。”


    “不會什麽?”


    沈鍾沒說話。


    他覺得他和茶茶還不會分手。


    沈執放在郵箱上的那束向日葵被管家當作垃圾丟進了垃圾桶裏。


    茶茶在兩天後,重新迴到校園。


    陳心意抱了抱她,劫後餘生般說:“你那天嚇死我了。”


    茶茶抱歉地說:“那天辛苦你了,謝謝你啦。”


    陳心意在她臉上掃了圈,發現茶茶在家養了一星期,臉頰都圓潤了點,她問:“你和沈執是不是吵架了?”


    茶茶嘴角的笑容滯了一瞬,她搖了搖頭:“沒有。”


    “沈執這段時間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


    “我知道,我正要去找他。”


    還有句話,陳心意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決定還是咽迴肚子裏比較好。


    茶茶輕聲問:“有什麽事情,你說吧。”


    陳心意猶猶豫豫:“那我說了啊,薑妙顏要來咱們學校讀書了,聽說是因為她有藝術特長加分特招進來了。”


    茶茶一點都不意外,她感覺自己好像從未擺脫過薑妙顏。


    除了哦字,她也沒什麽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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