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意歎道:“之前高中部的學姐說江州是冷漠的高嶺之花,看著也不像啊。”


    茶茶一本正經地說:“世界上沒有冷男,隻是他暖的人不是你。”


    校草連著兩天來了初中部,流言四起。


    隔壁班班花江軟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帶著她的小跟班,在走廊堵住茶茶的去路,抱著雙手,冷笑了聲:“沒爸爸的孩子都缺教養,也不看看自己這副窮酸樣。”


    茶茶裝聽不見,麵對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忽視她,氣死她。


    江軟果然被她氣著了,用力跺腳,惱羞成怒追上去,伸手要推她。


    茶茶側身躲開。


    江軟撲了個空,竟然直接撞到了門上,額頭腫著一個大包,她疼哭了,邊哭邊去辦公室告老師。


    *


    江家。


    江承舟收到了私家偵探發來的照片。


    照片上是他深愛入骨的女人。


    還有他從未見過的女兒。


    江承舟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的人,眸色愈深。


    十幾年過去,楚清映沒什麽變化。


    他愛極了這個女人,沒想過她寧肯用假死的辦法也要逃開他。


    江承舟的視線緩緩移到女孩臉上,白白軟軟的小臉,眉眼很像她的媽媽,長得特別可愛,紮著兩個小辮,戴著兔耳朵帽子,穿著印著小狐狸圖案的背帶褲,笑容燦爛。


    這是他的女兒。


    江承舟的眼神都要融化,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眼中久違出現了寵溺的柔意。


    他勢在必得。


    楚清映和女兒都要接迴來。


    他的女兒不能流落在外過苦日子。


    他一定會把她寵成公主。


    星星月亮都捧到她麵前。


    第4章


    茶茶改掉了早上睡懶覺的習慣。


    每天早晨定了一個六點的鬧鍾,困得睜不開眼也堅強的從床上爬起來,吃過早飯後就去沈執的家門口等著他。


    沈執準時推著自行車走出來,茶茶眉眼一喜,蹦蹦跳跳跑到他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著一些無聊的事情。


    她說,他聽。


    等走到巷口,茶茶坐在沈執的自行車後座,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在他的腰側。


    夏末初秋,迎麵掃來的風都十分溫柔。


    茶茶仰著臉,黑瞳望著少年的側臉,下顎線條完美,鼻梁高挺,唇紅齒白,刺目的陽光傾瀉在他細膩的皮膚上,更顯透白。


    茶茶無論看多少遍,都看不膩。


    沈執真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聞。


    淺淺的、淡淡的清香。


    茶茶小聲又溫柔地說:“阿執。”


    少年偏過臉,嗓音低沉悅耳:“嗯?”


    茶茶在心裏悄悄的說:我們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少女因為羞澀將心裏話藏到心底,她改口說:“就是想叫叫你,你的名字好聽。”


    沈執身體緊繃,被誇過後有點無所適從,耳朵尖不被察覺的紅了紅。


    *


    女兒去學校後,楚清映整理好廚房,打算去花店。


    她剛換好衣服,門鈴就響了。


    楚清映打開房門,“你……”後麵的話,在她看清楚來人之時便戛然而止。


    楚清映下意識就是想關門,奈何男人手腕上的力氣是她的十倍,五指牢牢控製著門框,皮鞋抵著門邊,她用力關門也紋絲不動。


    江承舟迫人的視線緊盯著她的臉,男人的氣場比起十幾年前威嚴更甚,周身冰冷。


    楚清映嚇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骨子裏的恐懼在看見這個男人的瞬間,洶湧而至。


    這些年,她努力想要忘記那段迴憶。


    現在發現都是徒然。


    哪怕是關於細枝末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遇見江承舟那年,她還是個剛上大學的學生,懵懂天真。


    卻不知青澀的她哪裏得了江承舟的青睞,半逼半就被迫和他結了婚。


    楚清映連正常的大學生活都沒有享受過,就被占有欲病態的他,擄掠迴家,半藏了起來。


    她不自量力逃過幾次。


    江承舟和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似的,每次都是在最後關頭,打破她的希望。


    機場、火車站、汽車站,無論哪種交通方式,她總能被他輕而易舉的找到。


    她的不聽話,惹怒了江承舟。


    後來楚清映在那間二十層的高級公寓裏被關了快四年,門窗都是鎖死的。


    她能見到的人隻有江承舟。


    想要出去一次,都得求他。


    楚清映的眼眶一下子就被嚇紅了,身體微微發顫。


    江承舟捏著她的下巴,嗤的笑了聲:“你哭什麽?”


    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你真是好本事,在我眼皮子底下躲了這麽多年,還偷偷生下了我的女兒。”


    楚清映聽見女兒,一下子緊張起來,聲音哆哆嗦嗦:“你想幹什麽?你不要傷害我的女兒。”


    江承舟恨不得現在立馬就把這個女人綁迴家裏,但他忍住了,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再把人嚇跑就不好了。


    他笑了笑:“你說什麽胡話呢?茶茶也是我的女兒,我當然是要把她接迴家。”


    楚清映天性軟弱,眼淚不停往下落,她紅著眼:“不行的。”


    江承舟果然是要把女兒從她身邊搶走。


    她不能接受。


    江承舟聽了這話竟是笑了,“怎麽不行?真的要搶,你搶得過我嗎?”


    楚清映搶不過,江家有權有勢,江承舟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手段了得,他隨便動動手指都夠她受的。


    江承舟忍著欲望,“江州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也很高興,我不忍心看他們兄妹分離。”


    楚清映聽見兒子的名字,恍惚了一下,眼淚不停的流。


    她當初離開,也是被江承舟逼的沒有辦法。


    她不是故意要拋下兒子的。


    江承舟見好就收,也不想把她逼到死角,他用指腹抹掉女人臉頰上的淚痕,“映映,我給你……”楚清映打斷他的話,紅通通的水眸可憐兮兮望著他,抓著他的手祈求道:“江承舟,我們談談。”


    江承舟挑眉,“可以。”


    *


    茶茶和沈執一起進的教室,班上的同學見怪不怪。


    這兩個人是鄰居又是青梅竹馬,關係當然也比普通同學要好點。


    茶茶背著書包剛走到自己的座位,發現她的同桌被人欺負了。


    於故是個悶葫蘆,一整天都可以不說一個字。


    後排不好好學習的男生仗著於故不會說話,說著借其實用的搶,“於故,鋼筆借我用一用。”


    於故表情冷淡,手中緊握著鋼筆,明顯就不願意借。


    男生圍在他桌邊,嘻嘻哈哈:“你怎麽這麽小氣啊?不就是一枝筆嗎?”


    於故握著筆不吱聲。


    男生語氣惡劣問道:“誒,你是不是啞巴啊?啞巴學霸?”


    茶茶走過去,好看的眼睛定定看著他們幾個,隨即慢悠悠開腔:“上周被三班揍的屁滾尿流,欺負不了別班的人就來欺負本班的同學,你們真有出息。”


    幾個男生被她說的臉一陣紅一陣青,哼了聲,“不借了。”


    茶茶眼睛瞪圓,有點兇看著又有點可愛,她護犢子地說:“你們以後不要欺負我同桌。”


    茶茶對從小就愛跟著自己的於故,也是充滿同情的。


    在她五歲還紮著朝天辮是個小女孩時,就像個大姐大一樣拍過於故的肩,說過以後會保護他。


    “故故,你沒被嚇著吧?”


    於故搖頭,然後從書包裏拿出一塊巧克力,掰開她柔軟的手掌心,放了上去,“給你的,你吃。”


    這是於故的父親上周出差,從國外給他帶的巧克力。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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