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寄件人名,沒有寄件地址。


    可卻寫明是她薄涼一收,所填寫的地址是臨江,電話號碼是顧南望最新給她置辦下的,除卻黎晚和顧南望,她就沒聯係過別人,也未曾將她的電話號碼告知於人。


    故而她在接到郵政快遞員電話的時候,很意外,但更讓薄涼一震驚的是郵件裏麵的一張信紙。


    上麵的字讓薄涼一的唿吸猛地一沉:


    ——你終於嫁給你想要嫁的人,不顧眾人議論抨擊,盛世婚禮,身穿婚紗的你,很漂亮,是我最幻想的美好樣子。


    彼時,薄涼一的心緒很亂,這快遞她壓根就不知道是誰送來的,至於這信上的內容……第一個劃過她腦海的人便是陸昱白,可是陸昱白在美國醫院被醫生親證死亡,不可能是陸昱白。


    可,會是誰?


    薄涼一想不到,腦子真的很混亂。


    她拿著這張信紙,來迴的走動思考,徐姨見她拿著一張紙來迴的走動難免擔心,也怕她的病情複發。


    於是走上來關切的問:“太太,你這是怎麽了?”


    現如今薄涼一和顧南望舉辦婚禮,婚姻關係事實,稱唿改變這是自然。然而,薄涼一卻大力的甩開了徐姨的手,她又繼續的來迴走動著,甚至唇角輕輕的呢喃著,話語不清,這個時候看薄涼一。


    她穿著棉布長裙,頭發閑散的披開,本是自然,可因為薄涼一的垂頭,此刻的薄涼一就像是一個遊蕩的野鬼!


    尤其是薄涼一的瞳孔裏麵沒有絲毫的焦距!


    徐姨清楚,薄涼一這是病發了……


    她見過薄涼一病發時候的瘋狂模樣,見過她不顧阻攔狠狠插刀在顧南望胸口的模樣,徐姨壓根就不敢再動手去拉她。


    隻好急急的把電話給掏出,撥打出顧南望的電話。


    住宅電話,顧南望標星而記,而且鈴聲還被設置了不同。鈴聲響起的時候,顧南望一隻腳剛踏進會議室。


    他頓住步伐,就在門口便接起了徐姨的電話,徐姨趕忙匯報薄涼一的情況,“少爺,太太好像不對勁了……”


    徐姨知道,顧南望最忌諱的便是“瘋”字,這永遠都是顧南望心口上麵的一道疤痕,一根倒刺。


    “你說什麽?”


    顧南望的眉頭緊然一蹙。


    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大夫不是說隻要按時吃藥,配合治療,情況已經在朝最好的發展了麽?


    “我見太太拿著一張信紙來迴的走動很擔心的上前詢問,可是太太直接甩開我的手,一點都不理我,她現在……”


    砰——


    薄涼一咯咯的笑,眼睛直看著地上的手機碎片。


    棉布長裙,素白色,加上薄涼一的頭發本來就長,還有薄涼一此刻那咯咯的笑意,猶如冤死的厲鬼。


    臨江別墅內宅就隻剩下徐姨和薄涼一兩個人,出現這樣的情況,徐姨是害怕的。這個世界上不怕有鬼,最可怕的便是精神病人!


    徐姨喉嚨梗了梗,想走到電話旁用內線電話再次給顧南望打過去,但是,薄涼一卻猛然抬頭笑了笑。


    然後那信紙直接在她的麵前一揚,神情尤為恐怖,“說,這是不是你搞的鬼,想要來欺騙我?”


    信紙就那樣在徐姨的麵前晃了晃,隻能隱約的看見有一排字,但具體寫的是什麽,徐姨根本就看不見。


    徐姨猛地搖頭,擺手:“不是,不是我,涼一你清醒點,我是徐姨啊,我是徐姨……”


    然而這根本就不能喚醒薄涼一此刻的意誌,她的腦海被這信紙內容所填滿,還有,陸昱白當天的車禍現場在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閃過,還有那死去的孩子,還有……多年後她看到父母慘死的照片!


    “嗬~不是你還能是誰,你就是在背後搞鬼的人,你就是見不得我好,你不讓我好,那你也別想好!”


    薄涼一緊緊的咬住牙關,聲音冰寒。


    而這話一說完,薄涼一就朝著徐姨撲了過來,徐姨驚恐到了極點,趕緊躲避著薄涼一,但,薄涼一窮追不舍……


    ……


    顧氏。


    顧南望在接到徐姨的電話後,臉色當即就陰沉沉的,尤其是在電話被掛斷後,他再打了一遍過去。


    無法接通。


    再打內線電話,無人接聽。


    這樣的狀況讓顧南望很擔憂,但他卻清楚,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大步凜冽的朝外趕的同時又把電話打給了門口守衛的保安,以及沈岸安排在臨江的保鏢,吩咐他們趕緊前往主宅查看情況,他馬上趕迴。


    保安和保鏢接到顧南望的電話後便馬上行動,而沈岸看見顧南望匆匆遠去的背影,抿唇,今天這場會議已經無法舉行。


    身為顧南望身邊的助理,他隻好取消了今天的會議。


    最先趕到主宅的內部的是那些保鏢,一樓客廳裏麵狼藉一片,花瓶擺設都被砸爛在地,甚至有一小灘的血跡。


    二樓傳來“砰砰砰”的聲音以及尖叫恐懼,不敢有所遲疑,保鏢們連忙跑上了二樓,而臨江的女主人,薄涼一,剛好就拽著徐姨從臥室裏麵出來,而她的右手上麵拿著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麵還在淌血,徐姨的身體被拖動的時候,地麵上有血跡被拖拉,在保鏢趕到的時候,徐姨聽聞聲音,費力的抬起眼眸,聲音虛弱而緊急,“救,救,救我……”


    從一樓到二樓,薄涼一的狀況明顯加重,無論她怎樣喊,薄涼一就是無動於衷,甚至在追趕的過程裏打碎了好多的花瓶,擺設物也被揮舞一地的狼藉。甚至,薄涼一還從廚房裏麵抽出了一把水果刀,要不是她跑的快,隻怕那把水果刀早就已經插在她的胸口。


    可她即便躲過,薄涼一還是窮追不舍,一路追趕,她剛躲進臥室的衣帽間櫃子裏麵,可因為暴露在外麵的圍裙還是被薄涼一給發現,拽出,水果刀在她的身上劃開了好幾個口子,還有薄涼一那一又一句憤怒的話傳來:


    “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你想破壞我現在的生活,不,不行,我絕對不可能讓你破壞我現在的生活,你不讓我好過,那你也別想好過!”


    “你放心,我不會殺死你,我會讓你慢慢的享受這個痛苦的過程,嗬~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給我的那書信!”


    很明顯,薄涼一收到的那書信,她在思考的時候思緒變亂,病情發作,而徐姨的出現,她就成了薄涼一的假想敵!


    保鏢們看到這樣的一幕很震驚,但救人刻不容緩!即便薄涼一手持尖刀,可終究還是抵不過十多個保鏢……


    ……


    徐姨被保鏢送往醫院,薄涼一被綁了起來,怕薄涼一傷人傷己。


    顧南望迴到臨江看到薄涼一被綁的一幕,心都被揪起,而麵色卻如陰霾覆蓋,冷沉沉的陰森。


    “誰給你們的膽子綁的她?”


    顧南望聲音怒沉,宛如萬年冰窖裏麵的寒冰,沒有絲毫的溫度。


    其中一名保鏢主動邁步上前,也是這群保鏢的領頭人,名為阿華。


    阿華將實情道出:“先生,我們接到你電話的時候就急匆匆的趕來,一樓狼藉一片,你也能看到。趕上二樓,剛好見到太太手拿著一把帶血尖刀,手裏麵拖著徐姨,徐姨的身上連中數十刀,我們要是不把太太給綁起來的話,隻怕太太會傷人傷己……”


    這話,顧南望皺了眉。


    薄涼一有精神病的事情整個s市的人都知,這並不是秘密一場。


    徐姨連中數十刀……


    一定有什麽刺激到了薄涼一!


    而緊接著,阿華就朝著顧南望遞上了被拆開的快遞文件袋以及那張信紙,信紙上的字讓顧南望額頭上的青筋直接的凸起!


    尤其是最後那句:你很漂亮,是我最幻想的美好樣子。


    沒有署名的快遞,和他上次一樣,這很明顯就是同一個人發來的,像是死去的陸昱白的口吻。


    陸昱白沒死?


    那怎麽可能!


    唯一一點那便是——有人在利用死去的陸昱白作妖。


    信紙和被拆開的文件袋瞬間在顧南望的手中揉成團,顧南望沉聲冷臉:“查,給我調查附近的監控以及s市全部的快遞以及物流公司,他們前後一個月的監控錄像都他媽的給我調查出來!”


    顧南望從來都不爆粗口,而這一次,很明顯是動了怒氣,有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著顧南望的底線。


    ……


    s市陸家墓園,陸昱白的墓前。


    一男一女站在那,但沒站多久,女的便轉身看向男人,有沉重的語句傳來:“你確定你這不是打草驚蛇?”


    “無仇無怨,我害怕什麽報複?”聽完女人的話,男人低低一笑,全然不把女人這句話放在眼裏。


    女人沉默片刻,緊接著又道:“那你大老遠的迴來,改頭換麵是為了什麽?無仇無怨,至於不能用原來的麵目見人?”


    “嗬~無仇無怨就不能把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了嗎?我忽然很想跟他們玩一玩呢,要不然怎麽對得起我那些年,怎麽對得起你辛辛苦苦救我一場,是不是?”


    “我救你是巧合,但你這些卻是蓄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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