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望身上帶傷,這事的發生對顧南望那是措手不及。


    “暫時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情緊急處理。”


    傅俞沉抿唇開口,說完轉身離開,而電梯門口,傅俞沉和剛出電梯的沈如容打了個照麵。


    “嗨。”


    沈如容主動打招唿,傅家公子也不錯,可偏生她中了顧南望的毒,從此眼眸裏都是顧南望,入不了其他人。


    “找南望談合作?”


    傅俞沉緩掀薄唇,朝著沈如容問話。


    自從四年前那場婚禮後,沈如容並沒有和顧南望劃清楚界限,反而是靠著工作的關係來往頻繁。


    沈如容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顧南望不接受慕媛,慕媛最終看開和他人走進婚禮殿堂,而沈如容怕沒那麽簡單就死心。


    慕媛和顧南望,傅俞沉勸過,沈如容和顧南望,他也勸過。


    可顧南望是怎樣迴答的?


    顧南望說:“俞沉,她在的時候我拒絕逃避,等到她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她在我心中占據了多麽重要的位置,此生除卻她,其他人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她”指的是薄涼一。


    顧南望在迴複他這句話的時候,那眼眸靜默如夜,卻很堅定。


    “合作被推遲了,我想著南望可能有事,而現在……事情似乎很糟糕,我就過來看看。”沈如容笑著。


    那隱秘在s市如此的轟動,多是對顧家,對韓紓和顧北,正反兩麵聲音不斷:


    “顧南望喜歡薄涼一沒錯,韓紓才是受傷害的那個人,誰在遇到那種事情後都會選擇隱忍,因為那對我們女人來說那種撕裂般的疼痛也就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明白。想死,可是卻因為孩子活下來,顧家涉/黑是顧家的事情跟顧南望和韓紓沒有關係,最應該要死的人應該是始作俑者顧北——”


    “薄涼一可是被顧南望撫養了六年啊,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薄涼一卻稱唿顧南望為‘叔叔’,這能在一起嗎?至於韓紓,當時在受到傷害的時候完全可以站出來,而不是選擇忍氣吞聲,這無非是助長壞人了的火焰,滅了自己的氣勢。”


    ……


    沈如容看到這些,後者指責薄涼一和顧南望,沈如容內心是喜悅的,可看到韓紓也在其中,她就不能不顧。


    凡事都不會空穴來風,四年前,顧南望也的確留下了顧北的性命,稍稍一聯想,其實脈絡已經很清晰了,這是事實。


    因此,韓紓在顧南望的心中位於怎樣的地位,那可想而知,這輿/論風波會影響到顧南望。


    她來了,即便顧南望並不需要她的幫助。


    她也隻是想要看看他,陪他一塊心疼,一塊難過。


    “南望不在,處理這些事情去了,你要見他還是改天吧。”


    傅俞沉勾起唇,對於顧南望的去向,現在對沈如容還是保密的好,萬一沈如容說漏嘴,那就麻煩。


    “哦,這樣啊。”


    沈如容恍然,笑笑:“那行,那你先去忙吧,我找江助理有點事情。”


    “嗯。”


    傅俞沉低低的應聲後,然後走進電梯裏麵。


    江言正站在辦公桌前整理著文件,沈如容踩著高跟鞋朝著他走近,單手撐在桌麵上,笑容明豔:


    “江助理,昨天你給我打的那通電話我可是錄了音的。”


    江言頓住動作,抬眸朝著沈如容看了過去,那笑容明豔又冷厲。


    “你想說什麽?直說。”


    江言沒工夫在這和沈如容拐彎抹角。


    “顧南望在哪裏?”


    沈如容直接問出聲。


    s市有人曝/光這麽大的事情,顧南望不可能不現身處理,從她聽到傅俞沉那些話時,沈如容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內心直接猜測一點,顧南望很有可能出事了。


    “醫院。”


    江言薄唇掀動,又道:“除卻薄涼一,世上無人能影響到他。”


    “你查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了嗎?”


    沈如容抿唇,很快她就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陸江川和齊歡是重點的懷疑對象。”


    上次在醫院的那事,江言還沒忘記。放眼整個s市,誰敢和顧南望作對?也就隻有喪子之痛的陸江川和齊歡。


    可陸昱白的死,跟顧南望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如容笑了笑:“你沒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當然。”


    江言勾了唇,唇上劃過一抹算計。


    ……


    傅俞沉很快就驅車前往醫院,門口,他剛想推門走進,隔著玻璃窗他看到了病房裏的那一幕:


    薄涼一正在給顧南望剪手指甲,畫麵很溫馨。


    如果沒有那層身份所在,沒有薄涼一的病情,他們在一起無疑也很登對。


    這倒是讓傅俞沉想起了那句話: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傅俞沉沒有忘記他來這裏的目的,抿了抿唇,理清楚自己的思緒,然後推門走進。


    開門聲吸引了他們,顧南望和薄涼一的視線共同朝著他看了過來,薄涼一的眼中明顯的閃過一絲慌亂,反而沒有顧南望那麽鎮定。


    薄涼一趕緊起身讓位:“傅叔,你來了啊,你們先聊。”


    說著,薄涼一趕緊低頭,並且加快了步伐。從顧南望為她擋下那一刀起,薄涼一就好好配合吃藥。


    現在來看,病情還算穩定,可薄涼一也清楚一點,像她這樣隨時都有突變狀況發生。


    但她會好好配合,會讓自己慢慢的變好……


    “知道我過來的目的嗎?”


    傅俞沉走過來,淡淡的朝著顧南望反問。


    “知道。”顧南望應下聲,他受傷的事情沒有告知傅俞沉,可這到底紙包不住火。


    “你知道你和薄涼一之間的問題所在嗎?”


    傅俞沉又沉沉的問話,這十年來,他不止一次提出過顧南望和薄涼一之間的問題,可顧南望倘若真能聽進去的話,也不至於現在都還癡迷不悟。


    看到顧南望這般態度及神情,傅俞沉真有那麽一瞬間的衝動把外麵所發生的事情悉數都告知給他聽。


    可到底還是隱忍住了。


    “南望,我看真正有病的人是你,薄涼一都比你看得清楚,你怎麽還看不清楚呢?”


    從薄涼一跳樓,還有此刻,傅俞沉就不信薄涼一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病情,還沒有那個離開的意識。


    “看的很清楚,可是我不願意失去她。”


    顧南望平緩而篤定的出聲,她陪在他身邊的樣子很美好,還幫他剪指甲……


    如果沒有酒吧裏麵發生的那場錯誤,她不會有孩子,就會在s大好好的念書,四年,她剛好大學畢業。


    無論是顧氏還是其他公司,那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很不錯的生長環境,或許沒有那麽多的變故,她的病發也不會那麽快。


    他說過,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他都要,都愛。


    傅俞沉不打算再說顧南望了,他這是一顆心堅硬到底。好友多年,怎會不知顧南望的性子?


    這輩子都已經這樣了,想要改變顧南望的心,那很難。


    “好好養傷吧,公司那麽多的事情,又沒有秘書,光靠江言一個人有時候也不行。”


    “嗯。”


    顧南望應著聲,薄唇徐徐掀動:“你去看一下顧北,看他……”


    “ok。”


    傅俞沉沒等顧南望把話給說完,就已經應下聲。


    無論如何,顧北都是顧南望的生父,當初他對韓紓所做的那些事情,顧南望得知後是想將顧北挫骨揚灰,可是那是條人命,還是他生父,沒有顧北就沒有他顧南望,很多事情那都是在恍然之間醒悟。


    是從薄涼一跳樓的那瞬間,如果沒有僥幸,那就是死亡。


    人這一生,生命真的很脆弱。


    “對了,你什麽時候結婚?”


    顧南望轉移了話題。


    “不太清楚,包辦婚姻,日期都是他們在安排。”


    傅俞沉對結婚的事情很漠然,說是包辦婚姻,還不如說是一場聯誼,強強結合,那女孩的照片被母親遞過來的時候,他看都沒看,後更是連那女孩的麵都沒有見過,其實這用包辦婚姻很合適。


    古時候,很多的新婚夫妻那都是洞房那天才見到彼此,好壞盡在那一瞬間,但即便是壞,也沒有後悔路可走。


    隻因,他應下了。


    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那麽和誰在一起都一樣。


    “傅伯母給你介紹安排的人,應該不會很差,俞沉,人要學會朝前看。”顧南望抿了抿唇,還是多嘴了幾句。


    其實換位思考,他顧南望和傅俞沉的心都是一樣的,一樣一樣都是為對方好。


    “我知道。”


    傅俞沉笑了:“婚姻那便是一生,結婚後我不會虧待他。至於你南望,你已有決定,我斷然不會再說其他,你過好就行。”


    顧南望相視笑了。


    而傅俞沉並沒有在病房裏待長時間,和顧南望聊了幾句後便離開,出病房的時候,開門聲驚動了長椅上麵的薄涼一,薄涼一順勢起身,視線呆呆的落在傅俞沉的身上,“傅……傅叔……”


    “你和南望沒有血緣關係,既然已有決定,稱唿要改,畢竟我也隻年長你幾歲而已,沒超過二十。”


    傅俞沉的視線落在薄涼一的身上,徐徐而出。


    “我……我並不打算和顧南望在一起,隻是想著在最後的時間裏好好的陪伴他一場,你和他那麽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在後麵的時間裏能多多開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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