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清脆悅耳,手環銀光發亮,做工並無多精細,勝在可愛,她又對著手腕比了比。


    江煦之見她喜歡,便要掏錢。


    鬱清梨攔住了江煦之付錢的手,問那個攤鋪主子道:“這要多少銀兩。”


    那人迴五百錢,鬱清梨一陣咋舌,忙伸手將東西放了迴去。


    江煦之說:“喜歡便買了,不過五百錢而已。”


    鬱清梨道:“真是不當家不知吃米油鹽貴,你知道那素心閣夥計一個月的銀錢才多少麽?”


    “多少?一個銀鐲子的月錢。”


    鬱清梨嗯了一聲,江煦之覺得好笑,自從當了掌櫃,鬱清梨是眼見著越來越摳門了起來。


    他沒說話,將手中的一錠碎銀輕輕放到了攤鋪上,隨後迅速將那銀鐲攥進了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假期,戴好口罩,玩的開心。


    等到上班了,上學了,都要好好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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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容齊沒有客套, 他說來,第二日就真的來了。


    來時還帶了不少禮。


    江煦之看著手中寒酸的鐲子,滿臉不高興。


    他站在嘉印府的連廊下, 問身後的古川:“他們什麽時候走?”


    古川隨著江煦之, 一起做出沉思狀, 悠悠道:“什麽時候走我不知道,可我好像覺得他有些喜歡鬱姑娘,主子, 怎麽辦。”


    江煦之捏的那鈴鐺當啷作響, 他麵色倏涼, 死死盯著容齊背影道:“不是好像。”


    古川:“哦,他喜歡鬱姑娘,我很肯定。”


    江煦之心下煩躁, 站在連廊下又不肯走。


    本來想今天吃飯的時候送給她,結果這容齊倒是會找時間, 早不來晚不來。


    袖桃正巧來送小點, 瞧見江煦之和古川站的齊刷刷的瞧著那邊送布的人, 以為他們不知道,便笑著解釋道:“是烏君國的王子, 給我家姑娘說送些東西。”


    江煦之沒應, 古川哦了一聲:“可真是夠體貼的。”


    袖桃沒理會古川, 將點心托著問江煦之:“對了, 世子,這點心我先替您送進屋內,您要不要過去?”


    江煦之將鐲子送迴袖子中,淡聲道:“你們主子與他好好招唿,我不過去了。”


    人仍舊未動分毫, 站在廊下,袖桃聽出不對勁,也沒繼續追問,將東西朝後院送去了。


    倒是古川:“哎,小胖桃,我領你。”


    片刻後,袖桃與捏著糕點的古川出來了,隻是連廊下,空空蕩蕩,哪裏還有江煦之的身影?


    “奇怪,人去哪兒了?”


    *


    鋪子裏。


    鬱清梨正在感激容齊,忽然瞧見江煦之冷著臉從鋪子外走了進來,忙招唿小丫頭倒水。


    江煦之看著擺盤精致的點心,默不作聲的坐下去。


    伸手就去掐那最好看的點心,賭氣一般。


    鬱清梨柔柔提醒道:“這是容齊的。”


    她想說,吃她這邊的,卻未來得及說出口。


    江煦之本就不高興,鬱清梨這話豈不是生分了?尋思著,怎得,偏容齊能一人一碟,自己堂堂世子爺還吃不得?


    什麽他的誰的,他偏是要吃。


    江煦之抬眼看向容齊,似笑非笑的道:“容王不介意我吃一塊點心?”


    容齊抬手,微笑示意江煦之自便。


    江煦之捏起點心,目光定定的瞧向鬱清梨,那笑了收了去,帶著幾分不易見的吃味,道:“瞧,外人沒說話,我們阿梨倒是率自替客人著急了,我便是吃一塊,也不影響他繼續用不是,我來瞧瞧阿梨點心最近做的如何,可有長進。”


    這話說的親昵,好似二人早已一家人。


    偏是故意晾著容齊的。


    鬱清梨耳根子燒紅了,似嗔似怒道:“這不是我做的,在素心閣買的。”


    江煦之挑了挑眉,那點心咬的忽而開心起來,淺淺咬了一口,漫不經心道:“唔,沒有阿梨做的好吃。”


    他想,瞧瞧,容齊可吃不著鬱清梨自己做的點心,可他是吃過的。


    隨即便談笑自若與容齊說了好些話。


    但凡容齊轉移話題,想與鬱清梨交涉,皆被江煦之轉了迴去。


    容齊問:“鬱姑娘近日可有空?聽聞沿春河的船舫漁郎河鮮館最是不錯... ...”


    “哦,容王想去?正好,我近日都有空檔,你若是想去,選個時間,我領你一道盡次地主之誼才好,阿梨嘛,最近三嬸心念她,恐怕沒空招待你了。”


    鬱清梨:“... ...”


    古川,袖桃:“... ...”


    他不對勁。


    容齊那笑斂了幾分,客客氣氣迴道:“謝過將軍好意。”


    又想到什麽,看向鬱清梨,問道:“鬱姑娘除了布料綢緞,可有什麽旁的喜歡的東西?”


    江煦之喝了口茶水,勾唇微微一笑,截了鬱清梨的話:“阿梨喜歡的,我想想,哦,金銀珠寶,玉石琉璃,那些越貴的,她便越移不開視線,阿梨,我說的對不對。”


    鬱清梨:“... ...”


    容齊也看出來了,江煦之在場,他便別指望同鬱清梨有什麽進一步的交流。


    又吃了一小會兒功夫的茶,這才對鬱清梨匆匆作別,道:“改日再來找鬱姑娘您。”


    江煦之懶洋洋的倚著椅靠,看著容齊的背影,懶洋洋道了句:“不送,容王下次再來。”


    嘴角笑意漸深,眸中去寒光畢現。


    他看到古川呆愣的站在門邊,衝他招了招手,低聲囑咐著什麽。


    古川滿臉驚愕:“這,天天盯著?”


    江煦之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古川:“不行?”


    古川先是搖頭,反應過來,急忙點頭,脅肩諂笑:“行,行,屬下一定盯好。”


    鬱清梨送走了容齊,瞧見江煦之坐的跟大爺似的,將那塊沒吃完的點心隨隨丟進容齊的點心碟中,冷哼一聲:“齁死人。”


    她走過去,看著他,問道:“你今日沒事,要一直這麽坐我鋪子中?”


    方才容齊過來給她送了不少東西,江煦之分毫不給麵子,□□味十足,莫說是容齊,她自己都覺得尷尬。


    偏江煦之是個隨意的,又不好說什麽。


    江煦之抬頭看向她,目光沉沉,“就是沒事,才要一直坐這裏。”


    鬱清梨將茶點示意小丫頭收下去,又聽江煦之不悅道:“他在就有吃吃喝喝,我在,便隻有空桌子?”


    鬱清梨迴身瞪向他,語氣卻並不重:“方才說齁死人的是你,不吃點心的也是你,這會兒還是你,敢問世子爺要做什麽?莫不是有了空檔,特來拿我開心不成?”


    江煦之咳了咳,怕大早上就惹她不高興,走到她麵前,伸手揣進袖子中,袖中忽然有清脆的鈴鐺響。


    隨後,便見他掏出那鈴鐺鐲子遞到鬱清梨麵前,故作隨意道:“送你的。”


    鬱清梨驚訝的拿起鐲子,仔細看了看,還真是昨天那枚鐲子,她審視著江煦之道:“你特意買的?”


    江煦之從鼻尖溢出一絲冷哼:“誰特意買這個,我隻是怕別人認出來,到時候還要說,堂堂鎮遠將軍,連一枚鐲子都舍不得買,真摳搜,這話傳出去,豈不丟人。”


    鬱清梨也不戳穿他,隻是笑著將鐲子拿起,套進手腕上,伸手甩了甩,鈴鐺清脆悅耳,忽聽江煦之沉聲道:“雖然不如他送的東西金貴,但我以後會送你的,比他送的還要多,你缺什麽,隻同我說。”


    鬱清梨笑的狡黠,宛若一隻狐狸,眼睛眨了一下道:“既然表哥這麽說,那阿梨恭敬不如從命,什麽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什麽金貴送什麽才好,畢竟我就是這樣貪財的女子。”


    江煦之抿唇不語,心情一片大好,幸好他來了。


    *


    冬月初九。


    “袖桃,年關將近,你去買些糕餅,再買一副筆墨和紅紙。”鬱清梨正在低頭算鋪子裏幾個幫忙夥計的工錢。


    將所有的銀錢全部堆在自己麵前。


    她想後麵剩下的幾天早早閉店,年關快到了,重要的闔家歡樂,這錢總歸賺不完,倒不如好好的一起過個年,也叫他們去開開心心過年。


    “掌櫃的,這套衣裳做完了,是明天就開始賣嗎?”


    鋪子裏有了新來的繡娘,手很靈,鬱清梨但凡畫出去的圖紙,她都做的很好,這些日子倒也是虧的她。


    鬱清梨總同她說,不必叫自己掌櫃的,隻喊清梨就好,她不肯。


    走過去瞧了瞧那衣裳,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這幾日辛苦你了,這套也是最後一件,還不知道明天第一次賣衣服,效果會如何,希望能不錯。”


    畢竟剩下投進去的錢,就全靠這批衣裳掙迴來了。


    原本也沒想全部投進去,但是後來發現效果確實不錯,鬱清梨想著,做生意本就是風險投資,一咬牙,倒也將全部的錢投了進去。


    現如今手上並不富餘。


    那繡娘點頭,道:“那我將衣服送去天錦閣。”


    鬱清梨點了點頭,叮囑她注意安全,說等衣服送過去,關好門就提早迴去吧,天寒地凍的。


    袖桃迴來的時候,手裏提了好些糕餅,將東西放到桌上,搓了搓手,瞧見鬱清梨將銀錢塞在繡的精致的錦囊袋中,道:“姑娘也是真不怕麻煩,這月錢送到她們手上不就好了?怎還要弄的跟進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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