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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達天宮,護衛在宮外止步,青元尊獨自一人進入了宮內,早有宮女候在門口迎了他入內,宮女一路將其引到了夕景園。


    園內一角,淡淡琴音悠揚,亭台樓閣之上青主負手憑欄,上官青靜立在旁,四周沒有閑雜人員,之前伺候的幾名妃子和宮女在青元尊來到之前已經被屏退了。


    青主居高臨下,細長雙目垂視著下方撫琴的女子,粉衣嬌媚,後者纖纖十指律動之餘不時脈脈含情抬頭看上一眼。


    “琴倒是彈的不錯。”青主淡淡評價了一句。


    一旁的上官青笑道:“琴妃娘娘的琴技在後宮可謂無人能出其左右。”


    若是讓下麵彈琴的妃子知道上官青這樣誇她,隻怕要感激得一塌糊塗,需知大總管在陛下麵前的一句話往往勝過你賣弄無數風情更引陛下注意。


    “琴妃?”青主略露凝思,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妃子中還有叫這個名字的,他隻是一時想聽琴讓上官青招個人來,如今看看這女人的容貌和琴技的確不一般。“琴姓是本姓嗎?”


    上官青迴:“不是,入宮前改的,應該是希望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青主注視著下麵,“琴技在後宮中真的無人能出其左右?”


    上官青微微躬身,“這是真的,有些天賦不是勤練就能達到的,琴妃娘娘的確有這方麵的天賦,怕也是她入宮的原因。”


    青主迴頭看來,“你收了人家多少好處?居然幫著這樣說話。”


    上官青多少有些尷尬,他的確是收了人家的好處,否則他也不會恰好點琴妃來撫琴,更不會幫著說話,尷笑道:“的確是送了老奴一些稀罕東西。”


    青主斜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到下麵的女人身上,“哪家進貢的。”


    上官青迴:“嬴家進貢的,進宮已經有些年頭了。”


    青主盯著那女人的姿色看了看,目光尤其在女人胸口綻露的一抹飽滿雪白上轉了轉,又定格在其極為優美起落的十指上,最後緩緩閉上了雙眼凝聽了一會兒優雅琴音,最終徐徐道:“既是你這大總管欠的人情,今夜朕就去琴妃那就寢吧。”


    這就是有天帝身邊人幫忙說話的好處,後宮佳麗無數,不是誰都能有機會沾雨露的,上官青稍微這麽一推薦,事情就成了,真正是比琴妃自我努力一萬倍都強。


    “是!”上官青點頭應下。


    誰知青主又淡淡一句,“送的是什麽稀罕玩意?”


    上官青微微躬身道:“已經擺在了星辰殿內閣。”給他送東西的人可不少,不過他也不敢私吞,都會擺給青主先過目,青主不要的他才會收為己有。


    青主目光斜了眼遠處了廊橋迴轉處出現的青元尊身影,偏頭示意了一下,上官青立刻伸出腦袋對下麵撫琴的琴妃傳音一聲,示意她迴去做準備,陛下今夜要她侍寢。


    琴妃手上旋律一停,起身朝上行禮告退,臨走前不忘留了一記感激的目光給上官青,遺留下的古琴也被隨行宮女給一起抱走了。


    “父皇!”來到的青元尊行禮之後又對上官青微微點頭示意,也算是示好。


    父親身邊的這些個心腹,哪怕是他也不敢得罪,能隨時見到父親且能在父親身邊隨時講上話的人真不是他能得罪的,也許關鍵時刻一兩句話就能改變他的命運,絕非戲言,後果很嚴重。所以哪怕是夏侯承宇最討厭的破軍,夏侯承宇也叮囑兒子要示好,她能和破軍撕破臉,但兒子卻不能這樣幹。


    打點關係需要錢的,宮中例錢都是有數的,青主自有管教兒子的方式,不會縱容兒子大手大腳,下麵人也不敢和青元尊走的太近,怕青主有什麽想法。而早年的時候夏侯承宇不缺錢花,因為沒什麽花錢的地方,可是有了這個兒子後,為了兒子的將來,花錢的地方就大了去了。當然,夏侯承宇完全可以向夏侯家開口,夏侯家肯定不缺她這點開銷,可是堂堂天後開口向家裏要錢畢竟有些…也越容易失去底氣,幸好扶起了苗毅之後,苗毅果然沒讓她失望,定期孝敬的財物很闊綽,給予了她強大的財力支撐,所以夏侯承宇很喜歡雲知秋,沒辦法,雲知秋每迴來都是送錢來的,能不喜歡麽?


    當然,夏侯承宇也投桃報李,有人拿幽冥大軍守著幽泉坐地財的事說事,建議取締,或將收繳的稅費納管,苗毅從龐貫那一聽到消息,立刻知會夏侯承宇,夏侯承宇立刻豁出臉麵不要了,拉著兒子一起去找青主,說有人欺負她們母子,表麵上看是衝牛有德去的,實際上就是衝她們母子來的,求青主做主,見兒子繃著個臉不說話,幽泉的事青主也就不了了之壓了下去。


    “殿下!”上官青恭敬給禮。


    青主從憑欄處轉身,走到座位上坐下了,上下審視兒子一眼,雖然這個兒子果然受到了夏侯家強大血統的影響,長的不算好看,但也不難看,眉宇間與他青主倒是有幾分相似,加之夏侯承宇對這兒子的管教也的確花了心思,不管天性如何,至少言行舉止和氣度上還是很得體的,頗令他欣慰。


    招了招手,示意青元尊在下的凳子上坐下了,方淡淡笑道:“夏侯拓的喪禮辦的如何?”


    青元尊:“自然是風光,倒是母後這迴似乎受到了點觸動,的確有些觸景傷情。”


    青主點了點頭,“你母後畢竟是在夏侯家長大的,夏侯拓就是夏侯家的頂梁柱,又對你母後頗有關愛,有所感傷也難免,你這做兒子的,迴頭多安慰安慰你母後吧。”


    也許青主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有了這個兒子後,青主對夏侯承宇的態度已經有了一些不知不覺的變化,也許依然談不上什麽喜愛,但彼此間的確多了些以前沒有的親情,或多或少都有了點。


    這一點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身為近臣的上官青是看的最清楚的。


    正襟危坐的青元尊默默點了點頭。


    青主忽又輕笑道:“聽說你這次見到牛有德了,還私下交談了一會兒。”


    青元尊心中暗暗一凜,沒想到父親連在夏侯家私宅內的事情都知道了,當時明明已經避開了護衛,點頭道:“是的,母後希望兒臣多向牛有德學習。”


    “哦!”青主笑問道:“那你覺得牛有德這人怎麽樣?”


    青元尊:“現在還說不清楚,不過覺得有點意思。”


    “有點意思麽?”青主饒有興趣地問道:“都跟他聊了些什麽。”


    “聊了不少……”青元尊一五一十將自己和苗毅之間的談話給詳報了上來,沒做任何隱瞞。


    實際上這也是楊慶讓苗毅那邊早獻給夏侯承宇的策略,很早就讓夏侯承宇告誡青元尊,任何事情都不要隱瞞青主,尤其是在天宮那一塊,母子兩個勢單力薄沒什麽掩護,應該沒什麽事情能瞞過青主的眼睛,瞞騙青主的後果很嚴重,一次一兩次也許沒什麽,次數多了肯定要讓青主反感,所以哪怕做錯了什麽事直接告訴青主也沒關係,隻要不欺騙青主,青主自會給青元尊擔著。某種程度上來說,夏侯承宇可以欺瞞青主,但是青元尊不能這樣幹。


    同樣的,見識過苗毅在壽宴上和群臣打賭的事情後,夏侯承宇已經將苗毅視為智囊,有什麽事都會暗中聯係苗毅征求意見,而苗毅這邊也通過夏侯承宇將天宮內部的動向給摸的一清二楚,別的大臣要進獻美色進宮才能達到的目的,苗毅已經完成了。


    掌握了天宮內部的動向後,苗毅再次感歎楊慶的多謀,很早就看中了夏侯承宇這步棋,剖析出了夏侯承宇和夏侯家和青主之間的關係,讓他早早趁機咬住,不然他哪敢冒然對夏侯家和青主手裏的人下手,如今果然受益匪淺。


    當聽到青元尊不斷問一些牛有德難以啟齒的問題時,青主忍不住抿嘴一樂,“他最後告訴你真相沒有?”


    青元尊:“沒有,兒臣當麵給他的評價是,隻要是他幹過的壞事,他一概不承認。”


    “哈哈!說的沒錯,點評精辟。”青主哈哈大笑,一旁的上官青也跟著嘿嘿直笑。


    等到青元尊將苗毅說和青主尿不到一個壺裏的話說出來後,青主頓時笑不出來了,臉沉了下來。


    上官青亦喝斥一聲,“好個放肆的家夥!”


    父子兩個一番交談,問了下兒子近況後,青主讓青元尊退下了,隨後又對上官青道:“召司馬問天來見朕!”


    上官青知道他的意思,這是準備摸幽冥都統府的情況想抓點把柄,雖然不會把牛有德給怎麽樣,但估計也要給牛有德一點顏色看了。


    沒多久,司馬問天聽召而來。


    待其見過禮後,青主也不廢話,直接問道:“最近幽冥都統府那邊有沒有什麽異常?”


    司馬問天迅琢磨這話的用意,看了眼上官青,沒看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隻能據實稟報:“整體沒什麽異常,不過接到探子迴稟,據牛有德自己說在天翁府邸見到了娘娘和殿下,牛有德迴來後倒是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隻是這事沒有證據,一旦找出人證的話,探子怕是要暴露身份。”


    “大逆不道的話?”青主眯眼道:“都說了些什麽?”


    司馬問天迴:“說是殿下說話有點不留情麵,不過卻交代了身邊的人,以後見到殿下務必恭敬,說逼不得已背叛過陛下,效忠陛下也難得信任,說陛下已不值得他效忠,說曆數往事滿朝大臣皆非他可靠退路,他如今已經和天牝宮綁在了一起,今後整個天下他隻能是效忠殿下一人,沒了其他任何選擇,大概就說了這些之類的。”


    青主臉色陰沉了下來,那句‘陛下已不值得他效忠’聽入他耳中可謂異常刺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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