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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是他在發怵,城頭上的守軍也一個個心裏冒寒氣。


    城內亂成一鍋粥一般,東城門城頭上的守軍竟然無一迴頭去看看,而是直盯盯看著城外那支人馬,一個個極度緊張了起來。


    為什麽天街的守軍防禦較弱?一旦有外敵入侵的時候,事關大家所有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城內的商戶都有共同禦敵的責任,這得是一股多大的力量?然而麵對天庭人馬的進攻,城內商戶誰敢亂來?沒人幫助天街守軍,就靠他們去抵擋外麵那批人馬?


    登上城頭閣樓,率先走到一扇窗前朝封鎖城外看去的勾越本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然而輕飄飄的目光往下一掃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身形靜在了窗前,眯眼死死盯住了外麵那支人馬。


    掩飾了身份走到勾越一旁窗口前的媚娘身形亦瞬間僵住,垂紗後麵的美目無法挪動。


    唐鶴年領著寇文藍往窗前一站,目光往外一瞟,兩人雙雙靜止。唐鶴年嘴唇用力繃緊了,寇文藍瞪大了眼睛。


    斷鴻走到另一扇窗前,目光往城外一瞄,雙眼驟然一眯。


    左兒走到窗前本是側身偏頭朝外看的,結果雙目瞬間定格不動,身子卻下意識慢慢轉正了麵對城外。


    廣媚兒、昊輕燕、寇文綠、嬴月,四女結伴在一起有說有笑嘰嘰喳喳走來,也沒能讓窗前的幾人有絲毫的動靜,對吵鬧的幾女置若罔聞一般。


    當然,嬴月顯得比較安靜,隻跟在三女的身後,顯得沉默寡言,因為她清楚知道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倒是前麵三個女人在絲毫不知情的狀況下,在異地相逢顯得別有一番興致,或嘰嘰喳喳,或竊竊私語,笑意盎然。商量著迴頭去哪玩的事情。


    然三人走到一片空窗前朝外一看,歡聲笑語瞬間靜止,一個個檀口微張,明眸僵化。神情愣怔。


    最後慢慢走到三人身邊的嬴月微微低頭,並未朝窗外看,不過很快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屋內為何突然如此安靜?


    她抬頭看了看屋內站在窗口的一群人,旋即慢慢迴頭看向城下。心髒可謂驟然一縮,似乎有種心跳停止的感覺,眼神愣愣看著下麵那支殺氣騰騰的人馬。


    四家的人走到窗口前逐一被定格,目光看向城外那支人馬的瞬間,一個個仿佛瞬間遭受雷擊一般,僵在了窗口。


    一支列隊並不整齊的人馬,聚集在城外顯得淩亂,甚至是顯得有些狼狽,滿身的狼狽。


    可就是這麽一支貌似衣冠不整的天庭人馬卻給所有人極為震撼的視覺衝擊力。


    藍虎旗、各色鷹旗、各色狼旗在風中獵獵飄揚,染血變得黑褐後獵獵飄揚著。甚至是破破爛爛飄揚著。


    在各色戰旗下的人,衣不卸甲,幹涸的血跡遍染全身戰甲。有人缺了一條胳膊,有人缺了一條腿,有人瞎了一隻眼睛,幾乎找不到什麽完好無損的人,幾乎是人人身上帶傷,卻一個個倔強地站在那。


    那混著血跡和塵土的斑駁身軀,儼然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一般。


    那些人滿是血跡的臉龐上,許許多多人的臉龐上有淚水衝刷出的痕跡。很明顯是哭過。那淚水衝刷血跡的淚痕幹涸在臉上,帶給閣樓窗口前眾人的心靈震撼是難以言喻的。


    什麽事能讓這麽多修士哭泣,什麽事能讓這樣一群死都不怕的人哭泣,這些人該經曆過怎麽樣的絕望?


    閣樓上的眾人終於知道自己獲悉的五萬人馬擊潰百萬精銳的戰果是怎麽來的。就是眼前這樣來的。終於知道自己看到眼前這群人為什麽會震撼,因為眼前就站著一群這樣的人,一群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


    但是讓眾人難以理解的是,為什麽這些人的眼中都閃耀著怒火,一個個帶著悲憤神色看著城頭上,那一雙雙眸子裏燃起的怒火仿佛要控製不住將這座城給摧垮。


    就是這群人給城內造成了巨大的慌亂?眾人突然間覺得理所當然了。


    各色戰旗依然在風中獵獵飄揚。戰旗下,站在萬人軍陣前身著紅色戰甲的苗毅閉著雙眼,壓抑著心頭的怒火,靜靜等候著,等城頭上的答複,等對方開城門。


    “驕兵悍將!”窗前的左兒盯著城外的人徐徐吐字,也不知是讚還是誇。


    這一聲讓媚娘迴過了神來,她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廣天王手下的人馬,更多的人馬她也見識過,可是今天親眼所見的這支人馬所帶給她的心靈震撼是前所未有的,尤其是那群人的憤怒眼神竟然讓她有些害怕。


    有些東西是她不明白的,是許多人不明白的,一番前所未有的別樣淬煉,一番前所未有的別樣生死洗禮,讓某種東西深深鐫刻在了這些人的骨子裏,讓這些人散發出了一種別樣的氣勢。


    媚娘垂紗後麵的目光慢慢從那群人馬身上落在了站在最前麵的苗毅身上,銀牙暗暗咬唇,連她也明白了為什麽牛有德能帶領五萬大軍擊潰百萬精銳,為什麽幾家的高層人物都親自跑來了想要拉攏牛有德,這種人若真成了自己女婿的話,以後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將無人能動搖,女兒自然也能水漲船高。


    此刻她下定了決心,這個女婿她如論如何都要搶到手,女兒願嫁也得嫁,不願嫁也得嫁!


    媚娘慢慢偏頭看向一旁的勾越,傳音確認道:“最前麵那人就是牛有德?”


    勾越卻沒有迴答,反而一字一句道:“真乃虎狼之師!”隨後反應了過來,朝媚娘微微點頭傳音,“老奴也沒見過,應該就是他。天後覺得此婿如何,可還中意?”


    媚娘迴:“英氣勃勃,氣如山嶽,乃真英雄,我甚滿意,這事我可以代媚兒做主,還請管家務必盡力撮合成功!”


    “王妃滿意,老奴自當盡力!”勾越迴了聲。


    寇文藍也是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眼神中卻有幾分失落。


    以前不管苗毅怎麽鬧,其實在他心中並不認為自己比苗毅差,內心還有幾分因良好家教不顯現出來的優越感。但是今天,見到苗毅率領的這支人馬後,他感覺到了自己和苗毅的差距,自己是帶不出這樣的人馬的。


    “站在最前麵的就是牛有德。”寇文藍迴頭對唐鶴年傳音一聲。


    負手而立的唐鶴年微微點頭,表示他已經知道了,盯著苗毅的目光微微閃爍。


    “前麵那個就是牛有德嗎?”廣媚兒目光從苗毅臉上挪開後,輕輕問了問身邊的姐姐們。


    她心中說不清是什麽味道,既想到了母親說過要讓自己嫁給牛有德,又有點害怕眼前的這支人馬,這樣的人馬她在父王身邊也不曾見到過,總之給人一種很厲害的感覺。


    嬴月認識,卻沒有迴答,看向下麵的眼神有幾分複雜,這就是當年在禦園別院內對抗嬴家的那支人馬?


    昊輕燕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寇文綠知道寇文藍知道,傳音問了聲得到答複後,點頭道:“就是他。”


    而下麵閉眼等候了好一會兒的苗毅突然睜開了雙眼,手一撈,憑空抓出了逆鱗槍,驟然迎風指向城頭,“嚶嚶”龍吟聲迴蕩:“我再說一遍,速開城門!”


    城頭傻眼的守軍們下意識後退一步。


    “啊…”傻眼好一會兒的方立橫一個激靈,哭喪著臉道:“牛大人,你還未迴我,為何非要進城?”


    苗毅沉聲道:“本部人馬平叛路過,手下弟兄傷亡慘重,奉上命進天街休整,為何阻攔,莫非我等沒資格進天街?”


    平叛?平鬼的叛!分明是你和褚子山搶女人好不好!


    方立橫心中罵了迴去,表麵上客氣拱手道:“牛大人,城內稍有騷亂,怕是不利於大人手下人馬休整,不如就在城外紮營,需要什麽東西守城人馬代為采買如何?”


    “騷亂?”苗毅冷笑一聲:“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天街為禍!我部既然撞見了,焉能坐視不理,打開城門,容我部進去平亂!”


    方立橫再次拱手:“不用勞煩,守城人馬自會安穩,大人還是讓弟兄們早點紮營休息的好。”


    苗毅手中槍頭指向了封閉的城門,懶得跟他囉嗦,“是不是想讓我親手幫你打開?速開城門!否則別怪我下令攻城!”


    城頭諸人大驚失色,這也太囂張了,竟敢當眾說出下令攻城的話來,你還是不是天庭人馬?


    閣樓內的諸人麵麵相覷。


    可是沒人會懷疑苗毅的話,這瘋子連酉丁域都統都殺了,將酉丁域百萬精銳也給屠了個幾十萬,連天帝迎親的場合也敢鬧事,攻城算什麽?


    方立橫緊張道:“牛大人息怒,我受令封閉城門,下令開城的事我做不了主啊,給我點時間迴去稟報大統領如何?”


    噗!苗毅手中槍往地上一插,厲聲道:“給你半柱香時間,半柱香後,若城門不開,我必血洗屠城!”說罷偏頭示意。


    他身後的牧雨蓮立刻摸出了一炷香,當眾折斷,斷香點燃,投擲插地,一點香火在風中忽明忽暗,有風勢相助,燒的有點快。


    血洗屠城!


    這是什麽概念,這是想將城內殺個雞犬不留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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