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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海山待客宅院內,沈風華老神在在地坐在正廳主位上等著。


    不過很快發現了不太對勁,進門歇下腳後,就一開始看到了熱情,後麵就上了一杯茶,接下來不但連個奉承說話的都沒有,外麵連點聲音都沒有。


    正琢磨怎麽迴事,其帶來的兩名手下之一張步平從外麵走了進來,在沈風華耳邊說道:“執事,不知道怎麽迴事,宅院裏伺候的人都撤走了。”


    “撤走了?”沈風華一愣,隨即露出一絲明悟,看來那個苗毅是不想送東西的時候有太多人看到,想必馬上就該來了,遂擺手笑道:“無妨,客隨主便。”


    他都這樣說了,左右手下還能有什麽意見。


    奈何等了小半天,連個上門的人影子都沒有看到,既沒人斟茶倒水,甚至連個送點吃食的都沒有,平常下來巡視走到哪不都是好酒好菜招待著,今天見鬼了。


    磨蹭到天都快黑了,沈風華坐不住了,這點時間對修士來說雖然不算什麽,打坐修煉不過一眨眼過去的事情,可是坐著幹耗也挺難熬的,沉著一張臉道:“張步平,去看看怎麽迴事。”


    “是!”張步平領命迅速而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張步平急衝衝迴來了,“執事,苗毅等人都在楊慶那邊,正在大擺筵席招待楊慶一行。”


    沈風華隱約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區區一個山主哪敢這樣做,起身道:“帶路,去看看。”


    孤零零三人出了門,外麵月色倒是不錯,張步平領路在前,一路帶到另一座山腰的別院,一走到別院門口便能聞到酒肉飄香,笑談之聲從裏麵傳來。


    這邊熱鬧。自己身為上麵下來的使者卻是連個招唿的人都沒有,沈風華直接揮袖撥開門口的守衛,強行闖了進去,直闖宴會大廳。


    大廳內楊慶坐在居中的首位。苗毅等人在左右成兩排,一夥人酒興正濃,互相舉杯,不速之客的到來令廳內一靜,齊齊看向站在門口環顧廳內的沈風華。


    楊慶眉頭微皺。這廝就這樣強闖進來,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


    盡管如此,楊慶還是站了起來笑道:“沈執事來了,看座!”


    沈風華目光投向苗毅,結果發現苗毅一臉戲謔怪笑,當即明白自己是真的被耍了,還沒見過一山主敢耍鎮乙殿來的執事,此事定有人在背後作祟,目光直盯楊慶,桀桀怪笑道:“楊府主這裏好熱鬧啊。不愧是身兼兩府的府主,我那邊卻是連個斟茶倒水的都沒有,這待遇還真是沒法比啊!”


    這夾槍帶棒的話令楊慶兩眼微眯,竟敢當著自己一幹手下的麵譏諷自己,一個沒有實權的執事還管不到自己這個府主頭上來!


    他其實也有點不爽沈風華,收了自己東西,卻連個態都不表,所以來了鎮海山後,他也就懶得過去招唿了,也沒想到沈風華那邊是個什麽狀況。


    聞聽此言。楊慶迴頭看向苗毅,“苗毅,可有怠慢客人?”


    苗毅起身迴道:“迴府主,不是怠慢。而是鎮海山拿不出沈執事想要的東西,隻好縮衣節食省一省,多省上個兩天,說不定就省出來了。”


    在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廝感情還真怠慢了人家啊!


    楊慶有點無語。


    怒火中燒的沈風華揮手指向苗毅。怒聲道:“好大的狗膽!來人!給我拿下!”


    他身後的兩名手下也是氣得不行,聞言立刻上前,就要對苗毅動手。


    誰想苗毅臉色一沉,“砰”一腳踢翻橫在麵前擺滿酒菜的長案,酒水菜湯橫飛,外麵的田青峰等人瞬間湧入,一個個手拿家夥將沈風華三人給圍了起來。


    後麵還有騎著龍駒的修士轟隆隆闖入院子裏。


    在座眾人一驚,也都站了起來,感覺這情形看起來怎麽有點像是兵變?苗毅這瘋子想幹什麽?


    青菊目瞪口呆地看著苗毅,終於有點明白楊慶為什麽不肯把秦薇薇嫁給這家夥了。


    楊慶則是冷眼瞅著苗毅。


    沈風華倒是不怕這裏人多,環顧圍住自己的人馬,被氣笑了,指著苗毅喝斥道:“小賊,你想造反不成?”


    苗毅五指一張,喝道:“你若是能拿出殿主的法旨來,苗某立刻束手就擒,若是拿不出來,我鎮海山也不是隨便來條狗就能放肆的地方!”


    沈風華哪來的法旨,迴頭看向冷眼旁觀的楊慶,厲聲道:“楊慶!你想造反?”


    砰!楊慶麵前的長案同樣被楊慶給一腳踢飛,冷眼盯著苗毅問道:“苗毅,你想幹什麽?”


    開什麽玩笑,自己來到自己手下的地盤上,手下正給自己大擺筵席間,突然衝入兵馬,這如果有什麽不軌企圖,自己豈不是危險。


    苗毅抱拳迴道:“迴府主,這姓沈的老賊十分可惡,竟敢以造船的事威脅手下,說如果不送他一百顆願力珠,迴了鎮乙殿就要說咱們造的船有問題。鎮海山窮山惡水,屬下又養了這麽多人馬,哪來的一百顆願力珠送他,既然左右是死,他沈風華若是來硬的,屬下如果逼不得已,也隻好先將這狗賊給拿下,再去鎮乙殿請罪!”


    楊慶明白了,怪不得姓沈的有點古古怪怪,收了自己禮一直不肯表態,還要到鎮海山來逛逛,感情是索賄來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你苗毅又不是拿不出一百顆下品願力珠,這麽大的事又不是總能碰上,人家好不容易碰上撈一次的機會,你就給了他又怎樣?何必惹這麻煩。


    轉瞬又從苗毅“左右是死”的話裏恍然大悟,是啊!這廝要去星宿海了,還想一個將死之人掏腰包買死?


    掃了眼廳內的鎮海山人馬,楊慶也擔心苗毅這瘋子破罐子破摔,不敢將苗毅給逼急了。


    再說了,沈風華跑到自己這一方諸侯的地盤上來拿自己的手下算這麽迴事?若是這樣讓他把人給拿走了,自己這個府主威信何在?


    沈風華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索賄的事情,怒聲道:“小賊,休要血口噴人!”


    “沈風華!”楊慶出聲打斷,“有話可以好好說,拿我的人…你憑什麽?如果有殿主法旨不妨拿出來!”


    “……”沈風華咬牙,他哪來的殿主法旨,惡狠狠點頭道:“楊慶,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後搞鬼,山不轉水轉,這筆賬我們迴頭再算!”


    楊慶無語,看來這黑鍋自己是背定了,估計怎麽解釋沈風華都不會相信區區一個山主敢這樣幹。


    “走!”沈風華領了兩名手下甩袖而去,誰想幾杆長槍卻頂在他麵前,攔住了他們。


    苗毅可沒說要放他們走,田青峰等人自然不會輕易讓開。


    沈風華霍然迴頭看向楊慶,“楊慶,你莫非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放他們走!”楊慶冷冷一聲。


    苗毅立刻揮了揮手,攔住的人馬當即讓開一條路。


    一臉陰霾的沈風華憋著一口惡氣離去。


    看著離去的背影,說實話苗毅是真不想放他走,想拿沈風華的腦袋祭自己的全套二品法寶,奈何也知道,真要扣留和斬殺了鎮乙殿的使者,那就是打殿主的臉了,怕是還沒去星宿海之前自己就要在劫難逃。


    田青峰等人也在苗毅的眼色下迅速退下,搞出這樣的事,他們也是心驚肉跳不已,奈何沒辦法,今天他們不這樣搞,明天苗毅就要搞他們。


    廳內楊慶的人馬微微鬆了口氣,還以為要動手打起來,幸好沒事。


    誰知楊慶亦揮手道:“苗毅留一下,你們都退下!”


    好好一場宴席搞成這樣,散場的諸人一個個暗暗搖頭,離去之際看向苗毅的眼神都有些古怪,這瘋子還真敢搞,連鎮乙殿的執事都敢得罪,就不怕人家迴頭給你穿小鞋?以後還是少惹這瘋子為妙。


    離去的人中不乏一些當初苗毅在南宣府送過禮的三大門派的人,苗毅能送禮給他們,為什麽反而不肯給那位執事,這事肯定是楊慶在背後指使。


    人皆散去後,廳內就剩下了楊慶、青菊和苗毅。


    “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苗毅你好大的膽子!”楊慶突然一喝。


    “屬下知罪,可我現在實在拿不出那一百顆願力珠,隻好出此下策!”苗毅一臉苦笑道。


    這話可是軟中帶硬!兩府當中的山主屬你最闊氣,真是拿不出那一百顆下品願力珠嗎?


    楊慶驟然眯眼,此時此刻他方意識到,苗毅已經變了,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苗毅了,竟敢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讓他背黑鍋了!


    “是因為要去星宿海,還是因為我拒絕了你的求親?”楊慶突然來了個一語雙關。


    苗毅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淡然,抬頭挺胸,不卑不亢地站在那,沒了上下之分地微笑道:“和這些都無關,府主當年的知遇之恩,苗毅一直銘記在胸,也曾數次舍命相報,也曾想過永遠追隨府主,可我從熊嘯身上看到了,我能這樣想,時候到了府主卻未必能容得下我。就算有那一天,我也不會怨府主,因為遊戲規則就是這樣的,一直在取而代之的不斷循環之中,換了我也會和府主一樣做。”


    此話一出,青菊似乎不認識了苗毅,漸漸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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