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吃過飯後。葉青和漢娜兩人開著車來到曼哈頓海灘。


    來洛聖都這麽久了,葉青也隻有在開業前夕,從這邊路過時匆匆地瞥了一眼。真正踏足這片美麗的沙灘,這還是第一次。


    或許是因為在飯桌上,葉青看到漢娜實在學不會用筷子,而不得不幫她將食物處理好,夾到她碗裏的舉動讓漢娜心中僅剩的那一絲隔閡也消散了。


    兩人並肩走在沙灘上,肩膀與肩膀之間靠得很近。


    兜兜轉轉,忙碌了三個月。這也是葉青第一次感覺毫無壓力,自由地走在聯邦的夜空之下。這種愜意的感覺,讓迎麵吹來的,略帶腥味的海風都變得清甜起來。


    手裏提著漢娜的高跟鞋,葉青就這樣靜靜地走著。一會看看天空中的繁星,一會看看身邊這個赤著腳踩在沙灘上顯得有些興奮的大女孩。


    不遠處,還有一些晚歸的遊人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也有一些年輕的男女,躺在一塊野餐布上聚餐,前方則燃燒著篝火。


    葉青發現聯邦的夜晚並沒有國內一些營銷號描述的那麽恐怖。在一些治安問題嚴重的街區外,其餘地方的情況還算不錯。


    換個角度想想,曼哈頓海灘還是洛聖都著名的景點呢!洛聖都警局在這一塊區域布置的警力可不在少數。治安問題要是很嚴重,那每年得少上多少收入啊!


    “嘿,你似乎很喜歡喝酒?”


    笑著婉拒了一群熱情邀請自己兩人加入的年輕男女,葉青用提著的高跟鞋,輕輕地撞了撞漢娜的大腿。


    “啊?!還好吧,壓力大的時候,或者心煩的時候會想喝一點。”


    葉青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漢娜有些吃驚。不過她還是選擇了迴答。


    “酒還是要少喝一點。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是啊,酒不是個好東西。可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是好東西呢?”


    接過葉青的話頭,漢娜快速地說道。


    “嘿,瞧你這話說的。難道我不是個好東西嗎?你和我在一起很心煩嗎?”


    葉青這話一出口,心裏就感覺怪怪的。自己是個東西嗎?好像不是...自己不是個東西?好像也不對。


    好在英文並沒有中文這樣博大精深,在詞句理解上玩不了這個爛梗。


    “你嘛,還不錯....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每次有空的時候我都挺喜歡來你這的。”


    漢娜低垂著看著腳下的腦袋,突然抬了起來。看著葉青,露出一點笑意。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有些俏皮。


    “看起來,你好像每次都挺忙的。之前都是短短地呆了一會,馬上就要坐飛機飛走。在我的印象中,像你這樣的富二代,尤其是年輕的。不應該是那種花天酒地,隨意妄為的嗎?”


    看著漢娜的樣子,葉青不由自主地提出了心中的好奇。


    “當然,你知道我不是貶義。就是單純的描述那種生活狀態,我沒有體驗過的生活狀態。”


    “我理解你的意思。其實我何嚐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呢?”


    漢娜低聲歎了口氣。


    “我的家族,你也知道一點。但你所能看到的,隻有表麵上的一些皮毛。比如我們掌握了多少財富,有多少員工為我們工作這些的。”


    “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們也有我們的苦衷。如果有的選,我們甚至都不想要這麽多財富。我父親就不止一次後悔過,從爺爺手裏接過科氏工業時,拚命地發展它。”


    “不會吧?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人會嫌錢多嗎?”


    漢娜的話,讓葉青一愣。這種詭異的觀點,現在的葉青實在理解不了。難道大佬們都有什麽獨特的癖好?比如我對錢不感興趣馬爸爸?


    現在又來了一個,我後悔賺這麽多錢的小科赫?


    “問題的關鍵不在於錢。而是外部的壓力。”


    看著葉青古怪的表情,漢娜突然有點想笑。


    “你知道,全聯邦的道路,有百分之二十以上和我們家有關。在能源方麵,盡管我們比不上洛克菲勒這種石油大亨。但我們也有自己的油田,除此以外。他們開采的石油,也需要通過管道運輸吧,還有天然氣。這些能源運輸管道又有百分之二十五以上,和我們有關。”


    “除此以外,我們是全聯邦第六大電力供應商,我們的液化石油氣加工占全聯邦市場份額的百分之二十五等等。這些看上去厲害的頭銜,我們有了很多。”


    漢娜說到這,看著葉青更加古怪的臉色。沒好氣地伸手拍了葉青一巴掌。


    “你在想什麽呢?”


    “我覺得你在裝比,但我沒有證據。”


    葉青笑著玩了個梗。盡管現在的葉青還有些幼稚,甚至不成熟。但通過漢娜剛剛列舉的東西,他也能明白一些東西。


    漢娜剛剛所提及的內容,都是關乎一個國家最根本的東西。交通運輸,能源儲備以及能源運輸等等。


    君不見,在社會主義國家,這些行業都是由國家一手操控的。因為這些東西,掌握在外人手裏,一旦出什麽亂子,那就會危害到國家命脈。


    而很顯然,科赫家族正是那個“外人”。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在我們華國有個成語,叫做不進則退。你是想說,你們家已經控製這麽多的東西,不但有競爭對手盯著你們,甚至就連聯邦都時刻想著怎麽從你們手裏將這些東西奪過去對嗎?”


    “看起來你還不算笨,這個智商還能搶救一下。”


    笑著調侃了葉青一句,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漢娜接著說道。


    “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一直奉行的就是二八定律。我們作為掌握有百分之八十資源的百分之二十的人,同樣意味著,有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時刻盯著我們,想把我們一腳踢下去。”


    “其實我挺看好你的,葉。不是因為別的什麽,而是你和我爺爺很像。在做生意的初期,運氣就意外得好。這個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很多,但大部分人都很難成為那百分之二十的人,我認為他們缺的就是那有些玄幻的運氣。”


    “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想自己的未來。你想要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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