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月心中有點感動。


    廣左使勁擼了把廣辰頭皮,擼得他直接趴地上去:“有我在,現在還輪不到你站在小姐身前!”


    席月忍不住笑出聲來。廣辰不好意思地爬起來,整理被擼亂的發髻。


    休息一會,心情放鬆,怕追兵趕來,繼續起身趕路。


    蕭心遠在後窮追不舍,為躲開追捕,席月三人隻能多在林中繞圈。等他們好不容易走出這一帶,接近關卡,發現沿途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通往席家領地的路盤查得更森嚴了。


    即使到了晚上,燈籠火把,也把周圍照得纖毫畢現。想偷偷溜過去,根本不可能。


    廣左潛伏打探迴來,與席月和廣辰說這情況,大家都是愁眉不展。


    席月還擔心宮九:若他們這裏耽誤了,他藏身地,會不會出現新的變化。唯寄望廣左能力,將之安置得夠妥當。


    廣左見她眼望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以為她擔心出關的事,安慰說:


    “小姐,也不用急:蕭心遠奉命把守臨昌城,不可能長時間逗留此地。等幾日蕭家家主蕭和派來人接手,他就得離開。”


    沒了蕭心遠和他的大軍,就這絨族人設立的簡陋關卡,便算硬闖,他也有幾分把握。


    隻是,這等幾日,就說不準了。


    廣辰眨巴著眼:“廣左大哥,你是不是算漏了一個人?”


    “......誰?”


    “那黎家巫師即墨時啊!”


    廣辰疑問:“你們不是說他善於驅使毒蟲大軍,是個非常危險強大的修士嗎?連宮先生都中了他的毒手......”


    “我和黎小姐分手時,黎小姐說即墨時尚在內城屠城。”席月說。


    廣左微微點頭:“絨族人民風彪悍,即墨時就算將永禮拱手相送,蕭家也很難長期掌控這塊地盤。是以,即墨時、或則某位黎家貴族,會被推舉出來走上前台。”


    “喔......”


    廣辰若有所思:“就是說:即墨時現在根本沒時間,顧得上來找我們麻煩。他收拾他自己造成的爛攤子,都分身乏術了!”


    席月摸摸他頭。


    這孩子,確如廣左之言,非常聰明。好好教導,將來必成大器。


    算算時間,還有兩天便可刷新男神幫忙,不過,這兩天,能順利地熬過去嗎?


    他們不敢生火,不敢弄出太大動靜,勉強在關卡外的密林裏潛伏一夜。天明時,本以為還得這般苦熬下去,負責了望放哨的廣辰突然狂奔迴來,推醒兩人:


    “小姐、廣左大哥!蕭軍撤走了!”


    席月揉著迷糊的眼,有些懵。廣左立刻跟著廣辰去關卡附近查探——果不其然,不止協防的蕭軍正在撤離,連沿途臨時布置的哨卡也拆了。


    等到下午再看,關卡處又恢複以往的放行模式,都有零星老百姓在憑路引進出過關了。


    盤查依舊嚴,但負責把守的,都是當地土著絨兵。


    三人彼此看看。


    席月皺眉:“會不會是假裝撤走,故意誘捕我們的?”


    與蕭心遠幾次接觸,她隱隱覺得,這個男人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目標的性子。


    廣左道:“再等一日。”


    他們煎熬著,又在林中蹲過一天。廣左和廣辰隨身所帶幹糧告磐,席月不再避忌,直接從空間袋取出幹糧和水囊,分給他們。


    廣左沉默地接過去。廣辰瞅瞅他,又瞅瞅席月,也一個字沒多問。


    他們如此體恤,席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先準備好的措辭,竟然完全用不上。倒叫她平添慚愧。


    “小姐,水還多嗎?”


    廣左突然問。


    席月一怔:“還、還多......”


    廣左從自己革囊翻出傷藥:“那您把臉洗洗吧......傷口上些藥。”


    行藏早已敗露,再偽裝其實沒多大意義。反而妝粉滲進傷口,過久容易惡變。席月摸摸結了幾條長長短短血痂的麵頰,接過廣左遞來的傷藥。


    她早前往空間袋堆了九十九個一格的水囊,此時一摸,又掏出一個。掬了捧水,往臉上一澆,便準備抹臉。


    廣左眉心狠狠抽了抽,拿過她手中水囊,說聲:“讓屬下來吧!”


    翻出塊幹淨帕子,用水潤濕,然後輕輕為她擦拭。


    兩人相離切近,彼此的唿吸清晰可聞。席月閉著眼,稍微不自在。卻完全不知道,廣左拿著帕子和水囊的手,在微微顫栗。一雙深深凝注她臉的眸子,充斥著複雜、洶湧澎湃地情愫。


    坐在石頭上的廣辰,百無聊賴地一手撥腳前雜草,一手托住下巴。兩隻亮閃閃大眼,忽兒望望這個,忽兒望望那個。


    猛然間,他好像被口水嗆住了,爆發出一陣劇烈大咳。


    席月驚了一下,睜眼朝他瞧去:“怎麽了廣辰?”


    廣辰舉著水囊放在口邊:“......被嗆了口水。沒事,小姐!”


    廣左垂下眼,將藥細細塗在席月傷口上:“小姐,這傷痕等它自然結痂脫落,千萬別用手去挖,不然日後會留疤。”


    雖說刮花部分僅僅在靠近耳邊、脖子的地方,但如此完美的臉,有了些微瑕疵,終是遺憾。


    小姐到底是大咧咧的習武之人,不如尋常女子那般注重自己容顏。


    他不提,估計她能頂著這張花花綠綠的臉,直到出關。


    想到此,不由自主,微微一笑。


    席月眨巴眨巴眼睛,近距離麵對這張豐神如玉的笑臉,突然想到一句話:


    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他偏偏要憑本事吃飯!


    將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堪能匹配這位死侍的好姑娘。


    她隨之而笑。不過她的笑,多少含有戲謔,歉意。


    廣辰站起身,插在兩人中間:“小姐,廣左大哥,我們沒有路引,明日,隻能硬闖關卡了?”


    席月通過與蕭心遠的一場大戰,對自己目前充滿信心:“關卡就那麽幾十個絨族守兵,沒有蕭心遠和即墨時在,我們三人衝關,輕輕鬆鬆。”


    就怕這是一個圈套。


    廣左瞧瞧興致勃勃討論計劃的兩人,沒把這隱憂說出來。


    事實上,就算明知是圈套,他們也得冒險一試。總不能被困在這山林之中,一輩子。


    他們沒有援兵,沒有助力。隻剩下搏命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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