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一月二十,桐城已經開始降溫了。蘇好腳踩一雙運動鞋,穿著灰色的呢子大衣,圍著紅色圍巾,站在醫院大門口,披肩發在風中飛揚。

    蘇好站在來往的人群中,就像是從非洲來的怕冷的異類人。

    周圍還有時尚的女孩穿著絲襪和短裙,蘇好一邊羨慕的看著那些年輕女孩,一邊和貝亦銘抱怨為什麽要讓她穿這麽厚。

    貝亦銘就和她咬耳朵威脅她,“小心著涼肚子疼,疼的你直打滾!”

    蘇好不悅的瞪他:“烏鴉嘴!呸呸呸,快點吐兩口。”

    “呸呸!”

    “不要呸我臉啊,一臉口水。”

    “呸呸呸!”

    “啊啊啊!說了不要呸我臉啊!”

    就是在蘇好和貝亦銘一邊吵鬧著往醫院裏走的時候,撞上了笑意滿滿的白丫。

    白丫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倒沒有多意外,雙手插在風衣兜裏,像是教官看著學生吵鬧一樣,一邊英姿颯爽,一邊表情甚是輕鬆。

    蘇好和貝亦銘倏地停下了腳步。

    蘇好眼睛睜得很大,而貝亦銘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擋住了眼裏一閃而過的擔憂。

    因為白丫身邊還有一個坐著輪椅的蕭若飛。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是曾經在一起的情侶,兩個ex,分別帶著現任的伴侶,四人相見。

    而蕭若飛還曾經陷害過貝亦銘,抓過蘇好。

    不知道這次蕭若飛會有什麽動作。

    蘇好下意識的用袖子擋住了肚子。

    白丫立刻敏銳的看到了蘇好的動作:“擋什麽?懷孕了?”

    蘇好道:“白姐開玩笑了。”

    貝亦銘道:“是。”

    蘇好和貝亦銘兩人一同應道,卻是異口……異聲。

    蘇好不滿的掐了貝亦銘一下。

    白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貝亦銘摟著蘇好肩膀的動作未變,歪著頭看向麵無表情的蕭若飛:“蕭先生,好久不見。”

    蕭若飛用鼻子“哼”了一聲。

    白丫見氣氛尷尬了起來,就笑著走到蘇好麵前,道:“我來瞧瞧肚子有多大變化。”

    說罷就開始上下打量起了蘇好。

    大概應了那句藏五不藏六的話了

    ,蘇好懷孕五個月,穿著寬鬆的呢子大衣,整體效果來看,一點懷孕的跡象都看不出來,頂多能看到臉上的肉多了些。

    白丫笑道:“恭喜啊,亦銘要是不說的話,還真看不出來,幾個月了?”

    “沒懷孕的人了解這個有用嗎?”貝亦銘接口道。

    白丫的臉一僵,咬牙切齒道:“你說話還可以再讓人討厭一點嗎?”

    貝亦銘點頭,雲淡風輕的說:“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是誰有病了,但既然是在醫院重複,那祝你們早日康複。”

    白丫差點吐血,沉聲道:“定期檢查而已。”

    貝亦銘“哦”了一聲,忽又用僅他們三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準備要孩子了嗎?隻是,就蕭先生的年齡來看,即使檢查是健康的,也不一定能讓你順利懷上吧?”

    蘇好甚是無語,不知道貝亦銘怎麽莫名其妙的將毒舌用在了白丫身上。

    然而,下一刻蘇好就明白了,因為白丫笑了起來,愉悅的邀請兩人,“老朋友很久沒見了,不都說擇日不如撞日嗎?一會兒檢查結束去我們那坐坐吧。”

    原來蕭若飛白丫是特地等在這裏找茬的。

    貝亦銘看了眼白丫身後的蕭若飛,剛好對上蕭若飛的視線。

    蕭若飛正興趣盎然的看著他們,眼裏是濃濃的威脅。

    貝亦銘收迴視線,問白丫:“你說的老朋友是指誰和誰?我不記著和你認識很久了。”

    白丫語噎,也找不到話可以接了,仰頭瞪著貝亦銘。

    醫院來往的人很多,似乎視線全部聚焦到了這裏。

    尤其幾個人都不是一般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不時引人行李注目。

    “我和白姐認識很久了,嗯,我們是老朋友。”蘇好在幾人的沉默中解圍般的忽然開了口,“去你和蕭先生那坐坐嗎?好啊,等我檢查完如何?”

    貝亦銘的眉頭輕蹙了起來,摟著蘇好的手不由得一緊,“丫頭,你確定?”

    “當然。”蘇好展顏一笑。

    蘇好想的是,該來的總會來,逃避的人都是懦弱的,她和貝亦銘都不是生活上的逃兵。

    貝亦銘從不否決蘇好的決定,點頭道:“好。”

    **

    檢查時,蘇好懷孕五個月,才比之前重了7斤。

    怪不得穿上衣服後她不顯肚子,原

    來也沒重多少。

    不過蘇好的肚子到底有多大,大概也就貝亦銘和鳳凰鳥比較清楚。

    隻是貝亦銘更相信那7斤的重量,有大部分都分布在蘇好的胸和臀上了。

    貝亦銘的心情並沒有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破壞掉,這樣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

    蘇好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用口型對他道:“嚴肅點。”

    貝亦銘用口型迴道:“你真美。”

    蘇好紅潤的臉頰再填一道紅暈,嗔忿道,“無聊。”

    貝亦銘就又笑了起來。

    蘇好宮高17,腹圍73,胎兒重300克,胎兒基本健康。

    就是胎兒有些小,羊水也少,醫生建議多吃些雞蛋牛奶,再多些營養,其他沒有任何問題。

    其實蘇好有些乳脹的,但沒好意思問。

    而也是在這次檢查的過程中,平躺在床上時,蘇好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動,肚子像在冒泡一樣,有東西在動。

    蘇好驚奇的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又興奮又激動。

    貝亦銘看蘇好這樣幸福,對蕭若飛和白丫不懷好意的出現的事,就更稍微冷卻了些怒意。

    去白丫和蕭若飛那裏時,一輛悍馬,一輛黑牌皇冠,並排而驅,穿過市區,向郊區急速行去。

    蘇好坐在車裏時,也不說話,就抿著嘴傻笑,低頭看著肚子。

    貝亦銘邊開車邊揉她腦袋,“丫頭,去那之後,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輕易相信,聽見沒?”

    蘇好抬頭,端詳了他片刻,發現貝亦銘神態始終未變,目視前方,側臉的輪廓依舊俊朗柔和。

    未找出漏洞,蘇好扁扁嘴,試探的問道:“你大概知道他們要做什麽,是吧?”

    “怎麽會?我又不是神。再說,當太久的神之後,就會覺著平凡一下下也不錯。”

    “真自信……但你剛才很反常。”

    “丫頭,我曾被人關起來暴打,被雙規欸,還都是蕭若飛做的,我能不反常嗎?”貝亦銘穩穩的開著車,一邊不經意道,“去那別亂走,聽見沒?別墅裏人可能多,先是人多口雜,別亂聽那裏的人說的話,而且我也怕你不小心被撞到碰到。”

    “嗯嗯嗯。”蘇好不走心的連連應著,半晌,指著肚子歡脫的叫道,“亦銘亦銘,她又動了!”

    “……”

    **

    蕭若飛的別墅依舊壁壘森嚴,似乎是無論何時都有一大票的保鏢在別墅周圍持槍巡邏。

    人的身份高到一定程度之後,沒有安全感是很正常的,就像自古以來最沒有安全感的一定是孤家寡人的皇帝一樣。

    那在外人麵前扮演一個殘疾人的蕭若飛,這麽沒有安全感就更有跡可循了。

    蕭若飛怕是臨死前才能夠徹底安心。

    很多人都不會明白白丫為什麽會嫁給這樣的一個人,但蘇好卻明白。

    感情有的時候很單純,單純到不考慮任何外界因素,隻是單純的想和那個人在一起而已。

    甚至是不求非要去馬爾代夫巴厘島三亞,隻是單純的和那人一起手牽手的看一場最廉價的電影,都會很幸福。

    隻是有一點,並不是每對情侶都是這麽單純,情侶間有一個人想法不單純,都不會擁有平凡卻難得的幸福。

    就和伊壁鳩魯說過的一樣——無論擁有多麽巨大的財產,贏得多麽廣的名聲,或是獲得那些無限製的**所追求的東西,都無法解決靈魂的紊亂,也無法產生真正意義上的快樂。

    隻有單純,才能享受快樂。

    **

    進到別墅後,白丫就給蘇好和貝亦銘安排了一件套房。其實蠻有心的,因為那房間正是蘇好被蕭若飛掠來時住過的房間。

    古典奢華的房間,古希臘宮廷落地式帷幔,高掛在房頂的英國城堡式吊燈,牆上八大山人的《鷺石圖》,茶台上格蘭蒂亞的睡火蓮,蘇好再熟悉不過了。

    蘇好依舊嗜睡,菲傭送上來甜點水果,蘇好吃了一些,打了個飽嗝,就躺下睡覺了。

    整個一真正的淡定女人,既來之則安之。

    她還眯著眼睛打著哈欠問貝亦銘要不要睡,貝亦銘看了眼表,他們是早上八點吃的,八點半到達醫院,然後碰上蕭若飛和白丫,檢查完之後再來到別墅,現在是十一點。

    孕婦嗜睡到這種境界,貝亦銘表示真服了蘇好了。

    和她一同躺在床上,跟拍寶寶一樣把她哄睡著了,貝亦銘躡手躡腳的起身,走出了房間。

    其實從蘇好躺下,到他等她睡著再離開,整個過程,不過五分鍾……

    蘇好一覺睡了四個小時,最後被餓醒了。

    醒來之後卻沒見到貝亦銘。

    (2)

    似乎在意料之中,

    伸手又摸了些點心墊了墊肚子,起身下了樓。

    一路沒見到任何菲傭,蘇好有些詫異。拿著電話想要撥給貝亦銘,但想了想,電話放好,沒有撥。

    別墅一樓,依舊展放著各式各樣的藝術品。

    蕭若飛的確是個資深的收藏家,但也不得否認,這麽雜的收藏家的家裏,或許沒有幾件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就連貝亦銘的家裏都有某些藝術品價值千萬,並且不屬於自己。

    雍乾青花,晚唐定窯,漢代玉器,明清銅器,無一不有。還有相比較上次玳瑁質和楠木質的扇骨,這一次又增加的象牙和獸骨。

    蘇好曾經想開拍賣行的想法又冒了出來,兩眼放光的看著。

    她以前對這些並不是特別有興趣的,完全是沒了工作、又在鼎寶拍賣行工作了幾個星期後又重提起興趣的。

    白丫悄聲站在蘇好身旁,遞給蘇好一杯熱牛奶,一同看著展放在玻璃架裏的古物,問道:“會不會覺著他的品味很老舊?”

    蘇好轉頭,接過牛奶,看著一身紅色旗袍的白丫,有略微的驚訝,她這是想怎樣?

    不過紅色旗袍穿在她身上還是很漂亮的,白丫比蘇好高一些,尤其白丫又穿著八公分的高跟鞋。蘇好抬眼時正好能看到白丫漂亮的脖頸曲線。

    白丫手上的一顆寶石紅的戒指也很漂亮,手指撫弄盤起的卷發時,就像是黑白電影裏氣質高雅的女婦人。

    但這身衣著委實太格格不入了。

    “可不可以不要這麽驚訝?你都露出這樣的表情了,我可就真想殺人了。”白丫扯著旗袍無奈道。

    “其實你還不如穿這件龍袍了。”蘇好偏頭指向牆上的雲錦龍袍打趣道。

    既然著裝已經在走複古風了,還不如選擇一件更彰顯中國之魂的服飾。

    不知怎麽,看到白丫這副恨不得當場脫掉這大紅旗袍的架勢,蘇好很放鬆,很……幸災樂禍。

    “今天什麽日子嗎?”蘇好笑問。

    “我和老蕭的紀念日。”

    “怪不得,但他的著裝是?”

    “西裝,西裝上衣口袋裏還放著一塊四方手絹,頭發四六分,還有疑問嗎?”

    看的出來白丫的心情很down,很down。

    “……你們的紀念日為什麽請我們?”蘇好難得的發出了想知道答案的那種疑問,強憋著笑問道。

    “你爸讓的,說是貝亦銘現在太幸福了,他看不過去了,就沒事兒讓程兮啊,讓我啊,幫忙摻和摻和,別讓你們兩個人總過二人世界。”

    “……”

    蘇好真沒想到原因如此簡單,卻也如此無厘頭。她高爸是無聊到什麽程度了。

    但也很快的,蘇好發現,她高爸的一個無心之舉,引發出了另一件事。

    貝亦銘不知道去了哪裏,蘇好也不是很想找,她想給他多留些空間,就索性拉著白丫聊天。

    白丫想在晚餐前放鬆一下,不然很難保證她不會在晚餐的時候將飯菜扔在蕭若飛的臉上。

    白丫提議去帶蘇好補個餐,然後去做個泰式按摩。

    懷孕的蘇好,除了對麵部按摩很放心,其他按摩都有點怕,於是婉言拒絕了。

    可又覺著白丫要是走了,貝亦銘又不在,她真是怕再意外碰到蕭若飛,就勸道:“白姐,其實你現在已經不太適合做泰式按摩了吧?”

    白丫瞬間就怒了:“我還沒到35歲呢!”

    蘇好樂不可支,大笑了起來,原來這麽爽朗的白丫也會怕無情的年齡增長。

    但白丫始終是閑不住的人,沒去做泰式按摩,在陪蘇好吃了些東西後,又提議去遊泳。

    蘇好真是很難以想象現在這個崇尚享受和自由的女人,和他們口中那個曾經小鳥依人在貝亦銘懷裏的女人,是同一個人。

    貝亦銘雖是有些害人不淺,但蘇好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白丫很令人欽佩。

    愛自己愛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

    不過,好像……現在的自己也是吧?愛自己愛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

    蘇好濃密的睫毛,斂住了她眼裏滿滿的幸福。

    “但是……白姐,要是去遊泳的話,你的頭發不是白做了嗎?”蘇好忽然問道。

    白丫開始用力拉扯頭發。

    蘇好在旁邊都看傻眼了。

    須臾,白丫把假發扯了下來,扔給蘇好:“喏,你要不要也試試?帶上這假發,就好像蹬上高跟鞋了一樣,頓時起了氣勢。”

    蘇好:“……”

    白丫解釋她們家的遊泳池是室內的,溫度正好,也很幹淨,更不用怕在遊泳館裏可能會發生的被人蹬到的意外。

    對於孕婦來說遊泳是最好的了,蘇好當然欣然答應。

    隻是白

    丫幫蘇好挑了很久的泳衣,才找到差不多正好的。穿上泳衣後,蘇好的肚子是終於顯了出來,有些圓潤,蘇好摸著肚子的時候總是會挑起唇角,母愛的光輝一覽無餘。

    看的白丫都有些動容了。

    白丫遞給她浴巾的時候,不經意的問道:“懷孕會不會很辛苦?”

    “有些準媽媽會很辛苦吧,前幾個月會孕吐,但我一直沒有孕吐,就是很嗜睡,所以我一點沒覺著辛苦。你呢?什麽時候開始做準備?”

    說著,蘇好想起上次不小心聽到白丫和蕭若飛的激情戲的事兒了,有些羞赧,低頭將浴巾披在身上。

    白丫的笑容忽然有些落寞,“不知道呢,其實貝亦銘說對了一半,我和老蕭可能不會要孩子的。”

    “為什麽?!”

    “老蕭很早時就做了結紮,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了環。後來我知道老蕭結紮的原因是不想給任何人留下把柄……你知道,女人有時候總會很衝動,當時就想著我要支持他啊,就大方的說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吧。那時候他還誇我懂事啊,賢惠啊,說幸好我可以理解他,要是換成其他女人,肯定不會理解,也肯定會分手。有時候話趕話到那了,就不好再提了,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提。”

    “蕭先生他……”蘇好稍稍組織了下語言,問道,“蕭先生無後,那這些財產都誰繼承?再者,看的出來,他是個傳統的男人,都不會想著他們蕭家血脈的事嗎?”

    “他們蕭家還有個老寶蕭颯,蕭家把繼承血脈的希望都放在蕭颯身上了,老蕭他不在乎那些身外的東西。”

    蘇好不好再安慰說“如果男人不提,你就應該提一提試試,不能坐以待斃,何況看起來,蕭先生不像能離開你的樣子”的話。

    畢竟朋友之間的有些勸說,如果不當,很容易引起一些無端的是非的。

    再者,如果白丫真的主動提了,萬一蕭若飛真和她提了分手,蘇好就裏外不是人了。

    蘇好隻好安慰道,“男人和女人一樣,也會有感覺到孤單的時候,他總會有想要個孩子的時候。”

    白丫深吸了口氣,笑道:“算了,反正我現在陪著老蕭也不錯。你呢,寶寶是貝亦銘的?你懷孕五個月了啊,真想不到你們那麽早就發生關係了。”

    “嗯,他的。”蘇好眉開眼笑的點頭。

    白丫有些是遲疑的問:“那為什麽貝亦銘似乎不是那麽特別的……”

    蘇好接口道:“期待?”

    白丫點了點頭。

    “我也有發覺,”蘇好歪頭想了想,“或者他也和蕭先生一樣?怕被人抓到把柄?”

    “貝亦銘不像是會怕這些事情的人,他若是怕的話,就不會這麽大張旗鼓的陪在你身邊。你可是餘牧的前妻,他就這麽無名無分的陪在你身邊,不覺著他真是夠霸道的了嗎。”

    “無名無分?哈哈,這話放在他身上好奇怪。事實上是我無名無分的在他身邊吧?”蘇好把幹淨的十指晾了出來,“瞧,我都要給他生娃了,還沒等到一枚婚戒。”

    “他是非常自信你不能跑掉了吧?慈禧穩執政,沒擔憂了。”

    “還是你了解他,”蘇好想起貝亦銘的話,笑得雙眼眯成了月牙,“我還真問過他,怎麽好像是很自信的樣子。他對我說,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個人的自信大部分來源於本身的質量。”

    “意思是你找不到比他更有質量的人了?”

    “也許吧。”蘇好不置可否。

    “其實,你和餘牧的事情,我聽說了一些,有興趣聊一下嗎?”

    “唔,先說說,你都聽說了多少?”

    白丫笑蘇好的奸詐,蘇好反駁每個人都不會想要全無保留的展現在另一個人麵前的,無論那個人是誰。

    這話說得白丫也無處反駁了。

    兩個人邊往泳池走邊聊。

    白丫坦然道,“餘牧把你關了起來,這件事情,差不多高層裏的人都知道了,貝亦銘那時候像個瘋子一樣。之後,聽說你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你現在對餘牧是怎樣的感情?”

    蘇好走路的速度變得慢了下來,像在整理心情一樣,久久才開口:“餘牧,他就像小女孩的一個夢一樣,就像我們小的時候,夢裏麵自己是公主,之後會有個王子深深的愛上公主,童話一樣,最後一起過幸福的生活。餘牧就是那個王子。他滿足了我的所有幻想,溫柔,紳士,可是漸漸的,他親手破壞了我的那個夢。並且現在所有有關他的夢,都變得支離破碎了。”

    “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我想過,分手男女應該還是可以做朋友的,畢竟餘牧愛我是毋庸置疑的。但我後來知道了,這樣的想法很天真。他的愛很恐怖,也很虛無。三年裏,我都沉浸在他努力維持的完美假象之中。從我被他關起來的那一刻起,就絕望了,我就隻想到了一個詞——老死不相往來。直到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是

    貝亦銘的,我心裏某一處空了,卻也解脫了。”

    “我知道我出院之後,他找過我,公公婆婆也找過我,但我完全不想理會。說我無情也好,心狠也罷。就是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了。無論餘牧是否和貝愛在一起了,或是是否找到了新的戀情,都與我無關了。我被他逼出了精神分裂,雖然我自己毫無感覺,但我看到了貝亦銘眼裏出現的擔憂,那時候,貝亦銘眼裏的血絲,我看的真切。知道傾斜屏嗎?病人不希望有症狀,但也不願意改變,病人隻是在尋找可以同他的刻板定型相適應的環境,或者設法通過一些方式使其適應它。我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我不是聖母,所以再或者餘牧被貝亦銘送進監獄,我也不會求情。而現在,我很幸福,隻要貝亦銘能夠陪在我身邊,隻要我肚子裏的寶貝能夠平安出生。貝亦銘那呢,他等了我九年……即使讓我再等九年,才能等到他向我求婚,我也會等。”

    蘇好說完之後,白丫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

    蘇好搖搖頭,叫她放心,“白姐,我第一次對人吐露心聲了。”

    “好吧,我很榮幸。”

    “話說,這不會是高爸讓你來問我的吧?”

    白丫對她眨了眨眼,“你說呢?”

    蘇好一陣失笑。

    果真如此。

    (3)

    兩人正說笑著,白丫手碰上遊泳池的門,剛要推開時,忽然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聲音。

    蕭若飛道:“你真偉大,別人的孩子你也能接受,貝愛也配合你?”

    白丫和蘇好的腳步同時頓住。

    白丫轉頭時,就看到蘇好一手按在心髒處,呆滯的看著門板,臉白如紙,甚至嘴唇都毫無人色。

    白丫摟住蘇好的肩,忙道:“蘇好,先再聽聽,別急著下定論。”

    蘇好穩了穩身形,明知道不應該去偷聽別人說話,但還是輕聲問了白丫:“推門會有聲音嗎?”

    白丫搖了搖頭。

    蘇好推開門,透過門縫向裏麵看。

    一個人剛從泳池裏上來,穿著泳褲,赤著上身,背對著門用浴巾擦著頭發。健碩的身體,寬厚的肩背,毫無疑問,是貝亦銘。

    蕭若飛站在泳池邊上,正在伸展四肢,準備跳水。

    貝亦銘清冷的聲音傳到蘇好和白丫耳裏,“是我的孩子。”

    白丫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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