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貝亦銘和安聊完迴來,出現在蘇好病房外。

    貝亦銘負手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看著病房外正在吵架的人。

    確切的說,不是高玄和親家在吵架,而是高玄自己一個人在嚷嚷。

    嚷嚷的聲音之大,使沒有任何人敢上來阻攔,一個個小護士拿著藥從這邊經過時都要低著頭捂著耳朵。

    餘牧的父母臉色難看的要命,卻始終沉默著,任高玄指著他們的鼻子大罵:“趕緊把你們家兒子給我關起來得了!這他媽的是家暴!這他媽的是犯法!還書記,書記個屁!我告訴你們,今天我家蘇好要是出了一丁點事兒,我都端了你們餘家老窩!不就是個小破公司,我現在打個電話就能讓你們家傾家蕩產!你們那兒子還以為真當了個書記就沒人敢動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我高玄在江蕪省混的時候,你們還他媽的為黑官司找人疏通呢!”

    越過一眾人群,貝亦銘看見自家老爺子和院長坐在兩張椅子上,看熱鬧一樣看著高玄沒形象的大吼大叫。

    這次是真的觸到高玄的底線了,氣急的口無遮攔,雙目猩紅,一把年紀了,還想過去踹餘永樂一樣,幸好被司機攬了下來。

    可無論如何,高玄罵的是有點過分了。

    直接罵餘牧是一點毛病沒有,可要是在桐城罵有頭有臉的餘牧父母,就多少說不過去了。

    貝亦銘終於撥開人群走了過去,可高玄一看到貝亦銘,火氣就更蹭的一下就上來了,手指一轉,又指著貝亦銘的腦袋開罵了:“還有你!貝亦銘!當初你在我麵前是怎麽說的!不是保證蘇好在你身邊一輩子無憂無患?還有什麽毫發無損!這他媽的才跟了你一個月,就被人綁架了一個星期失蹤一個星期?還整出個精神病!我告訴你,以後甭想和蘇好在一起!”

    今天就算是高玄真的動手打他貝亦銘,貝亦銘都不會還手,硬挺在那裏任高玄出氣發泄。

    可一句“精神病”,貝亦銘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貝老大概都沒見過他兒子的臉色如此陰沉,一股子地獄般的冷氣,彌漫了整個醫院走廊。

    “蘇好不是精神病,她隻是被餘牧逼的暫時有輕微的精神分裂。”貝亦銘一字一頓道。

    話音剛落,餘牧的父母便倒吸一口氣,他們來這裏隻是接到了餘牧的電話,說蘇好在醫院,要他們去看一看。

    接著來到這裏聽到高玄的罵詞、才知道自家兒子把人家的女兒

    抓起來關了一個星期,甚至是差點流產。

    直到現在才知道,他們的兒子還把兒媳婦逼出了精神分裂!

    餘永樂沉默了半個小時後,終於第一次開了口,“蘇好病了?”

    貝亦銘的眼睛鋒刃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氣勢逼人。

    “和你們無關,請離開。”

    冷舒也是憋了很久,高玄罵他們,他們可以硬生生挺著,因為是他們兒子做錯在先,但一個後輩如此無禮,就不可能這樣受著了。

    冷舒亦冷著臉,“蘇好是我們的兒媳婦,她肚子裏還懷著我兒子的孩子,哪裏無關?”

    就像是一場對決,所有人全部趕到這裏來,就是想要用盡全身解數要壓到對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樣。

    突然間,貝亦銘的涵養在一瞬間,比所有人的都要好了幾倍,環視一周人群後,輕聲道:“餘先生,餘太太,你們該知道的,蘇好和你們的兒子早已離婚。中秋節那天,是我從你們家把蘇好接迴來的。蘇好也已經答應嫁給我了,而且……”貝亦銘緩緩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貝亦銘的。”

    餘永樂和冷舒白了臉,的確,他們兒子和蘇好已經離婚了,可貝亦銘又說那孩子是他貝亦銘的?一時間夫妻倆無言以對。

    周圍圍觀的群眾,更是發現了問題所在,瞬間倒戈貝亦銘這邊。

    可這時,高玄冷哼了一聲,問道:“答應嫁你了,就真能嫁給你?貝亦銘,是不是太自信了點?我是蘇好唯一監護人及家屬,我若是不同意,你當她真能嫁給你?尤其今天,你們誰都甭想進這個門!”說著,高玄就撒了潑,要躺在門口,“你們今天誰要是非進這個門,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幸好被身邊的老司機攔住了。

    貝亦銘深吸一口氣,語氣再次變得不善了起來。

    能夠連連激得貝亦銘兩次無法控製情緒的人,大概至今為止,就高玄一人。

    貝亦銘道:“高先生,您曾是江蕪省的省委書記,還是政協委員,希望您能如同您的聲譽一樣、履行您曾說過的承諾。您當時和我父親已經達成共識,同意讓我照顧蘇好。”

    “沒用!”高玄一甩手,光明正大的違約和小人,“就算你老子在這,都沒用!再說你老子也沒在這!今天,我高玄就是所有聲譽都沒了,也不能讓你和餘牧兩個奸詐狡猾的人再接近蘇好!”

    “我在這。”貝老終於從人群中走了出

    來,穿著一身中山裝,拄著拐棍,笑容可掬的問,“老朋友,你今天是真打算違約了?再說,監護人不是針對未成年人來說的嗎?”

    高玄頓時呆若木雞:“……你怎麽在這?”

    “哦,來看我兒媳婦的。”貝老指了指他剛才走出來的方向,“我幾個老戰友還有老戰友當兵的兒子都來了。”接著,貝老不忘和一眾人群解釋,揚頭瞟了一眼貝亦銘,淡道:“你們好,我是他的父親,哦,我曾經是上校。”

    話音剛落,所有圍觀的無關人員全部散去了。

    誰敢圍觀上校啊。

    此時,餘永樂張了張嘴,歉意滿滿卻目光堅定的說,“高先生,貝老,雖然我兒子傷害了蘇好,但蘇好畢竟曾是我兒媳婦,我們夫妻倆應該進去看看。”

    高玄撇嘴冷笑了一聲。

    貝老拍了拍貝亦銘的肩膀:“先進去陪陪我兒媳婦,高先生這麽大的聲音,估計早吵醒她了。”

    高玄再次目瞪口呆,隻管著叫喚了,真忘了能不能把蘇好吵醒了。

    貝亦銘點點頭:“好,各位請便。”

    貝亦銘推開門的那一刹那,貝老看到高玄的眼裏出現了一抹深深的妒忌,笑了一聲,對站在門口的數人道:“去會議室說吧,我把院長也找來了,正好了解一下我兒媳婦的情況,或者可以再找個律師,判定一下我兒媳婦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不過判定也沒用,最終都會是我們貝家的。”

    高玄極不喜歡貝老一口一句的“我兒媳婦”,當然餘永樂夫婦也是不喜歡的,都是麵色深沉如夜的跟著貝老離開的。

    貝亦銘走到蘇好病床前,看到蘇好目光放空的看著屋頂。

    那是一種空洞,像是什麽都沒想,又像是充滿了冷漠的情緒。

    貝亦銘蹲在病床前,親了一下蘇好的手背,接著側臉頰貼著蘇好的手背,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的下巴。

    沒有說話,和她一起沉默。

    良久,蘇好翻了個身,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貝亦銘腦袋上包紮的紗布,又捏了捏他的耳朵。

    四目相對著,貝亦銘的眼睛有些紅,蘇好的眼裏逐漸出現了情緒,是心疼。

    貝亦銘知道,蘇好在心疼他。

    貝亦銘起身,脫了鞋,上了病床,躺在她身邊。

    一隻手臂墊在蘇好的腦下,另一隻手的拇指一下下迷戀的摸著她的臉頰。

    蘇好先開了口:“剛剛摸你頭發,有種油油的感覺,幾天沒洗了?”

    貝亦銘抿嘴笑了笑,“你離開後,隻洗了一次澡。”

    蘇好皺了皺鼻子:“好臭。”

    貝亦銘不滿的捏了捏蘇好的鼻子。

    “我聽到高爸說的話了。”蘇好喃喃開口。

    “高先生隨口瞎說的,嚇唬他們的。”

    “我也聽到你說的話了,亦銘,我知道,你從來不騙我……”蘇好輕聲道,“你告訴我,我真的病了?”

    貝亦銘眨了眨眼睛,一個吻輕輕印在她的額頭上,輕得像是她是紙糊的一樣,好像稍微重一點就會將她碰碎。

    蘇好知道,貝亦銘是在默認。

    第一次恨自己對貝亦銘太了解。

    蘇好問:“我有什麽症狀?精神病?”

    “不是精神病,你隻是情緒上有些不穩。”貝亦銘選擇了最溫和的形容。

    蘇好卻對他的話視若無睹,看著他的眉眼徑自說道:“我在很小的時候,有個鄰居家的阿姨,嫁給了一個醉鬼。她丈夫喝多了就會打她,最後硬生生的將那個阿姨打出了精神病。那個阿姨,曾經還是高中生的,你知道的,那時候的高中生,算是很高的學曆了,可那個阿姨自從得了病之後就很多事情都不懂了。她的病是間歇性的,在她犯病的時候,我經常看到她不穿衣服在大街上走……”

    “乖,你不會的。”貝亦銘輕聲打斷她。

    蘇好的眼淚順著臉頰趟了下來,滴在貝亦銘的手臂上,旁若無人的繼續道,“那個阿姨還有幾個孩子的,但孩子是她有病了之後出生的。她的二兒子遺傳到了她的病,在受到刺激的時候也會犯病,那時候我就問過我媽,為什麽阿姨的兒子也會不穿衣服在大街上走,我媽說精神病是會遺傳的。我問我媽,那為什麽阿姨的丈夫還要阿姨生孩子,她的孩子沒有一點選擇,出生就攜帶了會是精神病的基因……”

    “丫頭……”貝亦銘側身,一個吻落在了蘇好的唇上,堵住了她接下來的所有的話。

    吻很重,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像是過了今天就不會再有明天,緊緊的壓著她,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樣,攻城掠池,卻又不帶任何情|欲,仿似單純的想要將她吸進他的身體裏。

    唇分後,蘇好深深的喘息著,貝亦銘用拇指摩擦著她的唇,用全世界最溫柔的聲音低聲道:“丫頭,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不會

    等到結婚那天了。”

    蘇好問:“什麽話?”

    “我愛你。”貝亦銘目不轉睛的俯身看著躺在他身下的她,眼裏寫滿了認真,重重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蘇好抿嘴笑了,笑得眼淚再次從眼角流出,流到臉頰兩側。

    貝亦銘低下頭吻掉她臉上的淚。

    淚是鹹的,但心是甜的。

    淚再次湧出來,貝亦銘就繼續親吻。

    貝亦銘在她耳邊輕聲說:“丫頭,我愛你,所以愛你的全部。就算孩子遺傳到了你的病,我也會和愛你一樣愛她。再說,你會痊愈的,病隻是一時的,相信我,好不好?”

    “不,亦銘,我不想要她了,她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她是餘牧和貝愛的!我們再要好不好,就隻是我們兩個人的!”蘇好忽然搖頭尖叫道。

    “丫頭,丫頭,聽我說!”貝亦銘雙手捧著她的臉,迫使她看向他。

    掙紮了片刻,蘇好漸漸平靜了下來,臉卻越來越濕。

    “她是你的孩子!她是在你身體裏漸漸成型的,她吸收的是你給她的營養,你不記得你是如何期待她的到來的嗎?”

    “可是,我的病,我沒有資格生下她,我不可以自私,生下她,隻會給她帶來傷害……”蘇好哽咽的說。

    貝亦銘攬蘇好在懷,下巴放在她的頭頂,紅著眼睛,輕聲道,“你隻是輕微精神分裂患者,丫頭,沒有人說過你不可以要孩子,沒有人有資格奪取你生下她的權利,更沒有人會責怪你。你愛她,所以生下她,從來沒有傷害。我愛你,也會愛她,我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半分傷害,不讓她出現半點病症,也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蘇好委進貝亦銘的懷裏,任眼淚潤濕他的襯衫。

    **

    一直到蘇好睡著之後,貝亦銘才小心翼翼的從床上起來。又在床邊站著看了她很久,聽著她的氣息始終是均勻的,確定她已經熟睡,才擦了擦眼角,走出病房。

    走出去後,就有人帶他上了樓上的會議室。

    會議室裏麵,餘牧的父母已經不在,貝老和高玄兩個人麵對麵的喝著茶。

    貝亦銘走過去,站在高玄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高先生,這次是我沒照顧好蘇好,但請你再相信我一次。”

    高玄沒點頭也沒搖頭,就是挑著眉端詳了他一陣,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你剛才哭了?”

    聽此,貝老也抬起了頭,打量起了他兒子,也同樣得出了一個結論,對高玄道:“你閨女肯定也哭了,把我兒子的襯衫都弄皺了。”

    高玄嗬嗬笑,“襯衫被弄皺了不是還有可能是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這時候貝亦銘挺無語的,先是不知道他父親和高玄還有餘牧父母都說了什麽,後是發覺高玄還不如怒氣衝衝了,現在他說的話多少讓他有些尷尬。

    他卻沒想到,高玄的下一句話更讓他尷尬:“你和蘇好做沒做過?那孩子有沒有可能是你的?”

    貝亦銘深吸一口氣,饒是經曆了無數大場麵,這時候也有些無措,最終連連深吸了幾口氣後,才憋出四個字:“做過,外射。”

    “外射啊,”高玄卻絲毫不覺著這問題有多尷尬,像鳳淞一樣,捋著壓根沒有的胡子喟歎道,“那就得看你的精|子有多大能力了啊,外射也是有可能懷孕的啊,那是多久之前?”

    “三個月吧。”貝亦銘道,更確切的說,實際上是七月七日。

    七號那天,蘇好生日,接著她接到了貝愛關於貝塔和餘牧的親子鑒定書。

    那天在高玄的別墅裏,蘇好和朋友們喝的有些多。接著他陪她去墓地,再然後就帶她去了山上的楓穀園,最終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高玄轉頭對貝老道:“那再等等吧,要是蘇好懷的是你兒子的孩子,四個月的話,還有些時間,得到月份了才能做鑒定,太早了容易有危險。”

    一聽到危險兩個字,貝亦銘的警覺性就瞬間提高了起來,皺眉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在說給蘇好做鑒定的事。”貝老見高玄懶得解釋,便開口道,“蘇好懷孕的時候,和一些婦科醫生諮詢過這方麵的事情,她問什麽時候可以做親子鑒定。所以我們猜想她和貝愛換迴身體之後沒和餘牧發生過關係。蘇好當時也不確定她最後一次……”說到這裏,貝老也說不下去了。

    但貝亦銘明白了,蘇好大概也不確定最後一次例假是什麽時候,所以當時醫生說的“懷孕兩個月”也是猜測,不準的。

    所以蘇好的孩子,也可能會是他的。

    但是,貝亦銘想到了一個問題,猛地抬起頭:“貝愛呢?問貝愛是蘇好時最後一次的時間不就可以?”

    貝老坦誠道:“你妹妹也失蹤了,和貝塔一起。”

    “是餘牧做的嗎?”

    高玄不由得嗤笑了一聲:“餘

    牧哪有時間同時對付兩個女人,對付一個蘇好都夠他心力憔悴的了,現在在桐城躲起來不敢露麵了,還有心思抓他情婦?”

    “……所以,貝愛是自己躲起來了。”貝亦銘深思片刻後,肯定道。

    貝老有些自豪的瞧了一眼高玄,似乎在炫耀他兒子的思維之快。

    可貝老的得意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聽到他兒子對他們兩位老人下了死命令,“之前餘牧也有心要將蘇好關起來給她做鑒定,我當時以為那個孩子一定是餘牧的,就沒打算讓蘇好做那個鑒定。而現在,即使不確定孩子是誰的,我也不打算讓蘇好做,羊水穿刺進行胎兒確定是有風險的,我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即使風險是百分之一也不允許。”

    高玄給貝老遞了個眼神,好像在說“你兒子真是無可救藥了,你來勸吧”,然後喝掉杯裏的最後一口茶,走出了會議室。

    貝老苦口婆心的對貝亦銘道:“亦銘啊,別這麽固執,現在的醫療科技很發達的,我找的醫生肯定是失誤率為零的,不存在任何風險。再說,我得確定這是不是你的兒子啊,我絕不能讓餘家的孩子進我們貝家吧。你怕什麽?怕蘇好流了這個孩子以後不會懷孕嗎?你太鑽牛角尖了,現在的醫術還能真懷不上?”

    “不是的,”貝亦銘斬釘截鐵的打斷他,轉身道,“我不怕她懷不上,我是怕她失去孩子後恢複不過來。蘇好的心很軟,承受能力也比常人差,她腦袋裏麵還有一顆子彈,我怕她沒辦法從陰影裏走出來,她沒有看起來那麽堅強的。”

    “怕什麽?有你在,哪個女人會恢複不過來的?”貝老不以為意。

    貝亦銘長歎一口氣,死盯著貝老,使出了殺手鐧,“爸,我問你,如果當年我媽的肚子裏懷的是那人的孩子,你會不會讓她流掉?你真的忍心看到她傷心落淚嗎?”

    隻要關乎於陸晴,貝老絕對會變得嚴肅,此時也是。

    貝老當軍人時狠厲的目光投向了貝亦銘:“沒有人可以和你母親相比。”

    貝亦銘搖頭:“你是雙重標準。”

    “貝亦銘,就因為你這句話,蘇好的鑒定是必須做了!”貝老不容反駁的說道,接著就越過他向門外走。

    “你別忘了你背叛了我媽,你已經娶了鬱安祺。”貝亦銘在他踏出去的前一刻,冷聲道,“你也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會插手我感情的事,不然,父子決裂,永遠不能偷偷去看我媽。”

    “我隻是在幫老戰

    友照顧鬱安祺!”貝老轉頭高聲道。

    “背叛就是背叛,沒有任何借口可以脫罪。”

    貝老威脅失敗,走了迴來。

    “得得,你的事我不管了,算是怕了你了。那我問你,你準備什麽時候把餘牧拉下來?是你讓我在台風時候暗中幫他,待他爬到最高時,再一跤摔襲來,現在還沒到時候?不過餘牧真是蠢貨,這年頭了,居然還要江山不要女人。”

    貝亦銘淡道,“您也曾要江山不要女人過。”

    “不用拐著彎的罵我。”貝老甩過來軍人獨有的一道銳利目光,卻也額外增添了些不自然的惱怒。

    “您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去找貝愛。”

    “你要把餘牧怎樣?”

    “不是我把他怎樣,是他把他自己怎樣,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

    貝亦銘走的不帶一點留戀,貝老卻在這一刻,終於覺著自己老了。

    曾經,他和自己的老子說,他就是要陸晴。

    現在,他的兒子和他說,他就是要蘇好,甚至要蘇好肚子裏別人的孩子。

    他的兒子已經可以隻手遮天,像台下吃茶的看客一樣,看著台上所有演戲的人按照他的劇本賣力演出,再等到最後一刻給台上他最恨的那人致命一擊。

    餘牧啊,他下輩子可能要完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出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迷塗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迷塗君並收藏出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