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姓李,為什麽你就這麽優秀?


    繈褓中的李雍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睡覺-喝奶-睡覺,但他已經成為帝國疆域之內,龐大資產的繼承人。真要是繼承了他老娘的家產,帝國富豪排行榜,想來前十總歸是有的。


    “聽說了沒?隆慶宮……嗯?”


    茶肆中,一向膽子大的長安老鐵,這光景也隻能揚揚下巴,用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進行交流。


    “那往後這隆慶宮……不是,這學宮,就成一家的了?”


    “難不成還想讓朝廷收了去?”


    “罷了,老夫都買了一套宅子,全族都指著老夫把子弟送進去讀書,這般就好,這般就好啊。”


    “那是……”


    茶客們內心要說冒酸,還真有點兒。這野種也能繼承偌大基業,那野爹是誰?這麽牛氣,居然敢把皇帝嫡親的閨女都給上了,也沒聽說誰被誅九族啊?


    隆慶宮的繼承問題得到解決,對大多數買了“學區房”的土豪來說,也是安心了不少。至少不用擔心幾十年後這隆慶宮發生劇變,到時候這物業還值當不值當,真沒法說去。


    如今雖說光彩上有點不光彩,可有道是“平平安安就是福”,不折騰就是最好的。


    原本還尋思著大出血的老張在滿月酒上一臉懵逼,一群李氏老哥哥特別親切,時不時還跟老張聊聊武漢的風物……這他媽叫什麽事兒?


    連“尋歡公子”李元祥都是驚呆了,為自己的家族前輩感到羞恥,這麽不要臉的樣子,以前怎麽就沒發現?


    上官金虹則是喝著酒摟著“李尋歡”,一臉的羨慕:“皇族氣象,不愧天下第一!”


    “……”


    泥奏凱!


    皇族氣象就是不要臉?


    李元祥內心有點受挫,心想家裏這些叔伯兄弟,果然沒有武漢的工友來得爽快。工友們多親切啊,講話又好聽……


    來得宗室各種各樣的都有,有老一輩的郡王,也有太皇生的親王,公主更是一窩又一窩,駙馬們一個個笑而不語的樣子,看老張眼神更是羨慕到了極點。


    有好些個公主老張都認識,當年在宮裏,調戲他的就有好幾個,結果就一個安平膽大包天,衣服一脫就是敢上。


    滿月酒,原本外祖父外祖母肯定是要來的,然而皇帝皇後肯定不可能來,來了那真是把醜聞布告天下,就不要做什麽天下表率。


    就現在的狀況,那也是睜一眼閉一眼,沒人逼逼就是沒有發生,皇帝皇後的金身,還是很牢靠的。


    鎮場子的人不多,太上皇算一個,琅琊公主算一個,唐儉這個老年“流竄犯”也算一個。


    老唐拉著武士彠,跑太皇那裏敬酒,武老頭還很不好意思,畢竟,他現在住的地方,是當年梁豐縣男府……房契還不在他手上呢。


    八十三歲的太上皇嗬嗬一笑,比眼下更加糟糕的醜聞他都見識過,別說這個,各種亂倫他李淵見得多了。和那些亂倫比起來,“野合”“淫奔”就是個屁……


    “信明的氣色不錯。”


    “調理的好。”


    武士彠拿著酒杯,跟李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話間,老唐嗬嗬一笑:“這偌大的隆慶宮,將來也不知道哪家女子有福啊。反正你武家是沒戲了。”


    “……”


    “……”


    被老唐開涮,李淵和武士彠都是臉皮一抖,武老頭想了想,也沒跟老唐一般見識,反而豁出去了,略有得意地看著老唐:“隆慶宮這般的,也就是在長安城瞧著大,在武漢,不算甚麽的。”


    “……”


    老唐一聽,差點當場去世。你他媽賣女兒還上癮了?


    正胡扯著,那邊女眷聚集的地界,琵琶聲錚錚響起,帷幕之後,似有妙人在撫琴。不多時,又有女子清唱,大約是一些吉利話,說是孩童早日長大成人之類的意思。


    一曲完畢,餘音繞梁,時不時地就有讚歎兩聲不愧是“洛陽才女”之類的話。


    老張豎起耳朵,遠遠地聽著,哪裏不知道這是李葭和李月在聯袂演出。


    心中暗道這兩個公主倒也不算太笨,恰好就是長樂公主生了野種辦滿月酒,這種罪過都沒事兒,還能自己人一起樂嗬,她們亮個相怎麽了?難不成還能綁了去“和親”?


    多年未曾露麵,不少李葭的兄弟姊妹都差點忘了還有她。更不要說太上皇能生多養的,那些個屁大點的親王公主,還真是沒見過這個風韻十足“才氣滿溢”的姐姐。


    李雍在繈褓中收禮的當口,跟李雍一樣還在繈褓中的“小外公”也有好幾個。太上皇的生育能力,當真是無可挑剔……


    入眼處皆是“其樂融融”,李淵興致也高,看著不遠處被人不斷敬酒的張德,忽地想起當年要是咬咬牙,把安平塞過去……想到這裏,李淵又覺得不塞還是很好的。有名有份於帝王家而言,反而是受累。


    見老爹悠然自得,還時不時地催促薛婕妤給倒酒,李蔻有些意外,笑著問道:“阿耶現在,最是快活的。”


    搖頭晃腦的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老董事長嗬嗬一笑,一手握著酒杯,一手很有節奏地拍著大腿:“人生難得一快活,老夫……知足矣。”


    能聽見他說話的人,都是微微詫異,然後起身,舉杯行禮,敬了一杯之後,各自都是有些感慨。


    似他們這些皇親國戚,尤其是宗室子弟,一輩子都要折騰。不折騰,就跟當年的李道興一樣,陸續被削掉爵位。


    要不是李道興咬牙弄了個兒子,又咬牙在交州堅持,哪裏有現在“李交州”的風範?貞觀朝這一頁史書,原本應該不著痕跡退場的死跑龍套,如今誰敢說他不是貞觀名臣的一份子?


    能夠像八十三歲的李淵一樣悠然自得,超脫出去,少之又少,少之又少啊。


    既然不能夠像太上皇那樣不折騰就能安享晚年,那就隻能繼續折騰。哪怕明知道這個滿月酒,是給一個“野合而生”的野種辦的,但也要樂在其中,不但樂在其中,還要跟野種的野爹攀交情拉家常,哪怕多年以來的道德,使他們無比的惡心。


    可惜,再惡心,也不過化作一句話。


    “使君,請再飲一爵。”


    “請。”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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