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滅邪教團體一向是非常優異的政績,而老張和別人不一樣,邪教的顯微鏡還得問他買。於是老張一邊把不信邪的光頭們送往西域,一邊賣給信邪的光頭們顯微鏡。這種精神分裂的做法,讓隔壁蘄州的道信法師覺得老張是不是在釣魚執法,感覺有點驚悚。


    於是禪宗四祖就派了將來的禪宗五祖,三十六歲的弘忍法師過來打聽一下,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老張沒廢話,直接對弘忍道:“陛下欲抑佛揚道。”


    為什麽啊?!


    禪宗五祖當時就懵逼了,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你這不按套路來啊。


    老張繼續沒廢話,很殘酷地告訴弘忍:“誰叫山東士族,多愛談玄論禪呢。”


    “……”


    弘忍就渾身難受,他渾身是理,滿肚辯才,就算練了九梵神印,就算達摩祖師留了八部龍神火的餘勁,碰到李董十分裝逼的一句“不差”,百年根基毀於一旦來不及反抗啊。


    是啊,誰叫山東士族多愛談玄論禪呢?


    豪門精英修道不假,但外圍勢力卻披了太多佛門的馬甲。就以三十六歲弘忍法師的老師道信法師為例,道信是永寧縣人,然後……他爸爸是首任永寧縣令。


    如果司馬道信是寒門雜流,那麽肯定不會像他一樣四歲跑去竹影佛寺發蒙讀書,更不存在年讀書十餘卷。在老張批發宣紙之前,盧照鄰也很難有那資源年讀十數卷,更不要說什麽積學孔孟老莊。


    為啥曹憲一看李善就失去了冷靜?九十幾歲要發癲?因為……天才特麽的省錢啊,連抄書這事兒都省了。


    道信禪師尚且如此,更何況別的假冒偽劣光頭?


    南北朝的佛門遺留問題,總歸是要解決的,李董以前不介意,那是人口和土地的比例實在是有點寒酸。現在開始介意,那是因為人口和土地的比例,在局部富裕地區,發生了改變。


    同時,正好又可以高舉“政治正確”大旗,以剿滅“邪教”的正當理由,將那些自以為是的世家外圍,斬盡殺絕!


    這事兒一般得有樣板工程,然後還會史書記上幾筆。但這種人,肯定得是自己人。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組織秋季打獵活動,而沒有收到通知的某個江南土鱉,跑到活動區域上來就瞎雞扒炸了一通魚……


    江南土狗,那是自己人嗎?


    別說李董不信,張公謹都不信。


    講到底,老張這條江南土狗,跟李董不是一起發家致富,又不是關隴土豪,更不是矬鳥泥腿子。


    甚至很多時候,不明真相的世家群眾,還以為梁豐縣男張操之,是他們那頭的。


    畢竟,陸德明是老師,虞世南是忘年交,曹憲是老哥們……瞧著就讓中央領導同誌糟心,你們分明就是在搞地方山頭主義嘛。


    當然陸圓朗很清楚,他教的這個學生,別說是一頭的了,沒直接砍死五姓七望已經是人性光輝的閃耀。至於虞世南……為了虞昶這個兒子,捏著鼻子假裝看不見有啥問題?反正張德的兩個弟弟都在虞昶那裏打醬油。而曹憲……半步人瑞全無敵,無所畏懼!


    這就是為什麽雖然老張在沔州大開殺戒,把光頭們往西域集中營塞的同時,中央隻有寥寥數筆嘉獎勉勵,卻始終沒有大張旗鼓。而光頭們卻看不到裏麵的深淺,都以為這特麽就是江南土狗給狗皇帝表忠心。


    還沒上位的三十六歲禪宗五祖迴蘄州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憂鬱的,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老師解釋這事兒。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道信禪師其實心中有數,早幾十年前,他就很克製傳道之事。


    老法師定計是百年之後的事情,他琢磨的是等著李董死,隻有李董死了,光頭們不管是持戒修行還是給廣大婦女同胞開光,都有了充足的勇氣。


    強勢期的皇帝,同樣對宇宙四大力相當感興趣。這四大力和工業社會的四大力不一樣,這四大力分別是君權、神權、族權、夫權。


    中土和別處不一樣,他們的四大力會把前麵兩個顛倒。而類似李董這樣的生物,是絕對不會讓“神力”的解釋權,扔給僧侶法師們的。


    在中央下達了《關於防範和處理邪教問題的若幹決議》之後,老張知道,這事兒沒完。


    貞觀十年,李董又一次跟世家大族們角力,和上一次不同,這次他把《氏族誌》扔到到廁所當作廁所讀物。財大氣粗的李董,此時此刻,不需要五姓七望來給他裝點門麵。


    反正崔弘道的閨女也沒入宮不是?反正崔弘道這個可憐蟲還得應付四大力之一的族權之力對不對?反正眼下有個名叫“西域”的少女,她下麵早就泥濘不堪一片濕潤,就等著李董率領中原壯漢衝上去輪一遍。


    從勝利走向勝利,是未來百年之內將世家直接幹涉君權強弱的根本。


    和中原如火如荼“屠神滅佛”的運動不一樣,勃律王閻達問“黃冠子”真人國家長治之術。“唐朝神仙”李淳風笑而不語,送了一隻上號的罐頭,讓勃律王好好嚐嚐。


    勃律王當時就打開了罐頭,發現罐頭塞子裏麵刻著一行小字,上麵寫道:再來一罐。


    對此,勃律王閻達很是不解,一臉疑惑。“唐朝神仙”李淳風就對他說道:“太昊天子統禦三界十方,貧道秉承‘帝誥’,入外邦則賢君而賜之。外邦雖弱,亦尋長治久安之道。君上統禦勃律,亦知頑劣之輩,時而反叛時而乖順,猶若驕子。”


    “還請上國神仙教我。”


    於是李道長又給了他一罐罐頭,勃律王閻達歪著腦袋:哈?


    “君上可持‘帝誥’,以賜同心同德之輩,餘眾執迷不悟,猶如妖魅幽鬼,罰其一世,來世方休。”


    李道長是個有良心的思想工作者,他語重心長地對勃律國主這樣說道:對待敵人,要像寒冬一樣冷酷,但是,也要給這些執迷不悟之輩,一個“再來一罐”的機會。


    一罐一輩子,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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