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也是乞巧節女兒節,所以李董給女兒們發了點福利之後,就自己跑某個角落欣賞一下星空。從旁陪同的有長孫無忌、房玄齡還有杜如晦。


    “克明,你怎麽看?”


    雖然是夏夜,然而杜克明還是披了一件絲綢披風。眉頭微皺,在那裏思索著。


    “房公有三策,一是遼西繼續用兵,張公謹平滅契丹兩部,震懾大賀窟哥,此刻正是用兵時節,軍將士氣亦是旺盛,正可穩固白狼水和玄水一帶。二是戶部下派官員,在北地興修水利,疏浚河套,征發民夫修田築壩。三是今明兩年開科取士,考官可從南人擢選。”


    說到這裏,杜如晦頓了頓,似乎在思索。這三策,無一不是針對北地望族。一是緩解河北道的壓力,使得百姓更安心生產。二是從五門七望手中奪取民力,消耗在大型工程上,些微滲透五門七望對自身掌控的人口。三是通過科舉,拔擢南方人,用以平衡朝廷的人力資源。


    溫彥博並非是一個人,他隻是一個代表。他們支持李世民,但是,他們也反對李世民對他們的權力過多剝奪。


    士族的特權,不因帝王興衰而變化,萬古長存,這才是五門七望諸多望族所真正想要的。


    溫彥博打出“仁”的旗號,皇帝不能反駁,大臣也沒辦法反駁,百姓沒有反駁的能力。


    隻要看到小小的苗頭,有可能會讓五門七望衰弱的苗頭,都會嚴加打壓。不容置疑。


    “臣的意思,與其瞻前顧後,不如三管齊下。隻消聲勢浩大,洶洶險情。皆會掩埋其下。”


    杜如晦判斷,是根據此時朝堂內外形式來看的。皇帝的位子已經不容置疑,絕無可能再有動搖,太皇如今醉心享樂。縱然還有雄心,也讓忠臣良將喪失士氣。五門七望雖然抗拒朝廷的分化,但是抗拒中又有合作,諸多子弟還是在朝中為官。


    可以說,雙方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此外無強患,蕭牆無憂的情況下,爭鬥隻會限製在地方治權。朝堂上。都是空對空,不會撕破臉皮。


    “然則追封征遼烈士一事,已引警覺。”


    長孫無忌眉頭微皺,看著杜如晦。


    杜克明輕撫胡須微微一笑:“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彼處曰‘仁’,吾等舉‘義’,彼等奈何?”


    聽到老搭檔這麽一說。房玄齡眼睛一亮:“妙,妙計。”


    長孫無忌還沒反應過來,然而李董卻也擊節叫道:“果是妙計!好!”


    猛地一拍大腿,皇帝站起來負手而立,“隻是契機何在?”


    杜如晦笑而不語,房喬精神抖擻道:“陛下無慮也,本月,乃七月也。”


    七月?


    長孫無忌還是沒反應過來,李世民也是愣了一下。


    然後房喬便衝兩人解釋道:“七月,鬼月也。”


    此刻。長孫無忌才算徹底明白過來。杜如晦的意思。既然五門七望高舉“仁”的大旗,誰反對誰不仁,那麽他們就舉起“義”的旗幟,誰反對誰不義。而此刻正值七月。雖然今夜是歡快的情人節,然而情人節卻是被一堆亡靈圍觀的。


    整個七月。也就七月初七可以讓發情期的狗男女們秀恩愛,其餘的所有時間,基本都是用來紀念往生的先人、前輩、親友。


    所以,值此時節,若是百姓自發地去祭奠某個英雄好漢,感念他的忠義,也是皇帝不能阻擋的。


    然後民意洶洶,萬民上書要給某個英雄好漢來個官方認證,朝廷也不能罔顧民意。


    接著,就可以在人民群眾的強烈要求下,政府順應民意,做到了順民心辦民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毫無疑問,這一切,必然沒有什麽幕後推手帶節奏。也肯定都是百姓們自發去做的,是一種純粹樸素的感激之情。


    算計人心非常利落的長孫無忌嘴角一抽,看著房謀杜斷這倆人,心中暗道當年李建成沒殺了他們真是太好了。


    黔首百姓言“義”,士大夫曰“仁”,然而貞觀,士大夫還不能與天子共治天下。李董隻需要一個小小的機會,就能把邪惡的觸手,觸摸到士大夫那白嫩的胴體。畢竟,這一切,都是民意。


    民主代表李董想要跑的比溫彥博還快,就得先讓老百姓談笑風生,然後才能有借口,合理合法地對五門七望玩觸手y。


    值此良宵,和李民主這種琢磨擴大公司業務的大老板不同。梁豐縣男還要琢磨新的印刷顏料,準備用石板印刷搞全新的商號飛票出來。


    然而在他熬夜實驗油性燃料的時候,混了一個狼山縣尉職位的薛不棄咧著嘴上門來了。說是要找操之兄談心。


    七夕佳節,你不去逛窯子嫖妓,你找一男的談心?


    剛剛拿了幾篇七夕詩給張公謹的張德內心是崩潰的,然後薛不棄有點不好意思地問張德:“操之兄。”


    “幹嘛。”


    老張黑著臉,沒好氣地看著他。


    “這個……懷遠的商隊,你看……這個我們薛家,也有不少男人,閑著也是閑著,是不是幫忙……和懷遠郡王通融一下。”


    薛家?!你特麽真拿自己當漢人啦!臥槽這麽數典忘祖,還真是……很有李思摩的風範。


    “薛兄,你和郡王一向熟稔,怎地還要我做中人?”


    老張覺得奇怪。


    “這個……”薛不棄有點尷尬,然後臉嫩微紅,輕聲道,“之前跟著我在狼山縣廝混的兄弟,有次出去剿匪,一不小心,誤搶……傷了一隊騾馬。”


    “……”


    哈哈哈哈,真幽默啊。你個鐵勒人搶突厥人的馬隊,幹得漂亮!


    然後老張突然又虎軀一震:特麽不對啊,狼山縣新過去的兵頭,都是左武衛出身,純種武德年就出道的老兵啊。


    細細思考恐怖之極,尼瑪那群老兵油子不會是起哄讓薛不棄這傻蛋搶李思摩的貨吧,這特麽是黑吃黑啊!


    “操之兄,若能幫忙,小弟感激不盡,必有厚報。”


    薛不棄的眼神很誠懇,非常的誠懇。


    “你有多少人要安置?”老張拿起茶杯,輕呷了一口。


    這次李思摩組織的有活力社會團體規模不小,目的當然是為了活躍草原貿易了。狼多肉少,關內道北部地區的苦哈哈都激動的快高潮而死了。還有河北道那些搶劫契丹奴沒搶過張公謹的敗犬,咬咬牙,也打算跟著過去撈一把好過年。


    薛不棄一臉不好意思:“不多,兩三萬吧。”


    大唐年間第一代純正綠茶,就這麽浪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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