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張德早就看穿李董一家子都不好惹,肚子裏早就準備好了備案,恐怕不尚個公主,李董是不會放他過生。


    要麽娶女兒,要麽娶妹妹,看著辦吧。


    高祖皇帝其實準備把年紀相仿的安平公主塞給老張,一閨女換個幾百萬貫,這買賣劃算啊。


    其實張德琢磨了一下,估摸著李二喜歡拿閨女拉攏山頭,是從他爹那兒學的。


    太特麽燒心了。


    在元沼宮讓李家父子勉強滿意之後,張德趕緊告退,這特麽再逗留片刻,指不定父子二人為了點蠅頭小利又要玩點特殊節目。


    可惜剛滾出延禧門,連送他的史大忠還沒反應過來,一窩侍衛衝過來就把他劫到崇仁坊。然後一二十個公主圍觀他,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李淵和李世民都在造人,以至於別的不敢說,從熊孩子進化成大號熊孩子的天家血脈多的很。


    公主們紮堆的在崇仁坊安了家,建了窩,頗有一番貴氣凝練的架勢。


    “阿麗,他就是張大郎?”


    “麗娘,這廝當真有趣?”


    ¢, “九姑姑九姑姑,我要看我要看……”


    “別擠別擠,聽說他耶耶是天下第一大才子,七步成詩的曹子建都比不上。”


    “哎呀,芝娘你踩著我腳了。”


    “把白糖交出來!”


    “還有冰糖!”


    “你老家還有個娘子的?”


    “休了休了,山野村婦,怎比得上公主高貴?”


    張德就這麽站著,趕著過來站旁邊的史大忠也是氣喘籲籲。


    這年頭,太監沒人權啊。


    “大郎,沒甚事吧?”


    “史公多慮了,公主們和我鬧著玩呢。”


    張德內心嗬嗬一笑,媽的,你們李家的都是神經病。


    那些個七八歲的就不去說了,我說姐們兒幾個,你們有些快二十了吧?好意思吃我這棵嫩草?有點天家的矜持好不好?


    “各位殿下有禮了。”


    張德不卑不亢,行了一禮,然後站那兒看一群大小美女點評長安歐巴的風姿家底。


    “有禮也是無禮,張大郎,予問你,我們姐妹,可是不美?”


    美,不美塞香蕉行不行?


    “公主國色天香,若是不美,還談什麽美?”


    那年長的咯咯一笑:“好一個巧舌頭,予再問你,我們姐妹和你家娘子,孰美?”


    聽著耳熟,有點兒“吾與城北徐公孰美”的感覺。


    真特麽煩,老張想了想道:“公主金枝玉葉,我家娘子小家碧玉,比較不得。”


    “哈哈哈哈……”


    那公主大笑一聲,一把攥住了一隻小手,“麗娘,你說的對,這人真逗。”


    特麽……咦?表妹也在啊。


    李麗質見張德看她,淺笑道:“大郎許久不見。”


    “表……呃,公主金安。”


    表妹,俺是洪七啊,小時候我們見過噠。


    這地界兒沒長孫表哥,李麗質顯然放的開,嘻嘻一笑:“大郎,你差點成了我的姑父。”


    表妹,俺是洪七啊,俺不是你的姑父。


    姑父……


    李麗質拉著一手握折花的少女,大眼睛閃著狡黠:“若是阿爺堅持,今日安平姑姑,嫁作他人婦矣。”


    “芷娘怎地不說話?”


    “莫非真瞧上了這廝?”


    “不若再去北苑,央一下耶耶,定繞不過這小子。”


    你們真是公主?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國產女友?怎麽一股子“看老娘怎麽收拾你”的趕腳?很強烈的即視感好不好?


    “姐妹勿再取笑,有失體統……”


    安平公主可能臉嫩,霞飛雙頰,折花遮臉輕聲說道。


    那聲音動聽誘人,簡直撩撥心弦。老張今年十二一枝花,正是發育的當口,要不了多久,可能就會有幾項功能完善。這會兒,居然還有這樣的嬌嫩胚子在眼前晃蕩?比表妹雖然顏值差個一分半分,但這嬌滴滴的趕腳……二十一世紀是功能性滅絕的啊。


    啪。


    “大郎可是後悔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表妹一腳踩了一下張德,那狡黠的眸子,看穿了一切。


    老張頓時正色道:“殿下何出此言?德雖粗鄙,卻也堅守君子德操,焉能孟浪……”


    “嘖,酸酸酸,好個張大郎,也是口是心非的淫賊。”


    你等會!我特麽怎麽就落到淫賊這個地位上去了?表妹,俺洪七守身如玉十二載,豈能任你汙蔑?


    “小娘一語中的,大郎正是個淫賊也。”


    一旁老太監也在幫腔,老張頓時歪著腦袋看他,媽的,老子幾百貫幾百貫都是喂了狗了?


    見他一臉傻逼的樣子,老太監頓時笑道:“大郎,淫賊非你所想。乃淫雨綿綿,霏霏不絕的化用。小娘是言大郎,乃好色之徒也。”


    呸!這特麽不還是一樣嗎?


    “這淫雨綿綿,霏霏不絕的化用,出自何典?”


    “吾之杜撰,如何?”


    “……”


    表妹,你太有才華了,俺洪七最佩服有才華的人。沒錯,俺洪七是淫賊。


    一臉吃癟的張德讓公主們很是歡喜,年長者頓時叫道:“張郎,也不消你致歉,聽聞乃父佳作無數。你唱一首,若是我等皆稱讚,便放你走,如何?”


    嚓,什麽叫不消我致歉?老子又沒幹啥壞事,憑啥道歉?還有唱一首是啥意思?老子憑啥唱?就不唱!


    “公主此言當真?”


    老張一臉正色。


    “當真當真,如何不當真?不當真便讓芷娘嫁了你。哈哈哈哈……”


    銀鈴乍起,當真是快活。這些個公主,著實灑脫的很。


    安平公主臉蛋越發的紅,折花擋住半張臉,低著頭沒說話。她一身粉色襖裙,秀氣的很,淡綠絲帶腰間打結,蝴蝶兒一般。發絲也未梳攏,就這麽係了一束,散在肩頭。著實沒甚宮裝貴氣,倒是很有小家碧玉的風範。


    “咳咳,那在下就孟浪了。”


    清了清嗓子,想了個調子就準備唱,卻見李麗質叫道:“哎,慢,慢慢慢,這麽唱不妥,且拿琴來。”


    表妹,講真的,俺洪七是正經工科生,不是藝術生,你放過俺吧。


    “正當如此!”


    年紀最大的那個頓時大笑,拍手吩咐道:“去拿琴來。”


    然後閹黨頭子史大忠跑過去幫忙擺蒲團案幾,收拾收拾空曠的場地。崇仁坊別的沒有,琴最多了。


    不多時,一溜兒七八架琴擺著,有公主哈哈一笑:“張郎,快點撫琴,可莫要推脫,說甚焚香沐浴,淨身放空。”


    你才淨身!你全家都淨身!還有,不要叫我張郎!


    老張都快被李家人整抑鬱了,無奈之下,挑了一台列子式,坐下後放空了腦袋,雙手虛按,旋即長長地舒了口氣。


    “昨夜星辰昨夜風……”


    還沒有正式發育,童聲明顯,卻也添了點厚重。隻一句,便讓年長的公主們拍手叫道:“好!”


    “畫樓西畔桂堂東……”


    刹那之間,畫麵油然而生。


    “身無彩鳳雙飛翼……”


    安平公主眼睛一亮,遮臉的折花也放了下來,妙目閃爍,分外的晶亮。


    “心有靈犀一點通。”


    老張用了琴曲孔雀調,最是婉轉悠揚,很是適合女子彈唱。隻這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便是作弄人的李麗質也是神采飛揚,低聲嘀咕了什麽,卻是沒人聽見。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餘聽鼓應官去……”


    琴音一轉,張德繼而唱道:“走馬蘭台類轉蓬。”


    餘音三響,幾個公主頓時擊掌道:“好彩!”


    “哼,怕不是你自己去北裏尋歡作樂,和人隔著座位還要弄些勾當……”


    李麗質皺了皺小鼻子,瞪了張德一眼。


    表妹,俺洪七今年才十二,還木有發育,如何去北裏?


    “張郎好本事,汝父好文采。予見識了。佩服,佩服……”


    “諸位殿下,在下可以走了?”


    張德鬆了口氣。


    “走吧走吧,這幾日,恐是要好好唱這‘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年長的公主們轟他走,他自然落得痛快,趕緊走人。


    “吾送你。”


    倆聲音突然冒了出來,老張虎軀一震,心說你們還算有點良心。


    結果一看,媽的,鱉送了!


    安平公主和李麗質,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跟前。


    大約是沒想到還有別人,李麗質和安平對視一眼,尷尬無比。


    “咳,兩位殿下留步,德尚有俗事,先行告退。”


    言罷,老張逃也似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淫賊啊淫賊,這特麽可不是什麽安全的職業啊。


    跟著他小跑的老太監眼神複雜,陪他取馬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低聲道:“大郎,保重啊。”


    操!你個老閹貨一副老子死球了的樣子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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