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公館門前,站崗的兩位一看是道長來了,趕緊敬禮,一個恭敬的說: “道長好。”

    白雲哪裏理會他們呢,徑直向裏麵走去,可是——

    “站住!”

    白雲迴頭,看看原來是孫半仙,急忙說道:“怎麽啦?這可是蔣委員長請來的貴客,你們吃了豹子膽啦?!”

    站崗的不置可否的放孫半仙進去啦,一麵打電話通知裏麵說白雲道長迴來了,另外還帶著一個同樣老麵的說是蔣委員長請來的貴客。

    聽說白雲迴來了還帶著個貴客來了,現在一塊兒到他原來住著的屋子去了,剛剛吃過早飯的戴笠沉下臉想了好一會兒,猛然大聲說:“快快——準備酒菜,本局要親自為白雲師傅接風!!!” 一旁的餘美人提醒啦,“局座——嗯~委員長不是今天要見您哦?”

    “一邊去!”戴笠現如今早已經對餘美人有點煩了,不過餘美人好像並不在意被冷落,隻是一個勁兒纏人,真沒有辦法。看也不看餘美人的戴笠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想,誰讓自己當初看重了她的這張狐狸臉,鬼迷心竅選她當了自己的貼身秘書呢,過段時間非找個理由將她換了不可。

    到了白雲屋子外麵一看,道長正在那裏唿唿大睡呢,旁邊果然有位模樣很稀奇老頭。隻見這人,臉上的骨頭分外明顯,肉皮好像紙一樣薄,那雙眼睛仁成金黃色還放著光芒,胡子稀不冷等就那麽幾根,幹涸的嘴唇發黑還向外噘著;身材瘦小,好像沒有肩膀,還雞胸——活脫脫一隻來自非洲的怪鳥!

    這老人家正在凳子上麵打坐呢,好像是聽到有人來了,微微睜開眼睛,看一眼複又合上,身子卻紋絲不動。

    難道這就是那位請來的高人?戴笠心想,可是怎麽好像白雲師傅道行高呢,這位在凳子上麵坐著,白雲師傅還敢在床上躺著呀。忍不住說道:“這位師傅——”

    “嗯~哼——”怪鳥嘴裏發出不愉快的聲音。

    戴笠聽出來是不歡迎自己的聲音,可是,細細想來,心裏憋氣,這是自己家裏呀,就算你很厲害,也不能這樣無禮莫;於是,鼓鼓勇氣,忍住那份對白雲和這位怪鳥的恐懼心理,說道:“在下是白雲道長的徒弟,不知道您是那位呀?”

    “嗯哼——”怪鳥還是這樣,好像極其不喜歡的樣子。

    就這樣反反複複幾次下來,弄得戴笠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心想,本人算是徹底服了,這白雲師傅古怪吧,請來的這位更古怪,不過說不定委員長哪裏能看吃香呢,自己還是小心著點為好。 一邊想著,戴笠一邊走出門來,對著下麵的仆人發威,“媽媽屁——酒菜準備好了嗎?!”

    “好了哎,就是等您的吩咐,這就端上來。”副官說道,一邊趕緊吩咐站在身邊的兩個仆人去端菜。

    看到下人們慌裏慌張跑去端菜了,戴笠又扭頭衝著衝著白雲和怪鳥的屋子喊道:“媽媽皮—早就讓你們上菜啦,不知道兩位師傅在這裏等著嗎?!”

    屋子裏麵,白雲嗖——的從床上坐起來啦!支愣著耳朵看看門外邊,翻身下床拖著鞋子到了門口,鼻子嗅了半天,又迴到床前,一屁股坐下來,長歎到:“這裏的酒菜還是真好也——”又看見孫半仙還在那裏裝相呢,小聲的對他說:“怎麽酒菜還不來呢,原來貧道一個人呢,他們對貧道恭恭敬敬的,酒菜早就端上來啦,看你這個喪門星,帶上你就不行啦。”

    孫半仙歪著腦袋,也斜著一隻眼睛,說道:“師傅,不是講好了,我就這樣呆著,一聲不吭的嗎?”

    “哎——怪隻怪你長的太寒磣!”白雲看著孫半仙就來氣,可是歸根結底誰讓自己喜歡人家的老婆呢,忍住惡心不得不和這樣寒磣的人合作。

    正在那裏嘀咕呢,外麵嗖嗖過來兩個人,端著熱氣騰騰的盤子,嗬嗬嗬——白雲看見就興奮了,這幾日雖然桂花做的飯好吃,畢竟缺少材料料,現在又看到曾經吃過的飯菜,又想起來剛來戴笠府時候 吃酒吃肉的那個香勁兒,嘿-真是甭提有多爽啦。眯著一雙沉醉的眼睛,白雲看著仆人們將熱氣騰騰的酒菜放在孫半仙麵前的桌子上,抑製不住心中的渴望,向前一步,就要下手嘍——

    “白雲師傅——”戴笠拉著長調說話啦。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小子進來了,微笑著喊師傅。

    白雲不得不收迴伸出去的手,“戴局長呀,貧道這次去南京好辛苦喲!”

    “知道,知道。白雲師傅受苦了,這不,弟子給您做了好菜犒勞您老呢。”戴笠說著走到白雲麵前,偷看看還在打坐的孫半仙,悄聲對白雲說,“師傅,弟子有話給您說,請您出來一下。”說完向外就走。

    白雲心裏不高興,但還是跟著出去了。

    “師傅,這人是誰呀?”戴笠問道。

    “誰?還能是誰?你們委員長要的人唄!”白雲瞪著眼鐵著心說。

    “您老真厲害,不知道是怎樣把這人弄來的?”戴笠問道。

    “費了貧道七成功力,到現在還沒有迴複過來呢。”白雲說。

    “辛苦師傅了。”戴笠一臉歉疚,繼續說道:“不知道這人肯不肯為當過效力呢?”

    “恩——”白雲也不知道哦,“剛剛來了,等等再說嘛。”“哦,這人不會跑了吧?”戴笠到底老道,想問問白雲是不是能對付了這位好不容易請來的高手呢。

    “哪會呢?貧道是他的師——徒弟,隻要貧道請他留下,他就能留下。”白雲差點說漏了——把孫半仙說成徒弟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原來如此——”

    “貧道好久沒有吃飯了!”白雲的老嘴撅起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戴某忘記了。快快——進去用餐。”戴笠忙不迭的說。

    進屋裏一看,孫半仙還在那裏盤著腿呢,其實這家夥剛才眯著眼見仆人們和戴笠都出去了,聞著麵前誘人的香氣,早偷著摳下來幾塊兒大肉吃了;當然忘不了一邊支愣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呢,這不,來了,趕緊停下咀嚼,半塊肉還在嘴裏呢。來的時候白雲對他說過了——不要說話,裝聾作啞。孫半仙頭一次進戴笠這樣的高級地方,摸不清人家的底細,白雲讓他怎麽做就怎麽做,生怕出了意外,露了餡,耽誤了掙錢。

    “鬼穀子師傅!”白雲衝著孫半仙喊道,見孫半仙仍然不做聲,故意敲一下桌子,又喊道:“鬼穀子師傅哦,開飯了!”

    “無量,那個壽佛~”孫半仙終於含含糊糊的念了一聲不規則的道號(最裏麵肉堵著呢),睜開了那雙綠豆眼,直直地看著眼前的食物,表情麻木。

    白雲才不管那個呢,倒上酒,拿起一根雞腿一下塞進嘴裏,瞪大眼睛看看仍在裝相的孫半仙,說到:“老孫——哦,那個鬼穀子快,快吃吧,還熱乎著呢。”

    聽到白雲這句話後,孫半仙才開始拿起筷子夾起一小塊兒肉裝作往嘴裏送,開始猛嚼起來嘴裏的東西……

    戴笠眼巴巴的看著兩人吃飯,想要和兩人說話吧,還不好意思;怎麽啦,這兩人吃的津津有味,好像好長時間沒有吃過飯一樣,怎麽好意思打攪他們呢。等到兩人吃過飯,戴笠發問了,“師傅們,吃的可好?”

    “好好好——”白雲答道,“就是還差點什麽……啊哈——對了,煙卷!”

    “師傅不是不抽煙嘛,難道是這位師傅?”戴笠嘀咕著說,一邊吩咐趕快拿好煙來。

    白雲接過來戴笠敬上的一支煙點上噴雲吐霧起來啦;孫半仙還耷拉著眼皮不知道接不接敬上的煙呢,不過煙君子總是忍不住香煙的誘惑的,也接過來吃起來……一時間這小屋裏麵煙霧繚繞,把個戴笠熏得夠嗆,強忍著問白雲:“師傅,你們既然來了,就去委員長那裏吧,咳咳咳——弟子現在就親自把你們送過去。”

    “不忙不忙——”白雲還在香煙裏麵沉醉呢,不過他在陶醉之中,總感覺有一點缺陷——少了點什麽似的,禁不住想起來那位日本小妹妹給自己點上的煙卷,那可真叫香氣逼人呀,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抽上那種煙呢?

    “師傅們準備什麽時候到委員長哪裏呢?弟子這裏可是一直恭候著呢。”戴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呀。

    “等等嘛——”白雲在拖延時間,腦子光想著享受吸煙的舒服了,反應慢,在考慮如何向戴笠要錢呢。

    其實在桂花家裏就已經商量好了,白雲對孫半仙交代過,說隻要你跟著師傅去,裝作是貧道的師傅,裝作極其深沉的樣子——盡量不要多說話,那麽,錢是肯定能拿到手的,到時候隻管張開手接錢就好了。

    不好,戴笠想要出去了,白雲心想,得趕緊向他要點錢花,哄哄身邊的孫半仙,“恩——那個誰。”

    戴笠頂不住兩人的煙幕彈要出去唿吸新鮮空氣,另外將情況向委員長匯報一下(本來是想現在就帶著兩人到委員長那裏呢),可是聽到身後白雲師傅好像有聲音,趕緊停下來扭轉身問道,師傅還有什麽吩咐嗎?

    “哪裏敢有什麽吩咐,隻是貧道剛剛遠行一趟,手頭吃緊了。”白雲說,“你看我們師徒,連吃酒吃煙都發愁了。”

    “原來是這等事呀,好說好說。”戴笠就不怕拿著公家的錢花銷了,趕緊吩咐副官,“快去取些錢來。”

    副官湊過來說:“局座,取多少呢?”

    這話引起了戴笠的反思,不能給他們太多錢,鷹吃飽了不抓兔子,小聲對副官說道:“二十塊大洋。”

    白雲接過二十塊大洋,心想,這塵世中人就是喜歡這些東西,一輩子追求這個,有什麽意思呢。緊接著就遞給孫半仙了,孫半仙眼睛都看呆了,幸好白雲不留戀這東西趕緊遞給他了,要不然孫半仙直直的眼神非讓戴笠看出門道來不可。

    “還有什麽吩咐嗎?”戴笠問道。

    “咱是沒有啦——”白雲伸了一個懶腰,懶懶的說。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去呀。”戴笠問道。

    “也好。”白雲心想,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去就去,反正不是到小鬼子那裏,就是不知道餘美人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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