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起居的白雲道士在白天開始找機會接觸所謂的“當今朝廷”——國民政府。拿上算卦的道具坐在臨時中央對麵胡吹亂煽,掛一牌子上寫:算天算地算天下無所不算,算國算家算人無所不靈,橫批:神機妙算。

    白雲坐在那裏,見兩旁坐著些衣服破爛的先生其貌不揚,他們麵前卻都有生意,有幾個還手把手的在為幾個婦女看手相,看的白雲心裏直癢。

    坐了半天,還不見有生意,白雲心裏有點急躁。到底怎麽迴事呢?仔細觀察,原來,人家都有兩個凳子,自己坐一個,生意-求卦的坐一個;而且,他們都很主動,見麵前有人走過,忙搶著招唿人家,甚至有的還上去拉拉扯扯。

    白雲想,今天就這樣了,反正現在也不餓,先看看他們怎麽看吧。於是,站起來,走到近處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老者跟前,蹲下身來瞧他怎樣給麵前的年輕婦女看手相。

    這位老者長的尖嘴猴腮,唇上唇下胡子稀不伶仃沒有幾根,一雙公雞眼骨碌碌亂轉,專看眼前那婦女的表情,一有失誤馬上改口裝作掐指運算,還不斷奉承幾句;而且,話裏套話,前堵後塞,說的那婦女隻顧點頭。

    見對方口服心服,老者眼裏透出一絲一般人看不出的狡頡的微笑。“要想知道以後怎麽樣嘛---”手撚短小的胡子沉吟起來。

    “給你卦錢。”

    “有點兒不多,不過我還是給你說說以後。”頓一頓,撚著胡子說:“你明年還有一難關啊!”

    語氣加重了許多。

    “那可怎麽辦啊?到底是什麽難關啊?老神仙快給說說嘛。”婦女有點急。

    “那是天機啊,我要是泄露,恐對我有害呀---”意味深長。

    “你救人一命勝造三級浮屠。是不是,還需要卦錢?”

    還用問嗎。老者沉思不語。 婦人又從兜裏掏出幾文錢給了先生。

    真高!白雲心道,這老漢簡直什麽也不懂,竟讓那婦女心服口服,自己還收了兩迴錢,得學著點。

    第二天,白雲道士開始了正式擺攤算卦。他晚上在寒梅家裏賴著睡覺,連混飯吃;白天在那條街上算卦,如此混了一月有餘,終於打出了字號。滿街都知道有個神機妙算老道白雲!說他能一眼看到對方家裏,是二朗神下凡再造;說他算出你明天死,你就躲不過明天晚上;說他還能唿風喚雨,動用鬼神……

    每天,白雲前麵都排成長隊,等他算卦;老道對錢認識不深,將自己的情人拉出來在旁邊專門管帳收錢;麵對老道的“情有獨鍾”,寒梅被潛移默化,慢慢接受了越老越能幹的白雲,心想老道雖然胡子花白了,可他別的地方都還好,簡直是老當益壯,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總在算卦的時候低頭順著人家小媳婦的脖領子看。不過寒梅每天接過白雲掙來的錢時,就合不籠嘴,忘了老家貨的不好。晚上迴家還想著法給白雲買些好吃的,弄些溫存的。

    老道更是感覺爽極了,每天輕輕鬆鬆,鬧個不亦樂乎,幾乎將其他事情忘了。

    那一天,白雲和情人早早往那條街走去,還有些睡意的白雲突然聽到幾隻喜鵲唧唧喳喳,頓時睡意全無。看看喜鵲正在頭頂,白雲睜開天眼見身邊有紫色光環,又用剛學的《奇門遁甲》一卜---今日巳時,天盤有大貴人降臨地盤我方。今日巳時,即九點到十一點。白雲想,會是什麽樣的貴人呢,難道我白雲真該時來運轉了嗎?

    話說,國民政府到重慶已經兩年有餘。

    這天上午戴笠在辦公室裏和秘書閑談,戴笠心事重重的說:“委座叫咱們堅守陣地,卻不看日本的飛機成天在頭頂飛來飛去,說不定哪天咱們都得去見閻王。”

    “是呀,委員長也該靈活些,非要咱們在地麵上辦公,不是拿腦袋和炮彈撞嗎。”秘書附和著說。

    “沒辦法啊,委座讓死不得不死,現在這日子真難過呀-”戴笠私下裏也總說些喪氣話,可他在人麵前可是玩事不恭,一副冷麵孔,其實那都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呀。

    “哎,局長,告訴你見稀罕事,咱前麵街上連日來熱熱鬧鬧聽說是個算卦的搞的。”見戴局長注意聽了,秘書接著說:“聽說那個算卦老道算的奇準!咱們是不是去算一下,問問禍福吉兇啊?”

    “嗬-還是個道士,委座很喜歡算命的,可他從不願別人相信命運。”戴笠有些顧慮。

    “那老到要是算得準,咱可以推薦給委員長,也算送他的禮物嗎。”秘書察言觀色,看是否能讓主子歡喜。

    “這倒是個,可以試一試吧。”局長從來就是那麽含蓄,讓人猜不透。

    “是我給你約來,還是?”秘書已經看出局長動心了。

    “一會兒,咱換換衣服到街上看看。”

    ……

    ­;;;;;巳時到了。

    白雲一邊算卦,一邊裝作滿臉深沉---眼睛半合半張,嘴角低垂,臉帶嚴肅;心道,今天我要排起八卦陣,單捉飛來將。

    突然 ,“讓開-讓開——”好有威力的聲音,白雲暗道,來了!

    光看衣著就知道不是凡人 ,帶著的那副金絲眼鏡肯定值錢的很。嗬-後麵這位更有氣魄,原來他們是一起的。前麵這位敢情是開路的。

    白雲更顯得深沉了,那雙眼睛幾乎要閉上了。問剛算了的那位,“貧道可否言中?”

    “道長真是神仙呀,把人看的透心涼,真乃神人,真乃神人呀-”白雲老道確實有兩下子。

    “看見貧道的牌子了嗎?出家人不打妄語,可惜難覓知音啊——”

    來人正是戴笠和他的秘書,他們看看眼前的老道,象是有一副仙風道骨。再看身邊的牌子---神機妙算;那內容寫的更是無比神通,倆人心想,試試便知!

    別人也知趣的讓在一邊,秘書將小板凳放到戴笠身邊。戴笠說:“先給我的這位兄弟看看,看他什麽時候升官?”給秘書使個眼色。

    “給我隨便看看。”秘書坐在了凳子上。

    “你在天子身邊!”白雲老道看他頭頂紫煙,一臉官相,知是貴人一位。

    見那人並不答話,白雲心道,不給他們點厲害是不行了。好個白雲!開了天眼仔細瞧來,眼前呈現一副副圖畫,越近越看的清尤其是對麵這人剛從豪華場所換衣服出來,那是看的一清二楚。

    為什麽呢?因為越往以前看越費神,這幾日白雲消耗不少元氣,一般不願動用元神了。“你剛才穿著官服,為何慌忙脫下。從西門出來,轉向南方,就到了這裏。你離這裏不遠嘛。”

    秘書不由看看戴笠,心想,誰告訴他的呀。

    白雲又給他說了兩句,秘書點點頭說:“還可以,給我的這位大爺看看吧,看好了有你的好處。”起身請戴笠坐下。

    白雲仔細看來,嗬-這人比那人還厲害!身後紫氣騰騰,臉上的法令紋有力,透出一股殺氣;白雲忍不住在對方法令紋仔細觀察,看見密密麻麻全是鬼魂,那裏能數的清楚!竟一時語塞。

    “看清楚了嗎?說吧。”秘書催了。

    “這個,得仔細瞧來。”白雲思緒有點亂,想不到關鍵時候掉鏈子,“你是大大的貴人啊,要是看的上貧道,待有機會好好為大人瞧來,可好?”

    戴笠已經看出白雲不俗,剛要說話,卻聽秘書說了,“你到底能看好嗎?!別不識抬舉。”戴笠忙示意,“先給他賞銀。等晚上再看不遲。”

    三塊銀元!寒梅接住以後,簡直想親白雲一口……

    中午,白雲和寒梅到飯店好好搓了一頓。吃喝完畢,白雲硬拉著寒梅找了個牆圪鐒玩了老長一會兒,竟然都找著了感覺。下午,白雲想迴家轉去,可是寒梅溫柔的說:“恩-哼-下午還有生意的嘛,你娃子忘了那倆位穿的豪華的男士了嗎,他們可是大生意呦!”硬拉著白雲到了算卦陣地。不想,那裏早有一人等著,上前問道:“你就是那位白雲道長嗎?”

    “他是,他是!”見人家穿著帥氣,寒梅緊迴答。寒梅自從把小吃攤交給別人,自己試著給白雲收錢以來,看身旁的算卦的算卦方式,倒學會了很多算卦竅門,尤其是拉客胡扯的本領;真所謂學好不易,學壞是一點就通啊。她都可以象那些不懂裝懂的算卦先生出攤算卦了。

    “今天我們老板把你包了,你說你一天能掙多少錢,我們老板三倍給你,跟我走吧。”

    “三塊大洋,俺當家的一天三塊大洋。”其實白雲算的大都是平民百姓,很少一天掙一個大洋的,不過,今天寒梅見了上午那“三塊大洋”就隨口而出罷了,還舉起三根指頭衝著戴笠來迴晃蕩。

    “那——道長是同意了,走吧 !那邊有車。”見寒梅也想去,“你去幹什麽?!”

    那股威嚴逼的寒梅隻想倒退,寒梅隻好說:“去吧去吧-晚上早點迴家啊。?!”

    在一座很氣魄的院落前,車子停了下來。白雲還在享受坐小車的滋味呢,就被彪實男子請下車了。

    進了院子,才知道那叫好啊,有山有水,有樹有花,看的人心裏舒服。白雲心想,在重慶高低起伏的地形裏找這麽一座大院真是不易,看來這人來頭不淺啊!一定要露一手給他們看。

    那人把他請到了一個涼亭。桌子上麵早準備好酒菜,旁邊有一人呆呆站著。彪實男子讓他慢用,說老板等會就到,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旁邊的仆人。吩咐完了,彪實男子自己先走了。

    等到快天黑了,走廊裏才走過來兩個人。近了,白雲一看,原來是白天那兩位算卦的其中一位最有氣魄的中年人,後麵跟著今天接自己的那位彪悍小子。那人也不打招唿,徑直坐在白雲對麵;彪悍小子立在他身旁。旁邊那位仆人卻悄悄溜走了。

    “道長吃的可好?”那人講話了。

    “好,好。不知老板有何吩咐。白雲自當盡力。”

    “道長,不要客氣。今天上午,不是讓你看了嗎。本局還想聽聽下文。”

    原來,這人是個什麽局長,白雲心道。仔細瞧了一會,心中有了眉目。問道:“不知局長想看那方麵?”

    “隨便說說,先說我以前吧。”

    “你早年曾在東麵當兵,那裏不是臥虎藏龍之地。後來你潛龍騰淵,遇到貴人,公元26年繼續深造。學習完了,就跟隨天子建功立業。可是你樹敵太多,身上有無數怨氣包圍呀……”夜已經降臨,遍布在對麵人身上的鬼氣逼人的很。

    白雲將局長的過去講的透透徹徹,讓一向不愛點頭的戴笠在白雲說到最後也頻頻點頭承認,連聲“說的是”。

    在說了一句“貴局長要小心他人索命呀!”,白雲終於停了下來。

    “還問先生,可有良策?我雨農全靠先生指點,道長若有什麽要求盡管說。”見白雲略有停頓,戴笠迴頭對副官說:“快去取來銀元百枚。”

    銀元對白雲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吸引力,不過因為寒梅喜歡,白雲就不得不拿銀元來討好自己四十多歲才遇見的初戀情人。那麽一盤子銀元看的眼都發暈,白雲忙說:“局長大人,白雲實在不好意思,讓大人破費。還請大人放心,你的事就是貧道的事,貧道這幾天就為你續壽,將那些繞在你身上的小鬼攆跑。”

    白雲真的要為戴笠出力了,一是因為錢在那裏擺著哪;二是因為他知道對方是貴人一個,以後自己少不了靠他介紹去接觸更大的貴人。所以白雲必須露出自己的本領,甚至是看家的。

    “我身上真的有、有鬼?”戴笠心虛的說。

    “局長要是不信,現在正是夜裏,貧道可以讓你看看。不過,你身上的太多,一時之間貧道還不能將鬼驅淨。 ”白雲說完,看局長的臉色,看他還是有些不信。站起身來,用手指在桌子上畫了一道“五鬼符”,念了請神咒(原來,神鬼都怕敬,請神實際是請鬼,說請神是好聽罷了。),舞了一會陰陽劍法(其實舞劍沒用,掩人耳目而已)。

    突然,用劍一指戴笠,大喝一聲:“那幾個不中用的小鬼,還不從身上下來?!”

    戴笠一驚,果然從自己身上冒出五個小鬼,形狀倒不太可怕,都是唯唯縮縮,躲在亭子角落瑟瑟發抖。

    白雲又畫起符來,卻是“送神符”又是念念有詞:“吾奉……命你五鬼速速離去,如若不然,定叫爾等灰飛煙滅。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隻見那五個小鬼沿著亭子邊一條狹小的水溝徐徐走去,慢慢沒有了蹤影。戴笠頓時感覺身上略輕了些,看著麵前的老道,心中升起一絲複雜滋味---有點害怕,有點恭敬,有點忌諱。

    “局長,貧道為你驅走幾個不頂用的小鬼。那些惡鬼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他們怨氣太大,陰氣就重,很難趕淨的。”

    “那怎麽辦?”

    “待貧道明日再為局長驅鬼,不妨。”

    ……

    戴笠死活將白雲留在府中,還為他安排了兩個仆人,都是男仆。獨自睡覺的白雲晚上輾轉反側想著寒梅的溫柔,實在睡不著,起身驅上五鬼眨眼到了家裏。睡眼惺忪的寒梅見了白雲還想怨他不迴來呢。白雲將手中的錢袋子給了她,她打開一看,眼都直了,興奮的摟住了白雲那幹瘦的身體。

    一覺醒來的白雲,看外麵已是陽光燦爛,想起正事,起身就要向外走。寒梅坐起來,溫柔的說:“你-你著什麽急呀,再陪人家一會嘛---”

    “今天還要給那個局長治病呢,可不能耽誤。”說完,狠狠的在寒梅身上親了幾口,轉身走了。

    戴公館早忙成一團糟了。自從早晨起來,戴笠得知不見了白雲道長以後,就大發雷霆,差點將侍侯白雲的兩個仆人給槍崩了。最後,命令副官也就是那位彪悍的男子速速去將白雲道長找迴來。

    白雲到了戴公館,戴笠已經到政府辦公去了。仆人們見他迴來了,就象見了救星一樣,趕緊把他請進上房。

    早驚動了一位美人,她姓餘,曾經是戴笠培訓過的外訓隊的成員。不但長相出眾,還曾經是中央學院的學生;因為素質過硬長相出眾被戴笠選中成為重點培養對象。本來,餘美人不過是戴笠的秘書,可由於戴笠的耍了花樣手腕,倆人有了特殊關係,她便經常出入戴公館。昨天,因為算卦的事引起戴笠的雅興,戴笠就把餘美人帶到家裏,算完卦後狠瀟灑了一頓。魚美人問戴笠怎麽這麽來勁呢,戴笠隻是說:“終於可以放心啦,明天我的心病就可以治愈。我說怎麽以前總做惡夢,原來是那些冤死的共匪惹的禍。”可早晨起來,仆人來報告說什麽老道沒了,可把戴笠急壞了。餘美人心想到底是什麽人物啊,比我還招局長喜歡,定要見識一下。

    白雲道長還是有一些困意,坐在床上隻想打盹。外麵響起說話聲,“餘秘書,你有什麽吩咐?”

    “怎麽啦?不讓進呀?!”

    “小的不敢。是否容下人去通報一下。”

    “不用!”

    嘎嘎噶-響起了走路聲,隨後,門呀-開了。

    白雲不由得眼前一亮,好好個天女下凡!本來睡意蒙朧,現在就象洗了個涼水澡,一下精神起來。眼前這位美女不但是美麗超群,那眉目間還有幾分英氣,讓人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敬意和崇高的愛意!

    “你就是白雲呀?”這聲音不太入耳,粗粗的好有威嚴,

    “俄是、俄是!你、你是?”白雲都有點心慌。

    “聽說你會陰陽八卦,而且還很有水平?”美人並不答話,隻管問話,象是審訊犯人。

    “貧道---”白雲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還是自吹自擂,“貧道學了幾十載,善於觀天看地,能預知禍福,並不妄語。”

    “哼-騙人的把戲!竟敢在局長麵前露醜,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騙人。”美人雙臂抱在胸前,那種盛氣淩人的樣子,讓白雲有點傷心。

    美人見老道似乎怯了,更得理不讓人,“你給本姑娘詳細看來,若有不準,小心你這把老骨頭!”

    白雲終於清醒了,牡丹雖美,終非冬天之物啊。定神仔細瞧來,想不到,如此女子身上也有鬼魂縈繞!哈哈,白雲想,你身上有鬼俺就有辦法治你。

    “姑娘,你已經疾病纏身,還不思悔改!”白雲強壓下麵的火燒,生生的說。

    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坐著的餘美人一下站起來,“你!大膽!要不是你年老體衰,本小姐早把你打趴下了,還敢說我有病!”

    白雲簡直有點接受不了,直想抽出陰陽寶劍和她幹一場,奈何實在怕損壞了嬌容,硬是壓下了那份狂躁的欲望,憋紅了臉,心想還得給她點教訓。

    “你敢到那個陰涼的地方嗎?”白雲手指著窗外一個水池裏的背陰處,一臉嚴肅。

    “有毛病啊?你!”

    見白雲還是一臉嚴肅,瞪他一眼,就噔噔走到了水池邊那個陰涼的地方。

    老道白雲昨天晚上那會就看見那裏有一個吊死鬼---曾是個被太守糟蹋了的丫頭由於懷孕沒法處理,想不開吊死之處。那裏雖已經好多年了,怨氣仍很重。,真是個陰氣騰騰的地方。那裏即使在白天鬼魂一樣可以自由活動,但不能超過那個範圍。

    “啊---”一淒慘的叫聲!

    原來,白雲默默念咒,把那個吊死鬼請出來。在餘美人驕傲的矗立時,突然在她麵前現了一下,那舌頭幾乎舔到她臉上了。她失魂落魄的跑到了岸上,呆呆的發愣。

    凡人隻要殺了不該殺的人,怨氣積身,總會被擊跨,那些怨氣遇到勾引---就象今天遇到了陰氣的地方和陰氣的吊死鬼,一起發力,會摧毀當事人的精神的。餘美人正是如此,她在戴笠的手下曾經做過許多違反天意的事情,身上有幾條本來不該死的人命。

    餘美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竟又走進了白雲的屋裏,讓老道白雲看見了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

    白雲從餘美人的眼睛裏看到了希望——膽怯。他溫柔的說:“別怕,我說嘛,你身上有怪病。你請放心,有貧道在。坐下休息一會吧。”

    老道白雲輕輕的將她扶到床上坐下。此時餘美人溫順的她好像一隻小綿羊。兩個仆人也看見了,因為餘美人平時不易近人,沒敢再理她;直到她到了屋裏,倆仆人掙著要去扶她,可惜白雲先入為主了。不過,誰相信一個白胡子老道還會對女人作什麽呢?但是他們哪裏知道白雲是憋了幾十年的老光棍啊。可是,盡管餘美人象綿羊一樣溫順,白雲老道還是拚命遏製住了欲望。因為他看到了餘美人臉上凜然不可侵犯的美心裏就發顫,何況她還是局長的秘書。現在白雲對官場不是十分了解,不敢玩的太過分。

    中午,聽說白雲老道已經自己迴來了的戴笠提前迴到家裏。他直奔老道房裏,白雲正在那裏閉目養神呢。此時的餘美人已經迴到戴笠的小閣樓。

    “道長,打擾了。”戴笠讓副官站在外麵,自己一人進屋對白雲說話。經過算卦,思前想後,戴笠認定老道不是凡人。可今天事有不美,上午正在給下級交代任務的他忽然被委員長叫去,問自己怎麽請了一個算卦先生也不告訴一聲。戴笠說正想對委員長說呢,那道長還是有點水平的,學生先試一試領教一下,委員長不要責怪學生呦。委員長說,那裏、那裏,我這裏也不缺算卦的先生,隻是想讓他們比試一下,分個高低嘛。

    老蔣其實是想找個高手為自己算命,雖然現在身邊有好幾個深通《易經》的先生和道士,可他總覺得不太稱心如意總想找個水平更高的。他就是這樣一個無休無止的人……

    白雲睜開眼,仍舊故作高深。對戴笠說:“剛才我夢見白虎現身,白虎乃西方兇神-主管肅殺刀兵之事,此為國家不安呀。”

    “啊啊-道長說的是。那個,我的那個病——”

    “局長大人,實不想瞞,得到晚上呀。而且得消耗貧道好大功力噻!”白雲故作為難神色,其實請鬼是他的拿手好戲。

    “恩,那個。還得有勞道長晚上為弟子驅走那些討厭的鬼。日後,道長有什麽事情,盡管告訴在下,中國之大,還沒有我戴雨農辦不到的事情呢。”

    “那是。今天晚上,貧道為局長驅邪。”

    “請用膳吧。”

    雞鴨魚肉上來了,還有陳年老酒。昨天隻是小酌,當時戴笠也沒想到老道竟有如此神通,所以昨天的酒菜馬馬虎虎;白雲摸不清底細也沒有放開喝。今天情形大不一樣,戴笠特意打電話,要家裏做好菜犒勞道長;白雲心裏也有得意感覺。

    耳酣酒熱之際,白雲吹了起來,那真是,簡直能上天入地,唿風喚雨。他確實有些本領,可他誇張了很多。戴笠一旁極勁奉承,在白雲興奮稍停的間隙,說:“恩,道長啊。弟子想拜禰為師,還望道長看在弟子無比虔誠的麵子上應允。”都有些舌頭直了。

    實在能喝的白雲那裏喝過如此好酒,戴笠和副官勸他,他喝;人家不勸他,他也是說兩句,喝一杯。喝的雲天霧地,聽見別人要拜他為師,高興極了,“好地,好地——我白雲還未曾收過弟子。算你有眼光,跟了師傅,保準讓你學會72班變化,騰雲駕霧之能!”

    “嗬喝-”戴笠學著敬師的禮節向白雲敬酒了。

    “哈哈哈-真好、真好、真雞巴好喝!”白雲簡直象飄上了天,他那裏享過如此情景哪。

    “弟子有一事……”

    “有啥子事呦?快講!”白雲和自己的情人寒梅學了不少川腔。

    “今天下午總統要請師傅你為他算命。總統就是咱中國當下最傑出的領袖。”戴笠終於講正題了。

    “那個?要請我?貧道?”白雲楞一下。

    “就是當今天子。”

    “貧道不管他,還是咱們友誼深---其他人先放到一邊,一邊!”將手裏的酒杯一晃,喝幹了的白雲狂極。

    “不過,師傅。今天下午還是要去一趟吧。那裏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還想和師傅你比比高低。”戴笠還是久經酒場,雖然喝多,但仍能控製自己。——這不,竟然用起了激將法。

    “那幾個?”白雲耳朵一支棱,他還真沒有和別人比試過。就象考試一樣,是人都有點心慌的。

    “師傅,他們不過是凡夫俗子,你拿出你的一點功夫就得把他們嚇的屁滾尿流。”戴笠給白雲打氣了。

    “那是!”想想自己在街上算卦的時候確實沒什麽高手,比比就比比吧。再仔細想,又說:“得等等-等到今天晚上比試。貧道怕他何妨?!”

    喝到末尾,戴笠含糊的說:“師、師傅,弟子還不知道師從何門餓,不、不不妨講來嘛。”

    “貧、貧道隻認祖師爺!什麽雞巴師門,免談!”白雲斬釘截鐵的說道。

    “祖師爺是、是什麽門呀——”戴笠問著就倒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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