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隔著十幾米與帝國先鋒軍指揮官遙遙相望。


    他強大的氣勢如同熾烈的太陽,在整個戰場之中無人可以忽視,隻是站在那裏,就仿佛站在了這方天地的節點之上,風雲也為他變色,每個人的心跳都被他牽動。


    這就是as級強者真正的力量,以至於已經開始能夠影響一定範圍內世界運轉的規則,似乎隻要在這個範圍之內,就是他的世界,沒有人可以在他的世界裏戰而勝之。


    先鋒軍指揮官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他站在夕陽的餘暉之中,將手裏早已打空了彈夾的手槍扔掉,開始一顆一顆地解開自己前襟的扣子。


    而司徒與之就這樣遙遙對望,仿佛並不著急動手。


    “你就是我那位敵人嗎?”先鋒軍指揮官用蠻語說道,“你能夠將我逼迫到這個境地,應該也足以自傲了,畢竟我叱吒風雲的時候,還沒有聽說過你,不過你不用著急,今天之後,全世界都會知道你的名字。”


    他將雙手之上,黑色的小羊皮手套摘了下來,放進口袋裏,坦然道:“你可以叫我彼得·弗拉斯,帝國榮耀的先鋒軍指揮官,那麽,你叫什麽?”


    司徒盯著對方,沉默了半晌,吐了一口唾沫:“媽的,大意了,忘了自己聽不懂蠻語了!”


    彼得·弗拉斯:“???”


    兩個人言語不通,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不過司徒大概能猜到對方的意思,這個看神態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但是對方確實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下一刻,司徒已經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了,他身體周圍一個區域之內,陡然風都靜止了下來。


    這是晉升a級之後才有的一種能力,戰鬥力場!


    立場之內,便是他的世界,這一片小小的空間內,甚至物理規則都可以隨著他的一個念頭發生變化。


    進入了a級這個門檻,每一個覺醒者的異能都開始變得極端強大起來,以至於這種強大甚至開始讓個體與這個世界之間產生了排斥。


    排斥是因為,它們之間在互相爭奪對於這片時空的控製權!


    每一名a級,最後理論上都應該能夠形成自己獨特的力場,但不是一晉升就會擁有的,這需要時間的沉澱和個人的體悟。


    而判斷a級覺醒者強弱的標準,最直觀的就是他力場覆蓋的範圍,實力越強,力場覆蓋的範圍越大。


    另外還有一種直觀的感受,就是力場的強度。


    力場也是有強度的,在強者的力場之中,對方即便什麽都不做,敵人也會感覺身上如同背負著數百斤的重物。


    而這種直觀的壓力感受,就是判斷一名a級以上覺醒者力場強度的方法。


    此刻司徒終於徹底在世間展示出自己作為一名as級覺醒者,這個世界上最巔峰的那一群人的力量了。


    如果許慎看到這一幕,可能就會明白,之前大家談判的時候,自己跟對方玩的小心思有多麽幼稚。


    也許拚純粹的肉體力量,他並不遜色對方多少,但是當對方開啟力場,尤其是將力場疊加在自己身上時,所能達到的力量強度,根本就不是許慎能夠想象的。


    剛才司徒一拳隔空屠殺百米之內的生靈,就是將力場疊加在自己身上的效果。


    這,才是a級以上覺醒者真正的實力!


    司徒一步踏出,以他為中心,方圓15米之內天地色變,仿佛這個區域內的一切規則都被強行停止了一樣。


    此刻先鋒軍指揮官也活動了一下肩膀,確保自己動作流暢自如,衣服不至於卡住自己的動作。


    他雙手一搓,便有一蓬火星憑空出現,然後,兩團藍色的火焰就在他的雙手之上燃燒起來!


    這位指揮官,竟也是一位覺醒者!


    不過對此,司徒並不意外。


    畢竟現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在蠻族的地界,人類的覺醒比率遠遠高於神州,可能是北方惡劣的環境造成了這個結果,也可能戰鬥民族骨子裏的好戰因子給了他們這樣的便利。


    反正現在隻要是任何北方帝國的勢力出現,作為一方頭目,要是自己不是覺醒者,估計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唿。


    就說河島市的遠東三虎吧,一個個都是b級大佬,最後卡爾·依烏達甚至被許慎逼迫到臨陣突破a級。


    想來許慎他們離開河島市之後,應該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這位大佬一統河島市的腳步了。


    畢竟,a級也太稀少了,並且也太強大了。


    他一個人,就足以橫掃一切其他河島市的勢力了。


    先鋒軍指揮官彼得,雙手藍色的火焰燃燒,他看著麵前的司徒說道:“看起來氣勢不錯,但要論輸贏,還得打過才知道!”


    司徒:“咧咧個毛線?老子聽不懂!”


    轟然一響,兩者瞬間對撞!


    蒼藍色的火焰隨風漸長,如同戰鬥的矛尖,直刺司徒的力場。


    司徒心中了然,對方看來竟也已經跨過了a級的門檻!


    戰場之中,兩人附近空出了一片巨大的空間。


    他們的戰鬥實在太可怕了,對撞之中,四周掀起了強大的衝擊波。


    十幾米內的交戰雙方士兵,直接就被外溢的戰鬥餘波掀上了天,落地之後不是骨斷筋折,就是一命嗚唿。


    別說用熱武器傷到兩個人了,子彈根本就無法破開兩個人各自的力場。


    能夠破開他們力場的攻擊,除非傷害能力極強,或者就是用其他強者的力場才能做到。


    力場互相撞擊,就是互相侵蝕消融的一個過程。


    這裏拚的是硬實力,誰先扛不住,誰就要被對方率先破開力場,直接攻擊到本體。


    到了這個等階,身體素質再強也扛不住同階者一次攻擊。


    就算是能夠將身體金屬化、岩石化、甚至鑽石化都沒用。


    因為a級強者的攻擊,烈度太高,隨便一擊所爆發出的能量,就要比一發狙擊子彈甚至一顆捏在手中爆炸的手雷破壞力大了許多。


    他們舉手投足之間,已經真正可以做到摧山裂石了。


    兩人轟然對撞,力場相互消融,但並不意味著他們放棄了其他的攻擊手段。


    司徒一拳接著一拳地隔空打出,有看不見的力量順著空氣的震蕩,飛速傳遞過去。


    而彼得的藍色火焰,則幻化出各種各樣的兵器模樣,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豔麗的弧線,斬擊在對方的力場上麵,發出擂鼓般的巨響。


    這已經脫離了人類之間的戰鬥,他們打起來就像是北歐神話中的上古奧林匹斯眾神正在爭鬥。


    周圍的地麵劇烈震顫,有一道道裂紋沿著兩人所在的中心,向四麵八方延伸出去。


    周圍交戰雙方的士兵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後背涼颼颼地。


    畢竟雙方之間,已經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強者的個人武力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就像是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些普通士兵,也許麵對一般的蟲潮都還會大量死去。


    但是交戰的兩名強者,他們也許已經能夠一個人平推一支規模不大的蟲潮了。


    這就是覺醒者出現以後,舊的世界秩序必然會崩壞的根源。


    有時候不光是因為蟲潮造成了災變,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覺醒者能夠造成的災難將會更加巨大。


    兩人快速交換了數次攻擊之後,又馬上分了開來。


    因為在初次試探的接觸中,竟是誰都沒能將對手怎麽樣。


    司徒的背影依舊挺拔如一顆勁鬆,他活動了一下雙臂和雙手,終於也選擇解開了西裝的扣子。


    剛才他在戰鬥之中,都還保持著自己的儀容,並沒有使用動作幅度巨大的招式。


    而彼得,身上的軍裝雖然早已經解開,但此刻,後背卻已經多了三條豎直的裂縫,應該是他的動作太過劇烈,瞬間掙破掉的。


    雙方看似打了個不分勝負,但其實,高下已分。


    雖然言語不通,但到了他們這個等階,戰鬥之中的小小細節,大家都能注意到。


    彼得發現司徒,竟然隱隱壓著自己一頭,原本那荒原孤狼般的心情,便更加沉重了起來。


    他不僅在關鍵的決策上,一直都被對方壓著一頭,原來在個人實力上也是如此。


    這一刻,這位帝國先鋒軍的指揮官,忽然生出了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一個人若事事都被別人壓製,總會出現一種被宿命玩弄的感覺。


    此刻他就是這樣。


    本已是窮途末路的彼得·弗拉斯這一刻氣勢之上無形中就已經泄去了大半,再麵對司徒,他已經沒有了分毫勝算!


    接著,彼得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選擇。


    他忽然,轉身就跑!


    是的,他怯戰而逃了。


    一名優秀的帝國軍人,一生之中不知道在戰場上幾多出生入死,應該是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選手。


    而且他肩膀上還擔負著民族與國家複興的重任,就是這樣一個曾經值得托付的選手,最終選擇了轉身跑路!


    因為他忽然感覺到,如果自己死在了這裏,也太不值了!


    司徒一愣,沒有想到想象中悲壯的最後決戰隻上演了一半,對方就要撇下他一個人演獨角戲。


    這怎麽行?


    神州司徒,人稱屠夫!


    我,讓你走了嗎?


    正當司徒決定追上去與對方戰出一個勝負的時候,忽然夕陽下的天空陰暗了下來。


    一艘巨大到遮雲蔽日的超級浮空艇,不知何時從雲層之中鑽了出來,正好懸停在赤城的上方。


    那飛艇遮蔽了半邊天空的氣囊外層,反射著迷蒙的金屬光澤,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製成的。


    但最明顯的,莫過於浮空艇上那巨大的雲朵標誌。


    那是青雲總署,久違的援軍!


    也是權利的巨手,伸出的貪婪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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