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站在金字塔尖的人,許慎他們,太熟悉了啊。


    削瘦並不如何高大的背影,不正是聶尋嗎?


    這時候忽然看到聶尋,許慎和鍾零兩個人都愣住了,按說濟城的磐石集團不是全都撤離了嗎?


    為什麽聶尋會在這裏?


    而且他腳下的瑪雅金字塔又是怎麽迴事?


    這個時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掠過了濃濃的疑惑。


    但他們也不可能去當麵問聶尋了,現在整個城市已經淪陷,到處都是成群結隊的變異蝗蜂,它們那紅黑相間的體色早已將畫麵塗滿。


    而且那隻巨大的督軍也已經進入了城市裏。


    聶尋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與督軍遙遙對望,他腳下的金字塔仍在不斷緩緩上升,地麵崩裂,四周的樓宇不斷坍塌,還有沒有走脫的平民在一邊哭喊一邊奔逃,但卻最終不是被蝗蜂撕成了碎片就是被埋在了廢墟下麵。


    對於這一切,金字塔上的青年都熟視無睹,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氣度從容,仿佛沒有什麽事情值得他傾注自己的注意力。


    午後的晴空不知道什麽時候昏暗了下來,天空之上烏雲堆積,仿佛正在醞釀著一場瓢潑大雨。


    遠方的天際一片昏黃,好像還有更大的風暴在後麵醞釀著。


    一道道閃電在烏雲之中穿梭,如同九天之上的雷龍。


    不知何時,已經起風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土腥味,就像是暴風雨前返潮的氣味。


    鍾零忍不住要往前走去,卻被許慎攔了下來。


    現在這個時候,迴到城市裏無異於找死,鍾零卻焦急道:“可是聶尋還在那裏!”


    許慎搖了搖頭,認真道:“他站在那金字塔的頂端,一時半會兒未必有事,但如果你現在迴到城市裏,一定會陷入絕境。”


    “而且……”許慎抬頭看向了聶尋的背影,幽幽說道,“你忘了一點,他從來都不打無準備之仗,為什麽不給他一點時間?”


    終究鍾零還是被許慎說服留了下來,但她也是內心焦急的不行。


    許慎答應她,如果聶尋真的需要幫助,他會去的。


    少女這才放下些心來。


    督軍一步跨出,就是幾十米的距離,那隻巨大的蟲族帶領著麾下如同潮水般的蝗蜂步步進逼,終於踏上了濟城的土地。


    這時候城內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平民仍有不少人,很多人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眼看著傳說中的蟲族從自己頭頂經過,心中除了恐懼,再也找不出第二種情緒。


    聶尋站在金字塔頂,看著一直鎖定自己的巨大督軍,忽然舉起了手來,天空之上,烏雲凝聚,雨滴竟然似是受到了他的召喚一般,沙沙落了下來。


    落下的雨幕衝刷著地麵,將滿地的塵埃和血跡都匯集成渾濁的小溪,汩汩流入了下水井之中。


    這個時候,仍舊有數不盡的變異蝗蜂在從下水道裏冒出來。


    它們也注意到了頭頂的督軍,那高大的身軀如同一座懸浮在天空的島嶼般緩緩向前推進。


    蝗蜂們放棄了一切爭鬥和殺戮,就算身邊就是活著的人類,它們也開始突然喪失了攻擊的欲望,就像是虔誠的教徒,看到自己膜拜的神明到來時,都在默默地行注目之禮。


    零星的幸存者們如蒙大赦,開始瘋狂地向城市外逃竄。


    即便如此,那些變異蝗蜂們也熟視無睹,仿佛都變成了一座座雕塑似的。


    站在金字塔頂的青年,高舉的手臂更換了一個手勢,頓時便有無窮凜冽西風吹拂而來,高空之中雷雲凝聚,電蛇亂舞中,一條足有電線杆粗細的閃電凝聚起來,驟然劈落下來!


    鍾零忍不住捂住了嘴,這一幕太可怕了,就像是聶尋主動引動了閃電的劈擊似的。


    下一秒鍾,閃電如約而至,伴著狂風與細雨,而再遠處的地方,黃沙竟也衝天而起,組成了一道令人驚怖的灰色厚牆。


    與聶尋遙遙相對的督軍這一刻驟然憤怒起來,巨大的蟲身高高昂起,一對前肢也離開了地麵,整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到它憤怒的鳴叫:“嗚——”


    閃電落在了金字塔頂,聶尋的身外還有一片透明的護罩。


    當閃電落在護罩之上的時候,便有無邊火花濺射而起,就像是在天空之中點燃了一支焰火。


    緊接著,透明的護罩仿佛是被雷電充能了一般,變成了明亮的幽藍色,還不時有電弧在護罩之上跳躍。


    督軍似乎被激怒了,隔著老遠的距離,猛然深吸了一口氣,就連天空之上的雲彩都明顯往它那邊飄去。


    然後,隻見一條火舌從督軍那纖小的頭部噴吐而出,接著在空中化作了一片扇形的火海。


    火海滾滾而來,頃刻間將天際染紅。


    但站在藍色雷電護罩之中的聶尋卻氣定神閑,微微招手,遠方那道土黃色的沙暴雲牆,便如海嘯般襲來,硬是在火海延燒至聶尋麵前時,把這道火海給半路截了下來!


    許慎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正麵硬剛督軍,老實說他之前在司徒身上都沒見過這等魄力。


    這樣的手段,似乎已然脫離了人類的範疇,就算是b級強者,也不可能做到,揮手間操控天氣,而且隻是一眨眼,他就已經看到聶尋操控了雷、水、土三種元素。


    “你哥哥之前也是這麽生猛的嗎?”許慎忍不住迴頭看著鍾零。


    然而少女也搖了搖頭:“我一直以為他沒有覺醒……”


    也就是說,聶尋的這種能力,竟然連鍾零都不知道。


    許慎霍然迴首望去,青年站在高高的金字塔頂部,直到此刻,那龐大高聳的金字塔,仍舊在不斷緩緩上升,仿佛要一直升到天穹上去。


    沙暴緩緩散去,落在了城市那被毀壞的街道上,讓所有東西都被一層厚厚的塵灰蓋住。


    青年麵對著督軍,依舊沉靜如無波的古井。


    他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天色便驟然越發昏暗起來,仿佛有什麽東西遮住了天空,也遮住了人們的眼睛。


    短短時間內,午後的天色就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午夜,城內數不盡的變異蝗蜂,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安地在原地徘徊起來。


    督軍不甘示弱,又是一道火幕朝天噴去,在天空之上形成了一片火雲,將城市內發生的一切照亮了一瞬間。


    這一瞬間看去,天空已經變得異常低矮,或者說好像就是有什麽黑色的東西覆蓋在了城市上空一樣,就算是督軍的火焰也無法突破出去。


    許慎他們這邊也被殃及池魚,變成了一片黑暗。


    大家隻能看到天空之上明亮的火雲在不停翻卷,但就好像是一口鍋被蓋上了鍋蓋,無論火雲如何翻卷,卻都無法向上延燒,隻能在一個極限的平麵上無可奈何地翻滾。


    許慎的眼睛迷了起來,第四種元素出現了,這是對暗元素的掌控!


    聶尋仿佛就是無所不能的,揮手間已經足足操控了4種元素係的異能。


    下一刻,烏沉沉地天空之中,黑色的雲層裏出現了一個空洞,空洞就像是被人刻意打開的一樣,便正出現在了聶尋的頭頂。


    聶尋伸出手臂,便仿佛也有一隻無形地大手探入了雲層之中,好像有什麽東西就在那巨大的雲層空洞之中,他正在費力地將其抽出來。


    雷聲滾滾,天空就像是要被扯裂了一般,發出十分恐怖的連環雷鳴。


    一道無比明亮的光柱,忽然從雲端的空洞裏探出了頭。


    金字塔還在不斷上升,聶尋伸手輕輕一握,便抓住了雲層之中露出的那一抹璀璨的明亮。


    隨著他手臂的動作,一抹無比刺眼的光亮便驟然降臨。


    原本四周的光線都已經非常昏暗了,所有人都在仰頭看著天空上被火光照亮的地方。


    結果這一刻,那道強光就這樣出現,以至於大部分仰頭看過去的人,一瞬間都感覺自己瞎了。


    許慎他們趕快低下了頭,隻敢用餘光去瞟,但是許封和鄧炎可沒有這個意識,兩個人隻覺得一瞬之間,雙眼就酸痛難當,當時眼淚就流下來了。


    當時他倆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是在這樂嗬嗬吃瓜呢,為啥就莫名其妙中招了啊?!


    許慎的心中一沉,光元素!


    聶尋已經突破了正常的關於覺醒者的認知,他不僅能夠操控一種以上的元素係異能,甚至短短時間內就表現出了對至少5種元素係異能的遊刃有餘。


    督軍憤怒的鳴叫再次響起,天空之中那道璀璨的光芒劃過了一道弧線,仿若流星般斬向了對方。


    那隻巨大的蟲族,終於第一次張開了自己黑色甲殼的鞘翅,其下一對輕薄如紙的透明翅翼驟然舒展開來。


    許慎他們站在地麵上,映著頭頂上明亮的光,甚至能夠看清督軍那對透明翅膀的每一絲脈絡。


    上麵繁複的花紋脈絡,展現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督軍雙翼扇動,上方甲殼狀的鞘翅則迎向了那道璀璨的光明。


    “嗡——”


    一道沉重的低音炸開,所有人都感覺腦袋悶悶地,仿佛缺氧了似的,很多人甚至短時間內隻能聽到耳鳴,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光與鞘翅相遇,無數熾白的光流如同岩漿般被擊散,迸射地到處都是。


    聶尋腳下的金字塔,從出現開始,第一次上升的勢頭受到了重挫,居然停頓了一下,半天都沒有繼續上升。


    “嗚——”


    督軍長鳴,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疼痛。


    它巨大的黑色甲殼狀鞘翅上麵,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明亮痕跡,就像是被熒光塗料染上了顏色一般。


    然而仔細看去,就能發現上麵正在冒著滾滾濃煙,那些可怕的強光就像是硫酸一樣,居然腐蝕了它的鞘翅表麵!


    督軍往前挪動了兩步,就是這兩步,又有不知道多少樓宇在它腳下坍塌。


    這隻超級巨蟲扇動著自己透明且巨大的翅膀,黑色的甲殼狀鞘翅就像是一對盾牌。


    它竟是被激怒了,反而扇翅蓄力,猛然間龐大地身軀撞向了金字塔頂端的那個青年。


    聶尋站在絕高之處麵色平靜,他手中的那一抹強光似刀劍斧鉞,似長鞭槍戟。


    青年毫無畏懼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迅速接近,然後便平平無奇地揮手,將手中的那團光砸了下去。


    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圈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如漣漪般瞬間散開。


    許慎第一時間迴頭將身邊和身後的夥伴撲倒,整個背部都化作了水銀態,手臂上銀色的煉成陣熠熠生輝。


    鍾零也瞬間抽取了附近的水元素,在眾人頭頂撐起了一個輕薄的護盾。


    但那道衝擊波太劇烈了。


    隻是一瞬間,水元素構成的護盾就碎裂了。


    大家隻感覺即便許慎已經擋住了絕大部分的衝擊,可是耳旁還是仿佛有十二級大風唿嘯吹過一般!


    天空之上一片混沌,火雲與烏雲都緩慢散去,隻有無盡的光明普照著大地。


    但這道光實在太明亮了,以至於反而讓四周顯得有些昏暗起來。


    強光之中,站在金字塔頂的青年巋然不動,但被擊中的督軍,兩條強壯的後肢卻已經深深陷入腳下的泥土之中。


    正麵與督軍的戰鬥之中,聶尋竟是出人意料的,一直處在壓製的地位。


    督軍發出不甘的嘶鳴,一對透明的翼翅奮力扇動,似乎想要反擊。


    隨著它雙持的扇動,狂風吹過城市的廢墟,數不清紅黑相間的變異蝗蜂忽然就像是斷線重連了一樣,全都動了起來。


    茫茫多的蟲群開始朝著那座高大的金字塔湧去,前仆後繼,互相踩踏擁擠,就像瘋狂朝聖的狂信者一般。


    聶尋視如未見,他站在幽藍色的護罩中間隻是死死盯著眼前的勁敵。


    而那些變異蝗蜂,一開始還能不受任何阻礙地迅速攀爬到金字塔上去。


    可是越往上走,能夠落足的麵積就越小,能夠承載的蟲族就越少。


    蟲群中一陣騷動。


    有幾十隻異常強壯的蟲族越眾而出,飛快地朝著頂端爬去。


    它們就是督軍的敢死隊,也是先遣兵。


    督軍就是要利用它們撕開聶尋身邊的防護力量,然後擾亂他的注意力,自己才能給予他至死的一擊。


    普通的蟲族是沒有什麽思想的,甚至它們連能夠稱之為腦子的器官都沒有。


    它們擁有的,隻是一堆混亂暴虐嗜血的狂躁本能。


    隻有比它們更為高階的存在才能對它們施加影響,甚至控製它們。


    所以這一刻,它們就是得到了督軍的指令才會如此的瘋狂。


    但督軍是擁有獨立意識的個體。


    雖然它的意識中也充滿了混亂和暴虐的嗜血本能,但它至少懂得趨利避害,甚至明白如何與敵人周旋。


    之所以一直以來沒有人發現這一點,純粹就是因為督軍實在太強大了。


    它巨大的體型和使用的火焰異能,就足以掃平大部分他遇到的抵抗。


    更別說這家夥甚至還能夠在地麵下挖洞潛行了。


    隻是這時候,連督軍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如此仇視麵前金字塔上這個人類。


    按照它的智慧程度,如果發現強攻的代價高於獲得的利益,他是肯定不會下這種死命令的。


    但現在不同,它自己就像是也被人影響了心智一樣,意識中隻有唯一的渴望,就是殺死麵前的人類。


    密密麻麻的蝗蜂湧上了金字塔。


    聶尋站在頂端理都不理,結果當那些更加強壯的蟲族來到頂端20米附近時。


    驟然青年身邊的護罩中射出了一道蜿蜒的電光。


    一頭形如岩石塊組成的巨化變異怪蟲,在電光閃過的一刹那,便驟然失控,向下方墜落下去。


    它墜落下去的身軀一片焦黑,甚至還冒著灼熱的白煙。


    一道電光,便擊斃一隻變異怪蟲。


    其他的變異蟲族仿佛無知無覺似的,根本不去關注被殺死的同類,仍在奮力向上衝鋒。


    下一刻,聶尋身邊的護罩猛然亮起了明亮的電光,然後數十道電蛇蜿蜒而下,落在了不同的蟲族身上。


    劈裏啪啦的電蛇就像是一道道懲罰的長鞭,所有敢於接近聶尋的生靈都被電蛇鞭撻然後死去。


    但是衝上來的蟲族太多了。


    多到就算是電光如此輝煌,也無法盡除。


    不少蟲族突破了電蛇的防禦,來到了護罩之外,妄圖對聶尋發動攻擊。


    然而這時候,又有一道粗如巨柱的雷光從頭頂的天空之中穿透下來,直接落在了護罩上麵。


    這個護罩馬上就像是被充滿了電一樣,攻擊的頻率驟然加快,而且威力也變得更大了。


    甚至就在護罩周圍五米的區域,雷電直接落在了地上,組成了一道雷光閃爍的電網。


    所有僥幸突破到這裏的蟲族,一踩上電網,便會被超強的電流瞬間貫穿擊斃。


    衝上來的蟲潮如同螞蟻一般,落下去的屍體,就像是老樹秋日被風掃落的黃葉。


    這一刻,這場景,就像是黑夜裏燃燒的炬火和撲火的飛蛾。


    許慎他們在衝擊波過後狼狽爬了起來,所有人幾乎都要被灰塵給埋住了,許慎首當其衝替所有人擋住了大部分的衝擊。


    就連鍾零也是被他擋在身前的。


    少年抬起頭來,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這股可怕的衝擊餘波,就已經擁有了足以傷害到他的力量,由此就可以想象,戰鬥中的雙方又達到了什麽水準。


    這隻來襲的督軍,要遠比許慎在白沙灣避難所見到的那一隻更加強大。


    這支蟲潮部隊,也明顯更加可怕。


    許慎忽然心頭一動,他覺得,這支蟲潮似乎就是衝著聶尋來的。


    而聶尋此刻出現在城市中的金字塔上,似乎也是為了蟲潮而來的。


    這種想法一旦產生就無法抑製,他沒有將這個猜想告訴鍾零,畢竟他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這就純粹是一種直覺而已。


    因為聶尋這個人的行事風格,他就覺得兩者之間必然有關聯。


    要知道聶尋是那種能夠拿人命去堆積自己的目標且毫不眨一下眼的存在,他此刻出現在濟城,肯定不是為了守護這座城市。


    如果要說起來,許慎更願意相信這支蟲潮是他刻意吸引過來的。


    但念頭隻是一瞬間閃過,他便抹了抹唇邊的血跡對同伴們吼道:“往城外方向跑,越遠越好!”


    這個時候要是還在這裏觀望,那就無異於等死了。


    無論是督軍還是此刻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青年,對方的高度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了。


    雙方之間的戰鬥,僅僅是餘波就擁有如此威力,那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相比之下,探尋事情的真相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還是跑遠一點的好。


    一群人奮力穿梭在廢墟之中,城中可怕的戰鬥已經將整個濟城夷為了平地。


    還有零星的幸存者,被壓在廢墟下麵渾身是血地求救。


    許慎跑在最前麵隻當看不到,不是他不願意施以援手,實在是這個情況並不允許。


    城中的戰鬥正在不斷白熱化,誰知道下一次可怕的戰鬥餘波會是什麽,會在何時波及過來?


    救援這些人,許慎要優先保證自己身邊的夥伴安全。


    所以他選擇了無視。


    鍾零、小胡嚴還有小狸都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處事方式,災變之後的世界,早就已經變成了這樣,大家並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


    但是許封和鄧炎卻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們雖然在雪山實驗室度過了堪比地獄般的前半生,但他們的視野卻是相對狹窄的,他們還對這個世界抱有著一絲善意。


    看到他們兩個猶猶豫豫的樣子,小胡嚴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吼道:“你們要是不忍心,就想想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合適不合適?”


    兩個人一怔,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感激地看了小胡嚴一眼,把槍背在身上,快速奔跑了起來。


    許慎他們這一隊人,平均的實力不低,所以移動的速度很快。


    當他們已經跑出老遠的時候,迴過頭,還能看到城市中高聳而起的金字塔和巨大的督軍。


    大家喘著粗氣站在足夠遠的地方,麵色陰晴不定地看著濟城方向。


    許慎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這還是你的哥哥嗎?”


    “我……”鍾零遲疑了很久,“也不知道了……”


    遙遠的濟城市中心,雷光璀璨如一場豪雨般落下。


    無數的蟲族被密密麻麻的電光擊穿,然後屍體墜落下去。


    麵前的督軍一直被聶尋手中的那團強光壓製著,青年此刻麵色終於有了一點點波動。


    他先是遠遠看了一眼鍾零和許慎離開的方向,仿佛能夠跨越遙遠地距離看到他們,隨後驟然一步踏出了金字塔的頂端,整個人都被一股詭異地力量托著,懸浮在高空。


    他仿佛一尊降臨在世間的神明,口中好像念念有詞,然後另一隻手重重落在了第一隻手上。


    “轟——”


    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傳導而下,督軍竟是瞬間被壓製地臥倒在地,低下了它猙獰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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