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老板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真正有用的信息並沒有太多,反而因為他這種故弄玄虛的口氣,讓隊伍裏的氣氛莫名地緊張起來。


    隊伍裏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對於覺醒者的理解大多還存在於想象之中,災變之後,通信受阻,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被大大縮減,所以除非是親眼所見,否則覺醒者出手的畫麵他們也見不到,就更無從想象了。


    但許慎卻大概能夠對這片林地的威脅有個起碼的預計了。


    按照宋老板的說法,這是他血親祖先的葬身之地,所以覺醒進化的動植物並不會主動攻擊他本人,這大概是有一個大致範圍的,否則他也不會要求所有人入夜之後都不允許離開營地了,應該是隻要待在他的身邊,就能夠暫時安全。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覺醒進化之後的動植物,可能依舊怕火,營地中旺盛的篝火也提供了一個安全圈。


    再有一種可能,大概與光照有關。


    因為天還沒黑的時候,明顯大家在林中的活動是不受限製的,也沒有觸發什麽危險,但天一黑宋老板就囑咐說不允許再離開營地了,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些能夠對大家產生威脅的東西需要在黑暗中活動。


    所以說到底,其實夜晚林中的危險並不是沒有破解的辦法。


    大家吃過晚飯之後,都早早迴到了各自的帳篷中休息,苦夫們輪流照看篝火,而特戰隊員們則負責守夜警戒。


    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片密林之中聽不到半點鳥叫蟲鳴,甚至也沒有野獸在林間奔跑的聲音,安靜的就像一片空曠的原野,隻有頭頂上流動的幽火如同繁密的星河。


    苦夫們是沒有帳篷睡的,其他幾個人都席地而臥,反正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許慎則用烤到幹透的泥餅在地麵上拚接了一個墊子,然後躺在上麵和衣而臥。


    無論環境如何辛苦,許慎從來都不肯隨便講究,身體和生命是自己的,有些事你將就過去,到關鍵的時候,你的身體就不會和你將就了。


    白天被許慎懟過的那名苦夫撇著嘴看著許慎忙碌,不屑道:“窮講究個什麽?也沒見你比誰更高貴了。”


    這一次許慎聽到了卻沒有理會他,他才沒有空閑跟這種人浪費口舌,活在這個時代裏,誰都不欠誰的,每個人的路都靠自己選擇。


    睡到深夜的時候,搖曳的火光之中,許慎忽然睜開了眼睛。


    四周依舊安靜的落針可聞,許慎能聽到的隻有大家的唿吸聲和鼾聲,以他敏銳的五感,仔細側耳傾聽,都感受不到有什麽異常。


    但他在這個時候驚醒,就必然是發生了異常。


    因為應該輪到他看守篝火了,但是上一個苦夫卻並沒有來叫醒他。


    許慎悄然起身,目光掃過整個營地,一切都仿佛沒有什麽變化,但偏偏營地裏此刻卻少了一個人,正是排在許慎之前當班的苦夫。


    正好那人就是幾次三番對許慎不滿的家夥。


    許慎看向那人之前休息的地方,地麵上有淩亂的腳印,應該是起來過,隨後腳印延伸到了篝火旁邊,能夠看到堆在一起的燃料已經少了一些,應該是這人添加過燃料。


    到這個時候為止,一切仍舊看起來十分正常,但那串腳印迴來後,卻並沒有在看到他席地而坐的痕跡,仿佛他就站在篝火堆前發呆了許久,然後就此憑空消失。


    許慎霍然抬頭望去,上方的樹冠很高,並沒有見到垂落的枝條,但這個人卻偏偏就這樣毫無聲息的不見了!


    少年的目光落在了守夜的特戰隊員那裏,原本應該有個人一直抱著槍坐在車頂上居高警戒的,但此刻那裏卻也是空空如也。


    許慎沉吟了一下,隨手取出黑暗偽裝套在身上,無視了宋老板之前的警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營地。


    周圍的林地裏此刻已經被無所不在的薄霧彌漫,許慎又拿出一個防毒麵具戴在臉上,雙手之上冰刃之拳隱隱散發著微弱的幽藍色光芒。


    這片林地的詭異已經徹底引起了他的注意,能夠悄無聲息地將兩個大活人帶走,許慎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但他才不會繼續在這種環境之中安睡,倘若不去看個究竟,也許下一個中招的人可能就是自己!


    少年以螺旋形的路線從營地出發,向外不斷擴大搜索範圍。


    他在黑夜之中,整個人都融入成為了黑暗的一部分,再加上6倍於常人的體質,奔跑起來迅猛無匹,而且落步極輕,發出的聲音幾乎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隨著許慎搜索範圍的逐漸加大,他在距離營地100多米的東方,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


    一隻落在地上的作戰皮靴,這是那些特戰隊員的標配裝備,而且看起來並不像落在這裏很久的樣子,那就說明那個消失的特戰隊員應該剛剛來過這裏……或者,被某種力量從這裏帶走。


    他沿著周圍留下的細微痕跡繼續追蹤,果然沒有走太遠,就找到了那個特戰隊員的屍體。


    整個人的上衣都應被某種力量暴力撕碎了,胸腹處留下了巨大的撕裂性傷口,最關鍵的是,內髒已經沒有了,應該是被某種夜行的野獸吃掉了。


    他看了一眼屍體,確認沒有更多的線索之後轉身就走,繼續沿著之前的線路搜索。


    果然,不久之後又在東南方向差不多的距離上找到了那名失蹤的苦夫。


    隻是後者竟然似乎還沒有死,渾身浴血,躺在堆滿厚厚落葉的地麵上喘著粗氣。


    許慎沒有貿然上前查看,他在黑暗中靜靜佇立,如同不曾存在一樣,但五感卻已經全部調轉起來。


    野獸是不會放任自己的食物還存活著的,野外生物的習性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演化,但看起來即便是覺醒進化過的野獸,基本行為邏輯也並沒有徹底跳出本能的束縛。


    比如它們會在殺死獵物後先飲血,因為在野外環境中,這是一個穩定的補充水分的來源,河流、湖泊等等地方,不管是災變前後都存在著許多危險,就算是猛獸也不會隨便踏足,除非是真的幹渴到無法忍受。


    另外率先吃掉獵物的內髒也是它們的習慣之一,因為內髒能量富集,對於掠食者而言是性價比最高的食物部分,其次才會考慮肌肉和脂肪。


    那個苦夫依舊在辛苦的喘息著,這說明他被帶來這裏應該並沒有太久,那個掠食者還沒有來得及處理自己的獵物可能就被某種事情打斷了,不得不暫時離開。


    這就像是一場黑夜中綻放開來的殺戮盛宴,而許慎此刻,選擇做一名安靜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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