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白沙灣避難所外的戰場都迷了,很多人都發出了靈魂之問:“這特麽誰在放兒歌?”


    這麽嚴肅的場合,人類與蟲族就在這片土地之上生死角逐,無論哪一方勝利,敗者都必將伏屍遍地,血流成河,怎麽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放兒歌?


    關鍵是,蟲潮聽見兒歌的時候,也愣住了。


    它們能不能聽懂暫且不說,但是明顯,整個蟲潮有條不紊的進攻節奏,在那一瞬間都卡頓了一下。


    尤其是距離許慎他們距離比較近的蟲族,聽到“小兔子乖乖”這句的時候,直接原地呆滯住了,一個個果真一副乖巧的模樣,就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


    許慎嚐試著用熾熱執法者直接點射這些呆滯的蟲族,槍聲響起,一隻隻蝗蜂被擊斃翻倒,身上燃起熊熊烈火,旁邊的蝗蜂卻熟視無睹,仿佛沒有看見一樣。


    呂青槐開著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那些蟲族原本張牙舞爪地還會向裝甲車撲來,試圖破壞這台鋼鐵怪物,但現在基本已經喪失了進攻的欲望,就是一副乖巧模樣,真就像在家等媽媽迴來的小兔子一樣。


    重型軍用越野車直接在蟲潮之中碾出一條血路來,出奇的是原本圍攻他們的蟲潮卻都慢了一拍,在他們的車子開走許久之後才漸漸恢複了活躍。


    但不得不說,當戰場上空籠罩著這首兒歌的時候,整個蟲潮的動作都有了一種慢半拍的感覺。


    原本497團的戰士們是抱著必死的信心,準備浴血奮戰一場來著,現在打著打著,就成了老年disco,那邊蟲潮剛來了一撥衝鋒,槍林彈雨還迴去之後,就看到蟲潮就像網絡延遲過高一樣,開始原地發呆,這個發呆的時間足夠人類的槍火將衝上來的這波蟲子再覆蓋好幾遍了,然後才看到它們仿佛又忽然連上線了一樣,潮水般退了下去。


    這種跟網絡速度延遲過高的敵人對線的感覺……就是它們累,你也累,但有的時候莫名的爽。


    畢竟人類不知道這些蟲子什麽時候掉線,什麽時候又會連上線,所以全程精神緊繃著,然後就發現麵前的蟲潮可能真的是網絡在丟包,它們毫無規律,一會兒發瘋了一樣猛攻,結果下一刻就開始癡呆,然後莫名其妙就開始撤離,下一刻又毫無征兆地殺了迴來。


    這種感覺就像……整個蟲潮都犯了神經病一樣!


    這時候許慎和呂青槐還不知道整個戰場上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呢,他倆開著重型越野車,一路暢通無阻,伴隨著高亢嘹亮的小兔子乖乖,重機槍與熾熱執法者交替轟鳴,留下了一路屍骸。


    呂青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這歌有毒吧?蟲潮就像聽見這兒歌聽傻了一樣。”


    許慎現在隻想多殺點蟲子,他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老王那瞬間削瘦下來的身影,胸口就像堵著一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許慎為了這件事發泄、哭喊甚至有什麽異常,他隻是比平常更加沉默了一些而已,甚至就連李爾白離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


    這並不是這個少年冷漠,隻是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讓他有些轉不過彎來,因為直到現在他都不能接受老王已經離開這件事,明明早上那個男人還叼著一根華子,端著小米粥跟許慎講蹩腳的段子來著,他怎麽可能現在就已經走了?


    許慎將重機槍的扳機壓到了底,直到彈鏈都已經打完了,傳來撞針空響的聲音,他才恍然驚醒:“這樣不是正好嗎?咱們可以多殺一些蟲子。”


    呂青槐暢快大笑著:“有道理,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殺夠了才死!”


    這一次許慎沒有懟他,因為他也是這麽想的。


    白沙灣避難所,橢圓辦公室。


    一名參謀手裏拿著一疊文件推門而入,沈嘯虎正在和幾個參謀一邊不時看看戰場實況,一邊研究著桌麵上的沙盤。


    看到那名參謀進來,沈嘯虎麵色一沉:“司徒他們已經離開了?”


    參謀一怔,明顯他想說的並不是這件事,但還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報告,司徒他們已經驅車離開,他臨走還說,如果497團要撤退,他們會在赤城臨時落腳,可以在那邊接應我們。”


    沈嘯虎冷冷一笑:“蟲潮先頭部隊來的時候,他青雲出盡風頭,可是當白沙灣避難所即將麵臨滅頂之災的時候,他青雲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覺醒者確實能力出眾,但卻從來都不高人一等!”


    那個參謀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畢竟這是兩個大佬之間的問題,說什麽都輪不到他一個小參謀來多嘴多舌,所以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迅速說道:“報告,是這樣,本來我方弱勢的局勢,現在卻取得了意外的優勢,衛星抓拍圖我已經打印出來了,沈團你需要看一下這個情況。”


    聽到這裏,沈嘯虎原本一臉冷色,結果不由愣住了。


    一個加強團的兵力,即便依靠著毀滅打擊者、高能電磁束防禦線圈、防禦工事、坦克營,麵對百萬蟲潮,算起來也都應該是苦苦堅守而已,沒道理還能取得戰局優勢啊?


    他脫口而出問道:“是哪個區域取得了局部優勢?”


    戰爭是一盤大棋,在全盤劣勢的情況下,其實也有可能取得局部的優勢,他現在這麽問就是想知道,是哪個營打的這麽出色?


    作為一個指揮者,這一刻沈嘯虎的腦子裏首先想到的問題是,那個營的人員傷亡情況如何、彈藥儲備如何、工事完整度如何、敵方情況如何。


    他需要用這些做出綜合判斷,因為棋盤之上,可能就是一個點的翻盤就能帶來全局的改變,也可能就是一個點的優勢反而帶翻了全局。


    但是那個參謀則一臉便秘的表情說道:“報告沈團,不是局部優勢,是全局優勢……”


    說到後麵,他的聲音低了下來,似乎自己也不敢相信。


    沈嘯虎眼睛一瞪,厲聲說道:“你昨天睡了幾個小時,今天糊塗了嗎?在這說什麽胡話呢?”


    這時候另一個參謀風風火火地捧著一疊資料叩門走了進來:“報告,戰場發生異常情況,炮兵營還有工兵營都有報告傳迴!”說著他將手中的一疊資料放在中間的沙盤邊上,敬了個禮,束手侍立在側。


    沈嘯虎眉頭的青筋直跳,剛才那個參謀平常明明是個極為穩重的,今天居然發了瘋,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他沒有接著再罵,而是抬手拿起了那疊資料。


    結果映入眼簾的報告讓他眉頭之上的青筋跳的更厲害起來了。


    兒歌、小兔乖乖、功放,當這幾個詞匯串聯到一起的時候,沈嘯虎有些懷疑,到底是這些下屬瘋了還是自己瘋了,難道自己此刻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閉眼捋了捋思路,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再凝目看去,報告上的字跡並沒有任何變化。


    這時候,關於複興會的那場戰鬥,不知道為什麽就跳上了他的心頭。


    歌聲、異常行為,這是兩個異常具有辨識度的點。


    報告裏說自從聽到這個兒歌的聲音以後,蟲潮就像抽風了一樣,行動再也不見了有條不紊,就像是打網絡遊戲,別人都網絡穩定,但是它們這邊丟包一樣。


    這個形容簡直太形象了,當時沈嘯虎腦子裏都有畫麵了,當複興會的那件不可知物被聯係到整件事情的時候,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卻都有了一個合理的可能性。


    沈嘯虎抬眼盯著戰術電子屏,上麵的戰場畫麵上,蟲群的異動已然十分明顯。


    他把手中的資料摔在一旁,原本沉重壓抑的心情霍然開朗:“就算是兒歌也無所謂,通告全軍,無視歌聲,全力反擊!這種事情,一切的評判標準都是——看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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