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老者就發現,許慎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甚至還有點想笑。


    老者心中暗暗發狠,等到吸血藤紮進你們的血肉,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空氣安靜了大約30秒。


    地麵已經停止了翻騰,最後啥都沒有冒出來。


    老者:“???“


    他對自己的異能可是信心十足的,沒道理失手啊。


    結果這時候許慎踢了踢腳下的沙地,露出一截凍成了冰棍的藤蔓問道:“這就是你的信心?”


    老者當時都驚了,對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手段,而且為什麽自己的藤蔓會被凍住?


    他不知道的是,許慎現在手上的“冰刃之拳”,是一個雙屬性的裝備,用煉成陣煉成的裝備,雖然會發動特效時會消耗主人的精神力,但同樣的,許慎也能借此感應到附近水與風兩種基本元素的動態。


    這個道理就類似於當初鍾零用小雨籠罩自己周圍,有人近身就會被她提前知曉一樣。


    對方的異能是植物係的,是植物就離不開水,沙地吸血藤能夠在沙地之中紮根極深,綠洲下麵就有淺顯的水層,所以在這些植物紮根埋伏的時候,其實許慎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異能是什麽了。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很多了,他現在對冰係的掌控力量,甚至遠超這個類型的覺醒者,凍住幾截藤蔓簡直信手拈來。


    幹瘦老者這就尷尬了,吹噓了一波,結果啥都被人算的死死的,他的異能等於直接被許慎就給廢了。


    大家麵麵相覷半晌,老者臉色漸漸陰沉下來:“閣下原來是個高手,看來老頭子這是失手了。”


    許慎笑眯眯問道:“你是不是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感覺脊背涼颼颼地。”


    老者冷笑一聲:“成王敗寇,不必如此嘲諷我,這年頭本就是誰的拳頭大誰有理,我認栽!”


    少年搓了搓手:“主要是我想告訴你,你後背上背了一坨冰,不冷就怪了。”


    老者:“???”


    當時老頭就把自己的半袖衫脫下來了,然後發現果然後背的地方都凍成硬片了,當時他都迷了,怪不得一直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還以為是心理作用,原來是真的涼。


    這種事情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許慎的手筆,隻不過老者覺得這幫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既然你早就發現了我們,又把我們克製的死死的,整這些沒用的幹啥?


    許慎樂嗬嗬地解釋道:“主要就是烘托一下氣氛。”


    神特麽烘托氣氛!老者感覺眼前的少年人簡直有病!


    “說吧,你想怎麽樣?”老者比較光棍,“我認栽,是給你賠償,還是當牛做馬,你一句話。”


    但是許慎好像也不著急,圍著老者轉了一圈:“我覺得你主要是外號沒有起好,你看你非得叫豹爺,帶著個畜生的名字,這能成事嗎?”


    老頭臉都黑了:“要殺要剮隨便,但咱們可不興罵街昂。”


    許慎樂了:“我說的是真話,你看我這位同伴,他以前叫狗哥,後來遇見我有以後就不這麽叫了,改成老王之後生活順利了許多。”他一邊說著,一邊引薦了一下旁邊的老王給老者認識。


    結果老王的臉也黑了,有特麽這麽介紹自己人的嗎?再說了,能不能不要提狗哥那茬?


    老者驚疑不定地看了老王一眼,發現老王居然默認了,一時無語:“行,隻要你給畫條道,以後我就是叫小青蛙都行!”


    畢竟現在他們都栽到許慎手裏了,肯定是人家說啥是啥,老者十分光棍。


    許慎想了想,不再調侃對方:“武器留下,人都可以走,但是白沙灣避難所容不下你們了,就這麽簡單。”


    他也沒有趕盡殺絕,畢竟在這種災變之後的時代裏,以前的善惡對錯很難界定現在的事情,不可否認覺醒者在方方麵麵相對普通人都具有優勢。


    成年人的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在這種沒有太多規則約束的地方,覺醒者依靠自己的力量強取豪奪不能說是對的,但並不鮮見,許慎自認為犯不上去審判對方,他不是法庭更不是法官,沒有真正威脅到自己的生命,他不會貿然開啟殺戮。


    因為當個體越是強大,許慎就發現,你必須得越是學會尊重生命,肆意利用更強的能力審判他人的生死,會讓個體漸漸迷失在玩弄生命的漩渦裏。


    許慎很刻意地在迴避這個問題,他不希望自己日後成為一個隨意就能決人生死的角色,這不是他追求的東西,也許其他強大的覺醒者會有人走上這條路,但顯然這不是他的路。


    老者聽說對方竟然如此輕易就放過了自己,有些疑惑:“你們是想像趕野豬一樣將我們趕跑,然後再追逐獵殺嗎?”


    他聽說現在已經有個別有錢有勢的覺醒者在玩這種獵殺遊戲了,以前是礙於整個社會的秩序,有些人不敢這麽玩,但現在社會秩序的恢複還早著呢,有些覺醒者就以此為樂,專門獵殺普通人甚至低階的覺醒者為樂。


    許慎皺了皺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但老者隻是一句話,他就能夠想到這件事背後隱藏著一個巨大血腥的團隊。


    “我們不做這種事,記住,白沙灣避難所容不下你們了,有多遠滾多遠,而且以後最好不要為非作歹,萬一再被我碰到,我可能沒有這麽好心情了。”許慎冷冷下了逐客令。


    老者深吸一口氣,抱拳當胸:“多謝網開一麵!”隨即打個唿哨,帶著幾個壯漢消失在夜色當中,連夜離開了白沙灣避難所。


    直到這時候,胡春梅才抱著困懨懨的小胡嚴出現,她認真看著少年,臉上有一抹讚賞。


    李爾白有些不服氣:“咱們幹嘛就這麽輕易放過他們?他們說不定是衝著要我們命來的。”


    老王則默然不語合上了步槍的保險。


    許慎耐心解釋道:“這個世道早已經變了,遲早有一天我們都會雙手染血,但這不是我們隨意動手傷人的理由,如果被日漸強大的力量所迷惑,對生命忘卻敬畏,那遲早有一天會自食其果!”


    小胖子撓著頭:“你咋還整上哲理了?”


    許慎沒有多說,而是望著遠方的黑暗長久不語,他忽然感覺,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麵對老者口中所說的那些以獵殺他人為樂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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