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一路敲羅打鼓到達邪王府,原本也有很多世家子弟要鬧一鬧的,但冷幽堡跟琉影早就候在一邊,讓這些人鬧不起來。


    有人悵然,「這成親就是一件大喜事,不鬧一鬧哪有樂趣呢,冷護衛,你攔著我們作甚?」


    第一次沒鬧到就罷了,這第二次還不鬧?


    眾人不甘心。


    平時他們可是不敢拿邪王開玩笑的,難得遇到他大婚日,還是第三次大婚,娶的還是曲府的九小姐,怎麽能放過啊?


    可是……


    被人攔住了。


    冷幽堡麵無表情道,「王爺的旨令,屬下不能不從。」


    一人笑道,「莫不是王爺怕耽擱了拜堂?不會的,我們也不敢讓王爺拜不成堂啊。」「哈哈哈。」


    人群中有人大笑。


    還有人說,「大概是王爺心疼九小姐……」


    「我看吶,不是王爺心疼九小姐,是他自己迫不及待了吧……」


    又一陣鬧笑。


    嚴刑站在人群外,聽著這些人的笑聲、調侃聲,他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心裏很難過,可這婚事,是歌兒自己答應的。


    那也就是說,她是心甘情願嫁給邪王的。


    心甘情願……他默默地咀嚼這四個字,眼眸一暗,轉身離開。


    邪王府。


    一片喜氣洋洋,到處張燈結彩,邪王府的前院裏賓客滿棚,人聲,笑聲,絡繹不絕。


    上次皇上是主婚人,這次是太後。


    太後坐在正上首,一臉的笑意,看起來很開心,她的下首位置坐著皇帝,也是一臉高興的笑,再下麵,就是滿朝大臣們,世家子弟,貴婦們,等等。


    很熱鬧,眾人臉上都是笑。


    赫連西容跟舒靖風坐在喜宴的一張酒桌上,聽著四周的人向皇上還有太後說著祝福之語,赫連西容嘴角一撇,「原本說好是將小歌歌許配給我的,沒想到北歐的皇帝,也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


    他這話不大,但也不小,讓一桌子北歐內臣們都聽見了,他們唰的一下將目光都看了過來。


    舒靖風立馬笑著舉起酒杯打圓場,「我家王爺有點喝多了,說了胡話,各位大人莫見怪。在下替王爺自罰一杯。」


    說著,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一人說,「邪王跟定國公府的九小姐原本就有過一段婚姻,但因為赫連容月公主的介入,這段婚姻被迫的斷了,現在,能看到這兩個人再走到一起,我們身為臣子的,是很樂於見的,還請王爺這話,以後休要說了。」


    赫連西容看他一眼。


    舒靖風道,「大人說的是。」


    話題到此。


    門外,有主婚人大聲喊,「新郎領新娘進門!」


    聲音剛落,屋內瞬間就喧鬧起來。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朝門口張望。


    赫連西容也站了起來。


    舒靖風也站了起來。


    東方琴跟蘇清婉也站了起來,都朝門口張望去。


    門口。


    喜轎停下,喜婆歡歡喜喜地說,「蹬轎門一躍富貴,踏火盆二災消難,牽手走三生不棄。」


    說完,北歐炎弘就將曲尚歌拉近了門。


    過了門,又是撒花又是敲鼓,十分熱鬧。


    進了門,全場都在恭賀。


    北歐炎弘拉著曲尚歌一路往喜堂走去,曲尚歌穿著鳳冠霞帔,臉上又被紅蓋頭遮住了,壓根看不清前麵的路,隻能隨著北歐炎弘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北歐炎弘一張深邃迷人的臉上全是笑,笑著走向喜堂。


    東方琴一手玩著帕子,一邊小聲地對身邊的蘇清婉笑道,「上一次我都沒有這般仔細瞧過,原來邪王當新郎是這個樣子的。」


    蘇清婉低問,「什麽樣?」


    東方琴道,「傻子啊。」


    蘇清婉額頭微抽。


    東方琴又低低笑開,「你幾時看過邪王笑成這樣的?都笑成花了,看著可不就是傻,不過。」她頓了頓,「這樣才證明他是真的很愛歌兒。」


    蘇清婉點了一下頭。


    東方琴看她一眼,拉她坐下,坐下的同時,她說,「歌兒能答應嫁給邪王說明她想通了,一旦她想通了,我們就不用再擔心了,以前的事,她大概會很快走出來,倒是你……」


    東方琴問她,「你打算怎麽辦?」


    蘇清婉眨眨眼,「什麽怎麽辦?」


    「婚事啊。」


    蘇清婉一下子羞紅了臉,「我……」


    「刑北好像沒來。」


    雖然她們坐的地方是女院,但女院與男院同屬前院,還是看得見男院裏的人的,她沒有看到刑北。


    蘇清婉默默道,「哦。」


    哦?


    就一個字算了?


    東方琴還想再說點什麽的,喜堂那裏,傳來主婚人嘹亮的高聲,「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對拜!「


    一聲高過一聲的高唱。


    喜堂上,北歐炎弘跟曲尚歌一同向高座上的太後叩首跪拜,太後很高興,又給了曲尚歌一個鐲子,皇上則是給了曲尚歌一把金鎖,說是傳宗接待所用。


    曲尚歌聽到皇上這麽說,臉微微一紅。


    倒是北歐炎弘,笑著說了句,「謝皇兄。」


    皇上沒理他。


    當主婚人把最後一個環節「送入洞房」喊完後,北歐炎弘迫不及待地拉著曲尚歌去了後院。


    說是後院,其實就是他的冷霄殿。


    過了眾人的耳目,他一把將曲尚歌抱起來,曲尚歌驚唿一聲,伸手就環住了他的脖頸,他低下頭來,隔著紅蓋頭吻著她的唇。


    後麵跟著的丫環跟喜娘都紅了臉,紛紛放慢腳步。


    到了冷霄殿,北歐炎弘讓丫環跟喜娘先等在外麵,他將曲尚歌抱進去,一路到喜房,將她放在那張大大的喜床上。


    曲尚歌坐著,唿吸有點不穩。


    北歐炎弘嗓音裏發出沉悶的笑聲,「本王今天很高興。」說著,又來吻她,邊吻邊說,「你今天很美。」


    曲尚歌用手推開他,「王爺還要去前院陪客呢。」


    北歐炎弘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裏,「不想去。」


    「你不想讓京城裏的人婚後嘲笑你,你就快去!」


    北歐炎弘低低一嘆,「誰發明的酒席,純粹是誤事。」


    曲尚歌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她推他。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後很不情願地起身,離開前,對著她的額頭吻了一下,「等本王。」


    說完,他就走了,離開前,讓喜娘弄點東西進來,先讓王妃吃,又讓丫環們近身好好侍候著。


    囑咐完這一切,他才放心離開。


    他去前院,陪酒,自然喝了很多。


    等他醉熏熏地迴到冷霄殿時,已經到了深夜,曲尚歌已經困的不行了,冬晴正在給她打水洗腳。


    聽到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她嚇了一跳。


    扭頭,看到穿著大紅喜服的北歐炎弘走過來,她又連忙端著盆子退下。


    婚房內。


    曲尚歌還坐在床沿,臉上妝容已經卸了,露出她白白淨淨的臉,北歐炎弘一看到這張臉,一下子沒控製住,衝上去就將她撲倒了。


    曲尚歌的驚唿聲還沒發出來就被男人用嘴巴堵住。


    男人的氣息伴隨著酒氣,一股腦地傳入口腔。


    還有他結實有力的舌頭,纏著她的舌,吞噬著她的一切,很長時間,曲尚歌都感覺自己唿吸不暢。


    終於,在她快要受不住時,北歐炎弘鬆開了她。


    他的氣息微喘,眼眸深邃中透著刺骨的情慾,他盯著眼下的這張臉看了她一會兒,半晌,才伸出手,撫摸著曲尚歌的臉。


    曲尚歌看他醉眼朦朧的樣子,問,「王爺喝醉了?」


    北歐炎弘慢慢將她抱起來,摟在懷裏,下床,走向桌邊,坐下去的時候,他說,「本王還沒跟王妃喝交杯酒呢,怎麽可能會醉。」


    還是喝了交杯酒。


    交杯酒喝罷,北歐炎弘就抱著她重新返迴床邊,當床幔放下來的時候,曲尚歌的驚唿聲也一同響起,「王爺……」


    「乖,放心交給本王。」


    隻有這一句話。


    這一句話過後,封閉似的床內就傳來了各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這聲音持續很久,幾乎一夜未消。


    天明後,北歐炎弘的聲音才懶懶地帶著份外滿足的倦怠傳出,「來人。」


    周嬤嬤和冬晴一直守在外麵呢,一聽到這個聲音,兩個人立馬推門而入。


    一入門,隔著巨大的屏風,兩人站著。


    周嬤嬤問,「王爺要起了嗎?」


    「打桶熱水進來。」


    「是,老奴這就去吩咐廚房準備。」


    周嬤嬤離開後,冬晴還守在門口。


    她是不敢擅自闖進去的,雖然,她很擔心她家小姐的情況,畢竟,昨天晚上……咳,冬晴臉一紅,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守在外麵,所以,裏麵的聲音清清楚楚地……話說,王爺的精力也真是好呢。


    忽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冬晴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


    等迴過神的時候,就聽到遠處的屏風後麵,又傳出隱隱約約的聲音。


    「很累?」


    「嗯。」


    「那你再睡一會兒,本王昨天跟母後說了,今天早上不去給她請安,等三天後再去。」


    所以,他是早有預謀了。


    而且,還要三天!


    曲尚歌很累,壓根不想開口說話,隻是軟軟地窩在被窩裏,那臉,紅潤絕色,那唇,飽滿誘人,還有那露在被子外麵的,單細的肩頭,以及,肩頭上,被男人留下的吻痕……無一不讓男人看了,又開始蠢蠢欲動。


    北歐炎弘深吸一口氣,雖然,他覺得,一晚上的縱慾難以滿足,但實在是看她累的不行,終是不忍心再折騰她,他伸手把她額頭前掉下來的頭髮挑到耳後,摟住她,又躺了一會兒。


    直到周嬤嬤讓人把熱桶抬進來,他才抱起她,去洗了洗,然後,又把她放迴被窩,等她睡熟,他才起身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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