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羅帳,輕紗隨風而盪,連帶著他身上那股冷幽的梅香也被風撲散進床幔。


    曲尚歌被這冷香一刺激,頭腦頓感昏沉。


    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雖然說上次中的毒還有殘留,可這麽長時間了,她從來沒發作過。


    莫非是他身上的香?


    她掙紮著要起來,身體卻越來越沒力氣。


    安少琛冷眼看著她在床上折騰,到最後徹底昏迷,他笑了笑,挑起她落在床褥上的秀髮放在唇邊一吻,「曲尚歌,你就好好睡一覺吧。」


    「來人!」


    這一次出現在房中的不是陸風,而是一個身穿黑衣的冰冷劍客。


    他望著眼前的景象,挑著好奇的眉峰,問道:「主子什麽時候對女人有興趣了?你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這女人又是誰?」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我讓你打聽三皇子的情況,可有什麽異常?」


    「如主子所料,三皇子這段時間派暗人與幾大世家交涉,結果就在這兩天了,想必支持他的人也不少。不過與太子比起來,他的力量還是很單薄。」


    「嗯,」安少琛斜靠在床沿,眯著眼看窗外漸入黃昏的景色,「秦西,把她送到三皇子的床上去。」


    啊?


    秦西大驚失色。


    「主子,這不是你看上的女人?」


    「你說呢?」


    留下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他如來時般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秦西唉唉唉地連嘆三口氣,扛著床上昏迷的人消失在天際。


    安少琛一迴來,陸風立馬稟告,「世子,太子來了,說是找你喝酒,還有……」他看他一眼,又迅速低頭,「納蘭小姐也來了。」


    聽到納蘭小姐四個字,他清湛的眸中透出一抹異色。


    來的真是時候。


    「去把晚飯傳到和義廳,然後……」低聲交待完畢,他起身去了和義廳。


    赫連均策端著茶杯,與之一樣狹長的眸光眯了眯,「就你一個人?」


    他勾唇,「不然太子以為還有誰?」


    納蘭君卿看到他,笑道:「世子怎麽不把杜欣帶過來?我好久沒看到她了。」


    「等吃過飯,本世子親自帶你去,如何?」


    赫連均策微微皺眉,卻是沒有說話。


    不是說晚上讓曲尚歌陪他用飯?


    怎麽不見人?


    納蘭君卿聽他這樣一說,又笑了,「世子把她寶貝那麽緊做什麽,我又不會怎麽著她,就是很長時間沒見了,想找她聊聊天。」


    嗬。


    寶貝麽?


    安少琛抿著唇,淺淺品著茶水,卻是不吭聲。


    晚飯後。


    他果然親自帶著納蘭君卿去了雅逸院,赫連均策迴了皇宮。


    雅逸院內。


    陸風畢恭畢敬守在門口,見到他來,點了點頭,那意思是,事情都辦好了。


    「本世子知道納蘭小姐一心想嫁入太子府,如今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如願以償,隻是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把她領進院後,他直接說出帶她來此的目地。


    納蘭君卿眨了眨眼。


    他說有辦法?


    看著他的眼睛,她又有些矛盾。


    她是想嫁給太子,可是,世子不是一直與太子不和的嗎?為什麽又要成全她?


    「你有什麽辦法?」她還是問了。


    這個世上,沒有人不想嫁給心上人的,她也不例外。


    三皇子府。


    華貴又陰暗的房間裏。


    曲尚歌被扔在大床上,雖然她意識尚有昏迷,可她半生都在危險的環境中度過來的,所以對危險的感知力超強。


    這陌生的氣息以及陌生的感覺,讓她尚未清醒的理智瞬間天光一現。


    腳步聲漸漸靠近。


    有聲音從頭頂傳來,「倒是長了一張禍水的臉,是誰送來的?」


    「是安世子。」


    聽到這個人,他明顯愣了愣。


    一直不見他,卻給他送來這麽一個大禮,是什麽意思?


    「都下去吧。」


    他揮揮手,示意都出去。


    不管他是什麽意思,既然送到他床上來了,他哪有拒絕之理!


    床上的女子顯然是被藥物控製住了,正強自忍受著什麽,頭上滲著細汗,嘴裏發出痛苦的輕哼聲,她的身上除了一件白色裏衣外,什麽都沒有,曲線畢露,長發順著白衣逶在四周,看起來妖冶又驚心動魄。


    赫連葉唿吸一窒,脫了衣服就撲了上去。


    他本就是個極愛好美色之人,如今看到這幅人間絕色,哪還顧得上別的,隻想跟床上的美人一起顛鸞倒鳳。


    隱在幕簾深處的人看到他吻上她唇上的那一刻,臉色冷的有如地獄深海,五指攥成拳壓在涼薄的唇上。


    嘭嘭嘭——


    緊促的敲門聲驟然而起,接著便是漫天的火光。


    「三皇子,三皇子,快,快。」府衛衝進來,不顧自己身上的血跡,喘氣道:「太子,太子派人包圍了這裏。快,快……」逃。


    逃字還沒說出,就被一箭射中。


    赫連葉一下子被驚醒,立馬穿好衣服跑出去。


    赫連均策陰冷著一雙眼睛,看他淩亂的衣服,「你竟然敢碰她!」


    狠狠踢來一腳把他踩在腳下,「三弟,我本不打算動你的,但是,你竟然敢……!」


    那一刻,他真想殺了他。


    隻聽他沉沉地一字一句道:「來人!三皇子意圖不軌,押入天牢!」


    赫連葉總算反應過來,奮力反抗,「赫連均策,你休想得逞,來人!來人!」


    「你不用喊了,在你敢動她的那一刻,就已經離死不遠了!」


    「帶走!」


    所有反抗者被血腥鎮壓,這一夜,從皇城裏麵到皇城外麵,全然換了。


    莫訖國歷來爭儲都會歷經一次血腥,而這一次,卻是因為一個女人,整個莫訖都是一片轟動。


    赫連均策隔著門,腳步卻不敢踏出一步。


    在他躊躇的兩三分鍾內,隱在幕簾內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脫下外袍抱住她半是淩亂的身子,迅速又悄然地離開。


    「剩下的你處理。」


    「是。」


    陸風看著床上的女子,隻說了一句話:「世子交待,你如果想順利嫁給太子,就要忍受一些屈辱。」


    說完,脫了她一半的上衣,頭埋了下去。


    納蘭君卿死死咬著唇,眼淚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其實她知道的,他對她有越多愧疚,以後就會對她更加寵愛。隻是以她納蘭姓氏的榮耀,讓一個小小的侍衛糟蹋,這屈辱……


    該說江者垂釣,願者上勾嗎?


    可安少琛的心計也太可怕了,如果他與太子對立……


    她真不敢想。


    雅品居裏,安少琛一出現,魚貫而入的侍女皆畢恭畢敬,垂目立在一邊,「主子,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今晚不用進來伺候了。」


    說完,大門應聲而合。


    安少琛抱著她穿過層層隔間,進到密室裏麵。


    整個密室別有洞天。


    天然的溫泉池冒著熱氣,瀑布從天而降,一瀉千裏,整片山的景致如仙如畫,似是天外之境。曲尚歌恢復了一些意識,可還是無法睜開眼睛,身體綿軟無力。


    安少琛扯開她身上衣服,看著她肩胛和脖頸處的吻痕,眼眸冷暗交織,薄唇在她遭受侵犯之處反反覆覆的吻,直到那上麵的氣息被替換殆盡,他才擁著她一起入了溫泉池。


    「曲尚歌,中了深毒,又泡溫泉,隻會讓你內心更熾熱,身體更難受,可是……」他的指腹按在她纖嫩的脖頸上麵,細細摩挲,「本世子很喜歡看你在我懷裏受這種苦,所以,好好享受吧。」


    如他所言。


    曲尚歌隻泡了短短一分鍾不到,就已經禁不住熱汗涔涔,伴隨著身體內無法抑製的痛苦,她猛然睜開眼睛,虛弱地吐氣,隻那氣息帶著絲曖昧悱惻之意。


    她被他圈在懷裏,她的任何神情和感受都在他的眼界之下。


    「很痛苦?」


    「你……嗯……」


    她一出口就控製不住這嗯哼聲,隻得咬住唇,平息之後,才又說:「世子,你……我得罪過你嗎?要用這種手段害我?」


    他仰躺在池水邊,一手扣住她的腰,把她壓向自己,看著她嬌艷如花的臉蛋,殘忍嗜血:「是在這裏泡到氣血翻湧而死,還是求我救你?」


    有什麽不一樣?


    氣血翻湧是死。


    求他也是死。


    「你到底是誰?」


    她與莫訖之人應該沒有深仇大恨的,這個世子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她,是有什麽陰謀?還是有什麽目地?


    安少琛笑了笑,「不想知道你中的是什麽毒?」


    「你會說嗎?」


    「為什麽不呢?」他捏著她的下巴,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曾經的西域三司,應該很清楚媚宮吧?」


    「你——」


    他怎麽知道西域三司?


    曲尚歌驚恐地退開他,趴在池邊直喘氣,安少琛從她後背貼過來,手沿著她的腰際摸索,「讓我想想,名門閨秀曲尚歌,曾經的西域三司,北歐邪王寵妃,江洋大盜金掌門,紅衣郎中金娘子,現在……你又多了一個身份。」


    他的唇落在她耳邊,順著她的髮鬢吻上她的側臉,轉而覆上她紅腫的唇瓣。


    曲尚歌掙紮不開,隻得恨恨瞪著他。


    「什麽身份?」


    她倒是不知道,原來她自己有這麽多個身份,他調查的可真是徹底!


    安少琛斂著眸光,把她壓在岸邊,衣衫盡褪間,緩緩吐出一語,「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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