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尚歌對上他冷冽的視線,慢條斯理地理著搭在胸前的長髮,溫婉笑道:「王爺問的話可真是奇怪了,公主是你讓我照顧的,人也是你答應讓住進來的,現在來問我,會不會有些莫名其妙了?」


    別什麽事都想著往她頭上推,她長的有那麽像冤大頭嗎?


    就算是冤大頭,也有申辯的權力。


    北歐炎弘淡淡凝她一眼。


    果真是挺伶牙俐齒的!


    「以後不許打薔薇院的主意。」他冷聲警告。


    她是沒興趣,難保某人也同樣沒興趣,她笑了笑,「王爺吩咐的事,妾身哪一次沒依過。王爺,午飯的時間已經到了。」


    他微眯眼,想趕他走?「幽堡,吩咐傳膳,今天中午就在錦頤院用飯。」


    曲尚歌臉上的假笑一瞬間就維持不住了,幹脆冷著臉,擺給他看。


    北歐炎弘挑了挑眉,嘴角逸出一絲笑來。


    午飯過後,北歐炎弘迴了軒墨坊,曲尚歌躺下休息。


    晚上。


    夜風依舊,偌大個王府都陷入一片靜謐之中,宮燈飄搖,簷宇錯落,花榭有致,一道黑影穿過幾個牆頭落在一方封閉的院落裏麵。


    曲尚歌黑衣黑麵,動作非常迅速。


    「怎麽會沒有呢。」她一股作氣翻了好幾個房間,就是為了找莫訖國的聖物,這個薔薇院如此神秘,她一度認為東西是被藏在這裏了的。


    可是找了一圈下來,什麽都沒有。


    她一麵走一麵看,看到滿院開的如火如荼的薔薇花時,嘴裏嘖嘖個不停。


    「難怪這麽神秘了,這薔薇院倒真是個好地方,大冬天的,這些花竟然還能開的那麽鮮艷,薔薇花在冬天會開嗎?」


    她支著下巴,認真想了起來。


    「誰?!」低喝聲傳來,接著一道暗掌出其不意從她身後穿了過來。


    她險險一避,兩腳踏在簷柱上,快速走了兩步,提起身子就要飛到屋頂,北歐炎弘紫衣一甩,竟是半空飛了起來,堵在她的正麵。


    我拷!


    屬鬼的啊!


    她單腿快速纏在柱子上麵,出掌擋住他的攻擊,北歐炎弘冷冷一笑,一個旋腿踢竟是把她身後的房柱給踢斷了,哢嚓一聲,柱子應聲而裂。


    匆忙閃退間,她的肩膀被塌落下來的屋簷給壓住,為了逃脫,她隻得咬牙堅持,生生受了那墜落的力道,她痛哼一聲,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她扶著肩膀,縱身一跳躍過了房簷,消失在天際線外。


    北歐炎弘也不追,眸光沉冷似海,「幽堡,院中可少了什麽東西?」


    冷幽堡現身,「爺,什麽都不少。」


    他笑,「那就是說她還沒找到,總有一天,本王要拆開她的真麵目,走吧,去看看本王的好王妃此刻在做什麽。」


    曲尚歌兜兜轉轉,落進了一個枯井裏,換好衣服後又落到地麵,轉身間進了臨月居。


    冬晴一看到她,連忙鬆了一口氣,「王妃,走吧,奴婢剛剛都嚇死了,差點都穿幫了。」


    她迴來的時候赫連容月正捏著一顆黑棋,眼睛盯著棋盤,聽到聲音後抬頭,笑了笑,「王妃的棋藝真叫容月佩服。」


    是麽?


    她冷笑,那盤棋可是她家丫鬟下的。


    曲九小姐的名聲可不是白白混來的,在盛京,能在棋盤上贏她的,也就那麽幾人而已。


    「本妃的棋藝怎麽能跟公主比,公主可別過於自謙,天色已經很晚了,這盤棋還要下嗎?要不明天再下吧,你身體還沒康復好,早些休息。」


    「也好。」赫連容月把棋放迴陶瓷做的棋罐裏,揉揉肩膀,喚晚英過來服侍。這個時候,守在外麵的丫鬟匆匆來報,「公主,王妃,王爺來了。」


    她聲剛落,北歐炎弘就走了進來。


    他背手走來,紫衣在夜風下盪起無邊風塵,麵色清冷矜貴,眼睛望向屋中那盤尚未完結的棋局。「王妃真是好興致,大半夜的不睡覺,竟然有心情下棋?」


    「王爺這話錯了,因為赫連公主說休息了一個下午,晚上睡不著,所以才讓妾身來陪的,怎麽?難道王爺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也是想來下下棋?」


    說完後又恍然大悟一笑,「哦,妾身都忘記了,這裏是臨月居,王爺來這裏肯定是找公主的,那我就先下去了,你們聊吧。」


    赫連容月見他沒有走的意思,連忙喚了晚英備茶。


    北歐炎弘坐在桌邊,眼睛依然盯著棋盤,手中端著茶杯,沉聲問:「公主是一直在這裏跟王妃下棋嗎?」


    赫連容月目不轉睛看著他精緻的側臉,點頭道:「容月確實是一直在這裏跟王妃下棋,而且王妃的棋藝著實讓容月敬佩。」


    哦?


    他一手端著杯子,一手伸出食指在杯沿慢慢旋轉。如此說來,出現在薔薇院裏的人,就不是她了?


    「本王倒是沒領教過。」


    不管是棋藝還是高明的智商。


    「王爺可否陪容月下完這盤棋?」她滿含期待地問他。


    他把杯盞放下,兩指捏起一子,落入盤中。赫連容月坐下來,也執起黑子與他對弈。


    一盤棋隻下了十分鍾,以赫連容月慘敗告終。


    「王爺真是厲害,容月以後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否去請教王爺?」她見他要走,緊跟上兩步問。


    北歐炎弘沒轉身,也沒停步,隻淡淡道:「本王沒時間。」


    曲尚歌迴到錦頤院後連忙脫了衣服查看傷勢,冬晴要給她擦藥,被她製止。「先洗澡,你去門口守著,見到王爺來了立馬通知我。」


    她有預感,他今天晚上絕對要來。


    這傷……


    北歐炎弘進來的時候,她正穿好衣服。她本就長的極其漂亮,白色飄逸的長衣一穿在身上,竟顯出幾分飄渺仙風之感。


    他微微眯眼看她,「原來隻聽說王妃如何絕色,如今本王總算是明白了,紅衣妖嬈,白衣出塵,但不知……」


    他起身走向她,輕輕挑開她腰間的白衣帶子,笑的有些冷,「王妃如果穿上黑衣,會是什麽出人意料的模樣。」


    黑衣?


    她笑,你想看也沒機會了。


    捏住他不安分的手,她把帶子係好,穿過屏風走到外間,坐在桌邊撐頭看他,「王爺,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這半夜三更的,你難道是夢遊啊?」


    一會兒薔薇院,一會兒臨月居,這會兒又來她錦頤院,他到底是不是在夢遊?


    「王妃如果困了就睡吧,本王也累了。」他轉身向床邊走。


    曲尚歌哀嚎,「你又要睡我這裏?」


    這話聽起來極不舒服,北歐炎弘冷冷瞥來一眼,「不然,本王娶你迴來是做什麽的?」


    她也想知道。


    「王爺,你睡吧,我到外麵轉轉。」她今天晚上肩膀有傷,如果再被他折騰一晚,那她胳膊鐵定要報廢了。


    北歐炎弘本就為試探她,見她有意躲避,笑容就更冷了,「那本王就陪王妃一起走走。」


    這人!


    看來不打消他的疑慮,她今天晚上別想安生。


    「算了,妾身怎麽能讓王爺作陪啊,睡覺吧。」她氣唿唿往床上一躺,鑽進被窩滾個圈,躺在了最裏麵。


    北歐炎弘很淡定地解開外袍扔在一邊,把她被子扯過來,鑽了進去。


    「王爺,你又想做什麽?說好了,隻睡覺,不許動手!」她怒目瞪他,他的手在解她的帶子,帶子一落,他的表情就開始變得迷濛起來。


    「王爺!」


    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他笑了笑,指峰掀開她頸間鬆垮的領口,眼光低下來,看向她光滑細嫩,毫無破綻的肩膀。那裏什麽痕跡都沒有。


    怎麽可能?


    眼神落下來,沿著她剛剛受傷的地方,一直看了過去。


    曲尚歌的手臂疼的厲害,不敢吭聲。


    她現在也沒力氣阻止他,隻好央求道:「王爺,妾身今天不舒服,改天好不好?」


    「不好。」他想也沒想的拒絕,繼續看著她白細的脖頸。


    不知是有意還無意,他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她受傷的那條胳膊上,她疼的冷汗直冒,胳膊都已經麻木的失去知覺了。


    他是真想廢了她的胳膊嗎?


    「王爺。」她用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脖子,轉個身把他壓在身下。


    胳膊是解放了,可她要怎麽辦?


    北歐炎弘被她壓在身下,眼內一時趣味橫生,「王妃今天晚上怎麽這麽開心?難道你想……」


    他指了指她,戲弄之意明顯。


    曲尚歌臉一紅,咬著唇,恨聲道:「你想的美!」


    趁他不注意,連忙翻身下床。


    「王妃可知道,今天晚上薔薇院進了一個穿黑衣的刺客?」他胳膊撐在床頭,挑著髮絲看向她。


    她捏著瓷杯喝水,頭也不抬,笑道:「是嗎?那王爺不去抓刺客,來我這裏做什麽?赫連公主還在府上呢,如果她再出事,妾身就是有再大能耐也伺候不好了。」


    「本王倒真想見識見識王妃的真正能耐。」這一句說完,他也下床了。


    起身走到她身邊,牽起她並未受傷的那隻手,笑道:「夜很深了,王妃還是就寢吧,本王精力再好,也不可能連續幾夜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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